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深浅2009-05-10 20:12:51
单人床 作者:蛋蛋1113


楔 子

诺大的会场,镁光灯一片又一片的闪,所有媒体记者手里的胶片全部被坐在主席位中央戴着墨镜的女人冷淡的脸所抹杀。
  “各位记者朋友们,请安静一下,现在记者发布会正式开始,请记者朋友们逐个提问。”经纪人和电影公司的负责人开始主持发布会。
  顿时,现场有点喧哗,争先恐后,此起彼伏的发问声一片,
  所有的问题,其实都指向一个方向。
  “夏小姐,请问今天早上在各大报刊上刊登你与你的母亲正式脱离母女关系,消息属实吗?”
  “夏小姐,请问这是电影公司的意思还是你个人的意愿?”
  “夏小姐,请问是不是因为你母亲豪赌成性,欠下巨额赌债,你难以偿清?”
  ……
  戴着墨镜的女人,没有哭哭蹄蹄的博取任何人的同情,只是极其冷淡的吐出一个“是”字。
  顿时,席下如同炸了锅一样。
  “夏小姐,你不觉得你这样的举止很不孝吗?”一个尖锐的问题。
  “夏小姐,你一年的片酬至少有上千万,难道真的对你的母亲置之不理?!”一个很不认同的声音。
  ……
  攻击的声音此起彼伏。
  女人依然紧抿着嘴,连一个字的解释也吝啬给予。
  反倒是经纪人再也按纳不住了,出言声援。
  “各位记者朋友,众所周知,夏雨沫小姐这几年的知名度越升越高,随之片约也如雪花一样纷纷飘至,但是,各位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夏小姐一年至少上千万的片酬,但是却依然住在不合身份的旧城破旧住宅?房间简陋到连摆放一张双人床的位置也没有?夏小姐甚至全身上下所有名牌衣物全部是电影公司赞助,大家想过为什么吗?”
  席下所有人都哑口无声,因为,大家都同时想到了一些八卦传闻。
  传闻,夏雨沫小姐被某某富商包养,获得高额包养费……
  传闻,夏雨沫小姐与某某富豪共聚晚餐并同渡春宵,一张支票掀开明星天价卖“餐”市场……
  追源早前,夏雨沫小姐与只是小白领阶级的青梅竹马男朋友分手,嫌贫爱富的流言更是席卷整个娱乐圈。
  ……
  “记者朋友们,大家想过吗,为什么高额的收入,夏小姐的生活依然是捉襟见肘?我在这里可以明确告诉大家,二年前,夏小姐在澳门赌场的债务是美金七位数,二年后的今天,夏小姐一个月前,在澳门赌场的债务是美金八位数!”
  席下顿时一片哗然。
  “是因为高额的利息吗?”反观夏雨沫的冷淡,经纪人反而越说越怒而忿然,“不!不是利息!是越滚越多的赌债!旧债未清,新债又增!”
  所有记者们都开始窃窃私语的讨论着。
  “更加过分得是夏小姐的母亲擅自安排及穿针引线各大富豪与夏小姐吃饭、饮茶……”
  经纪人还未说完,已经被身边一道冷淡的清嗓打断,“不必说的,不用说。”
  高昂的情绪好象突然被泼了一头冷水一样,经纪人顿时回过神来,才惊觉刚才自己居然失言。
  但是,席下的记者们早已经全部耳尖的把“重点”听了进去,全部喧哗一片。
  明天的报纸,夏雨沫疑似援助交际,又是头条了。
  象嗅到了最大价值的新闻,记者们全部朝着这个问题轰炸而来,经纪人悔得差点想拿块豆腐撞自己的脑袋。
  缓缓的取下太阳墨镜,夏雨沫精致的浓妆下,一张清丽的小脸曝露在镁光灯之前。
  夏雨沫在各色美女纵横的娱乐圈,并不算顶美,但是,她美得很有特色,因为她美得给人一种顽强的生命力,美得给人一种与世隔绝的疏远感。
  “各位记者。”象现在,她的清嗓如一道溪水,清冷却给人宁静的力量,周遭顿时寂静了下来,“上一周,我和电影公司正式签下三年合约,未来三年片酬收入的百分之九十将偿还公司代为归还澳门赌场的八位数负债。今后,李贵香女士一切债务与夏雨沫无关。谢谢大家。”
  非常简短,她站了起来,向大家鞠躬,然后重新带上墨镜,在众人来不及反应间已经步出了新闻发布会。
  门口,一片艳阳天。
  照射的人得心窝也暖暖的,心情更是飞扬,如同今天清晨,她在窄小的单人床里醒过来,心情丝毫未受影响。
  终于,她自由了!
