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lktone2010-08-15 10:52:13
两个多月前的周日下午,我去当地华人教堂。出门的时候,大雨突然滂沱,天跟水管爆了一样,我觉得应该是天人感应,心中暗喜。
到了教堂门外,里面灯火通明,大门紧闭。李牧师在台上讲话,平时能够坐满三分之二位置场面,今天颇为冷清,不到十分之一。

他们听不见我,也看不到我。我只能转身回去,出门的时候,刚才居然漏了的天,好像被补上了,雨一下子都停了。英国的天,总是这么的怪,却一下子把我吃闭门羹的挫折感,也带走了。

业余教堂经历

那次是新年第一次礼拜,我没有去成,却碰到了这样一场暴雨,实在有些奇妙。回家的路上,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教堂经历。

温州是中国基督教盛行地区,据调查大约10%人口信仰基督教,民间估计可能更高。因为母亲是虔诚的基督教徒,常带年幼的我去聚会处。聚会处是中国政府允许的礼拜地方。“聚会”不是我现在英国的party,而是大家在一起祷告、学习《圣经》和唱诗歌。宗教语言在中国方言中演变,是一个非常有趣的话题,也是我热心基督教的一个原因。

有一次晚上,聚会回来,她从一条路上回来,突然拉着我一句话不说,急急地回家了。

到了家,才心有余悸地说,刚才过那条的路,是在池边,白天走熟了,晚上黑乎乎,自己有一脚踩出去,觉得空落落的,突然想起来应该有个池子,赶紧收回来。母亲说,因为还牵着我,所以如果一脚踩空,两个人都落水,她不会游泳,而那条路晚上几乎没有人走。

所以,是上帝保佑。

我现在来到英国,母亲也认为是上帝安排的。而我来到布里斯托的第一个住所,就在教堂对面,母亲认为也是安排好的。布里斯托还是英国循道宗(Methodist)创始人卫斯理(John Wesley)建立该派第一个礼拜堂(chapel)地方。

于是我刚来第一年,常常去教堂,观摩这里的聚会程序。其实,形式和我从小看到的差不多,讲的东西,我一个是为了练习英语,一个很想听到英文是如何解释《圣经》的。

第一次“掰饼”(吃无酵饼,饮葡萄酒,表示承受了基督耶稣的肉身和鲜血)时候,教堂执事问我是不是基督徒,我硬着头皮说,我妈妈是,我。。。,还没有说完,他也给我一小杯葡萄酒。于是有了第一次,我每次都喝。

为了减轻这个不好意思的“谎言”,我每次“奉献”(给教会募捐)时候都会至少给一镑以上。

因为从小去聚会处,我已经习惯了教会在自己生活中存在。因此碰到英国人向我宣传基督教,我总是很乐意给他们介绍自己家乡情况,他们很感兴趣中国宗教信仰状态,我知道那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复杂的情况,不是无神论、迫害、自由,可以论断的现实。

上帝屋檐下的竞争

有趣的是我碰到很多温州的同乡都是信教的,而且有很虔诚的。教堂能够认识很多人,但是我每次去教堂,都比较例行公事,很少留下来聊天社交。

我可能有些小小逆反,常常对着母亲,挑《圣经》的刺,但是这个不妨碍我长期阅读《圣经》。现在能够主动去教堂,传到她的耳朵里,已经让她加倍的欢喜了,希望我多么虔诚,很难。

有个朋友告诉我,自己一次去教堂,和旁边英国人聊天,还有另外一个中国女孩子在。朋友说自己是信教的,旁边的女孩子据说一下子变得很警惕起来,原本推介上帝的热情,一下子消失了,转而关注朋友信仰史。朋友说,她可能感觉自己来了一个抢英国朋友生意。

我不可置否,好像说中了一点自己羞于在教堂太活跃的原因。后来,听一个朋友说,一名大陆留学生受洗前,大谈自己在国内受到的宗教迫害之惨烈,近乎哭诉。我脑子里突然出现,母亲从小拉着我的手,经过那条池边路的情景。

我最大的特点是业余,凡事浅尝辄止,少有拿来谋生交换的韧性,对待宗教似乎也是如此。专注于《圣经》,比热衷于教堂社交,对我更加有吸引力。有趣的是这也是循道宗的主旨之一。

每一个教堂,都给我上帝屋檐下感觉,而祷告是我和远在中国父母沟通的方式。在我感到很烦的时候,每次去教堂,就好像站在屋檐下,看一场暴雨把心头的阴霾给冲掉。

我是个怀疑论味道很重的人,对待基督教不离不即,也不想卷入上帝屋檐下的竞争,每每在网络论坛碰到基督教争论话题,也尽量远离,少了过去那份对母亲叛逆。

最近我问一位教堂朋友,那次为什么大门紧闭?他说,因为新年那次聚会,突然进来一名穆斯林,大声抗议,李牧师担心事态扩大,就关了门。大概我去的时候,刚好碰上了。

原来如此。
马来人2010-08-15 23:54:00
俺没有消失, 一直潜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