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oenig2004-10-22 16:25:19
三国九之南蛮大王
却说这天正是七月仲夏,烈日炎炎,把个南蛮城晒的好似火炉一般。俺手底下的那班兄弟不
是跑去河里洗澡,就是缩到山洞里睡大头觉,俺这做大王的落得清闲,就一个人躺在芭蕉树
下纳凉。半睡半醒之间,只听见树上蝉鸣鸟叫,远处隐约传来男女在河水里嬉戏之声,俺心
里一阵发热,
一段山歌脱口而出:

吱呱叫的水鸟呀
飞来飞去在河滩上

好身条的妹子哟
哥哥我想得好心焦。

这山歌本是北边儿中原流传过来的,作者叫什么“狮惊”。久闻中原的人一个个都性子呆滞
,讲话罗嗦,但这山歌却大胆率直,大有俺南蛮的洒脱之风,所以俺们这边也是人人会唱的
。唱罢山歌,不免对北边儿中原有些憧憬,却不知那边“好身条的妹子”是否有俺们南蛮女
子这般好看。

俺正这么胡思乱想着,忽然一个小厮跑过来,晃晃我身子,连叫“大王,大王,有客到了。
”俺一听,先皱了皱眉头,这大热的天,谁没事跑来打扰俺的清梦?没奈何,俺随手撕下张
芭蕉叶,把下身裹起来权当遮掩,摇摇晃晃朝着南蛮宫殿走去。

说是宫殿,其实也不过是间茅草大屋。俺走到宫殿跟前,看到一匹披挂鲜亮的马匹栓在屋子
前面。俺一看这马的打扮,心里就知道不好,知道此番来的必是北边的中原人士,那些家伙
规矩多,说话又夹缠不清,甭管冬夏都穿的特别严实,弄的俺跟他们说话都好生不自在。

进了宫殿,果然两个中原打扮的使者站在里面,他们一见我,表情大是尴尬,大概是被俺这
身“一叶遮体”的装束吓到了。俺也不在意,叫旁边小厮去拿点水果土酒来。其中一个使者
站起来,冲俺一作揖,开始唧唧咕咕地说话,俺听不懂。好不容易他说完了,旁边一个——
大概是通译—
—站起来,拿南蛮话跟俺翻译道:



“我乃东吴都尉虞翻,我主孙权久闻南蛮大王盛名远播南方,为西南夷个中翘楚,素为南蛮
子民所敬仰……”

俺不耐烦地挥挥手,叫那通译长话短说。那通译倒也明白,又说:“这位是东吴来的虞翻虞
二爷,今天是代表吴主孙权来,请求大王出兵帮他们攻打刘备的建宁城。

“刘备?”我听过这个人的名字,前几天才占了我们南蛮附近的建宁,老叫嚷着要光复汉室
啥的。于是俺好奇地问这位虞翻:“出兵不出兵,俺再考虑考虑,你先告诉俺这汉室……到
底是个什么东西?”

虞翻微微一笑,回答说:“汉本是我中原正统,只是天子暗弱奸臣当道,故而天下大乱,神
器南渐,我东吴奋三代之勇,又拥长江天险,败曹贼于赤壁,挫刘备于彝陵……”

俺一边掀开芭蕉叶悠闲地搔着痒痒,一边慢条斯理地问:“如此说来,那汉天子,就是中原
大王喽?”

“……呃……这……”虞翻一脸为难,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倒是旁边通译机灵,连忙说道:
“回大王,那汉天子,就是好比大王您,那吴主孙权、蜀主刘备、魏公曹操,就好比是您手
底下的洞主酋长。现在这中原做大王的,是个十七八岁小孩子,所以各洞的洞主谁都不服,
大家互相打来
打去,都想做大王。”



“这有啥奇怪,俺们南蛮一向都是谁力气大谁做大王,俺这位子难道不是前年摔交才赢来的
?中原人忒可笑,居然找个娃娃做大王,难怪你们孙家酋长要打那个“光复汉室”的刘备,
他也想做个大王吧?哇哈哈哈!”

俺说的都是常理,虞翻听了却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不知是被说中了心事,还是误解了那句“
大王吧”,半天才嗫嚅道:“尔等弹丸之地的小小蛮夷,岂知我中原上国王道……”俺一听
他这么说,立刻二目圆睁,大声喝道:“汉与俺孰大?!!”

