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手2004-05-05 03:09:32
遭遇黑客九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念叨着这两句圣经,希望能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我实在弄不清楚敌人到底是怎么来的,我对LINUX的东西也确实不懂。虽然我读过操作系统,知道LINUX只不过是一种操作系统。但是书中的操作系统和现实中的LINUX还有一万八千里距离,我不是孙行者(虽然我和它具有很多可比性),不会跟斗云,所以只能望洋兴叹。

我想起了以前看到的一则关于黑客的故事。是一名黑客闯入日本的某网络,该网络的网管沉着应对,利用日志追踪对手,顺藤摸瓜,终于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擒获黑客。那文章将那网管描写得象一个大侦探,象福尔莫斯,还没有福尔莫斯那么土。

想当年读这篇故事,我读得可是很进入脚色的,我把自己当成了那个沉着镇定胸中自有万千甲兵的网管,感觉好极了。然而如今,当真正的狼来了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沉着冷静,也没办法调出胸中的万千甲兵,若有,估计他们也早做逃兵作鸟兽散了。想到这个故事以及我当时的天真让我只好苦笑。

然而苦笑也解决不了问题。黑客已经明目张胆旁若无人地给我下了告示牌——似乎不是挑战牌,我的服务器,早八百年估计已经沦陷成殖民地了,作为实际的统治者的他,没有必要给一个亡国奴下战书——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他只不过怒其不争地对我无意中的弱智行为表示斥责而已。

从他的信中似乎可以看出来,这个服务器的操作系统存在着缺陷,这个人很厉害,他居然懂得如何修改操作系统的缺陷,他用他自己的代码修补了LINUX的缺陷。这让我不由得又想起了从前和师兄的对话。在那次对话中,我们深深地抨击了中国的所谓的计算机教育,机房里是清一色的WINDOWS,学生除了WINDOWS,啥也不懂。然而WINDOWS是什么呢?是源码封锁。你根本不可能去解析WINDOWS,除非你是一个超人(不过我当年曾经有过想做超人的想法,我曾经试图去跟踪WINDOWS的汇编代码,从而破译WINDOWS,感谢上帝,那只是一个想法),所以,你只能象一个傻瓜一样停留在操作系统的表面。而对于计算机发展当中处于元老地位的UNIX,学校里根本不教。与此对照,美国的大学里主要的操作系统似乎是UNIX,在他们那里,WINDOWS只不过是其中的一种操作系统,而不象中国,WINDOWS就是一切。中国的教育系统象中国人一样,总是热衷于赶时髦,追先进,它可以拥有世界上最时兴的WINDOWS,但却没有最基础的UNIX。正如中国可以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磁悬浮铁路,但是却没有全国普及的基础的普通高速铁路系统。这大约也是让少数人富起来的思想的一脉相承的产物吧。

想起这些让我对中国的教育系统再次致以咬牙切齿的敬意。倘若那时候也能如先进国家一样学习UNIX,我怎么会在这里对着屏幕目瞪口呆?不过好在从大学以后,我就开始了自己的精神上的游荡生涯,所以咬牙切齿了一次,我也就安静下来,再次阅读黑客贴在门上的信息。

仔细读他的信息,可以看出来,他是一个好人,或者正如他自己所说,他是一个天使。他并没有试图破坏什么,而是在“保护我”——我真是傻人有傻福,到了小日本这片土地上还能这么幸运。他之所以斥责我,是因为我把他千辛万苦修好的操作系统给毁坏了。

但是说实话,我对他的信息还是非常不满的。因为我看到了他话里的脏字:*****。一个脏字仿佛一个苍蝇,落在眼里就会很不爽,总是希望能把它打死而后快。光棍眼里容不下沙子,光棍眼里也容不下苍蝇。从前在北京的时候,对北京人的口头禅“这孙子怎么怎么着”,“你丫怎么怎么着”这样的说法我就充满了厌恶,一直耿耿于怀。当时曾经设想,倘若我掌管有一支秘密部队,我一定会好好教训教训这些满嘴喷粪的家伙。但是我始终也没有掌管秘密部队的机会,正如我现在没有足够的LINUX的本领。所以我也只好始终耿耿于怀,并且念叨着:不在耿耿于怀中麻木/死亡,就在耿耿于怀中爆发。

我现在当然不能爆发。拥有和你的力量不相称的脾气是不可取的。所以韩信愿意低头从无赖子的胯下钻过。现在的形势,显而易见,我和天使不是一个等量级的。所以,我只能发扬孔夫子的温良恭俭让的精神,把自己摆到弱者的位置上。同时念叨:高贵者最愚蠢,卑贱者最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