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在黑暗的时候给你光明,在光明的时候为你遮挡艳阳。
我只是想给你最好的。
记住了?
——苏正
Ⅰ:日子是如此流淌的,在公平的交换中,变成了彼此的。
“苏正……”
“嗯?”
“没事。”
……
“亿珊?”
“嗯?”
“还是老样子,我们交换吧。 你刚刚要说什么?”
“那你会告诉我什么?”
“你先说……”
“数学又不及格了。你要说什么?”
“没关系,我语文不及。”
……
“你Q的名字,什么意思?”
“交换?”
“好”
“超级赛亚人。”
“孤单……”
……
“我送给你空气,你会送我什么?”
“阳光,可以把你照得很灿烂的阳光,很漂亮的阳光。”
“我要晒死了。”
……
我会保护你的。
Ⅱ: 亿珊:“你怎么这么高,我只有走在你的影子底下了。”
苏正:“傻子……”
亿珊:十六岁,应该不过儿童节了吧?!
苏正:没关系啊,出来玩嘛。
放下听筒的手被日光洒满了金色,这样明媚的夏日,确是应该出去走走。日子在湿热的房间里闷久了,也会发霉的吧。
苏正:丫头,你怎么这么慢的啊
亿珊:这叫范儿,懂不?
苏正:死丫头,走。
亿珊:干嘛去啊?
苏正:看鬼片
亿珊:啊,算我错了嘛。
苏正:电影啦,走,咱接受艺术熏陶去。
那个街角的三线影院,破旧的放映馆里,播些过气的廉价电影。当那些陈年的木椅吱吱丫丫地发出岁月的声响,亿珊想,岁月是这样的,如电影,青春亦是这样的,小摊上铁桶里翻动的爆米花,两盒绿茶,纵然身边的那个人不是那个人,又如何呢?
她总是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中,晃过一场又一场的电影,细节记不清楚,只是记得结尾处女主角哭了笑了的脸。苏正说:“珊,你累么?如此高频的思考……”
谁问过:知道上帝对人类最大的惩罚是什么吗?
谁说的:就是给他无穷无尽的自由的思考。
走出电影院,六一正午的太阳很开朗地如氢气球般悬在当空。亿珊眯起眼睛,这阳光让人有些眩晕。
她认真地把绿茶包装展平,丢进垃圾箱里。一瞬间,有一种嘲讽的声音那般透彻地响动,都已经过去多久了,竟依旧保留着这样小的习惯,那个人,会不会也是如此呢?
垃圾桶里已然躺着两只展平的,新的两只覆盖上去,亿珊更加感觉好笑。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少人习惯于展平软包装饮料盒,再丢弃它呢?是男是女,相识与否?
“珊!”
苏正扑上来
在亿珊的泪险些要落下的时候。
珊:2007.6.1
苏正是个特别特别善良的,傻子。可是苏正,在我看到那两只展平了的饮料盒时,就已经看到了他们的影子。阳光有些耀眼,是你覆上来的手掌,无论如何厚实都无法阻挡的。
苏:2007.6.1
珊,对不起。可谁能想到宗原牵着那个女孩意外的出现呢?
你记得么?我说过的:我会在黑暗的时候给你光明,在光明的时候为你遮挡艳阳。
可是当我冲过去蒙上你的眼睛时,一些冰凉,渗出了我的指缝。
珊……
宗原:2007.6.1
不知如何,又走回到那家以前常和珊一起去的电影院。
珊常说,电影如同回忆里的生活,而这样陈年的放映厅,让她更加贴近过去。
我不知道珊有什么过去,为什么回忆。我只知道,我和她也已经成为过去了。身边的女生总是看到什么,然后问起:珊是谁?我没有告诉她,但我想,那是我遇见过最漂亮,最优秀,也最心疼的女子。
意外的在电影院门口邂逅,庆幸的是,在她看到我们以前,苏正很及时的遮住了她的双眼。有人保护她了,我感到一点点地安心。
Ⅲ:不懂你的悲伤,我只希望你试着遗忘——苏正
接到offer的那天,同样晴朗。亿珊有些紧张以至那张单薄的英文纸在手中捏出了褶皱。她仰头喝光手中的绿茶。青涩的味道自心头滋滋流过,水纹开裂,支离破碎。
不是该高兴么?亿珊问着自己。
她飞快地跑起来,冲到体育馆二楼的阳台,日光婴儿般纯净地洒满了水泥露台。亿珊在玻璃围栏后面蜷缩下来。面前三十度俯角的方向是一块绿色的篮球场。
一个白色T恤的男生一面叫嚷着指挥场上局面,一面带球过人,上篮得分。场边响起一片女生的尖叫“宗原”。她不去理会,只定定的看着。她一贯这样,仿佛骄傲的凌世之上。
男生在对方的禁区抢断,假动作晃过两名防守,起手投篮的瞬间,仰面朝天,目光穿过篮筐映在珊的脸上。穿越无数空气分子,与尘埃的对视,世界静止。亿珊忽然觉得,夏末的阳光原来还是这样耀眼的。楼下男子的目光,烙印上来,灼灼燃烧地痛楚,挟着回忆汹涌而来。往事呼啸旋转,那些过去坐在球场边看过多少场球赛,多少个晴天,多少个雨天,依旧清晰可见。
球场边的学生因为这停顿唏嘘一片。身后响起脚步声愈来愈清晰,宽厚的手掌再次覆上亿珊的双眼,突如其来的黑暗,亿珊来不及思索的喊出:“苏正”
嗯
……
苏正在亿珊身后坐下来,一只手依旧绕过亿珊的肩膀蒙住她的眼睛。
女子不挣扎,也不说话,就那样,在黑暗中,慢慢沉静下来,夏末了,天气要凉了。
亿珊
嗯?