也怪不得我怒,想当年我南蛮的祖上乃是夜郎之国,也是远近闻名的富庶之乡,后来北边中
原过来个使者,俺家祖上一时好奇,问了句“汉与我孰大”,结果吃了那使者好一通嘲笑,
听说这事还被写进中原史书,丢了南蛮的脸面。所以我们南蛮人一提这事就怒上心头,最听
不得别人喊俺
们“小”。虞翻一见交涉不成反把俺给惹恼了,也不敢多说,又敷衍了两句就匆忙离开,联
合出兵的事不了了之。

虞翻走了半天,俺一个人坐在宫里气呼呼的躺着,不期然又哼起那首中原小调,忽然一丝念
头闪过,俺一拍大腿,转怒为喜,大叫“是了!是了!” 当下喊来小厮,叫他把俺手底下
的武将们都叫了过来。

等南蛮武将全部到齐后,俺披挂整齐,冲他们道:“今天来了一个中原的人,竟然说咱们南
蛮是弹丸之地的小小蛮夷,侮辱咱们太甚,是可忍,熟不可忍!”底下的武将们也跟着大喊
“熟不可忍!熟不可忍!”,因为已经是夏天了,大家的脸都晒的好象煮熟了的鸡蛋



“俺听说现在中原大王是个娃娃,结果手底下的那些洞主、寨主们不服气,都乒乒乓乓地抢
什么鼎抓什么鹿,抢着要做大王……对,就和咱们选酋长差不多,谁力气大谁赢。那些中原
人老说咱们是小国,咱们这次也去当回中原的酋长来做做如何?中原人做得,咱们就做不得
?”

“做不得!做不得!”
武将们哄哄地重复着俺的尾音,这不能怪他们,他们五个人之中最聪明的,也不过三十几的
智力,叫他们理解这个是比较困难。所以俺这做大王的,不仅是南蛮里武艺最好的,也是最
聪明的人,足有五十三点之多,放眼南蛮都找不出第二个。

说到俺手下这五个,乃是一母所生,相貌一摸一样,名字也一模一样,都叫南蛮武将。这是
因为俺们懒的在这上面动心思,所以干什么的就叫什么,打猎的就叫南蛮猎人,打铁的就叫
南蛮铁匠,打仗的自然就叫南蛮武将,我这做酋长的,名字便是南蛮大王啦。

既然计议已定,于是俺点齐人马(其实就那么五个人),浩浩荡荡开出了南蛮城,不知道中
原的那个娃娃大王,今天晚上睡的可会好。


出兵之日,恰是九月下旬,秋高气爽。出了南蛮,北行不过十几日,便是中原人的建宁城,
这城如今是被刘备占据,驻扎了十余员将领,三万余精兵。听几个中原人说,这刘备本是中
原大王的亲戚,被一个叫曹操的洞主赶来了西蜀这边,号称要兴复汉室,自称是汉中王。俺


琢磨着,他自
己既然是汉中王,那不就是兴复汉室做了大王了么?怎么那小孩子大王还留着?中原人做事
却希奇古怪的紧。

古怪归古怪,那兵将却是实实在在的,须得认真去打。中原兵法深奥,俺也不指望俺那几个
手下学的会,那五个南蛮武将其中兄弟三个会“奋迅”——也就“打架”,四个会豢养野象
,只有一个早年乱吃野果吃坏了脑子的家伙时不时总抽风,外人眼里好似在使“妖法”一般
,总之都是些
靠蛮力的东西,所以打仗之前,俺就叮嘱他们一点:啥也别管,朝前冲就是。”更复杂的战
法估计他们的智力也理解不了。

守城的将军叫高定,中原人,大概只顾着防备东吴的进攻,却怎么也没料到俺的南蛮大军突
然兵临城下。只见城下一片喊杀,恍惚间无数怪物冲着城墙撞来。中原人没见识,不知道这
是南蛮的野象,都呼做“长鼻子怪物”,城里登时乱做一团。建宁城墙本就不结实,加上大
象们敲的起劲
,直砸的建宁浓烟滚滚破烂不堪;那几个南蛮武将倒也听话,不管城头箭如雨下,只闷着头
朝前拱啊拱。只一旬不到,城墙便轰然倒塌,两万多残兵外加三个没来得及逃走的将领被俺
捉了去,建宁城升起来南蛮的大旗。

俺坐在建宁城的废墟中间,叫人把那三个将军叫来过,让他们一一报上姓名。他们三个一个
叫张翼、一个叫向宠,还有一个叫秦宓。俺看那秦宓相貌比其他两个人看着和善,就问他。




“你们中原,现如今有几个洞主?几个酋长?都叫什么?住在哪里?”

秦宓一五一十慢慢道来,原来这中原也颇复杂,北边中原是一个叫曹操的丞相占着,那个中
原娃娃大王就在他手里头;一个叫孙权的吴主在中原的南边,跟俺们住的挺近;还有一个,
就是俺如今正在打的刘备,是在中原的西边。前些年还有好些其他酋长,但都先后被杀掉了
,只剩这么三
个。

问完了话,俺和颜悦色地问他:
“投降俺们南蛮军吧?”
“士可杀,不可辱!”
“为啥?”
“尔政治不够!”

“政治”是啥?俺听了一楞,就问他。秦宓冷笑一声,却说的答非所问:“尔不过是化外蛮
人,也敢渎污中原?我主有知,必会遣天兵征讨,中国之士,安能容尔!”

