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东谍影:以色列特工
它永远隐藏在谜中,但从它公诸于世的部分,就足以让犹太民族骄傲,它的名字叫“摩萨德”——以色列最具代表性的情报机构。 没有人知道以色列到底有多少特工和每年的活动经费,但是摩萨德的情报搜集能力却与美国中央情报局和前苏联的克格勃并驾齐驱,以色列特工靠信仰而非兴趣服务于国家,因此战斗力极强,至死忠诚。他们无处不在,从以色列建国,五次中东战争,千里追寻二战纳粹德国战犯,瞒天过海窃运幻影战斗机图纸,美人计诱引米格战机叛逃,到暗杀巴勒斯坦武装派别领导人,还有什么是他们所不能的?
第2节:第一章 千里追凶:战后纳粹战犯的末日(2)
时间是1957年的秋天。住在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市郊的阿利沃斯区的罗泽?赫尔曼,是一位长相迷人、有着众多追求者的姑娘,她同一位名叫尼克的小伙子打得火热,年轻人大约20岁,出生在德国。为了打动姑娘的芳心,尼克在她面前炫耀说自己的父亲曾经在德国军队里当过大官,在帝国的许多地区任过职。甚至有一次,话题偶然转到第三帝国中那些犹太人的命运问题上,尼克非常傲慢地认为德国人当时如果把犹太人统统除尽,而不是半途而废就好了。生性开朗活泼的罗泽没想到尼克会说出这种话来,因为她自己的血管里就流着犹太人的血。
罗泽后来在家里同父母聊天时,提到了自己这位奇怪的男朋友,她对父母说,虽然尼克拼命向自己献殷勤,但他从不邀请自己上他家去玩玩,见见也许是未来的公婆,甚至连家里的地址也不告诉罗泽,而是让罗泽通过他的一位朋友的地址给他写信。她父亲洛塔尔?赫尔曼是当年奥斯维辛集中营的幸存者,他的双目就是在那段时间里失明的。每当罗泽谈起这位男朋友的一些令人费解的情况时,洛塔尔?赫尔曼在一旁凝神细听。有一天,无法自己看报的洛塔尔?赫尔曼让老伴给他读报,当听到德国法兰克福总检察长弗里茨?鲍威尔博士正在寻找党卫军头目阿道夫?艾希曼的消息时,赫尔曼一下子愣住了,而且据说此人目前蛰居阿根廷,他立即联想到女儿的那位奇怪的男朋友。于是,他让女儿带着他找到了尼克留下地址的那位朋友,从那里得悉尼克家住在查尔布科大街4261号。他们驱车前往,找到了查尔布科大街4261号,发现上面挂着“达古特宅”和“克莱门特宅”两块门牌,房子的主人名叫弗朗齐斯库?史密特。赫尔曼确信自己已经发现了艾希曼的踪迹,回到家立即让妻子给那位德国检察长写了一封信。
弗里茨?鲍威尔博士同样也是个受过纳粹迫害的德国犹太人,由于对德国当局的失望,他把这条新线索秘密地报告给以色列。报告很快到了以色列情报机构首脑伊塞?哈雷尔的手中。
1957年初冬的一个晚上,时间已经不早了,窗外随风摇曳的树枝间闪烁着路灯的余光。摩萨德首脑伊塞?哈雷尔仍未回家,他坐在他那间没有任何摆设的朴实无华的办公室里,桌子上就摆放着老相识伊特刚刚发来的一条消息,消息说德国的弗里茨?鲍威尔博士以犹太人的名义保证艾希曼现正藏匿在阿根廷。可是,在此之前,以色列情报机构每天都会收到大量的关于发现恐怖分子藏匿的消息,而后来的调查证明多半是不可靠,因此对于眼下这个消息,哈雷尔同样无法肯定其真实性。此外,摩萨德财力和人力都不够充足,无论如何,都必须在情报十分准确的情况下动手。不过,特工人员的本能让哈雷尔预感到这将是一个例外,这个新情报的背后肯定大有文章,而且,这则消息牵涉到艾希曼,确实值得重视。
第3节:第一章 千里追凶
哈雷尔调来艾希曼的案卷,开始潜心研究起来。他审阅了有关这位党卫军冲锋队头子的生平及其暴行的一切细节,详加思考,决定放下手边的其他事情,一定要把艾希曼捉拿归案。首先,赫尔曼的消息虽然值得重视,但还是有必要做进一步的调查。首先必须确证这个人就是艾西曼。对哈雷尔来说,他希望得到真凭实据。
哈雷尔立即派出一个由一名女特工和两名男特工组成的特别行动小组前往阿根廷,到布宜诺斯艾利斯对那位双目失明的报信人赫尔曼所提供的情报进行核实,并进行更为艰难的秘密调查。摩萨德特工人员对阿根廷情况相对来说比较陌生,调查工作困难而又复杂。
而后,也就是1959年12月,哈雷尔成立了一个调查组,在欧洲地区对与艾希曼有关系的家庭进行秘密调查,万一这些人与艾希曼或他的德国妻子维拉有通信往来,这就可能成为找到艾希曼目前下落的线索。这项监视性的调查工作量很大,被调查和监视的对象包括艾希曼82岁的老父亲和艾希曼的四个兄弟。要完成这项任务确实困难重重,因为哈雷尔对参加这项工作的人员作了严格的规定,不能让艾希曼感到有人布下了天罗地网,在他身上打主意。要是摩萨德方面稍不谨慎,立刻便可能使艾希曼在德国的亲属察觉到以色列方面的意图,使他们向被追捕对象通风报信。
2
被派往阿根廷的以色列特工人员开始分头秘密调查和监视,很快,一份又一份的秘密调查报告源源不断地汇集到特拉维夫。
以色列特工们利用各种巧妙的手法伪装身份,在各处关系人员的掩护和帮助下,想方设法与在欧洲的艾希曼的亲属、密友和邻居接触。然而,这些人都忌讳提起有关艾希曼和他的妻子、儿子们的情况。所有人几乎都是采取同一顽固态度,对任何与纳粹德国及艾希曼有关的事,都守口如瓶,如同筑起了一道密不透风难以摧毁的高墙,挡住了特工们转弯抹角的提问。尽管如此,机智的特工们还是从欧洲的调查中发掘到新的材料和证据:艾希曼确实隐蔽在南美洲某国,他不愿与他家人长期分离,即使在最危险的时候,他也要设法与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们生活在一起。然而特工小组所得到的消息就局限于此了。一方面,尽管赫尔曼赌咒发誓地说,房东弗朗齐斯库?史密特“百分之百就是阿道夫?艾希曼”,然而,经调查证实,此人事实上同纳粹毫不相干,二次大战之前他就居住在这条大街上,整条大街的居民连“艾希曼”这个名字都从没听说过。被赫尔曼断定“只是打掩护的稻草人”房客达古特和克莱门特如今也都已“搬家”,“去向不明”。另一方面,在欧洲,由于艾希曼的朋友、亲戚的谨慎和紧张,游客没有更多的进展。至于从德国官方途径得到有关艾希曼一家的线索材料更无法奢望,因为德国在欧洲各国的领事馆,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愿意透露艾希曼的妻子维拉的护照是用什么名字颁发的。至此,派去的特工人员都有些偃旗息鼓或想放弃了,他们不相信顺着这条线索能钓到大鱼。但哈雷尔绝不允许“事情半途而废”,他鼓励部下说,把屠杀和残害犹太人的罪犯,送交一个由以色列法官组成的法庭,这在犹太历史上,将是一件有特殊意义的事情。
第4节第一章 千里追凶
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女特工迪娜?罗思想出一条妙计。根据摩萨德特工人员掌握的材料,3月3日是阿道夫?艾希曼的一个儿子的生日,如果利用这个机会找到艾希曼的儿子,借口给他赠送礼物,应该不会引起别人注意。一旦找到了艾希曼的儿子,再通过他儿子的关系顺藤摸瓜寻找艾希曼的下落就不难了。于是她假装是个十分痴情、又甘愿单相思的女子,让一位小听差转送自己准备好的生日礼物,并请保守秘密。不明就里的小听差非常乐意在一个神秘而充满浪漫色彩的“爱情故事”里扮演一个重要的角色,他毫不费劲地完成了任务。当天晚上,迪娜?罗思将一份秘密报告从布宜诺斯艾利斯传向特拉维夫。见到报告后,乐不可支的哈雷尔立刻中断了其他工作,组织增援力量赶赴阿根廷,跟踪寻迹。同时,哈雷尔加紧行动计划的制订工作,以便在克莱门特是艾希曼的假设一经证实,就能立即付诸实施。
而在阿根廷的特工们,则通过跟踪金发小伙子终于找到了狡兔之窟——圣费尔南多区一幢孤零零的平房。在秘密监视过程中,他们将房子的布局及周围的环境进行了拍照,同时为了证实房间的主人就是行动的对象,他们还趁着1960年3月21日是艾希曼夫妇的银婚纪念日,注重家庭观念的艾希曼这一天他肯定会回来的机会,将当天中午11时45分出现在圣费尔南多区加里保迪大街一位50多岁、衣冠楚楚的男子进行了拍照。很快证实,此人就是艾希曼。
必须行动了,哈雷尔再次向本?古里安总理请示机宜,他告诉总理,逮捕艾希曼是摩萨德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最艰巨的任务。他本人亲自前往阿根廷指挥这次捕获行动是至关重要的。
本?古里安总理当即表态:“把他弄到以色列来,活的更好,死的也行!”
