翠锁眉山2020-10-02 20:40:24

第三回  众儒生围索润笔银 巴猪棒槌生嗔动拳脚(五)

上次说到羯长虫与智秀才在蕾鸨婆院儿里论米利坚之川大统领

智秀才道:“萨太医棚内谁人不知,汝之谤川氏甚矣!米利坚大统领川氏,少聪慧,敏于思,勤于学,壮而志,老而谋,解寰宇累卵之倒悬,扶全球大厦之将倾,非他,还待何人?汝谬之远矣!”

羯长虫道:“川氏龙潜之时,乃重利之富贾,独为一己之私,哪里生得出平天下之壮志,灭红朝之雄心!米利坚称帝后,论货殖,方到是有术;论治国,则昏聩矣!刻下,外,盟邦嫌隙之深;内,国民自戕之烈。智兄眼瞽怎的?!”  说罢,自筛了一盅吃了。

智秀才道:“大官人这几日棚会讲平安,已开了玉口,如有人私道川大统领之曲直者,大官人要日他先人板板哩!汝不惧乎?”  

长虫道:“委实莫开口便扯大官人压人才好。古人云,党者尚黑,共和党之川氏,甚黑!亦重利而不行公义之徒耳!”

智秀才立身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汝需自鉴,方有资论川大统领之曲直。”

长虫亦立身道:“莫弄这些虚头。韩信渭水忍饥,炎汉成矣;诸葛先生耕读于南阳,天下三分定矣。此二人未遇之时,与兄对饮,恐皆入不得智兄眼眉哩!  兄来日登科及弟,纵马游街,可否赏些尘埃儿吃吃则个?”话罢,躬身作揖,嘴壳子一阵乱抽忍了笑。

这智秀才被那厮奚落,在甚爱之饼姐儿面皮上过不得,太阳里蹦出一麻团青筋。正待嗔怒,饼姐儿娇声道:“爹莫要生嗔,樽前相戏的勾当,莫坏了今日之欢。”  

花舔地擎酒壶与智秀才筛了一盅,道:“饼姐真个儿识体!足下不满饮,真真辜负了这美人儿哩!” 

这智秀才生来是个情种儿,遇再不得过之事儿,混管是哪个,只要道饼姐儿的好处,那厮登时便欢喜。花泼皮方才一席话,智秀才即刻有了声色。吃了一大盅,归了座也不睬那长虫,只顾吃那婆子柔舌。饼姐儿也寻那厮骚根舒缓揝着。

花泼皮见这光景,便道:“谦姐儿再弹唱一遭,来个《春满堂》欢喜的词,好下酒吃。”姐儿只是扭着身子不睬,苦央了好一会子,方才柔指弄弦,唱到:

莫忘了 今日伴君 月下眠
莫忘了 奴胭脂口中含
莫忘了 肌肤滋味 佳儿心芊芊

 

莫求你 青丝白发 终化蝶儿欢
莫求你 青灯黄卷 得鸾凤姻缘
莫求你 跨骏马锦衣冠  受福禄尊严

 

曲毕,目中若有噙泪,放了琵琶归了座。

 

羯长虫道:“恁的奇了,方才弹唱的是《春满堂》,曲词全不称哩。就论这曲也不齐整,望着也就半阙,姐儿忒会唬人哩。”

谦姐儿昂着粉脖儿道:“那劳什子要听去隔壁院听。”  

羯长虫道:“花兄看这小油嘴子,恁的把洒家当银匠铺的风箱子扯哩。” 

花泼皮搓着红面皮道:“惭愧。”更也不敢瞄那婆子。

羯长虫听了便不语了。只是巴巴的吃肉。  
 

那文智秀才本对花泼皮就生些儿喫醋,只是隐而未发。方才听了那厮两阙残词儿姐儿都谱曲扬着唱了,便吐了饼姐儿粉舌,抹了涎唾,昂着调子道:

“花兄端的还须闭门读书才好。古人云,袖里钱少难风流,胸中无墨少行文。勿诌些儿残缺之章句,文理不通之声色文章。来日取了秀才功名,才是为人之本等!  萨太医裙下也好干事,大官人联邦登基也可谋个出身。”

话罢,整了整衣冠,端着眉眼儿,四顾扫罗,登时有了探花郎的行色。 那饼姐儿见此状,更深深的磕伏在智秀才肩上,亲亲达达的娇声唤个不住。  把这秀才也欢喜的犯了老肺痨一般,痛咳的肺叶子险儿吐将出来,喘了好一会子才住。

 

列位看官皆晓得,这花泼皮平日里尤是浮浪,皮脸着实也铁实,单就功名这厢事儿没光亮,不知吃了家母竺大姐多少藤条儿,奈何时运不通。方才经文智秀才这一番言语奚落,见谦姐儿也扭着不睬他,更是羞的深成,可可想把脸儿自家袖了。

这光景一时凉了桌面,谦姐儿起身离席万福道:“智秀才博学强记,真乃继往圣之绝学模范君子,这莘县乡里哪个不知。恭请赐些雅言佳句,院里姑娘们也弹唱起来,一则可教化乡里,二则助秀才扬名。” 
这智秀才听出了些儿机锋,便道:“取笔墨来。”王八躬身送将上来。饼姐儿急急研了浓墨,那秀才拏着酒盅略思片刻,在那方素白墙上书道:

 

   《赠老友》

满腹经纶颅内迂

谈笑风生应迟徐

作茧自缚不亦乐

姓花名树字子虚

 

真个是笔下生彩雾,真个好才情!单就是“虚” 误写了别字,马了叉,圈了黑 在侧另起一个“虚” 字。写罢,甩了笔,哈哈大笑。也不言语,搂着饼姐儿进房勾当去了,不提。

羯长虫骂道:“这贼骨秃子!不知央了多少门子,年初才圈了个秀才,就这等压人。前些日萨太医与了他金比甲,这厮更是鼻骨倒竖,来日理会这厮!”

花泼皮蓦然,只是吃酒。四人枯坐了好一会子。

良久,忽听院儿后嚷闹。欲知后事,下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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