俺也没办法,就把他和另外两个人关起来,每旬都跑过去看看,他们几个不是破口大骂就是
笑话俺的政治低,死活不肯降。时间长了俺也没了耐性,何况军情紧急,省出功夫来协助那
南蛮武将练兵才是正经事。新俘虏的那些中原士兵不懂我南蛮战法,还得从头教起。



果然如秦宓所说,这建宁城一占,仿佛捅了芭蕉树上的野蜂窝,整个中原大为震动。无论是
曹操、刘备还是孙权,每个月少则七八人,多则数十人偷偷潜入俺的建宁城,有放火的,有
抢劫的,还有跟俺手下武将套近乎的,烦不胜烦。放火的没关系,建宁城自从被俺的象兵敲
过后,一直就
是城防200不到的废墟,不差他这点儿火;抢劫的也无妨,一次不过弄走几十金,不及俺们
南蛮一顿饭量;至于拉拢武将,那班中原人说客恁地辛苦,不远千里跑过来鼓弄唇舌拼命离
间,可惜无济于事——没办法,俺手底下那几个家伙智力太低,听不懂汉话,任他是一个人
“诱间”还是几
个人“轮间”,都不为所动。果然智力低也有智力低的好处。

还没等俺考虑好下一仗去哪里打,忽然探子来报,说是远处居然有一哨人马正向建宁逼近。
俺一看,却是一个叫孙尚香的小妹子带着其他四员大将两万五千名士兵,自江州向建宁杀来
。听说那孙尚香是孙权的妹妹,孙权和刘备老打仗,那么这个孙尚香一定就是在打仗时候被
刘备抓去的女
俘虏。这不奇怪,俺的老婆里也有好几个是打仗抓来的……不过那小妹子相貌实在水灵,中
原人唱的“好身条的妹子”,就是说她吧?

从江州到建宁路上要走上二十多天,等她靠近的时候,士气已经很低靡了,俺以逸待劳一阵
冲杀,野战“奋迅”稀里哗啦轻松歼敌于建宁城下,五员大将一个也没逃掉。回到建宁城,
俺亲自把孙尚香请到殿前,满脸堆笑给她送了绑。这孙小姐果然漂亮,明目皓齿,桃脸杏腮
,比起南蛮女
子别有一番风味。



只是这孙小……呃……刘夫人自从被抓了后,就一直绷着脸一言不发,任俺硬话软话怎么说
,她压根理都不理,更别说拿正眼看看俺了。俺望着笼子里她的背影,郁闷不已,心里一阵
落寞。她不理俺,莫非也是因为俺“政治”不够?这“政治”到底是个啥东西,中原人怎地
都抱着好似个
宝一样。

到了下个月,刘备派了个叫孙乾的使者过来,希望俺把他老婆放回去。看来这老刘还挺讲情
意的,俺于是决定网开一面。叫孙乾拿按南蛮的价码,拿一千五百金来赎人。谁料这家伙面
露难色,居然说嫌贵!人也不要,自顾走了。没想到这刘备竟然这么薄情,他手里起码攥着
三十来万金,
为他老婆连一千五百也不肯出。俺把这事告诉孙尚香,她听了以后啥也没说。刘备那小子吸
引她的地方,难道就是这种“政治”不成?

建宁再向北,过了乌江就是江州,俺派人在朱提修了一个砦子,打算据此为跳板进攻。那俘
虏的七个蜀将
偶尔我还去探望一下,他们仍旧带搭不理,尤其是孙尚香,完全当俺是空气。刘备那鸟人却
有什么可留恋的,这委实可恼。俺在建宁呆的气闷,就带着三万人去朱提驻扎,免得伤心。


在这期间,中原局势起了变化,那孙尚香原本是刘备留着来镇守南方的,如今却被俺灭了。
于是这吝啬鬼慌忙当从荆襄一带抽调部队往江州一带集结。却不料孙权和曹操两个洞主同时


发难,孙权大举进攻江陵,曹操也不远万里,从西城饶过长江奔袭梓潼。结果几仗打下来,
刘备的势力被
切割成汉中、益州、襄阳、荆南四块彼此孤立的地段。俺趁着这个当口,大举北上,连续攻
占了江州、成都和附近的几个城寨,全用象兵硬攻,只见蜀中被俺打的是瓦砾遍地一片狼籍
,尽插了南蛮的大旗。刘备那窝囊废只能带着三十来名臣子躲到了零陵,拿钱赎他老婆的事
,再也没见他
提过。

只是有两件事让俺特别郁闷,第一桩:“政治”是啥? 如今蜀将俺俘虏了无数,却没有一
个肯投降俺的,个个都臭着脸说俺“无信之人岂能信乎?”隔三差五的还溜走几个。结果俺
空有南蛮、建宁、江州、成都、永安、几个关卡城寨外加十几万大军,能征善战的却始终就
俺和俺手底下那
五个活宝,这仗越大越大,将领却捉襟见肘,叫俺好生郁闷,越来越搞不懂,难道那群中原
人真是非“政治”不降?

