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顺2021-07-23 09:45:21

 

我儿抱我颈”呵!

 

 

 

“认识不久的一个熟人。得了血液病。很清醒地选择安乐死。上次见面一起喝咖啡时,好好的。还跟他约了下一次。几天后他女儿打电话来说他走了。真勇敢。”他说。后院,太阳下山许久了。

 

说完,听后,好一阵默默相对。忽然感受到一种高出和大于尊敬,敬佩的情境:敬穆。蓦地大川眼下,巨崖面前,流而不声,风却无响,什么什么,一下凝住。

 

这便是所谓的天之哀,地之悼吧!勇敢者,配!

 

 

“姚君,我流泪了。谢谢!”

 

“我痛”,已然有空说疼了;疼是没功夫说的。

 

疼了。

 

立上解药“傻瓜,应是姚顺流泪”。

 

……

 

疼,过去了。

 

 

后院李子熟了,珀玛似地挂一树。饭后,就着枝子吃Nachtisch 。有正告今昔:李子树下吃死人。立刻想到另一句:“碧桃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更何况,这还有的吃,不光是个看。但就是不敢敞开来吃了。

 

又一次见到自己的俗样。

 

 

那边的友人不时推荐洋人片子:“很好看!”“值得一看”。听后,并不急着找来看,多数也不去找。

 

今天体检去抽血。不长的队,社交距离地排着;蛮高蛮胖的护士挨个登记。重复的问,镀着微笑,镶着好听的噪音,一个不拉地送。呼到Yao,站起,“去三号”,蛮亮的声音,脆,一点不炸叭炸叭。蛮高蛮胖的护士边问边扎膀子,擦酒精…. “平时吃什么药?”“请你按一下,谢谢!”“好了。”谢了,再见”“再见”。

 

很享受地回顾,在回来的路上。一下找到了我不急着找甚至不找的缘由:这片子就在身边life地上演。

 

索尔任尼琴说:“保持世界观的美丽和新鲜。” 我比这拽,不必下保持的功夫,只须稍加注意即可得到看片子一样的享受。

 

 

 

傍晚小步,多遇着他们俩。长宽均伟的儿子,骑着三轮车,大冽冽地在人行道上走,好看的眼睛却总也不看啥,嘴里有没意义的响动。后面跟着妈。骑到路口,就停下,等妈。妈到了,就过街。

 

总觉得像放风筝,妈拉线拉得吃力,却不放松。和她打招呼。她就扬手,眼睛盯着前面的三轮。

 

也见过这妈和一个女儿模样地跟,就一回。

 

这风笋放得!总觉得这妈要被拉向空中,可就是不松手。

 

“我儿抱我颈”,想到蔡文姬的这句。

 

 

儿要换肝。母亲的匹配,但“脂肪旰”。这妈暴走半年,硬是走掉了那脂肪。

 

我儿抱我颈”呵!

 

 

“硕鼠硕鼠,勿食我黍”,是人民代表的感言;“吾黄帝之苗裔兮”,是个人倾诉。此所以诗经可以以“思无邪”总括,楚辞非亲历说也说不深切。

 

唐诗宋词,十之九或更多是代言,死到临头仍“留取汗青照丹青”的说金句;“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写就时,怎么会有“Bye my love (《国土安全》里的一句)的痛彻?

 

中国古典文学是优秀的代言文学,可以这样说吧?它们的研究和琢磨翠烛冷之类则是研究和琢磨代言技巧。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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