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ID相对于安乐死有很大的不同。 在加拿大首次通过MAID立法的时候, MAID就局限于只可以实施到那些已经诊断出有不可治愈的疾病的病人, 并且病人必须是在临终或是可预见的临终。 立法还要求病人在选择MAID的时候必须是在有清醒意识可以给自己做决定和没有抑郁症状的状态等等限制性的条款。 米叔在日常工作中遇到过很多病人挣扎在死亡边缘,饱受病痛煎熬。 有的病人会平静面对一切, 有的病人会撕心裂肺地叫嚷“让这一切快点结束”。 作为医护, 米叔在这个时候也感到无助, 无能为力, 有的时候甚至会有带入感, 米叔常常会想如果他是那个病人他会怎么样, 会怎么选择。 米叔至今还记得他在刚刚工作不久遇到的一个病人, 和米叔同样的年纪四十来岁, 是一个消防队员, 有两个孩子, 老大是十二岁的女儿, 老二是九岁的儿子。 患者刚查出癌症,就是四期,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 病人已经被告知没有治愈的希望和可能, 只能通过症状控制来减少痛苦的方式提高生活质量。 米叔当时的一个任务之一是在病人的皮下埋一个针头, 然后教这个病人怎么通过那个埋在皮下的针头给自己打止痛药。 在病人出院后, 米叔到病人家里进行了回访, 需要检查一下针头, 还要问问病人目前止痛药的剂量对疼痛控制是否有效。 在整个回访的最后米叔还需要看看病人是否能正确地把药从那个埋在皮下的针头打进体内。 在这个时候, 病人问米叔可不可以帮他把门关上, 还说他每次给自己打针都避开孩子, 不想让孩子们看到他身上的针头和他正在忍受的煎熬。米叔当时心头一颤, 极力忍住了已经涌入眼眶里的泪水, 也想起了自己也是同样十二岁的女儿。 在从病人家里离开回到医院的一路上, 米叔嚎啕大哭, 路面已经被泪水模糊了。 这件事情发生在二零零八年的春天, 距离MAID在加拿大合法化的二零一六还有八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