捉拿艾希曼的决定已经下达,关于捉到了艾希曼将其运送回以色列收审是否合法的问题,在已经得到法学家的肯定回答之后,需要解决的是如何运送及运送工具的问题。这件事情必须秘密地进行,绝对不能让阿根廷官方知晓。哈雷尔最初考虑了派专机运送,但以色列航空公司的董事长告诉他,以色列航空公司没有开辟直接飞往南美区域的航线,但是可以以开辟航线作首次试航为理由加开一班航机,因为这个想法的确已经构思过。这个问题似乎就这样解决了,但是后来发觉是多么地不具有可行性,因为那时正是旅游高峰时期,进行试航不免让人猜疑。至于海运,则速度太慢,而且沿途要停靠几个外国港口,同样惹人注意,比空运更为危险。就在这个时候,报纸上偶然登载的一条新闻启发了他:阿根廷举国上下正在操办独立150周年的庆祝活动,阿方已向以色列领导人发出了参加5月20日庆祝活动的邀请。哈雷尔当即从外交部方面获悉,政府方面对这次派人员前往南美参加国际活动十分重视,准备派出一个高级代表团赴布宜诺斯艾利斯。哈雷尔派人员向外交部建议,应派一架专机送以色列代麦团去南美国家参加庆祝活动,这不但可提高以色列的国际威望,而且可以鼓舞在南美洲的广大犹太人的士气。外交部方面采纳了哈雷尔的这个建议。
第5节:第一章 千里追凶
哈雷尔再次找来以色列航空公司的董事长和经理,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此次要求更为详细一些,董事长料到必定有重要事情发生,他答应为哈雷尔和他手下人员提供航空公司可能提供的一切帮助。就在他离开哈雷尔的办公室的时候,扭头笑着问道:“是和艾希曼有关吧?”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以及阿道夫?艾希曼警觉逃脱,哈雷尔作出决定,必须在5月11日前将艾希曼抓到手,并请以色列航空公司做好飞机于5月11日起飞的准备工作。
哈雷尔开始组织一个特遣队执行绑架任务。特遣队由11名摩萨德特工组成,全是哈雷尔从其下属中选拔的精干人员,他们都有在阿拉伯国家或世界其他地方出生入死的经历。另一个重要的入选条件是作为纳粹集中营死里逃生的幸存者,他们都有亲属死于纳粹之手,为了抓住像艾希曼这样的屠夫,必要时,他们甘愿牺牲。
特遣队进入阿根廷首都后,在费尔南多区的小旅馆里分散居住,一人一间。另外还租了一个房间和寓所。代号叫“堡垒”的房间是行动总部,代号叫“宫殿”的房间是艾希曼的囚禁室,其他房间备用,为的是一旦当局找到失踪的艾希曼则用作转移。由于准备了足够的而且可以乱真的证件,入住和租房工作非常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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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名为克莱门特的艾希曼此时每天都处在以色列特工特遣队的监视之下。特工人员不久就掌握了艾希曼的活动规律:每晚7时40分左右,乘坐203路公共汽车,然后步行回家。一直从事谍报秘密工作的艾希曼当然懂得“隐身”之道,潜伏到阿根廷后,他不但改名换姓,而且经常变换地址,日夜提防犹太人的追杀。不能不说他不小心谨慎,只能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而已。
实施绑架的日子临近时,阿根廷政府礼宾部门突然通知:由于组织方面的原因请以色列代表团把抵达时间延至5月17日之后。据称,唯有这样,才能保证对以色列官员“隆重而体面”的接待。哈雷尔当即处于进退维谷的险境:绑架行动如果延长,夜长梦多,艾希曼说不定就会乘乱溜走。但是,抓住了艾希曼之后,距以色列班机来到尚有一周时间,怎样才能把艾希曼在阿根廷藏上一周,又不让阿根廷警察发现蛛丝马迹呢?
哈雷尔决定在阿根廷另外租两处公寓,预备用作隐匿艾希曼的场所。其中一间,是所乡村别墅式建筑,距艾希曼住宅约有三小时路程。另外一间在城中,哈雷尔故意让一对摩萨德特工夫妇搬去居住,甚至还特意购买了几件时髦的新式家具。他的指导思想是,狡兔三窟,万一阿根廷警察发现艾希曼失踪,在全国进行大搜捕,这两处藏身之所就是他们的避风港。
第6节:第一章 千里追凶
行动在即,哈雷尔在代号“宫殿”的据点召集直接参加绑架行动的几名特工人员开会,要求他们务必小心谨慎,使绑架行动出色完成。万一失手,被阿根廷警方逮住,要一口咬定自己是出于对纳粹罪犯的刻骨仇恨,而自行采取行动。从未受任何人或任何组织指使。若发现艾希曼逃脱,企图寻找阿根廷警方保护,在万不得已情况下,可当机立断把他击毙。在这次碰头会上,哈雷尔与特工人员经过讨论后,拟定了绑架艾希曼的具体行动计划。
5月11日,执行任务的特工们准备就绪后于19时25分,分别乘车到达目的地。这时,第一辆车停在离202号公路交叉口大约10米的加里保迪大街上后,特工人员假装汽车出现了故障,打开车盖,站在对象走来时不会注意的地方,摆弄着发动机,好像在排除机器故障。伊利下了车后向后走了40步,测量预计和艾希曼相遇地点的距离。然后,他站在车的左侧,也弯身俯向发动机。两眼却高度警觉地注视着远方。另外两名特工人员则坐在车里,头贴着车窗,窥视外面的动静。第二辆停在202号公路上的汽车也打开了车盖,一名特工一本正经地装作排除汽车故障,而坐在车上的特工人员睁大眼睛,盯着公共汽车站的方向。他们打算一俟艾希曼到来,立刻将汽车前灯调亮到最高亮度,使他眼花缭乱,不走近眼前就看不见第一辆汽车。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公共汽车已经过去了两趟,可“克莱门特”艾希曼却迟迟不见人影。手表指针指向20点5分时,焦急的行动负责人埃勒达德用袖珍无线电对讲机请示哈雷尔,得到的答复是:五分钟内如果不见“猎物”,即全队撤回。埃勒达德等人也不甘心就这样两手空空回去了。
就在这时,终于又开来了一趟班车,一名乘客在街道售货亭旁边的站台上下了车。
“就是他!”一个摩萨德特工悄悄对身边的同事耳语道。只见在朦胧夜色中,艾希曼正向他们走来。
“开灯!”随着一声低沉的命令,两束强烈的汽车灯光直射到艾希曼脸上,把他照得眼花缭乱。
这时,第一辆汽车上的特工人员也完全做好了准备。伊利假装散步似的向艾希曼走去。远方的闪电此起彼落,雷声隆隆,但雨仍然没有落下来。
艾希曼缩在大衣内。衣领翻起,双手插在口袋里,逆着寒风稳步朝伊利迎面走来。两人之间的距离相距15米,伊利已经听到对方的脚步声。艾希曼双脚落地很用力,而且有规律,显然是受过正统的军事操练。
伊利快步朝对方走去,在离对方只有五米时,他用简单的西班牙语开口道:“不准动!”
