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出游特别想起了,自己在上海住过的浦江饭店。它对我的意义特殊,因为是来英国的起点,而这个饭店也是一家英国人开的老牌饭店,当年礼查饭店。最近家乡有人写信给我,在徐訏的名字后面打了一个问号,似乎不认识。徐訏先生是一个很不错的小说家,他的作品几乎都读过。而读到的第一篇就是关于在一个上海的旅馆开始的。上海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它有过中国历史上最为激进的巷战,有过工人起义,他的暴力和强悍的一面,总是被北方的咋咋呼呼给掩盖了。
我的英国是这样子开始。我到了上海,找了几家饭店都很贵,或者是招待所改良,人比较杂。于是告诉一个司机自己的价格,把我开到了这里。那是一个下雨天,浦江饭店的餐厅有些贵,我一个人跑到外面想着家日本料理,不果,于是回来睡在浦江饭店的大床上,等着第二天去签证。第二次去是全家住在一个超大的房价。饭店外面是外白度桥。我对上海的印象一直很好,而浦江饭店也会一直留在我的印象里。那天爸爸在房间里大唱京剧,因为妹妹拿了一个好工作,而我要出国。记得房间似乎还是在我可以承受的范围里面。如今看到网上它最普通的标间涨到了1280元,折合英镑100多镑,已经接近了伦敦。
这么多年过去了,它都进步了,而我还在原地踏步,实在是惭愧。有时候,我觉得人应该与自己最心爱的人与物之间,应该用金钱来计算关系的。只有在这个时候,你才会感觉到美好被折合成物质后,是这样的具体清晰。特别是你看到它越来越超过了你的能力,就更加觉得现在的美好的可贵,而当初那份记忆也愈发珍贵。所以物质主义,是一个好东西,而拜金是人生的一味清醒剂。
有天回去,再在浦江住几个晚上。我一定会去餐厅点上海的油爆虾、水晶虾仁、干煎大明虾、浦江小炒皇,还有饭后的甜点和咖啡。那时候,我应该有重新开始喝酒抽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