  夏雨沫终于不再什么都有价码。
  夏雨沫终于不会连爱情也是全身上下标满价码……
  樊翊亚,我喜欢过你。
  终于,她的心,第一次愿意承认。
  ……


卷一『正在恋爱中』



第一章

又是新的一天,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又是母亲拔高了声音尖锐的咒骂声。
  18岁的夏雨沫,心情一如继往,她平静的起床,平静的把她单人床上的被子整齐的叠好。
  “你这废物!你这死穷鬼,老娘跟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如果觉得倒霉,可以改嫁。
  一边刷着牙,夏雨沫一边默念着接下的台词。
  “老娘不过打个小牌,需要你这死鬼和我嘟喃半天?!”
  老爸肯定只是小声的一不留神,说了一句。
  “人家都去死,你怎么不去死?找个豪华点的车子撞过去,我们娘三也能顶个几个月了!”
  真的是越骂越过火了。
  可是她懦弱的爸爸啊,肯定大腿已经被扭到紫青一片了,连个屁也不敢吭一声。
  漠然的拿起书包,她直接无视客厅里上演的十八武行。
  她不同情父亲,男人如果连个女人都制不住,有什么好需要别人同情的?
  她一直告诉自己,将来,她要找一个很强的男人,那个男人一定要有坚硬的臂膀,强而不催的意志力。
  “老姐,一起!”十二岁的小明,也从房里冲了出来,拉住了她的手。
  “恩。”她淡淡应了一声,牵着弟弟的手,走出了大门。
  他们有父母,但是在一片从小“劈里啪拉”的碎片声中,在越来越恶毒、激烈的咒骂声中,他们没有家,因为,更多时候,他们随时可能无瓦遮头,更多时候,他们都在逃亡中。
  这样的地方,怎么能称之为家?
  她一直告诉自己,将来,她要找一个很有钱很有钱的男人,最起码,要有钱到能供她的弟弟去外国最昂贵、富有盛名的学校留学。
  她要弟弟成为人上人,不象爸爸一样,一辈子过得这么悲哀!
  “小沫,我送你们上学。”身后,有一道好温柔的声音唤住了她。
  她转头,对上了一双温情脉脉的双眼。
  是她的新邻居,也是房东太太的独生子。
  “言大哥。”她微笑,客气的唤人。
  “走吧,我送你们。”言宸铭一双儒雅的眼睛,温柔的双皮眼,温情的注视着她。
  “谢谢,言大哥。”她点头致谢。
  小明一言不发的看了姐姐一眼。
  得到了应许,言宸铭赶紧将小明抱上了他的小绵羊机车,然后夏雨沫搂住了弟弟的小小腰身,也上了机车。
  小绵羊机车承载了三个人的重量,可怜的在城市中穿梭,避开了警察的眼线,很快,小明的小学到了。
  “谢谢言大哥。”小明乖巧的爬下了机车,恭敬的向言大哥道谢。
  “不客气,不客气!”言宸铭的笑容依然笑得很温柔。
  “在学校,一定要好好听老师的话,有不懂的问题,一定要问到懂为止,懂了吗?”夏雨沫软声细语的交代着品学兼优的弟弟。
  “我懂。”小明点头,他懂,交了学费,就要学到最好。
  进入校园前,小明转身对姐姐和言大哥挥挥手,最后一双世故、早熟的眼睛,望了姐姐最后一眼。
  那一眼,夏雨沫知道弟弟的含义。
  那是一种不赞同,为了每天几块钱的公车费,利用了一个男人的真心。
  但是,小学六年纪的弟弟,即使再早熟,又怎么能明白,每一块钱来得有多么不容易,就靠着早上省下的公车费,他的中餐才定期有了着落。
  “言大哥,走吧。”重新坐上机车,她的笑容依然浅淡。
  “恩。”她的小手,搭上他腰间的衣摆,顿时,言宸铭觉得内心有一股无法抑制的情感,在穿梭着。
  想要靠近,想要走入。
  从这个女孩第一日搬入他家隔壁空着的房子时,从无波澜的心,也明白了,什么叫做一见钟情。
  “小沫,周日有空吗?我想请你看电影。”机车前的言宸铭握着机车的把手,问得羞涩,问得紧张。
  “言大哥,你知道我要打工,真的没有时间。”她淡淡的回绝。