艾希曼一怔,收住了脚步,他的目光透过黑框眼镜,端详着伊利。他似乎意识到事情不妙,突然惊慌失措双脚向后退了一步。
第7节:第一章 千里追凶
没等艾希曼完全反应过来,伊利迅速将其制服,第一辆车上的特工人员也飞快地赶来,转瞬间就把艾希曼塞进了车的后座。待在车上的特工人员已发动了汽车引擎。整个行动从开始到结束还不到一分钟。夜色下,第二辆汽车上的特工看见第一辆汽车移动时,立即尾随在后,然后又加快速度,超过第一辆汽车,在前面开道,按预定的路线前进。
此时,车中的艾希曼已经被五花大绑。他的头部被一名摩萨德特工粗壮的大腿紧紧夹住。车内没有任何人讲话,他听到的唯一一句话,是用德语说的:“别动,否则立刻干掉你!”
20分钟后,第一辆汽车驶人“宫殿”的院子,摩萨德特工人员关好房门,第一次仔细看着从车上拖下的、已经有气无力的囚犯。让摩萨德特工感到意外的是,艾希曼此时表现出了令人吃惊的合作态度。在他们面前,这个神经紧张、语言悲怆的老人,已经完全失去了当年身着党卫军军服、令无数犹太人恐怖万分的党卫军军官的威风。他们很难想象,面前这个面貌善良、卑躬屈膝、唯命是从到令人肉麻地步的人,竟会是那些险些征服全球的纳粹党党魁之一。
艾希曼被拖到房间中央,特工人员脱去他的衣服,刺在他身上的一处“”字标记立刻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这是当年纳粹党卫军组织的血腥符号。特工们给他套上根据他身材买来的睡衣。伊利和另一名特工挟着他放倒在那张铁床上,一条腿用铁镣同床架锁在一起。开始讯问。
“你的社会党党员证的号码是多少?”
“889895。”对方的声音像是重病人发出痛苦的呻吟。
实际上,单凭这个回答就可以证实眼前的囚犯、化名克莱门特的人就是罪恶滔天的纳粹头目阿道夫?艾希曼。因为没有别人能这么熟悉艾希曼在纳粹党内的编号。尽管如此,摩萨德特工还是想从对方口中证实所掌握的情况。
“很好!现在我再问你一次,你的真实名字是什么?”
囚犯全身颤抖起来。也许他这时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出的党证号码将自己出卖了。沉默了好一阵子,囚犯才结结巴巴地说:“阿道夫?艾希曼。”说完,全身一阵痉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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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物已经捕捉到手,现在就是如何成功运送回国了。
哈雷尔把看守艾希曼的任务交给两名训练有素的特工人员负责,他带领其他特工人员去对运送一事所涉及的情况进行调查。
然后派遣一名在一次精心策划的“车祸”中得了“脑震荡”的特工住进了当地的一家医院,这位“病人”住院后,表现出智力状况每天都在缓慢地好转,不久他就得到了一份由阿根廷医院签署的医疗证明和一份允许他返回他的祖国以色列“继续治疗”的许可证。5月20日,“病人”按计划出院,并将所有的文件交到了那位精于伪造证件的摩萨德特工手里,两个小时之后,医院的证明上,换上了艾希曼的照片和姓名,并有一行小字写下了他的面目特征。现在,即使阿根廷人拦住“以色列国家航空公司工作人员专车”挨个检查证件,特遣行动小组的特工也能对“机组成员”艾希曼神志不清的神态作出令人信服的解释:他出了一次车祸。同时,递上一张真正的医院诊断证明。
第8节:第一章 千里追凶
1960年5月20日20时,在秘密别墅中,艾希曼被套上了“埃勒?粤勒”航空公司的制服,特遣队的医生,将一针特制的麻醉剂注入他的肌肉中。10秒钟以后,艾希曼就对周围的一切失去了知觉,只能在两个人的搀扶下行走,在外人看来,他成了一个典型的脑震荡患者。
到达机场后,哈雷尔便让同事把机场候机室餐厅角落的一张饭桌全部占满,以防止最小可能的意外。他周围,是几百名正在进餐的机场工作人员、各国旅客和阿根廷边防警察。通过机场护照检查那一刻时,检查出人意料地正常,检查人员甚至对“脑震荡患者”的病症表示了同情。最后这些使用假护照的犹太人以及“脑震荡患者”全部通过了海关和护照检查。哈雷尔轻轻地长出了一口气。刚一上飞机,两名摩萨德特工便把艾希曼塞进位于飞机前部的头等舱室。在艾希曼的周围,坐满了“机组其他成员”,他们一个个佯装呼呼大睡。应哈雷尔的要求,飞机驾驶员减弱了舱内灯光。在昏黄的灯光下,每个人的面部都变得模糊了,为了对付阿根廷方面对飞机可能的“例行检查”,哈雷尔不愿冒任何风险。此时的哈雷尔失去了以往一贯的沉着与冷静,急切地盼望飞机的起飞。据哈雷尔事后回忆,这是他一生中最难熬的时刻。
5月21日0点,布宜诺斯艾利斯机场塔台,向以色列601号“不列颠”式飞机,发出了“起飞”的命令。
此时,在飞机上,机长经哈雷尔同意,向机组人员宣布了此次飞行的特殊意义。有一位机械师得知以后,激动得埋头痛哭起来。
24小时之后,飞机顺利降落在以色列利达机场。哈雷尔在机场上把一切安排停当,让随机的摩萨德特工人员处置艾希曼,他立即驱车前往总理官邸,本?古里安总理正在办公室等他。哈雷尔十分兴奋地向本?古里安总理汇报:“我终于把阿道夫?艾希曼带回来了。他踏上以色列国土已经有两个小时了,要是您批准,我就把他立即移交给以色列警察局。”本?古里安总理也很激动,但他沉思着,没有马上表态。过了一会儿,他简单地问了一句:“能完全肯定他的身份吗?”
