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314 读雪莲新疆风物有感……
一直以来,心中有个谜。
在这边的各种艺术节上,常常会有印度朋友给小朋友们画汉娜……
每每有这种活动,露天草地上临时搭建的帐篷边上排起了长队,不同肤色的姑娘们在艳阳天下,静静的等待着画汉娜……
小姑娘们三三两两的,挤挤挨挨的,喁喁私语着,挑选着那些或简洁,或繁复,或细腻,或粗旷,或神秘,或质朴的图案。
画汉娜的妇人,用一个小小的蛋糕裱花口袋一样的东西,里面装满深棕红褐色的膏体。锋利的剪刀剪去裱花袋的尖尖儿,熟练的把各式的图案流畅的画在各种肤色,大大小小的,胖胖胖瘦瘦的,手心手背上。手儿的主人们,耐心的等待着,虔诚的观看着,满心的欢喜着,小心翼翼的呵护着,那些漂亮的巧克力色裱花,逐渐在阳光下干掉,剥落,显露出精美迷人的图案,卷草的纠缠,星月的皎洁,六出的繁杂,竼语的祝福,也许并没有人真正懂得那些符号和象征,但因了不懂与憧憬产生了距离和神秘,更加让小姑娘们愿意一试究竟。
徜徉在这种艺术节是种快乐,悄悄的观看这过程是种享受,那些衣香鬓影,那些专注交流,那些希翼的眼神,那手腕手指上细细密密暖色调的刺青,都很美。
我曾经试图找到汉娜的配方,放哥放狗搜来搜去,始终没有搞清楚汉娜的配方,究竟是什么样一种植物或者矿物泡制出这种神奇染料,我不得而知。今天读了雪莲的贴子,才恍然大悟,我可太不求甚解。这可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闹了半天,原来竟然是凤仙花!
凤仙花(外一则)
凤仙花是儿时记忆中最最平凡朴素的一种花。她极其普通,好养,泼辣皮实。春天里种子随便撒播在哪里的泥土里,她就会活活泼泼的舒展开来,无论散落在哪里,田间地头,石缝瓦砾间,细幼的小苗见风就长,茎杆粗粗壮壮的,羽叶对生翠翠绿的,花朵颜色浓浓淡淡的,有重瓣,有复瓣,有白色,浅粉,深粉,浅红,深红,大红,桃红,浓紫,艳紫,花朵一团团,一簇簇的挤挤挨挨的开着。花型不大,颜色艳丽。
仲夏时节,采撷正红色艳的凤仙花满满一大瓷碗,旁边的大树上寻一两只蝉蜕,篱笆边上的豆角架上摘下些大小匀称的桃心形叶子一边备用。用捣蒜的臼子,和上绿豆大小的一块明矾,细细的捣成花泥花酱,花汁子。傍晚时分,挑一些卧在女孩子的指甲上,用豆角叶子包了。凉席蚊帐,清风明月下面睡上一宿。第二天一早,除去已经七零八落的叶子包裹,洗掉色泽乌暗的花酱,清香馥郁的十指尖尖上已经染好了漂亮的丹蔻。这种方法染出来的丹蔻,色泽温润自然,绝无指甲油的那种光华闪亮,颜色持久,可以在指甲上留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剥落,不会褪色。
想来晴雯撕扇时的那双柔荑应该是有着这样的丹蔻吧……
苏尔玛石?想起了以前读过一本写石头的故事书,说西方有石名黛,可以用来画眉,故事里的女主人公眉尖若蹙,表字颦颦。莫不就是这种苏尔玛石?
香豆子?记得大学的时候,来自兰州的同学带来过一种饼,那饼大而厚,颜色黄黄的,分得一牙,十分耐嚼,细细的品味,有种香香的苦味道。朋友说那是苦豆子饼。天知道为什么会对那些些种种奇奇怪怪的味道而着迷,仿佛猫咪抵不过猫薄荷的诱惑。
喜欢苦瓜的清苦,铁观音的苦后回甘,菊花栳的清香,香椿的厚重,苦豆子饼的奇异香甜。
只是今天,这些味道却不容易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