  开玩笑,看一场电影,要浪费多少打工的时间,要少赚多少钱?!如果她有这闲功夫的话,还不如回家多补眠。
  虽然,她对这个男孩也是有一定程度的好感。
  第一次提出约会,就被拒绝,言宸铭的脸憋得老红,从她的手搭上他的腰开始(其实只是抓住衣摆),再从他提出约会邀请,再被拒,情绪起伏得仿佛象坐了一场云霄飞车一样。
  但是,他知道,她和普通的女孩不同,拒绝不是因为摆谱,也不是因为抗拒,而是她真的是没有时间。
  只是,即使谅解,心情还是会隐隐失落。
  很快,她的学校到了。
  茱莉亚贵族学院。
  起初,言宸铭对一个家境这么贫窘的女孩,居然就读这家门坎高到连高级白领家庭无论肯咬牙砸多少钱都砸不进的学校,诧异到了极点。
  毕竟,这是真真正正国内唯一一家贵族学院。
  里面就读的全部都是知名企业老板的公子或有名望的高干子弟。
  后来,言宸铭才知道,夏雨沫之所以会出现在这一家贵族学院,是这家学校学生的成绩实在太惨不忍睹,为了掩饰太平,更是将学生成绩作为广告效益,所以学校破例,减免了夏雨沫所有的学费,并按月提供高昂的生活费,将夏雨沫从一所重点大学“挖”了过来。
  未满18岁的夏雨沫,成为了茱莉亚贵族学院的转学生,也是唯一的一名贫民学生。
  早在学生时期因为优异的成绩,连跳几级,所以,现在的她已经是茱莉亚贵族学院大三的学生。
  如果没有意外,她会和茱莉亚贵族学院里的所有学生一样,四年的本科以后,专心的在这个学校考研。
  淡笑着,她和言宸铭挥手道别。
  礼貌的等言宸铭走远以后,她才转身向校园走去。
  突然,一辆红色敞蓬跑车,以一百多码的速度从她身边飞驰而过。
  冬日,耳边的风,象刀铰一样刺骨的刮过。
  紧咬着下唇,一股莫名的愤怒从她的胸口焉然窜起。
  她知道,是谁!
  樊翊亚!
  那个上课只知道睡觉,从来不交作业,被她催得不耐了,才烦躁得怒吼,“你谁啊你?!”
  他不认识她,做了二个月的同班同学,一个连班长都不认识的家伙!
  而且夸张到,他每次都反吼她,“你谁啊你?!”
  他是真的不认识她,见一次忘一次。
  或者应该说,根本不屑记住她。
  这样的富家公子,连眼角看着她都充满了不屑的鄙视的家伙!
  ……
  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又树了一个敌人的樊翊亚,飞车潇洒的窜进一个专用停车位,“吱”的一声急刹车,提着一个书包,迈出了跑车。
  将书包潇洒的单手摔到后背,桀骛不驯的样子相当迷人。
  “是樊翊亚耶,他好帅好帅哦,真的是百看不厌!”
  “对啊,你看他,穿着一身的皮草,却背着一个运动书包,如果是其他男人,真的穿得有多难看就够难看,但是,樊翊亚穿起来,真的比明星还明星耶,简直就是引导潮流!”
  “不行,我晕了~”
  樊翊亚所到之处,总是踏满花痴的口水。
  樊翊亚20岁,茱莉亚贵族学院里最耀眼的那颗星星。
  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原本的位置就在这里。
  他,是学校每年捐资首选的对方。
  换句话说,他是她的金主,每月高昂生活费的来源,出自于樊家对这个学校慷慨的贡献。
  夏雨沫对樊翊亚印象深刻到恶劣,没见过比他更不知人间疾苦的纨垮子弟。肤浅、自大、挥霍无度,视女人为衣物,典型的王子病病入膏肓。
  但是,这仅仅只是她个人想法,不代表群众意识。
  比如……
  一个清秀的女孩子红著脸,低着头,结结巴巴的勇敢冲到了樊翊亚面前。
  “樊学长,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女孩红到几乎脑充血,手里拿着一封类似告白信,举高双手等着他收下。
  气氛静默了十秒……
  “走五步,左转,垃圾筒,谢谢。”这就是樊翊亚的回答。
  干脆、绝情!