“绝对肯定。”哈雷尔回答得果断,干脆。
“那么由法官签发逮捕令,我同意把罪犯移交给警察总监。”本?古里安总理下了命令。
5月23日,本?古里安总理召开以色列内阁部长会议,把摩萨德捕获艾希曼的情况通报给部长们。当天下午3点50分,当本?古里安总理步人议会大厅时,整个会场已是人头攒动,人们或在大声谈论,或在默默地揣度。本?古里安总理站起来了,顿时会场鸦雀无声。他预先拟好的声明十分简短,言词平淡无味,避免带有感情色彩。但这个从14岁就投身犹太复国运动、被人称为有着“钢铁般意志”的犹太政治领袖这一次仍然克制不住,激动得连声音都颤抖了。他宣布:“尊敬的议长和议员先生们,我必须向你们报告一个好消息。不久前,以色列特工部门在南美洲某个地方找到,并且抓获了罪恶累累的前纳粹罪犯阿道夫?艾希曼。现在,艾希曼已被拘在以色列的监狱里。不久,一个由犹太法官组成的法庭将对艾希曼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对犹太人犯下的罪行进行审判。”
第9节:第一章 千里追凶
话音刚落,会场死一般地沉寂。突然,一个议员抽泣起来。紧接着,热烈的欢呼声和经久不息的掌声震耳欲聋。
本?古里安总理的话犹如雷鸣闪电一般很快从以色列议会大厅传遍全国,传到了世界各个角落。
整个以色列沸腾了,人们欢呼着英勇、机智的特工人员的功绩。在议会大厅,全体与会者都把目光移向了哈雷尔。此时的哈雷尔与直接参与这次捕获行动的特工人员当然同样是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然而,他们内心却涌动着复杂的感情。1000多个难以成眠的日日夜夜,在阿根廷茫茫人海中的无数次搜捕。此刻,在他的内心,正涌动着一种复杂的历史感情。在他看来,可以把犹太人过去几十年在纳粹铁蹄下遭受的迫害和屠杀浓缩成一句话,一个结论,但是只有亲身经历过这一切的人,才能真正深切体味“复仇”这两个字的真正含意。
但此刻,他一句话也不想说。
对艾希曼的审判是旷日持久的。为了防止在场旁听的观众表现过于激动而当场刺杀艾希曼,在审判时,特地设立了一个上面敞开的玻璃罩,而艾希曼就站在玻璃罩里面接受审判。在审判的法庭上,面对丰富的铁证,艾希曼竟然良心发现,说:“我早应该把子弹射进我自己的脑袋。”在数不清次数的审判中,旁听的观众由于忍受不了触目惊心的事实,竟有人不止一次地晕倒在法庭上。
直到1962年的5月29日——事隔两年以后,以色列最高法院才判处被认为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屠杀大批犹太人的直接责任者——阿道夫?艾希曼——死刑。
艾希曼在临刑前对押解他的一个以色列官员说:“希望你不久就会走上我这条路。”这是他生前的最后一句话,而听他说话的人叫艾坦——若干年以后,他当上了拉卡姆的局长。
1962年6月1日晨,太阳还没露出地平线,濒临地中海的以色列海法港外的海面波光粼粼,碧波万顷。一艘以色列海军小艇风驰电掣般地冲向大海。当小艇驶出以色列领海时,一名戴白手套的以色列海军军官把一个铁皮罐抛入茫茫大海。旋即,小艇转头返航。被扔入大海的铁罐里装着艾希曼的骨灰,以色列人要把骨灰抛在远离海岸的波涛中,因为他们不能让自己的头号敌人的骨灰玷污犹太人神圣的故乡。一场曾缠绕了千千万万犹太人的恶梦结束了。
阿道夫?艾希曼曾经是纳粹德国屠杀犹太人的主要工具,是纳粹德国行将崩溃前执行丧心病狂的“彻底解决方案”的负责人,在被屠灭的600万犹太人中,大约有200万犹太人的死跟他有极其紧密的关系。尽管惩凶艰难,但是,艾希曼最终还是受到了正义的审判。艾希曼案件实际上延续了纽伦堡审判创立的规则:一个人因为接受军事命令而犯下罪行,他将承担作为一个人的法律责任,没有豁免权。实际上,这是一个人类生存的底线伦理与罪恶职责的冲突,来自自然法的正义观念维护人类生存的底线伦理。
第10节:第二章 身值9名将军加5000战俘的间谍王子
第二章
身值9名将军加5000战俘的间谍王子:“东方佐尔格”沃尔夫冈?洛茨
??沃尔夫冈?洛茨被誉为“东方佐尔格”。他幼年在德国生活,后移居巴勒斯坦。二战爆发后进入军队。1962年被摩萨德派往埃及。在那里,他以“德国游客”和“养马专家”为身份,广交埃及上层名流,并从这些名流那里获得了埃及最新式导弹、火箭、飞机制造等情报。由于这些情报,帮助以色列在1967年第三次中东战争中占据了主动。1965年3月,洛茨被捕,被处以终身监禁。1968年以色列用战俘将他换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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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从事戏剧工作的父母的熏陶下,1921年出生于德国曼海姆的沃尔夫冈?洛茨从小就表现出了极高的表演天赋。在柏林长大的洛茨于1931年进入莫姆森人文中学学习。不久,父母离婚,母亲为逃避希特勒政权对犹太人的迫害,带着洛茨移居到巴勒斯坦。洛茨进入了本西蒙的一所农业学校,在这所学校读书期间,他对马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学会了骑马、养马、相马和关于马的一切知识,这些知识在以后都派上了用场。
随着当地阿拉伯人与犹太移民之间的对立愈发尖锐,犹太人建立起自己的秘密军事组织哈加纳进行防卫。1937年,年仅16岁的洛茨加入了该组织。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洛茨参加了英国军队。由于他精通德语、希伯来语、阿拉伯语、英语四种语言,因此被派到埃及帮助审理纳粹战俘,并在埃及和北非度过了整个战争时期。1948年,以色列独立战争爆发,洛茨曾指挥一支由移民组成的缺乏训练的部队参加了拉特伦战斗。1956年的苏伊士运河战争爆发时,已晋升为少校旅长的洛茨率部参战。
不久,以色列军事情报局将沃尔夫冈?洛茨招募为特工。洛茨之所以被看中,就在于他曾经有过在德国的生活经历,加上他那身躯健壮、皮肤白皙、头发金黄的外表,这些都让阿穆恩足以认为他可以毫不费力地装扮成一个德国人。此外,他又很能喝酒,这也完全符合人们对于一个德国军官的一般想象,但更主要的还是看中了他内在的表演素质。他极善于与人聊天交往,并且很快便可以厮混得烂熟,成为知心朋友。他也适合扮演一个阔气大方又讨人喜欢的男子。从此,沃尔夫冈?洛茨开始了他那神秘而又刺激的间谍生涯。
