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类社会在自己的文化体系内都创造了一整套当需要从体内派出液体的或固体的废料时的精确规矩,这些规矩预先规定好了地点,方式和姿势。我还没见过哪一个驯兽师或驯养员能够把有关排气的生物文化程序塞入狗的大脑计算机里。也许一条狗----或任何一个动物----的硬件不容许输入这类程序到它们的软件里。
我们面对的就是人跟猴子的遗传分界线之一。相反,狗的大脑,至少可以部分地接受关于清理废液和废物的生物文化定律。狗也同样受着自己大脑计算机通过情感机制运行的控制(尽管正如我们知道的那样,不包括笑,羞耻,宗教,魔法和其他一些情感机制的遗传)。
有人对我讲述,一条德国牧羊犬当它还是小狗崽时,接受了这类教育,长大后仍然一直认真遵守,但是有一天,它把起居室里的地毯给弄脏了。这条狗也同时受着两类专横情感机制的约束:生物自然的和生物文化的。毫无疑问,一个紧急情感状态使它没能来得及憋住并跑到花园里。早上起来,主人异常严厉地对待了它,尽管没有打它。这些情感惩罚也许是那狗难以承受的,它进入了一种压抑状态,不久就忧郁而死掉了,兽医的解释就是这样。
孩子在两岁以内,在排泄这些有机废料方面仅仅受生物自然规则的主导。渐渐地,他的妈妈,或是照顾他的人,就像一个耐心的驯兽师或驯养员一样,有意识地开始往他的小脑瓜里面导入有关这种循环定律的第一条规则:“当你要小便的时候,要告诉妈妈,要大便时也要告诉妈妈,有教养的女孩不在纸尿巾里小便”。渐渐地他们小小的大脑计算机就融入了这第一个定律:不能在预先指定好的房间和容器以外的地方排放这些废物。
在这个领域和在其它领域也是一样,随着社会“越文明”,规矩就越多。产生出了被称之为“女厕”和“男厕”的房间,两性间一条文化和生物文化的新疆界----两性间的不平等与日俱增,尽管在很多领域里人们说的正好相反----(参见我的另外一本书《游戏规则:性别》里的“遗传旗帜差别定律”一章)。
在一个剧场里,一位先生受到要紧急出恭情感机制的煎熬,而又正好碰到“男厕”客满,即使“女厕”空闲,他也不敢轻易地闯入,就如同一个人偷偷地进入了禁地一样。大脑计算机对他威胁要使用的羞耻和被嘲笑的情感惩罚使得这个男人即便在这种紧急状态下也不能轻易地迈出步子,进到他的性别和他的社会所设立的禁区。
按照每个性别的自然管路装置,这个文化定律设计了与各自相适应的小便器具,就是说,男子的墙式小便器(文化再次成为“大自然的婢女”)。一些男人站立着,冲着墙完成这个有机体的任务,同时在执行这两个不同的规则:一个是躯体特点的(排除一些废液),还有一个社会特点的:遵守他的社会所制定的这种活动的地点和确切的方式。
另外一些卫生规则也是制定好了的并且输入到人们大脑计算机的程序里:用那只手和不用那只手;用水还是纸;等等。如果一个人他的大脑程序里已经输入了使用卫生纸的程序,那么在方便之后,在任何地方,包括自己的口袋里都找不到纸的话,他的大脑计算机就会用很不舒服的感觉来惩治他。在这个领域就像在别的领域里一样,乡土和文化的自豪感也是错误地盛行着。
我记得在牛津的时候,一位夫人是如何地向另外一位阿拉伯妇女表示她的惊奇,她在阿拉伯国家的厕所里没有找到卫生纸。“那是因为,我们阿拉伯人更加文明,----她用溢于言表的阿拉伯人的自豪感回答道----我们使用水而不是像欧洲人那样使用纸。你们欧洲人认为你们是世界上最清洁和最文明的文化,你们还差得远呢”。
对一个人来讲,一当自家的文化变成了自己的生物资产之后,就再没有比自己的文化更“自然”的事情了。对于一个欧洲人来讲,要方便的愿望和要使用卫生纸的愿望同样都是非常生物自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