这第二桩嘛,就是那中原大王刘协。本来俺来中原,就是想直接找那娃娃放对单挑,赢了的
便当中原大王。结果仗打了好几场,人也捉了不少,那刘协却始终没见着。后来碰到一个叫
左慈的,告诉我说朝东北方向一直望去,见到黄河边上有个叫洛阳的城市,刘协就住在那儿
。但俺仔细看
了又看,那旗号明明写的是“曹”,左慈又给俺解释,又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又是“汉祚
不亡”什么的,都难懂的紧。俺就不明白既然拿住了大王,杀掉就是了,干嘛还留着?刘备
可比曹操那洞主聪明多了,他自己就做了汉中王,那不就是大王吗。左慈也不多言,写了两


个字:“政治
”然后飘然而去,剩下我一人张着大嘴看他写的字发呆。

既然那大王在洛阳,俺便打到洛阳去找他便是。摆在面前的是两条路,一条是从永安走襄阳
、渡过长江,自新野、宛、绕进关中;还有一条路是从梓潼北上汉中、阳平关,接着进长安
、潼关。手底下的五个武将只知每日带着小兵嬉戏,不指望他们有什么好建议。俺一个人权
衡再三,决定
走汉中这条路,理由嘛,因为俺实在懒得费脑筋了。

正当俺拔营起兵的时候,忽然外面来报说有人来求官。俺一阵大喜,夺门而出,只见门外一
个黑脸汉子站在那里,见到俺就一抱拳,说:久闻明公爱才,小的愿奉陪末座”。俺怎么会
不答应,连忙把他请进屋子里来。原来这人叫魏延,起初是刘备手下的永安大将,后来起兵
叛乱被镇压,
结果他一个人就在四川来回游荡。见俺取了四川,便高高兴兴来投奔。

我自然是大喜,心想收得此人,那些俘虏们总该应声而降了吧,好歹是同乡呐,于是就立刻
委派他去说降孙尚香,一旬不到,他灰头土脸的回来,两手空空,说这事挺难办的,他政治
不够。俺冲他大怒道:你不是中原的人吗,政治咋就不够?魏延低着头委屈地嘟囔说若他政
治够,也不至
于被刘备灭掉了。

又是“政治”!



这事只能再搁置。俺叫一个南蛮武将守永安。自己带着魏延几个人,先攻破了梓潼,拿住了
几个曹军的将领。我知道他们也不降,索性不管,循剑阁而上,直扑汉中。那时候汉中的张
飞正跟占了阳平关的徐晃打的不亦乐乎,俺一次偷袭,就取了他性命。

接下来,俺正琢磨着是选取天水叫侧翼无虞,还是直接攻击长安。忽然来了一个使者,自称
是皇帝派来的。说咱的名声够了,可以封州牧了。

“州牧,那是什么?好吃吗?”

那使者想来是当过教书先生的,倒也有耐心,说这个“州”,就是益州这么一块儿,然后在
地图上一比画;然后说这个牧,就是“放牧”,象牧羊呀牧牛呀什么的,在这引申为管理,
就是让你当一州之长。俺听了,点点头,说道:“就是说让俺在这地方放牧是吧。”

“那是原意,引申过来就是让大王你治理这片地区。”

“啥叫治理?”

“……这个……就是统治……”

“那统治又是啥?”



“……就,就是大王您做了州牧以后,在这片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现在不是想干啥就能干啥吗?”

那使者好象吐了口血,然后拿袖子擦了擦,再不说话了。俺看他也怪可怜的,就好酒好肉地
招待了一顿,送出城去了。俺在城里坐着,越琢磨越不对劲儿。你说说,俺现在“州牧”了
益州,为啥非得是那个中原大王小娃娃巴巴地要派人来告诉俺呢?合着俺自己就不能知道,
非得他过来提
醒一句才算数?

俺把魏延过来,把这心中疑问说给他听,那魏延听了先是说恭喜,然后却不回答,只冲俺使
眼色。俺叫他有什么话直说,他这才支支吾吾地说原来当了“州牧”之后,甭管是自己还是
手下,都能带更多的兵了。

俺一拍桌子,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前一阵子我最多只能拉上两万人,再拉多了他们就哼哼叽
叽的不愿走,原来就是为了这个。

“还有呀,就是大王您的兵力上限是自动长了,这手底下人想带更多的兵嘛……就得……”


“有啥话你就说吧。”



“嘿嘿,先说好了我可不是图自己多带点兵才说的……大王你只要把手底下人封个高点的官
职,就能多带兵了。”

那还不简单,俺立刻把手底下武将叫过来,一人发了个校尉,有的叫“破贼”,有的叫“武
尉”,那个会妖术的半癫子南蛮武将,俺想了半天,给了他个“儒林”。再叫他们出去列队
,还真是变成一万五千人了!真神奇。

发到后来,觉得总是叫校尉未免太乏味,一斜眼看到旁边魏延搓着手红着脸等了半天了,就
笑咪咪地叫他上来。

“我说文长啊,这中原人都瞧不起咱,说咱不懂政治,还是你最明白俺。咱也不能亏待了你
不是?”