1954年,埃及政府发起了一场排犹运动,纳赛尔甚至请去了前德国纳粹分子为其排犹运动效力。阿穆恩认为这正是以色列特工打入埃及的极好时机,决定让已经完成了严格训练的洛茨以德国人的身份进入埃及。进入埃及之后,洛茨接受了一个半真半假的人生履历:1921年出生于德国曼海姆,1933年进了柏林的莫姆森人文中学。中学毕业后参加了隆美尔的非洲军团第115师,在该师服役至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战后在澳大利亚居住了11年,作为跑马场老板而发了大财,同时也学会了育马。由于思念故乡,后又回到了德国。根据这份履历,洛茨被派往德国,以便在柏林申报户口,并在那里积累起虚假经历。但是任何伪装都是经不起推敲的,只要认真进行调查,就会露出马脚。为使这种今后可能出现的调查难以进行,洛茨在德国期间频繁地更换住址,也因此在德国逗留了整整一年。洛茨充分施展了他的表演天赋,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对现政府不满的前纳粹军官,而现在则是一名德国商人。他加入了一家柏林骑马爱好者俱乐部,并遇上了一位名叫伊莱亚斯?戈登的商人。这位商人极为钦佩洛茨关于养马方面的渊博知识,又把他介绍给了另一位酷爱马的商人。他们相约要在尼罗河畔建立一个阿拉伯纯种马饲养基地和一个马术中心。为了最后敲定这项计划的可行性,两位商人决定出钱让洛茨先去埃及进行一次短期实地考察。
第11节:第二章 身值9名将军加5000战俘的间谍王子
1961年1月初,沃尔夫冈?洛茨以一名德国旅游者和育马人的身份,来到埃及亚历山大。翌日,他便以一名骑马爱好者和马迷的身份,来到吉齐赫的骑士俱乐部。该俱乐部是由埃及的骑兵军官主办的,外国人在这里也颇受欢迎。在这里,洛茨首先认识了该俱乐部的名誉主席——亚历山大市警察局长尤素福?阿里?古拉卜将军,并很快成了他家的常客。随后,尤素福将军又把洛茨介绍给俱乐部的其他军官,称他是德国首屈一指的育马人和驯马专家。就这样,洛茨仅用了六个多月的时间,便结识了当地社会的精英人士。这位腰缠万贯、骑术精湛的德国纳粹军官风度潇洒,出手大方,谈吐幽默,很快就成为深受欢迎的人。他尤其注意与埃及军官建立友谊,陪他们一起喝酒,神侃,由此得到了不少有价值的情报。半年之后,洛茨认为自己的身份和环境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便返回欧洲,同阿穆恩在巴黎的协调官接上了头。阿穆恩交给他一大笔活动经费和一台微型收发报机,并向他下达了正式任务:确定埃及的防御工事的方位,了解它的军事价值,并对即将抵达埃及的德国和奥地利的飞机导弹设计师进行监视。
在法国期间,洛茨在火车上认识了一位名叫瓦尔特劳德的德裔美国女子。这位美貌动人的蓝眼金发女郎令洛茨立刻陷入了情网,开始的攻势没有取得效果,但没过多久,两人就热恋了。瓦尔特劳德毕业于瑞士旅游专科学校,现正在洛杉矾一家大旅馆的经理室担任秘书工作,此次是回德国探望双亲。作为一名间谍,洛茨的这个做法让以色列总部感到头疼又气愤,他不仅执意要与这位德国女子结婚,还坦诚了自己的间谍身份及他所执行的任务。他甚至在未经阿穆恩批准的情况下便结了婚,并威胁总部说,如果不让带他妻子,他就不回开罗。阿穆恩局长梅厄?阿米特最后同意了他的要求,洛兹种种毛病和有些过于鲁莽的言行故然让人不快,但对于洛茨从事谍报工作来说,这个身份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而且这件事也足以证明他是一名罕见的特工人才。就这样,洛茨不仅有最高上司的赏识,而且还得到了新婚妻子的全力支持。
当洛茨带着漂亮的妻子回到埃及后,再次受到了尤素福将军等人的热烈欢迎。此时财大气粗的沃尔夫冈?洛茨,真正开始进入了德国育马人的角色,并被骑士俱乐部的朋友们亲切地称为“大胡子”。骑士俱乐部位于尼罗河岛上的吉齐赫体育俱乐部跑马场附近。洛茨夫妇花大笔钱购进了几匹阿拉伯纯种马,并聘请了赫利奥波利斯马术中心的教练穆里凯为之训练。洛茨与其说是看中了穆里凯教练的骑术,不如说是看中了赫利奥波利斯马术中心的位置。因为除了运河地区的若干武装部队之外,埃及的军队实际上都集中在赫利奥波利斯附近沙漠中的一个庞大的基地上,摩托化部队每一次较大规模的行动都必须从这里出发,而马术中心则正好就在军事基地附近。
第12节:第二章 身值9名将军加5000战俘的间谍王子
每天早晨,洛茨都会带着年轻美貌的妻子来到马场,观看穆里凯驯马。出于对自己的纯种马的关心,洛茨总是站在一个五米高的塔楼上,手持高倍望远镜观察驯马,并且经常一站就是几个小时。
然而,醉翁之意不在酒。洛茨此时真正注意的并不是他的马,他只要把手中的望远镜稍稍向右移动一下,便可将基地内的一切活动尽收眼底。凭着间谍特有的敏锐观察力和军旅生涯的经验,洛茨一眼可以辨明车辆的类型,并且判断出这是战术调动还是进行演习,是部队出来训练还是把军队的车辆开出来修理等等。正是通过这一系列的观察,洛茨甚至判断出了埃及装甲部队向西奈半岛的重要调动。
2
骑士俱乐部的军官们很快发现,富有的洛茨先生对纯种马的兴趣与日俱增。一次,骑兵军官阿勒维?加齐少校向洛茨打听买马的意向。洛茨明确告诉他,买肯定是要买的,不过由于自己至今还没有自己的马厩,不知道买下马以后该把它们放在什么地方。因为俱乐部的马厩已经塞满了。加齐少校告诉他可以把马放到阿巴希军营的马厩里来。阿巴希骑兵部队的指挥官、障碍赛马队队长奥马尔?哈达里上校认为这没有什么不可以,他有的是地方,每一匹马都可让一名士兵好好地去照料。
这个提意当然好,洛茨故作惋惜地说,自己不能随便出入军营,所以不能定期地去看他的马了。
军官们听后就特意给他们夫妻办了通行证。从那以后,阿巴希军营便向沃尔夫冈?洛茨夫妇敞开了大门。军官们不仅每次都热情地接待他们,甚至还带他们参观遍了各个角落,埃及的这一军事基地再也无秘密可言了。
然而,谁又能想到这位身着巴伐利亚民族服装、头戴佩有鹅毛礼帽的洛茨先生,竟然会是一名以色列间谍呢?
现在,悟性极高的瓦尔特劳德不仅支持洛兹的情报搜集工作,还成了他的得力助手。夫妇俩配合得相得益彰,天衣无缝。他们的朋友极其广泛,除了骑士俱乐部的尤素福将军及年轻军官们之外,还有军事后勤专家阿卜杜勒?萨拉姆?苏来芒将军,军事反间谍局的福阿德?奥斯曼将军和穆赫辛?赛义德上校,乃至埃及共和国的副总统侯赛因?沙菲。他们都把洛茨视为值得信任的前纳粹军官,因此往往在不经意中吐露出许多宝贵的情报来。有一次洛兹夫妇邀请他们家宴,朋友们很感谢主人的热情款待,尤素福将军就表示愿意陪同洛茨夫妇一起进行一次旅游,洛茨夫妇愉快地接受了邀请。随后洛茨便让夫人继续与尤素福将军聊天,自己则转身来到了福阿德将军身边,因为他听见他们刚才在谈话中提到了“破坏”一词。将军犹豫了一下,就告诉了最近有一家发生一起爆炸事故,死了五个人。据说是以色列人干的。炸药是装在一个备件箱里从外面运进去的。然后请洛兹不要把这件事泄露出去,不能让外界知道这件事。洛茨装作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第13节:第二章 身值9名将军加5000战俘的间谍王子
