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那天聊些什么,已经忘了。只记得,他文静,羞涩的样,和我平日里见的人完全不一样,少了一点世故,却因此而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那夜我们有说不完的话,临走前,都相互认识了彼此的朋友,留了联系方法。
他打过几次电话都没能答应他的约会:在医院里和医生护士们打交道,一直觉得是件很大不了的事:人家那可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啊!因为那样的原因,老想着要充电,白天上班,晚上我在上着夜校,忙的晕头转向的,再说了,一个女孩子,总不能随随便便的,人家一请,就跟着走吧?于是,这拒绝,也就带上了一点刁难,考验的成份:你不是挺害羞的吗,看你怎么着?可不久后的一天课后,推着自行车走出校门,远远的,就看到了他。一脸憨厚的笑容,见到我,不好意思的抓抓头,笑着:“老见不到你,我来送你回家总可以吧?”身边的同学哈哈的笑着,一个两个的了找个借口就溜了。看着他的傻样,我也忍着笑:“瞧你,再这样抓头发,估计不用等到老,就可以成地中海了。”
从那天开始,不管天晴下雨,学校门口,总能看到他的身影。一路踩着自行车,一路聊,吃份宵夜,或到河提边吹吹风什么的,不知不觉中,一晃几个月过去了。他是造纸厂的工人,上面几个姐姐都嫁了,他是家里最小的么娃,老爸是一位盲人,老妈退休后就在家照顾着他。他每天上半工作,下班帮忙,和我一起,是他最快乐的时候。可那时我也家里管得挺严的,每天我应该什么时候回,爸妈心里早就有底了,一看我老是晚点,就问着问那的。心里对他有好感可必竟算不上什么朋友,于是吱吱呜呜的,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正想着第二天跟他说,叫他不要来了呢,出了校门,他才迎上来,就看到了我的老爸:“丫头!这是谁啊?”
心里蹦蹦地跳,手一颤,差点把车也扔了。怯怯的望着父亲:“老爸,他是眼镜。。。。。”“这就是为什么这段时间晚回的原因吗?”老爸的眼一瞪,我就垂下了头。“叔叔。。。”眼镜叫着,“你知道她还在读书,不能分心吗?你知道她还小吗?叔叔,谁是你叔叔?!”那天,眼镜是看着,我给父亲押着回家的。
到家后的父亲并没有放过我,他催着妈妈:“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长大了,翅膀硬了,会自已找男朋友了,不清不白的,哪来也不知道,还不去问问!”妈妈一听大件事了,也赶快来了:“乖乖,你爸说的,可是真的?找男朋友了?”给他们一唱一合的一闹,我早就又羞又气的了:“谁找了?追你女儿的人还少啊?用得找吗?人家就来送送我,妈你也听老爸胡说八道!”妈妈慈祥地笑着,“家有女儿初长成啊,咱家丫头不差!以后等你做了妈妈,你就知道,你爸是怕你遇人不淑啊。跟妈说说,他是干什么的,家里都有些什么人?认识多久了?”老妈不跟我生气,我也就把我知道的他的一切,都全盘托出了。
爸妈围着我轰了一轮的结果就是:家庭负担太重,他不可能是一个好对象。他们说着:做为一名工人,他只能是有一份微薄的薪水,他的家庭,如过我和他继续发展,将来只会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