“是啊是啊。”魏延激动的脸都红了。

“那俺就封你做个中郎吧。”

我这话一出口,就看魏延本来涨红的脸变成了茄子颜色,然后又转成绿色。

当天晚上,那小子就跑了,留下张纸条,上面写着九个字,或许是十个,反正俺数不过来:
南蛮的猪头都不懂政治。”字写的很悲愤,又提到了“政治”二字。这群中原人呐,把个“
政治”当个宝,到底是什么意思却没人告诉我。



结果现在又只剩下俺和俺手下那四个活宝,俺没奈何,就把所有的将领都调集到了阳平关。
关押着的武将还是月复一月地跑,也罢,关到监狱里也只是徒费粮食,跑了也好。

这边天水驻扎了曹军的三万人,守将名叫郝昭。从阳平关走到天水路途可不近,俺带着三个
南蛮武将和三万大军一路游山玩水,花了二十多天才蹭到城下。这郝昭不知道是吓糊涂了还
是怎地,一看俺大军靠近,城门索性大开,亲领着一万来人兴高采烈地杀奔出来。本来俺还
怕天水城坚墙
厚攻不下来,现在他自己主动出来,正中了俺下怀。

咱南蛮将领虽然智力不够,但就是讲义气,够哥们儿,四个人隔不多时就能来上一个“奋迅
”联动,郝昭那一万多人没几天就云淡风清,只剩郝昭一个人连滚带爬地逃回了天水。

俺打算一鼓作气,就势把天水拿下来。就在这时候,忽然就听西边传来一阵呼哨,转瞬传来
无数马蹄声。俺连忙朝那边一望,乖乖,这可真不得了,就见足足两万的骑兵队正朝着阳平
关扑去,那些骑士造型颇怪,和中原人士大为不同,造型粗犷,行动豪放,倒似是我南蛮的
兄弟。

若是被他们拿下了阳平关,那便等于把俺晾到了凉州大地无家可归,这可绝不能行。于是没
奈何,俺瞅瞅缩在城头冒出半个脑袋的郝昭,恨恨传令下去,全军回转。




只是现在赶回去,已然迟了,阳平关守军不多,那班怪骑士攻的又狠,还没等俺赶到家,就
见城头“南”字大旗轰然倒地。俺一看,实在是着了慌,这却怎生是好,正没奈何,手下一
个小兵却喊道:“大王快看!”

我再一看,嘿嘿,乐了。这一班怪骑士打下阳平关却不驻留,劫掠一番就扬长而去,剩下了
空白的关卡坦坦荡荡摆在那里,全无设防。

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这阳平关总算是失而复得了。俺侥幸回到营中,心中颇有余悸,又对他
们的举动大惑不解。于是把几个当地的降兵叫过来细细询问,才知道这伙强人名叫羌,为首
的叫做羌大王,住在天水上面,经常是一有兴致就跑下来劫掠一番附近城池。

“痛快痛快,倒是对俺的脾气,俺当年若是缺钱缺粮草,不也是去建宁拿的吗”

俺听了一喜,觉得颇有知音。想俺到了中原也有些时日了,那些中原人整日不是讲什么“政
治”,就是说什么“正统”、“仁义”,烦不胜烦,猛然发现在天南地北还有这么一位豪爽
的知音,哪里有不欢喜的道理。

于是俺便立刻派个南蛮武将去问好,顺便捎带了好些礼品。羌大王最初不收,说俺是有企图
。俺想人家可能是受够了中原人的蒙骗,才有了戒心,于是就亲自去了一趟,脱下中原布衣
,换上我南蛮最好的百羽蓬草服,这次羌大王一见,大生知己之感,把他那顶插着羽毛的毡
帽头戴到俺头
上,两个人抱臂哈哈大笑,就算是兄弟了。



羌大王听了俺要去找中原大王比武,一拍大腿,连声说好,说他还有两个兄弟大王,都是豪
爽的人,这次应该把他们都凑合过来,一起配合俺,也不枉大家都是异族一场。

原来除了俺这南蛮大王、羌大王以外,西南边还有个山越大王,北边还有个乌丸大王,虽然
各自样貌不同,但都是很讲义气。听了召唤,没几日他们都纷纷来到阳平关,一时间四个大
王都聚到一起,煞是壮观。俺一看有了这许多盟友,乐的也不用发愁如何收降那班中原武将
了。政治?咱
现在用他不着了。

这四位大王联席会议开的十分热闹,这边羌大王先起身嚷了:

“几位大王,俺们一起去中原分蛋糕,你们说中不中呀。”

乌丸大王一听乐了:

“好说好说,羌爷您一句话,咱哥儿几个候着呢。”

山越大王也道:“呒中原银都弄勿清爽哉,阿有啥事体?打了就灵光撒。”

这几位大王义薄云天,听得俺心头一阵温暖,大家胡吃海喝了一顿,不谈“政治”,只敬朋
友,边商量着中原进取之策。喝到兴头,那乌丸大王明摆着是喝高了,站起身来,举着酒杯


开始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只听的俺是瞠目惊舌如醉入痴。

那乌丸大王道:咱们这回四大王进中原呐,一定得打钱粮最多的州郡,雇西凉的将领,建就
得建铜雀台那种档次的寝宫,车马直接入殿。那大殿少说也得四百丈宽,什么地动仪呀,承
露盘呀,长信宫灯呀,能建的全给建起来。寝宫旁边有阿房宫,阿房宫边搁个鹿台。鹿台里
站一个东汉造
型的执金吾,拿金锤,特有派的那种。皇帝一进门儿,甭管有事儿没事儿都得跟人家说:君
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一口地道的洛阳腔儿,倍儿有面子。阿房宫里再建一所太学,教材都
用马融注过的,一年束修就得几十万钱。再建一个太医馆,十二个时辰开着,就是一个字—
—贵,随便做
个刮骨疗伤、开脑取涎就十几万钱打不住。周围的邻居,不是骑着赤兔,就是跨着的卢,你
要是骑一爪黄飞电,都不好意思跟人家问礼。您说这怎么也得二十万骑兵才打的下来吧?二
十万?那是伤亡,四十万大军起!你别嫌多,你得研究这各地诸侯的心理,打算统一中原的
诸侯,根本不
在乎再多死这几个兵。什么叫中原霸主你知道吗?中原霸主就是,打什么城池都挑个儿最大
的,不是挑最容易攻的。 所以咱们想当霸主的,就得打出旗号来: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俺听了,连忙问说真要打到这份儿上,怎么也得二十几万兵吧?那乌丸大王露出不屑神情:
“二十万兵?那是光算伤亡,四十万大军起!你别嫌多,你得研究这各地诸侯的心理,打算
统一中原的诸侯,根本不在乎再多死这几个兵。什么叫中原霸主你知道吗?中原霸主就是,
打什么城池都


挑个儿最大的,不是挑最容易攻的。 所以咱们想当霸主的,就得打出旗号来:遇神杀神,
遇佛杀佛。

这番话博得满堂喝彩,听了我是醍醐灌顶。又吃喝了一阵,四个大王东倚西靠,都沉沉睡去
,鼾声如雷。次日起来,各自都散去回家筹备了。

又过了几日,四边同时起兵,羌大王冲着天水浩荡而去,乌丸大王直扑北平,山越大王则军
指会稽。这三家反正人多,四十几万口子轮流上阵,累也把能守军累死。我一看三家都忙活
起来了,也连忙点齐了兵将,看着长安跑去。

要说这几个大王呐,人品是没话说,就是蛮族的老脾气难改,前后两个多月,天水、北平、
会稽全被打下来了,但那几位打下来之后,习惯性地抄掠一番后,仍旧回到本家,扔了个烧
成白地的城扔在那里。

俺这边倒也顺利,长安没见过大象,守城的郭淮急的哇哇叫,城头箭如雨下不假,但俺的大
象队皮糙肉厚也不在乎。武关和潼关慌忙调了曹仁和于禁两支部队来救援,正在这时候,有
个打扮的好似文明人的中原老头,叫什么司马懿,跑到我营里来说大王后面阳平关有事您快
跑吧我在后面
给您顶着,我一时看他面善,就信了,拉着大军就朝回开去,走到一半才想起来天水那边被
羌大王打的七荤八醋,哪有工夫来偷袭阳平关,明摆着这是骗我呀!

这气的俺吹胡子瞪眼睛,大骂中原人狡诈,回头接着打,却正赶上武关和潼关的援军赶到,


两边在野地里一场好杀,俺手底下那个活宝一见人多,又开始犯了颠症,曹仁以为是“妖术
”,军心立马溃散;倒是于禁乖巧,先跑进长安城里,再不出来。俺一看长安暂时是打不下
来了,就扭头
一转,朝着武关而去,那边儿就剩下三千多人,还探头探脑地拿弓箭招呼俺。俺正愁没个歇
脚的地方,这可逮着机会,一脚踹开城门,把武关打了下来。

在武关休息了将近两个月,伤兵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于是俺就筹划着再攻长安。这期间郭淮
那家伙居然不修理城墙,只是闷着头叫人从关中一带不停运兵,眼见长安里就攒了十万多人
,而城防还是200出头。结果一仗下来,坐拥大军的长安城墙轰然倒塌,十几万人全成了俺
的俘虏。