畅饮之后,交谈兴致越来越高。客人们渐渐地三人一群五人一伙,洛茨恰好坐在负责陆海空三军的调动和弹药运输的阿卜杜勒?萨拉姆将军身边。在苏伊士运河之战瘸了一条腿的将军满腹牢骚,他说埃及的士兵不仅缺乏训练,士气也不高,行政部门办事效率低下。部队军官不能作出任何决定,战术观念又陈旧至极,虽然请来苏联人指导工作,却又不信他们,军队之间没有配合,发出的命令相互矛盾,或者是完全失去了指挥。洛兹默默地听着,他感兴趣的是,埃及已经把一个步兵旅从此地调到了运河地区,装备了一批苏联飞机和武器。将军还透露了战争虽然不是立刻就打,但终究不可避免。
当晚,沃尔夫冈?洛茨把这些情报发给了以色列情报总部,为了了解这个旅调到运河地区的真正用意,洛兹夫妇装成一对想去死海游泳的普通游客,进行实地考察。
就这样,沃尔夫冈?洛茨在推杯把盏之中轻而易举地搜集到各种情报,并将它们源源不断地发回到阿穆恩总部。
1963年,以色列军事情报局局长梅厄?阿米特将军调任摩萨德局长后,把洛茨也由阿穆恩转归摩萨德领导,并对他寄予了无限的期望,称其为特拉维夫的“开罗之眼”。
定居埃及的约翰?冯?雷斯邀请洛兹夫妇前来参加他们举办的家庭酒会,为了结识那些同雷斯频繁来往的德国专家,洛兹夫妇毫不犹豫地赴约。在酒会上,他们意外地见到了那个声名狼藉的埃泽勒——他现在飞机制造工厂的厂医。此人二战时在集中营里对犯人进行了危及生命的“科学试验”,导致成千上万的男女惨死,至少受到了十几个国家的通缉。虽然早已听说这位杀人狂正在埃及政治避难,但今天却是第一次见到他。
洛茨上前同埃泽勒握了握手,嘴里还含含糊糊地说了声“认识您不胜荣幸”。因为他清楚这种逢场作戏是打入德国专家群所必须的,但他担心妻子不能克制自己的感情,于是向她投去一个警告的眼色。乖巧的瓦尔特劳德赶紧称自己眼睛里好像飞进了什么东西而去了盥洗室。
洛兹和雷斯坐在一起喝摩泽尔酒时开始闲聊起来。
冯?雷斯毫不掩饰地告诉洛兹,说他们其实早就见过面了,是在战争末期万湖湖畔举行的一次会议上,说洛兹当时穿着一身冲锋队常穿的黑色制服,他印象很深。对这种张冠李戴当然求之不得的洛茨假装很害怕,矢口否认。自以为是的雷斯说他会为洛兹保密的。洛茨根本就不相信他的保证,而且他也巴不得雷斯到处传播他的“认出”,这样就等于为自己的假身份做了令人信服的旁证。因为在当时的埃及,纳粹军官很受埃及一些人的欢迎,因此洛茨越是有意否认党卫军经历,相信的人反而愈多。埃及的文武官员一再提及此事,并且带着笑容谈论起他的光荣历史。为了让埃及情报当局也对雷斯的“发现”深信不疑,洛茨首先设法搞到了证实冯?雷斯的说法的有关材料,并装进了一个又大又厚的信封里面。一天早晨,他与瓦尔特劳德出去骑马时,故意把信封放在了起居室内的一张桌子上。当他们中午回来后,洛茨故意问仆人这个信封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仆人当然一无所知。洛茨便开始教训仆人,斥责他居然把如此重要的东西随随便便放在这儿。然后,又煞有介事地当着仆人的面将信封锁进了写字台的抽屉里。四天后,当洛茨打开写字台抽屉时,发现撒在信封上的粉末已经不见了,粘在信封和抽屉上的头发也不翼而飞。显然,埃及情报机关曾经取出材料并且拍了照片。
第14节:第二章 身值9名将军加5000战俘的间谍王子
两年后,福阿德?奥斯曼将军的一次谈话证实了这点。沃尔夫冈?洛茨这次冒名顶替的行动的确是非常成功的,它不仅掩护了他的间谍活动,更重要的还在于被捕之后因此而保住了性命。当然,这已是后话。
另外,在那次家宴中,洛茨夫妇还结识了援助埃及的德国飞机专家布雷纳尔和舒曼,并且建立良好的关系。
3
洛兹夫妇在尼罗河三角洲买下一处环境优美的牧场,这座牧场有马厩、围栏、跑马场和一条赛马跑道,有关设施器材一应俱全。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是因为该牧场与一个经常发射火箭的火箭试验场挨得很近。记下火箭发射的准确时间和次数,这本身就是极有价值的军事情报。洛茨夫妇的埃及朋友们也经常光顾这个牧场,并且在畅谈中不断地提供着各种情报,就像是埃及的参谋部和技术人员找不到其他地方来讨论他们的问题似的。
洛兹利用埃及人对他的假身份的深信不疑和装模作样的求知欲、好奇心,短短的六个月的时间里,就参观了连同试验场地在内的两个导弹发射井,听了有关两个飞机工厂的详细情况,了解到在军备工业部门工作的几乎所有德国专家的详细人事安排,以及有关红海的军舰情况,另外还获悉了关于西奈半岛上全体部队和物资的运输情况,加上其他一些有关政治和经济的情报,真可以说是收获不小啊。
有一天,洛茨夫妇在牧场遇到了德国专家福格尔桑。正要前往慕尼黑参加一个会议的福格尔桑很随意地透露了他准备下榻的旅馆名称和房间号码,然后感慨说自己想换个比较好的公文包,因为原来的那个开了线,没法装他要带走的计划和资料。当天下午,心领神会的洛茨就买下了一只十分精美而又昂贵的公文包,然后托人把它捎给福格尔桑先生,但却留下了一把备用钥匙。第二天清晨四点,洛茨向总部报告了福格尔桑等人抵达慕尼黑的时间、旅馆名称和房间号码,还提到了他晚上喜欢出去同女人厮混,因此晚上他的房间里经常是空无一人。
几天后,公文包的备用钥匙便通过特拉维夫总部,转到了摩萨德驻慕尼黑特工手中。
1964年夏季的一天清晨,以色列情报总部指令洛茨不惜一切代价搞清楚沙卢发导弹基地的真相,因为他们怀疑那里可能有一些用来蒙蔽以色列人的导弹模型。洛兹决定亲自前往观察。夫妇俩就装成去海边钓鱼,然后开车到苏伊士,快要抵达该市时,洛茨把车拐向左边,穿过铁路,来到沙漠大公路上,朝伊斯梅利亚方向驶去。因为楚沙卢发导弹基地就在苏伊士和伊斯梅利亚之间。
很快,他们来到了他们要找的公路口。那里没有拦路木,岔口处只有一个岗亭。一名带着军警袖章的士兵在岔路口站岗,他显出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手枪随便地挂在腰带上。当车从他面前驶过时,丝毫没有引起他的注意。等车开过一个山坡并脱离士兵的视线后,洛茨决定冒险闯入。当车紧挨着岗亭停下来后,洛茨发现那名士兵把腰带和手枪挂在岗亭墙壁的钉子上,正蹲在二三十米开外的地方解手。瓦尔特劳德猛踩油门,车子朝左边飞也似的开去。当车子驶过岗亭和一块用阿拉伯文和英文写着“禁止通行”的牌子时,他们听到背后发出呼喊声。从汽车后视镜可以看见,那名士兵正一手提着裤子,一手不停地挥动,跳着脚地高喊着。汽车顺着起伏的公路向沙漠深处驶去。想到自己扮成游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行进入军事禁地,两人都感到开心极了。不久,迎面开来了一辆满载士兵的吉普车。吉普车从他们车旁驶过时,土兵们好奇地望着这对穿着花里胡哨的外国人,然后掉转车头跟上来。
第15节:第二章 身值9名将军加5000战俘的间谍王子
洛茨估计,吉普车追上后,他们会受到警告,然后再让他们从原路回去。这时,他突然心生一计:把车开到沙漠里去!只要一开进去,就得捣鼓好几个小时才能出来,这样更能使人相信!