  不论在场有多少人观望,他从来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
  女孩的双眼顿时通红,“樊学长,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你那天和我在一起很开心的啊!”女孩的神情,委屈、无辜到象被玩弄彻底的抛弃了一样。
  周围,开始窃窃自语。
  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下,樊翊亚仅有的一点耐心被磨光,暴躁的吼出他的“招牌”话,“你谁啊你?!”
  女孩在听到这样的答案后,掩面,痛哭。
  “樊学长,你怎么可以这样?……”
  同学们围成里三层,外三层,个个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情观望。
  开玩笑,想攀上樊翊亚,还得看大伙乐意不乐意!
  “神经病!我又不认识你!”樊翊亚火大,正想推开人群挤出去。
  突然,身后“噗嗤”一声,樊翊亚的死党叶圣俭在人群里笑得正乐。
  “阿亚,你这样不对哦,人家小姑娘为你做了好几次提拉米苏,你每次吃的开心得不的了,现在翻脸就不认人,这样不行哦!”叶圣俭憋着笑,不敢笑得太夸张。
  只有他知道,这家伙……
  果然。
  提拉米苏?妈的,早说嘛!
  望着樊翊亚恍然大悟的样子,叶圣俭憋着笑快要憋出内伤。
  明白自己又摆了一个多大的乌龙,为了一块提拉米苏,他居然成了负心汉,樊翊亚整个脸全黑了。
  吃了哑巴亏,樊翊亚暴躁的推开围观的同学们,甚至粗暴到推倒了好几个同学,也不理不顾的扬长而去。
  这家伙,没品、没礼貌!
  夏雨沫又为樊翊亚安下了两条罪。
  她要找的男人一定要够强够有钱,但是绝对绝对不会是樊翊亚!

第二章

穿皮草,不是为了眩,更不是为了引导潮流,只是因为他怕冷。
  其实,樊翊亚是一个非常简单、直接的男人,有什么事,从不憋在心里,喜欢大声的吼出来,当然,这样的特制,落在“别人”眼里就成了幼稚的代名词。
  认不出那个女人,是因为,真的认不出来而已。
  所有女人在他面前全部长得差不多,修得细细的眉毛,无论是人工还是自然,一率的花痴一样的大眼睛,所有女人嘴巴更都是喜欢涂着一层油腻腻、恶心死人的东西。
  女人,这个和那个,有什么不同,实在太难辨别!
  当然,记忆也有例外。
  比如,他指腹为婚的未婚妻赵雅儿。
  如果有那么一个女人,从小到大,每个人长辈都指着她,不停的念叨,这人是你未来的老婆。听多了,就算是脑残,也绝对记得住对方的样貌了。
  就冲着他记得住赵雅儿的样貌,就冲着她还没少鼻子少眼的,他对这门亲事没什么意见,父母高兴就好,反正女人都一样,只要上街不领错老婆就行。
  当然,他对赵雅儿没意见,是在她正常的时候,而不是“发病”的时候。
  比如……
  “阿亚!”一张苦瓜脸托住下巴,死气沉沉的搁在他的课桌上。
  “说!”他懒懒的靠在椅背上。
  “我失恋了。”泫然欲泣的一张小脸。
  好无聊的话题,他的眼皮开始在打架。
  真是神了,在家就是睡不着,在学校里才能找到昏昏欲睡美妙的感觉,这也就是他没怎么翘课,依然“耐心”读书的原因。
  “那个体育部的肌肉男没泡上?”他心不在焉的问。
  “阿亚,你专心点好不好?”赵雅儿严重不满的嚷嚷,一起长大,他们两个人早已经熟到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对方。
  专心?专心也要看事情,让他对着未来老婆的情史专心?
  不会还需要他出谋划策吧?免了!
