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女王
形势所迫 你死我活
1585年9月--1586年8月
就这样,两个女王和家庭主妇并无两样,也是这般苟苟且且,琐琐碎碎,家长里短地闹将起来。但是伊丽莎白毕竟是有大格局的人,她知道这种貌似小家子气骂街式的发泄实质上还是一个皇权与宗教的大矛盾。
到了1580年以后,宗教改革的呼声越来越高,罗马教皇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事实上,在法国,在西班牙以及意大利,宗教问题早已到了你死我活的白热化程度。早在1570年教皇就已经宣布把伊丽莎白扫出教门,视她为异教徒,结果不但没有把英格兰的新教打压下去,反而成了欧洲新教徒的强大后盾。与此同时,欧洲的宗教改革也是风起云涌,圣工教派,加尔文派,路德派的活动此起彼伏,。同比伊丽莎白,尼德兰威廉·奥兰治亲王也被视为天主教的最凶恶的敌人。,在1580年也被驱逐出教门,并且在1584年7月10日被一个西班牙狂热的天主教徒刺杀身亡。
现在大家心里都清楚,下一个目标将会是谁。在罗马教皇和西班牙腓力二世的眼里,伊丽莎白女王和奥兰治亲王就是他们天主教最凶恶的敌人,。如果能把刺刀插进他们的胸膛,那就算是为上帝建立了伟大的功勋,就算是肃清了这世界上的异端。至于要不要法律,要不要审判,那简直都是多余。他们的目标就是扶持玛丽·斯图亚特,让她重获自由,重返苏格兰,同时继承英格兰的女王宝座。从此以后,英格兰就会重新回到他们天主教世界,就会重新回到罗马教皇的怀抱。
如此嚣张狂妄的态度必然会让伦敦万分紧张,同时也引起了塞西尔和沃尔辛厄姆的高度重视。从他们多年来与之博弈的经验来看,他们一致认为应该是到了结束这一切的时候了!他们认定只要玛丽·斯图亚特还在一天,罗马教皇和腓力二世就不会消停,他们的阴谋颠覆活动就不会停止。英格兰到底是信新教还是天主教,是要伦敦统治还是马德里,是让玛丽消灭伊丽莎白,还是反之?此刻这些问题就已经是赤裸裸地,前所未有地摆在了眼前。伊丽莎白已经犹豫了十几年,该是到了决断的时候了。
1584年9月,奥兰治亲王被暗杀之后,伊丽莎白一世召开了一次隆重的会议。朝廷上下,几乎所有的新教重臣都集聚在伦敦,出席了这次会议。枢密院以及所有的与会者一致通过了一个决定,他们以自己的名誉向至高无上的上帝宣誓,今后,凡是参与了反对伊丽莎白的阴谋者,不管是策划还是实质性地付诸实践,都将以叛国罪处死。会议还通过了“女王陛下人身安全法”,表示,凡是参与了谋杀女王,哪怕只是同意,都将以重罪论处。由此,英格兰政府向玛丽·斯图亚特发出警告,第一,只要玛丽参与了谋杀伊丽莎白的活动,为此出谋划策,她女王的地位将不再是保护她不受法律制裁,免受公开审判的理由。第二,即使伊丽莎白被刺杀的阴谋得逞,凡觊觎大位者均以同罪论处。
这可以算是英格兰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吹起了号角,伊丽莎白和玛丽之间纠缠了十几年含混不清,虚情假意的敷衍到此结束。一切都明朗化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玛丽也看出来了,伊丽莎白的日子也并不好过,罗马教皇和腓力二世,再加上她的娘家洛林家族都没少给她制造麻烦。他们还会源源不断地派出杀手,会让伊丽莎白夜不能寐,日不安宁,一想到这,玛丽心情大好。她相信,自己根本不用参与,总会有人前赴后继,一直坚持找英格兰的麻烦,早晚有一天,她玛丽的好日子会到来!但是玛丽太天真了,既然最后通令都发了,对她难道还能和以前一样那么客气吗?