瓦尔特劳德加快了速度,汽车从公路的这一边晃到那一边。随后,洛茨以他那出色的演员天赋,开始表演起一个粗暴的丈夫角色,挥动着手臂痛骂妻子无能。直到士兵们用阿拉伯语问他们“怎么进来,到这里来干什么”时,他才故作不懂阿拉伯语。双方一番争执后,军士命令吉普车司机开车回基地报告情况,10分钟后,吉普车回来了,司机旁边坐着一名上尉。上尉用英语简单地对他们进行讯问几句,检查了他们的护照,又将轿车仔细地搜查了一遍。然后就把他们带回兵营。
当吉普车开上一个山坡后,映人他们眼帘的是排列均匀的导弹发射架、弹药仓库和行政大楼。虽然他们都尽力控制自己不去东张西望,但洛茨仍能感觉到瓦尔特劳德的身体由于兴奋而颤动着。
司令对上尉擅自将两人带到兵营深感愤怒,但又无可奈何,随后就开始对洛兹进行了长达20分钟的盘问,洛茨表现得很从容,而当司令怀疑他们是间谍时,洛茨故意怒气冲冲地发起火来,并搬出了尤素福?古拉卜将军。基地司令将信将疑地同将军通了电话后,只得强装出一丝笑容向他们道歉,说自己职责所在。
洛茨当然顺势就下了台阶,并建议基地司令应该考虑在公路旁边竖些横木,以防止今后发生类似事件。当他们走过走廊时,基地司令从侧面望着洛茨说,奥斯曼将军很敬重您,并且暗示自己知道洛兹是党卫军军官。
1965年春天,洛茨夫妇和瓦尔特劳德的父母以及德国专家克尼泼费尔夫妇,应邀一道去马特鲁港。在总督府门前,他们受到了西部地区总督尤素福?阿里?阿拉卜将军全家的热烈欢迎。他们在这里痛痛快快地玩了几天。
2月22日下午,洛茨一家驱车返回开罗。第二天清晨抵达家门口时,洛茨发现马路对面停着四辆汽车,坐在车里的人从车里走下来,就在洛兹还开玩笑地说是不是邻居今天请客时,洛茨头上便重重地挨了一下,身子晃了两下,扑倒在地上,蒙胧中听到瓦尔特劳德尖叫一声。六名大汉把他围在中央,当他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时,咔嚓一声,已被带上手铐拖走了。
埃及安全机关检察长萨米尔?哈桑亲自审问了洛茨。起初,洛茨故伎重施,又搬出各位将军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但很快就发现,他的这些埃及朋友也都因涉嫌间谍活动而处境不妙。
他苦苦地回忆着,究竟什么地方出了纰漏。因为他很清楚,尽管埃及的安全机关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但如果没有确凿证据的话,也不敢把一个阔绰的外国人打个半死,并把他的全家逮捕起来。
第16节:第二章 身值9名将军加5000战俘的间谍王子
直到埃及秘密警察当着他的面从浴室中取出微型电台后,洛茨才知道再也无法抵赖了。
原来,沃尔夫冈?洛茨也和在叙利亚的间谍伊利?科恩一样,是被测出发报位置而暴露的。埃及安全机关甚至录下了三年来洛茨收发的全部电讯号。不久,埃及专家又成功地破译了所录下的全部电文,洛茨与特拉维夫间的来往电文已不再是秘密。事已至此,洛茨只得承认一切,说自己是德国人,只是图谋金钱才替以色列搜集情报。埃及人对此深信不疑,因为他们早已掌握了洛茨是前纳粹军官的铁证。此外,洛茨还咬定所有活动都是他一人进行的,瓦尔特劳德对此几乎毫无所知。瓦尔特劳德再次表现出了她那间谍天赋。尽管对两人的审讯是分开进行的,但口供却出奇地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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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捕12天后,埃及安全机关问洛茨夫妇是否同意接受电视台的采访,并声称这样有利于改善他们的公众形象,对最终从轻判决是有好处的。洛茨自然不相信这些鬼话,他们不过是想向世界表现一下自己。但洛茨蓦地产生了一个想法:为什么不借此机会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呢?以色列情报机关每天都收看埃及的所有电视节目,自己完全可以通过一两句话来暗示他们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他答应了埃及人的要求。在采访中,洛茨承认自己当了间谍,是个见财如命的德国人,并且强调自己的妻子丝毫不了解自己的间谍活动情况。当记者问他,对整个事件有什么想法,埃及安全机关对待他们如何时,洛茨回答说:“对于我所做的事情,我当然十分后悔。直到现在我才明白,由于自己利欲熏心而给埃及造成了严重损失。我需要在此声明的是,在我被捕期间始终受到了良好的对待。”
最后,当记者问他是否想对德国的亲朋好友说点什么,洛茨趁机说道:“如果以色列今后还派间谍来的话,它应当去找自己的公民,而不要再收买德国人或其他外国人了。同时,我也真诚地劝那些想为以色列干事的外国人赶快放弃这个念头,不要再重蹈我的覆辙。”
埃及当局显然对电视台的这次公开采访感到满意。但他们哪里知道,洛茨已利用他们所提供的这次机会,向他的以色列上司发出了重要信息:我的假德国人身份迄今还未暴露,请设法据此采取营救措施。
1965年7月27日到8月21日,埃及法庭对洛茨夫妇进行了公开审讯,并且宣布了他的10大罪状。
审判期间,法庭突然接到了一封来自德国的匿名信,证明洛茨是一名从德国移居巴勒斯坦的以色列人。洛茨及其律师自然要极力否认,但令人奇怪的是,埃及法庭也拒不相信,并最终宣判:“洛茨先生,本庭经过调查,认为你犯有不断为以色列从事间谍和破坏活动、敌视阿拉伯联合共和国的罪行。根据你所犯的罪行,理应判处你死刑,但考虑到你在辩护时减刑的要求,决定判处你终身苦役,并罚款33万西德马克。此判决将报请共和国总统最后批准。”瓦尔特劳德也被判处三年苦役,并罚款1万西德马克。
第17节:第二章 身值9名将军加5000战俘的间谍王子
洛茨终于免去一死。如果他是以色列人的话,则必死无疑。但法庭为何不肯对国籍问题继续深入调查,并最终将这个以色列间谍处死呢?洛茨曾对此大惑不解,并且设想了种种可能。实际上埃及政府当时出于外交政策调整的需要正准备赶走德国专家,而沃尔夫冈?洛茨间谍案,则正好为此提供了借口,洛茨成了德国的替罪羊。因此即使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洛茨是以色列人,埃及政府出于政治的需要,也宁肯愿意让洛茨是个德国人。与此同时,埃及还需要德国的经济援助,为照顾德国人的面子,洛茨也就被免除死刑。
3个月后,沃尔夫冈?洛茨被关押在位于马阿迪市郊和赫勒万武器-飞机制造厂之间图拉监狱。洛茨是该狱第338号囚犯。
“我想不会这么长,”洛茨在与妻子分手时,平静地说道,“两年或者三年吧。家里人会设法救我们出去的。”
1967年6月5日早晨,第三次中东战争爆发。尽管埃及电台在不断地宣布着埃军节节胜利、以军一败涂地的消息,但狱中的洛茨却根本不信,因为他认为:“以色列军队不可能遭受突然袭击。集结在西奈的庞大军队未被以色列发现,这也是不可想象的。他们非常了解埃及部队的准确位置和兵力。我每次的报告都经过总部的详细核实,即使对那些近乎没有意义的细节也很重视,甚至连不着边际的谣言也从不放过。因此,我没有理由去假设他们在这期间会改变以前的谨慎态度。”
当天晚上,从监狱中可以听见以色列飞机在附近投下炸弹的爆炸声。洛茨分析以空军的攻击对象很可能是赫勒万军工厂,并为自己曾向总部精确地提供过一些重要军事目标而感到满意。果然,几天后便传来了截然不同的消息:埃及军队一败涂地,以军不仅占领了西奈半岛,并且越过苏伊士运河,向开罗逼近。甚至还有传说纳赛尔总统已避难到南斯拉夫。
11月初的一天早晨,洛茨被叫到监狱副官的办公室。曾为他辩护过的德国人克拉尔?乌班告诉他一个好消息:经过多方努力,埃及人原则上已同意释放洛茨夫妇,当然,最终实现还需要一点时间。