我走了。
嗯。
苏正的手带着黑暗撤去,脚步声渐行渐远。楼下的球赛已然散场,宗原朝教学楼走去,身后的女生,一脸天真疑惑。
手机震动,
苏正:不懂你的悲伤,我只希望你试着遗忘。
Ⅳ 太阳花在夏末 最后的盛放——亿珊
生日快乐——宗原
生日快乐——苏正
亿珊的生日,在临行前的一周,十六个生日过去了,第一次和朋友一起庆祝。
朋友都约在钱柜门口相见。七月末的傍晚艳阳残照,金色泛滥在整个香樟街头。亿珊叫司机提前一个街口就停下了车子,独自走着一段路。
残阳有些恋恋不舍地涂抹在傍晚的城市上,亿珊想,她已不如原先那样厌恶夏天了,反而那些艳阳下的记忆,或哭或甜,都让人想要微笑,她开始喜欢夏天恬静的模样.
“丫头”苏正得意的在广场入口逮到丫头的裙摆
“很好看的么”
“裙子还是我啊?”
“都…”苏正很正经的点头
“少来,你夸我鬼才信呢”
“老天爷呀,这丫头都十七了,请赐予她成熟吧”
“苏正,你找打”
……
Ⅴ亿珊 他来了
亿珊 谁是你的王子?
他是我的王子
他是我忠厚老实的靠山——珊
“珊,你们一起唱一首么”
“就是么”
“你们不要起哄呀…”
“你和他不是很好么,唱呀…”
……
苏正刚好推门进来,起哄的人叫得更加响亮。他走到亿珊面前 俯身耳语,
“珊,他在外面”
亿珊愣了数秒,起身朝外走,拉开包厢门时,走廊里华丽的灯光一下子涌进适应了黑暗的瞳孔,苏正的手几乎同时遮住了她的眼睛。“珊”
“我很好”亿珊的语气坚定而平静
手掌慢慢的撤离,亿珊径直走了出去。在她对面的走廊尽头,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男生手捧一束白玫瑰。
“宗原”
“珊,生日快乐”
白玫瑰停留在空气中央,两个人都不敢于向前,就那样僵持着,很久吧。
亿珊想起那一年夏天的清晨,她的桌肚里斜躺着的一支白色玫瑰
他说:知道么,白玫瑰的花语是,我足以与你相配。
后来多日以后
她还在说:玫瑰花枯萎了,可是我们要天长地久。
宗原伸出另一只手掌 一半翅膀的挂坠安详的躺在上面
珊,
宗原走上前 把项链轻系在珊的脖子上
那是他们分手前才刚刚一起买的对饰 两只翅膀
亿珊还没来得及戴过 就再也不是它的主人了
这样的天使 会不会支离破碎
“宗原”亿珊开始向前走
胸前的挂坠闪耀了一下
她走过去把头轻轻放在宗原的肩膀上
亿珊总是顽皮的说 我的王子 要有灿烂的笑容 宽阔的肩膀
其实他们都各自记得彼此的言语
五秒,十秒……
一片静寂,只听到喘息哽咽声中,亿珊猛地推开
“你走吧,再见”
亿珊转头跑开,与身后不知道谁擦肩相撞
泪眼模糊,她已分辨不清谁与谁
“苏正,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