玛丽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为了防范她,又换掉了待她还算客气的拉尔夫·萨德勒(Ralph·Sadler),派了一位最仇视天主教的加尔文派的死硬清教徒,他叫埃米亚斯·波利特(Amias Paulet)。碰上这样一位严苛的看守,玛丽这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监禁。在波利特的眼里,他面对的既不是那位早有耳闻的美人女王,也不是眼前这位已经步入中年,身陷囹圄,一身病痛,心力交瘁的可怜君主。在他的眼里,玛丽就是一个新教的敌人,一个威胁伊丽莎白女王安全的凶恶对手!从现在开始,玛丽什么都不是,就是他的犯人,他的监控对象。
波利特一上任,第一件事就是立刻填满了城堡的地下通道。以前玛丽没少用它作掩护,在此与外界联系;第二,他派出50名士兵,日夜守在城堡附近的大道小路上。以前玛丽的随从可以大摇大摆地四处溜达,传递消息,现在别想了;第三,停止了玛丽以前定期向邻近村民发放布施的活动,消除她的影响;第四,玛丽所有的私人物品也要经过检查。这样一来,玛丽的秘书都没事干了,因为他们再也收不到来信,也不用翻译回复信函了。第五,玛丽日常生活中的骑马,散步也被禁止了,她的坐骑都被送到了别处保管。
经过这么严苛的整顿以后,有一段时间确实杜绝了玛丽与外部世界的联络,这个效果让伊丽莎白很满意,并且立刻就对波利特一丝不苟的工作给与了褒奖。但是似乎这并没有让塞西尔和沃尔辛厄姆满意。因为在他们长期与罗马教皇和腓力二世的较量中,他们知道,只要玛丽·斯图亚特这个他们心目中伊丽莎白的替代者不死,他们铲除对抗势力的工作就没有完结。正如以前,他们抓住了诺福特公爵,下狠手处死了他,接着就来了奥地利的唐·胡安的阴谋,破获并击败了他们之后,到了1583年,又出了个萨克莫顿行动。他们里应外合,每个狂妄之徒都是想通过娶玛丽为妻,得到所谓合法地位,然后霸占英格兰,谋杀伊丽莎白,推翻新教!虽然这一次又一次的阴谋都没有得逞,都被掐死在摇篮中,沃尔辛厄姆成功地破获他们的计划,摧毁了他们的组织,逮捕了他们的成员,但是他们都知道,只要玛丽这个毒瘤不去掉,只要有巨大的利益驱使,你抓住一个,还会有三个五个,七个八个冒出来,层出不尽。这十几年国家不知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为了维护国家的安全对付他们。塞西尔一直对伊利莎白阐述他们的看法,不断地上奏,强调只有从根上解决问题,才能让敌人死心。
其实伊丽莎白对这种说辞基本认可,但是在她的臣子面前,对如何处置玛丽,她始终没有明确的态度。但是至少也没有明确的反对表示。
在破获萨克莫顿行动的案件中,塞西尔和沃尔辛厄姆拦截了不少敌对势力的情报,也掌握了不少暗杀组织的结构和行动规律。渐渐地,他们也琢磨出,既然敌对势力贼心不死还会再一次活动,再一次反扑,何不利用他们的阴谋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呢!反正他们已经有人渗透到敌人内部,安插了自己的间谍,不妨来个将计就计。
国务首席大臣 威廉·塞西尔(1521-1598)
首先他们要给玛丽一个“宽松”的环境,让她有机会重新和她的朋友建立联系。于是,有一天,这个铁面看守波利特来见玛丽,一脸堆笑,难得殷勤地报告说,他接到指令,要安排玛丽从图特伯里搬到查特里去。(from Tutbury to Chatley)玛丽一听高兴坏了,因为她知道查特里地处平原,风景优美不说,最重要的是,有好几个天主教贵族的领地离那里都不远。如果到那边以后能出去骑骑马,说不定还能有机会获得点消息。头脑一贯简单的她,丝毫没有察觉,这里会有什么猫腻。也难怪,她被软禁的这么多年,搬家基本上也是家常便饭。
接着,就是某一天玛丽居然收到一封密信,一封密码信!这是今年近几个月以来第一次。她完全没有想到,失联这么久,她的老朋友还有这么大的本事,瞒过那些如猎鹰般的看守送信过来。此刻,玛丽虽然有点疑虑,但是重新听见来自外面世界的声音,重新看到外面的朋友并没有忘记她,还在支持她,慰问她,心里还是感到了莫大的安慰。送信来的人叫摩根,是多年来为她送信给罗马教皇的信使,联系人,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摩根告诉玛丽,现在他们想办法开通了一条秘密通道,利用查特里城堡附近一个啤酒厂,趁每星期给城堡送啤酒的机会,在酒桶里放一个密封的小壶,他们买通了厨房的人,到时会把它取出交给她。就这样玛丽又开始和外界有了来往,差不多每个星期都能收到从罗马,或者马德里送来的信。一切似乎顺理成章,玛丽一点都没有怀疑会有什么问题。她哪里会想到,摩根早已叛变成了沃尔辛厄姆的人,而所有这些通信都会一封不落地先通过了沃尔辛厄姆的检查,并且留了底。