1968年2月3日,洛茨被告知获得自由了。这是洛茨三年来无论是踱步于牢房,还是在睡梦中,最盼望听到的一句话。他甚至想象过当自己听到这句话时,或许会高兴得跳了起来,或许会跌坐在椅子上。然而,此时此刻,他竟然无动于衷,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已失去了表现感情的能力。在开罗机场,沃尔夫冈?洛茨与瓦尔特劳德在一名秘密警察的看押下,等候从卡拉奇飞不定期的汉莎航空公司的班机。这时,新任德国领事巴尔特勒斯博士又来了。他是担心埃及政府在最后一秒钟又改变主意,而这种情况在他短暂任期内已多次发生。
突然,领事压低嗓门告诉洛茨,在他们被释放的背后实际上有一笔特殊的交易。原来,第三次中东战争之后,以色列政府表示:在埃及人没有释放在押的10名以色列人(其中包括洛茨和瓦尔特劳德)之前,拒绝释放包括九名埃及将军在内的5000名埃及战俘。洛茨听后大吃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竟有如此之高的身价,但领事先生却保证这是事实。事实也正是如此。第三次中东战争结束后,当以色列开始同埃及进行交换俘虏问题谈判时,摩萨德局长梅厄?阿米特坚持要将洛茨夫妇列入被交换俘虏之列。自从科恩被叙利亚人绞死之后,阿米特就一直为未能营救这位“间谍王子”而感到自责和沮丧。但是,以色列政界领导人却不愿公开承认洛茨是以色列间谍,直到阿米特以辞职相威胁,艾希科尔总理才被迫做出让步,从而使洛茨夫妇得以逃出囹圄。
回到以色列后,洛茨夫妇在特拉维夫附近的一个乡村里定居下来,瓦尔特劳德很快取得了以色列国籍。他们在那里过着幸福、舒适和安静的生活。但后来,洛茨夫妇因厌倦了在以色列的生活而移居西德,沃尔夫冈?洛茨在那里经商,但有趣的是,与其高超的表演技能和间谍能力相比,沃尔夫冈?洛茨的经商能力显然要逊色多了,他在这个陌生的领域没有取得成功。失望之余,他们举家迁往美国的加利福尼亚,从此过着默默无闻的生活。回忆在埃及的那些紧张、冒险的岁月自然成为了他们闲暇的消遣。
第18节:第三章 美人连环计:米格飞机的叛逃
第三章
美人连环计:米格飞机的叛逃
??中东的阿以对抗在很大程度上是武器的对抗。谁拥有了新式武器,谁就占有了主动。而“了解到敌人手中的武器,就等于已经战胜了敌人。因此,当苏制米格新型飞机出现并卖给中东国家,摩萨德就开始了侦察行动”。在这场侦察行动中,美人计屡试不爽,先后策反了伊拉克和叙利亚两位王牌飞行员。这两次行动使得以色列掌握了当时最为先进的米格-21、米格-23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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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68年5月以色列独立日的阅兵式上,当法国制造的幻影战机从观众的头上隆隆飞过,最后消失在天际时,一架涂有以色列国旗和以色列军用飞机标记的飞机出现在空中。这立刻引起了观众的疑惑,因为这不是当时以色列空军装备的幻影战机,而是一架苏制米格-21,这种战斗机是当时苏联最先进的战机,它怎么会出现在刚被以色列占领的耶路撒冷的上空呢?
1967年以色列发动的第三次中东战争得以取胜,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在于,以色列当时拥有了一架米格-21。米格-21是苏联最新式的喷气战斗机,在当时是世界上速度最快、设备最先进的攻击型飞机之一。只有苏联军队中那些最优秀的空军中队才拥有这种飞机,就连华沙条约组织其他成员的空军都没有装备。然而,为了配合苏联在中东施加影响,1961年苏联以“绝对保密”为条件,向埃及、叙利亚和伊拉克提供了几架米格-21样机。至于西方国家和以色列,对它则几乎是一无所知。另外,苏联知道,把米格-21战机派往国外,就要冒泄密的危险,所以采取了极为严密的安全措施。这些样机只有在苏联顾问和克格勃特工的监督之下,才能用来训练阿拉伯飞行员。接受苏联训练的飞行员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有关飞机的安全、空勤和地勤人员的训练以及飞机维修都由苏联人负责。
第19节:第三章 美人连环计:米格飞机的叛逃
当米格-21从自己的头顶上飞过时,伊拉克人穆尼尔?雷迪法默默地向它致意。在观看的人群中,只有他知道操纵这架飞机的是自己的好友丹尼?夏皮纳。实际是,正是雷迪法教会了丹尼?夏皮纳驾驶米格机的,教给他的不仅仅是苏联教官那一套训练方法,还包括米格战机的所有缺陷,也告诉了丹尼?夏皮纳。
1966年8月,迪法雷驾驶着这架米格-21飞出了伊拉克,降落在以色列的一个秘密机场。事情发生后几小时,美、英、法,还有其他一些国家的政府纷纷暗中向以色列暗示,都想看一看这种他们从来没有近距离见过的飞机。因为这是当时西方国家中唯一拥有的一架米格-21。当然,得知这一消息的苏联政府怒不可遏,它的安全部门曾向克里姆林宫保证,向阿拉伯世界派出的任何一架米格机都时刻受到特工们的监视,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出了这种如此丢脸的事。这也将是一次军事惨败,将危及到苏联的国家安全。因为以色列和它的盟友得到这架飞机后,必然要对它进行研究。那么,随着西方国家的飞行员对米格-21的精确性能的逐步掌握,苏联空军所掌握的这个秘密武器就再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后来的事实也确实证明了苏联方面的担忧并非多余。于是,苏联严厉警告以色列人,并要求立即收回这架战斗机。
狡猾的以色列人也不想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他们告诉苏联人,说这架飞机出现在以色列,他们自己也没想到。他们也对此感到很震惊,这一切可能是驾驶员在飞行的途中迷失方向的缘故吧。不久,以色列方面传出几个“泄密”的消息,说伊拉克飞行员曾事先给以色列当局写信,表示自己希望离开自己的祖国,到以色列定居。为了应对苏联人的愤怒,也为了自己独占这份所谓从天而降的礼物,以色列向苏联保证他们决不让其他西方国家染指。于是,西方国家一切旨在研究米格-21的要求都被严词拒绝,连美国也不例外。这又引起了西方盟国的激烈抨击。但以色列根本就不在意。
而那位迷失的伊拉克飞行员穆尼尔?雷迪法,自然被巴格达视为叛徒。
苏联顾问和伊拉克军方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想弄明白这起叛逃事件的来龙去脉,他们坚信这决不是一个心怀不满的军人的一时冲动,一定是一次组织严密、准备充分的间谍活动。因为,事情发生前的几周内,穆尼尔?雷迪法家的全部成员都以各种理由先后移居国外,他的银行存款也全部提走,而克格勃特工竟然未能发现丝毫破绽。还有其他一些蛛丝马迹也说明这是一次有预谋的事件。从伊拉克到以色列,米格-21需要把油装满,很明显,以色列方面事先已经知道战斗机起飞及其到达的准确时间。否则,在正常情况下,以色列怎么可能让一架外国飞机贸然闯入而不予以击落呢?在巴格达,当消息说穆尼尔?雷迪法并无精神失常的征兆时,人们就更加愤怒了。这个年轻人是伊拉克最优秀的飞行员之一,他曾经在美国空军受过训,后来又被派到苏联深造学习更高的驾驶技术。苏联和伊拉克的保安部门对他进行了细致的测验,当他晋升到享有特权的级别后,就让他驾驶米格-21。叛逃前,他还担任着空军大队长的职务。
第20节:第三章 美人连环计:米格飞机的叛逃
苏联人的怀疑理所当然地落在了以摩萨德为主的以色列情报机构的身上。而事实也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