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在网上一眼瞅到“可可托海”的字样,猛的一下,仿佛心底的弦被什么东西碰到了,点进去一看,原来是一首歌《可可托海的牧羊人》,作者叫王琪。歌曲的背景是一个牧羊人和养蜂人的故事:女主养蜂人是个川妹子,到可可托海以养蜂谋生,遇到牧羊人的时候她的丈夫已经去世了,一个人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生活艰辛。男主牧羊人是个比她年轻的哈萨克小 伙子,赶着羊转场到这里,见到美丽善良的养蜂女后对她照顾有加,愿意做孩子的父亲。但本该完美的结局,最终却没能如愿:为了不拖累年轻的牧羊人,养蜂女带着孩子走了,而伤心的男主却痴痴地留在那里等女主回来,天变冷、水变枯、草变黄了也不肯离开。对牧羊人来说,不带着羊转到温暖的冬季牧场就意味着羊会被冻死、饿死,在大草原上落了单就得一个人去面对游荡觅食的熊和狼,非常凶险。
心酸的故事、充满思恋的歌词配上凄美的乐曲,叹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啊。”我酿的酒喝不醉我自己,你唱的歌却让我一醉不起“。谢谢王琪!久违的冬不拉琴声,在我的心里拨弹着,泪如潮水。
把歌发给一个朋友听,没有到过新疆的她有点奇怪:为啥这首听起来比较大气,有凄美旷野之感,跟《达坂城的姑娘》不一样?那是因为一个骑着马、牧着羊、辛苦转场,另一个有固定住所、骑在毛驴上悠哉悠哉的,是生活方式不同的两个族群呀。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可可托海是新疆中蒙边境上的一个小镇,是个朴实大气的地方,有情有义,跟生长在这里的哈萨克人一样。这个地名在哈萨克语里的意思是“绿色的丛林”,蒙古语意为“蓝色的河湾”,受上天的眷顾,一江清水向西流的额尔齐斯河在这里蜿蜒而过,水草丰美,风景如画。
2016年的那个夏天,母亲已经走了,而我们兄弟姐妹大大小小的一大家人终于凑到了一起,有机会来到这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芳草萋萋的可可苏里湖,湖面上长着一种无根的芦苇,一片片的,随风漂游,居无定所,似乎正好跟游牧的哈萨克人相配。正是半阴天,满天深深浅浅的灰色云彩铺天盖地般的把层层的光与影倒映在湖水里,形成了另有一番风景的水天同色。
湖中零星地散落着几处水中小洲,上面蓊蓊郁郁的,很有水乡的味道。孩子们经过长途跋涉从车里被放了出来,在这里撒了欢似的,又蹦又跳,惊得附近的野鸭齐飞,冲入云中,然后又向湖中间飞去,这里顿时生机盎然起来,让人感到胸中万丈长虹,而视线也随着放宽、放远。之后,仿佛尘埃落定,一切又都安静下来。周围除了湖水和一带远山,就是广阔无垠的大草原,天穹之下,人显得格外渺小,尤其诺大的一片天地间,不算远远地守在入门处的收票员,就只有我们一行人,孩子们这时似乎也感到了旷野的威严,都变得乖顺了。
转过一个个惊险的山道,我们来到额尔齐斯大峡谷,不禁惊诧于里面的神钟山:远看像面包,等走近了,在一片水流湍急、惊涛拍岸之处,像一口巨大的石钟扣在河边,上面的沟壑像是雕饰一样,整个造型唯妙唯肖,堪为鬼斧神工之作。如果敲敲会有钟声吗?从侧前方望去,大钟的崖壁上隐约能认出两张侧脸,左边靠上是大眼美女,垂直的崖壑好似她垂落的长发;右边靠下更像是个男子。这里|曾住过什么样的神仙、有着怎样的神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