玛丽一如既往地轻信,一如既往地无脑,她在信里大胆地表示,只要腓力二世把她从这里救出去,她就把苏格兰的王位和英格兰的继承权全都转赠给他。看到这样的信,白纸黑字,塞西尔和沃尔辛厄姆都笑出了声! 嗯,很好,这足够把她亲爱的儿子詹姆斯六世给气死了。他们立刻留下抄件以便后用。玛丽在信中还特地邀请西班牙舰队在英格兰登陆,这也是一项不可多得得罪行证据,但这些都还不足以致玛丽于死罪,他们还是必须想办法要让玛丽卷入到谋杀活动中,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抓住她的把柄。
国安大臣弗朗西斯·沃尔辛厄姆(1532-1590)
沃尔辛厄姆早就有所了解,在查特里城堡附近住着一些不怎么安分的天主教徒,其中有一个少年时期在什鲁斯伯里伯爵家里当侍童时,见过玛丽女王的年轻人,叫巴宾顿。他从那时起就非常崇拜玛丽,热爱玛丽,就曾经发过誓,愿意为玛丽女王牺牲,愿意为她做任何事。而且事实上,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帮助玛丽传过信件,带过口信了。现在巴宾顿已经长大成人,已经结婚有家,有点小产业,一家人丰衣足食,日子过得不错。最近沃尔辛厄姆接到消息现说,他最近正在忙活着在自己的教区乡亲邻里中招兵买马,鼓动天主教徒们团结起来营救玛丽·斯图亚特,还她自由。
巴宾顿是个单纯的理想主义者,头脑简单,也并没有什么个人野心,就凭着一股热情,想为天主教做一点自己的贡献,打出的口号不过就是救出玛丽,还给她自由。可后来他们中间来了一个叫吉福特的年青人,谈吐不凡,一副见过大世面的样子。他似乎比巴宾顿更加勇敢热情,更加敢做敢为。他知道当地的天主教受到压制,很多人心里都不满。他走街串巷,到处演讲,非常懂得如何抓住人们心中的痛点。他高声疾呼,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去我们的教堂,为什么不可以公开的做我们的弥撒,我们的孩子为什么不可以让神父为他们洗礼……!他充满热情的演讲让人热血沸腾,有一次只听他突然大喊,我们不但要救出玛丽女王,而且还要干掉伊丽莎白,除掉这个无耻的篡位者!可想而知,这一声叫喊像是黑夜里的一道闪光,惊醒了懵懂中的村民,惊醒了很多人心里的仇恨!难道又要起义造反了?!
这些可怜的人们,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其实这个叫吉福特的人是沃尔辛厄姆派出来的间谍,他的工作就是要积极鼓动巴宾顿等人的热情,尽量把他们的行动推向更远更极端更危险。其实一开始,巴宾顿这伙人只是想把玛丽救出来,并没有深思熟虑的策划,更没有想到要造反,要暗杀在位的女王!可是现在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巴宾顿这伙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裹挟着卷入到这没有回头路的万丈深渊。
剧情发展到这,无论如何就要让主角上场了。吉福特恭恭敬敬地对巴宾顿说,我们这样一个伟大的计划怎能不让玛丽女王知晓呢?你是不是应该写封信上奏啊?巴宾顿一听觉得有道理,立刻就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篇报告,在信里说届时他会亲自带着10个青年贵族和100个家丁袭击查特里城堡,救出玛丽女王,与此同时,有六位忠于大主教的骑士贵族会潜进白厅刺杀伊丽莎白等等。就这样他把计划全盘托出,然后写成密码信,通过他们的秘密通道把这封信送出去了
1586年的7月10日,信送到了玛丽的手里。
我们不禁想问,所有这一切的挖坑安排伊丽莎白都知道吗?她手下的人在做这些肮脏勾当的事,她参与了吗?这是一些史学家们一直在探究的问题。很多人都认为伊丽莎白一定是知道并且支持的,但是又苦于找不到直接的证据。人们都知道,伊丽莎白是个非常谨慎小心的人,即使她做了什么,也一定不会留下把柄成为历史污点。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认为她是在给玛丽下套,是在策划诬陷苏格兰女王。按照我们一般人的思路,伊丽莎白一世只要装作不知道就好了,即便事后被发现,她也完全可以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但是聪明的她却没有按常理出牌,就在那段时间,她召见了法国公使。伊丽莎白知道法国是玛丽的娘家人,关系特殊。她对法国公使说,“我知道你们和玛丽·斯图亚特经常有联系。我自己也被关过,知道被关的人会想什么。但是我也想告诉你,我知道发生在我的国家里的任何事,什么事也瞒不了我。” 其实,伊丽莎白是在用这样婉转的方式向玛丽发出了警告,让玛丽小心,不要轻举妄动,别让我抓住你的把柄。