这天夜里,俺爬到长安的城头,朝着东北方向望去,只见月朗星明,风清云澹,洛阳那边黑
压压的一片,看不清楚,那便是那小皇帝住的地方了。自俺从南蛮起兵以来到现在,手下还
是一样的傻,武将还是一样的少,那班中原俘虏还是一样地笑话俺政治太低。当初起兵的时
候是一时兴致
,想当回中原大王,现在看来这些人臭着脸只认政治不认人,却也无聊,不禁动了回南蛮的
心。只是还没见过那中原大王小孩子,未免有点心不甘,俺长叹一声,从城头爬了下来。

潼关没多少人,随便踹上一脚城门就开了。俺点齐了手底下这四个将领,告诉他们:“咱们
这就要去洛阳去见中原大王了,大家都精神点,别叫他们以为咱南蛮没人。”

“没人!没人!”



习惯跟着俺尾音喊口号的几个南蛮武将都吼吼大叫。

开始俺以为长安尚且有那么多守军,这洛阳少说也得上十万的部队吧,没成想开到城下一看
,里面才二千人不到。

再往远处看去,发现曹军的主力部队,都撒到南皮去了,跟乌丸兄弟打的正欢实呢;而南线
也屯积着大军,和孙权隔着长江两两相望;加上西线那边的主力都在长安被俺包了饺子,这
洛阳其实是无兵可用了。

洛阳的守军倒不含糊,刘晔居然还有闲情发几个“连射”给俺,让俺手下的武将还伤了一位
。不过就算如此,也拖不过一旬,洛阳便陷落了。

俺一进城,左右谁都不管,大步流星走进皇宫,攥着拳头叫嚷:中原大王在哪里,与俺来打
一场呀。

只听宫里回声阵阵,却没人回答,那些宫女侍臣一个个都瑟瑟发抖,不敢言语。俺转了一圈
,没一个见着象的。俺又走出宫,正撞见一个青衣人从身边走过,仔细看他的长相,正是那
日封俺做什么“州牧”的使臣。于是一把将他抓住,大声问道:

“那中原大王娃娃,叫刘协的跑去哪里了。”



“大……大王……”那使臣见了我表情便不自然,“我主……我主现在不在宫里了。”

“那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他。”

使臣见拗不过我,便缩着头带着俺朝东边走,这越走越偏僻,逐渐出了皇宫范围,进了平民
区。左转又转来到一处寒酸小屋。这屋子却破落,好似俺象兵大队踩过的城池,门口一块暗
淡无光的匾,上面写着三个字:山阳公。

进了屋子,就见到一个孩子蜷缩在床上,双目露出惊恐神色。使臣道:这便是我家主公山阳
公刘协了。

俺大起疑心,问道:山阳公?他不是中原大王吗?”

使臣叹息一声,道:大王你有所不知,您来晚了一步,汉帝刚被废掉,如今被曹魏封做山阳
公了。”

俺这才注意到,就在俺攻打洛阳的时候,曹军旗号全换了,原本是“曹”字,现在却变成了
“魏”。

“那……这么说来,这中原大王,现在是曹家的洞主?”

“正是,如今皇帝曹丕在南皮,大王若想找中原大王就快快去吧,不要来骚扰我家主公了。


”说完那使臣把刘协搂到怀里,不住安慰,那小娃娃却好似只南蛮的兔子,只是红着眼睛瑟
瑟发抖。

俺看了那娃娃模样,倒也不忍相逼。只觉得这些中原人做事古里古怪。叫小孩子做大王,这
大王又不管事,还被人欺负,说废就废了。

一这么想,俺想做中原大王的心登时凉了一半,心道在南蛮做大王可比这皇帝自在多了。俺
回到营地里,拿起地图来仔细端详,发现那南皮距离洛阳十分遥远,如果按部就班打过去,
少说也得花上两、三年工夫,损失那么十几二十万人;俺手底下就四个人,征兵练兵捉襟见
肘,整备好一
支几万人的部队就得花上两到三个月;再说俺后方如今是完全空虚,从建宁到洛阳这一路上
的城池,是一员大将也没有。俺想到这里,另外一半争的心也凉了。

俺叫人把刘晔押过来,亲自松了绑,抱着最后的侥幸心理问道:“先生归顺俺不?”

“你政治不够。”

虽然这句话俺听过无数次了,但这一次终于叫俺积蓄的怒气全爆了出来。俺跳起来,把酒杯
摔的粉碎,烦躁地指着刘晔的鼻子大叫:

“你们这些中原人,整天政治长政治短的。说俺政治低,那你说说看谁的政治高?”



“我主曹丕。”

刘晔傲然答道。

“曹丕?他欺负小孩子,这也算政治高?”

“还有蜀主刘备。”

“刘备?为了一千多金,他连他老婆都不要,这也算政治高?”

刘晔从鼻子里冷冷哼出一声,不再答话。

俺挥手叫人把他押下去,一个人气哼哼地在大帐里坐了半夜,听着四个南蛮武将东倒西歪鼾
声如雷,忽然霍地站起身来,大叫道:

“奶奶的,老子不干了!!”

中原这地方,天气又冷,吃的又不习惯,一班家伙整天围着我要“政治”,就算当了中原大
王,还得一样受气,哪里有在南蛮的日子爽利。

计议已定,咱说走就走。俺叫醒那四个南蛮武将,说咱们收拾东西,准备回南方了。他
们倒个个面露喜色,分头去打点行李了。俺忽然想到那原来的中原大王娃娃刘协;当初人家


曾经好心地提醒俺是州牧,算是中原人士里唯一一个理睬俺的,咱得知恩图报。今天看他的
样貌,在洛阳是
受了曹丕无数折辱的,日子也不好过,不如把他也接到南蛮去,那里过日子岂不快活。

要知道,俺们南蛮是文明地区,对待上一代大王都有礼数;只有大山里的猴子,当权的
新猴王才会把老猴王朝死里整。

俺到了山阳公馆,把那使臣吓了一跳,颤声问:“你……你又来做什么?”俺把来意一
说,那孩子面露出欢喜神色,而使臣却怒道:我家主公已非天子,你不用来挟天子以令诸侯
了。”俺听左慈讲过这句话,但到现在也没弄懂意思,索性不去理他,蹲下身子对那娃娃说


“娃娃,这中原打打杀杀的有什么好,那个曹丕皇帝不是老欺负你吗?俺带你回南蛮,就没
人欺负你了,而且又好玩。”

刘协看着我,半天才问道:“那……南蛮真那么好玩吗?”

“那是当然,树上到处都是果子,随便摘着吃;还能下河里去捞鱼呀,捉螃蟹什么的,累了
就找棵大树,拿芭蕉叶子一裹美美睡上一觉;捉个蛐蛐儿逗个鸟,养只兔子放只鹰啥的,好
玩的很。”

俺说的这娃娃心动了,眼睛闪亮,刘协用手拉拉使臣,抬头望着他。使臣先开始皱着眉头,


后来长叹一声,道:大王,那我等就且信你一回……不够若是在下发现你对我家主公有什么
恶意,拼上这颗头颅也要阻止你。

“那自然,那自然,俺南蛮咋会对客人不尊敬哩。”

于是俺的大军连夜打点行装,次日太阳一出来,就带着山阳公刘协上路了。自洛阳开拔,沿
途过潼关、长安,从阳平关进了汉中。在汉中,俺顺便接待了羌大王,那时候他已经把天水
烧的七七八八,兴高采烈地给俺讲,还顺便教刘协骑了一阵子羌马。

刘协小娃娃本来一路上愁眉不展的,等一出长安,神色就活泼多了,说他以前只住过长安,
各地风物都不曾领略,这次可算开了眼界,沿途不停问这问那,把俺问的张口结舌。

汉中稍微呆了几日,告别了羌大王,顺着剑阁、梓潼、成都,江州,最后回到了建宁。

建宁城还是老样子,因为没人修缮,到处都是断壁残垣。俺忽然想到,孙尚香还关押在这里
呢,就去监狱里转了一圈。她已经消瘦了不少,面色苍白,双目无神,不知是对俺的抗议,
还是对她那龟缩在零陵的老公不满。俺看着可怜,动了怜香惜玉的念头,叫人来把她的锁链
取掉,挥挥手
道:

“俺放了你了,去零陵找你老公吧。”



孙尚香大感意外,但还是一句话都没说,把头发稍微拢了一下,走出牢房,连头都没回一下
。俺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禁一阵落寞;这时身后传来刘协的呼喊,叫俺快快上路,他都迫
不及待了……


…………转眼已经是来年的夏季,烈日炎炎,把个南蛮城晒的好似火炉一般。俺手底下的那
班兄弟不是跑去河里洗澡,就是缩到山洞里睡大头觉,俺这做大王的落得清闲,就一个人躺
在芭蕉树下纳凉。半睡半醒之间,只听见树上蝉鸣鸟叫,远处隐约传来男女在河水里嬉戏之
声,俺心里一
阵发热,一段山歌脱口而出:

吱呱叫的水鸟呀
飞来飞去在河滩上
好身条的妹子哟
哥哥我想得好心焦。

正自得意的时候,忽然刘协半裸着身子从树上跳下来,笑嘻嘻地捧出一捧野果递给我,说
道:大王,你错了,这歌不是这么唱的,应该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
逑。”

“真难听,一点也不好懂,你们中原人就好绕着嘴说话。”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拿来吧。”

“什么东西?”

“果子,别装傻了,俺饿了。”

“刚才有个东吴的使臣来找大王你来着。”

“管他哪国的,俺要睡觉了,我是南蛮大王他是南蛮大王?”

“说的也是呀。”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