据记载,法国公使如实地转达了伊莎白的忠告。然而,玛丽完全没有领略这其中的含义,她被这伟大的营救计划冲昏了头。虽然她没有立即表态,她的秘书也表示,这样大胆的计划风险太大,应该小心应对。玛丽和她的秘书关起门来,用了好几天的时间仔细地,一条条地核准巴宾顿呈送上来的计划,最后,由她口述,然后她的秘书先写成法语文本,然后又由她的英文秘书翻译成英语并改用密码写成。虽然他们很谨慎,在整篇文中并没有“同意”两个字,但全文的意思一目了然。
7月16日玛丽把复函送了出去。
事已至此,沃尔辛厄姆已经得到了他们所需要的一切证据,按理说可以收网了,但是他还是让玛丽的回信到达了巴宾顿的手里。他倒是要看看,这帮年轻人到底会怎么做。
事实上,营救计划还没开始,巴宾顿就已经觉得不对头了,他开始有些害怕了,。先是躲藏了几天,走投无路,到处找人帮忙,结果又连累了许多于此案件并没有什么关联的人。最后他来个鱼死网破与同伙商量干脆先刺杀伊丽莎白女王,结果可想而知,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全部被抓了。
而这个时候,玛丽还全然不知,还在兴奋中等待好消息,想象着一队骑兵朝她奔来,报告刺杀已经大功告成,前来迎接她,护送她去伦敦。那会是什么情景啊!钟声齐鸣,她将接受万民的欢呼,她将走进那雄伟辉煌的西斯敏斯特大教堂,英格兰,苏格兰都将统一在她的权杖之下,天主教将再度君临全世界!就在这样的意象中,玛丽的病痛似乎全都好了,长久的身心疲惫也一扫而光,她就这样兴奋着,荣光焕发。
一转眼就到了8月8日,巴宾顿那边还是没有消息。不过玛丽也并不着急,离他们预定的时间还早。那一天,波利特邀请她去毗邻的蒂科索尔堡去打猎。玛丽一听喜出望外,马上换上久违的猎装,叫上她的秘书,御医和几个随从,高高兴兴地出发了。那天天气真好,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玛丽骑着马,听见风声从耳边吹过,不禁心旷神怡。有多久没有这样驰马奔跑了?在阴霾密布的日子里待得太久了,这样的好心情几乎都被遗忘了。玛丽觉得一切都那么绚丽而明快,大难临头了却一点点的预感也没有。就从这个角度看,都可以看出玛丽是一个怎样单纯,简单到几乎是脑残的地步!但是真的没法恨她!
当他们大队人马快到目的地时,玛丽看到许多骑士策马立在城堡的大门边。她的心一阵狂跳,难道是密谋的行动提前了?但是当她看到一个人慢吞吞地骑马朝他们走来,是她认识的托马斯·乔治爵士,她的心猛地下坠,空荡荡地没有了着落。完了,这会儿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来者告诉玛丽,巴宾顿阴谋败露,全部涉案人员都已抓捕归案。现在奉命前来逮捕她的两个秘书。
玛丽这才明白,原来诱惑她出来打猎就是为了趁其不备,搜查她的驻地。在蒂科索尔堡扣押几天之后,允许她回到查特里。看到城堡里一片狼藉,主仆忍不住抱头痛哭。她所有的私人物品,她的箱笼橱柜都被打开了,所有的文件和多年来与朋友亲人的来往信件,一纸不留。还有她的资产,伊丽莎白有旨,按照惯例,全部没收。玛丽颓唐地坐在她可笑的华盖座椅上,一言不发。
几天之后,不顾玛丽体弱多病,一行人受命把玛丽转移到百里之外的福瑟琳黑城堡(Fotherinhay castle)。
伊丽莎白选择这里作为关押审判玛丽的最后场所也是经过一番仔细考量的,她做什么事都力求无懈可击。她考虑的要点,第一是要隐秘,不能弄得让众人皆知,还要安全,以防不测;第二,还必须是个体面的,不辱其皇家荣耀,而且还要符合她皇室血统身份的地方。福瑟琳黑堡正是最佳选地。
这座建于诺曼时期,典型的碉堡式城堡,建在高高的土堆上,有城墙环绕,外环还有护城河,吊桥是唯一的出口。视野好,可以严密观察四周,绝对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而且它最初就和征服者威廉有关,是他孙女嫁给大卫,苏格兰国王(1124-1153年期间)的嫁妆。,后来从爱德华三世的手里传给她的儿子埃德蒙·兰利。他是第一代约克公爵,白玫瑰的奠基人。之后爱德华四世,理查三世都在这里住过。曾有一时,爱德华四世的皇后,伊丽莎白·伍德维尔也常住在这里。总之这里曾经是苏格兰与英格兰历史的交集点,承载着英格兰厚重的历史和皇家血脉。在这里进行对苏格兰女王的审判和制裁,不算是辱没她的地位和颜面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