  “我不专心了?!”女人最小心眼,特别是叫赵雅儿的女人!
  千万不能得罪,一得罪会疯个三天三夜给你看。
  “你还说!那个体育部的学长都是去年的事了!”后面她都经历好几段“坎坷”的爱情了。
  “那这次又是谁啊?”好烦!
  但是赵雅儿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反正非常漠视他的烦躁,拉着他又是一大段求之不得暗恋痛苦的演说。
  最后,还激动的问,“阿亚,你能明白吗?!阿亚,你能理解吗?!”那种见到某一个人,心跳就加速的感觉。
   他能理解,能明白,所以想直接把她扔下楼埋了的心都有了。
  女人就是吵,好烦。
  显然,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在意过的阿亚绝对不理解,赵雅儿还正想说什么时,见到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孩进入教室,工工整整的在位置上坐好,她就变得古古怪怪,“阿亚,你说她漂亮还是我漂亮?”
  满脸的挫折。
  “我怎么知道!女人还不就那样!”顺着她的手指,樊翊亚随便瞄了一眼,就没好气的说。
  问题真古怪,原本就长得没什么区别的东西,怎么去判断哪个漂亮点?!
  这个答案,稍稍安慰了,赵雅儿严重受伤的幼小心灵。
  还是阿亚比较好,昨天她问叶圣俭那个家伙这个问题时,那家伙居然回答,“你说蓝色妖姬和巨魔芋怎么相提并论?”
  顿时吐血!
  在男人眼里,夏雨沫就是蓝色妖姬,她就是又高又臭的巨魔芋?!
  这个打击实在太大,比知道,她暗恋已久的言宸铭居然在追他们班的班长打击更大。
  好吧,她承认,她长得其实不算漂亮,双颊也长了些可爱的小雀斑,肤色也只是健康的麦芽色而已。不象夏雨沫,精致的脸孔,白皙透红,吹弹可破的肌肤一看就知道,是天然不用借助保养品的,一双独特的单眼皮配一副总是有点冷冷淡淡的表情,流转的魅力确实惊心动魄。
  夏雨沫不爱笑,有一种冷傲却自然朴实的美。
  她知道,学校里很多男生想对她出手,一朵盛开的百合,谁不想摘下?
  但是,谁也不会轻易出手,因为这个圈子太小,高高在上的身份怕被人耻笑。因为,阶级之分,在他们上流社会中,是远比吃喝拉撒更重要的一件事情。
  夏雨沫虽美,但是,和他们的“格调”差的太远。
  玩火?谁不想玩,但是,谁都怕玩出火来。
  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是因为,窝边草没有想象的这么容易咽下口。
  其实,这个学校所有人,骨子里都深藏着一种与生具有的骄傲优越感,玩乐,外面有的是对象,但是真心只对一个阶级的人付出。
  “阿亚!”乘樊翊亚还没睡着前,她突发其想,赶紧推推他,“你去追夏雨沫好不好?”
  灰姑娘的故事,谁不爱?夏雨沫肯定会被樊翊亚手到擒来!
  那么,她就不会失恋了!还可以乘虚而入!
  还没理清夏雨沫是谁,樊翊亚已经本能的一口回绝,“神经病!”
  但是赵雅儿是谁啊,她可是为数不多,深知樊翊亚弱点的人之一哦,“阿亚,我知道,象我们这种人,注定婚姻没有做主的权利。但是,你从小和我一起长大,你真的忍心我在还没有体会真爱之前,就样悲壮的和你双双走入婚姻的坟墓?”
  “这样的我,可能会结婚以后,越想越觉得不甘,越来越觉得人生没有乐趣,接着,我也许可能自杀。如果我死不成,变成了残疾,你又要照顾我一辈子……”
  所以说,一直有人不停的在你耳朵旁边碎碎念,脾气会好的话,那还真的是个奇迹!
  特别是,在你非常想睡觉的时候。
  “我又不是让你真的去追她,只是让你在有需要的时候,帮我引开她。”
  樊翊亚已经被她烦到额头的青筋直抽搐。
  “阿亚,好不好!好不好!……”
  认真翻着课本的夏雨沫一点也不知道,她成为了别人讨论的话题。
  ♀☆♂……♀☆♂……♀☆♂……♀☆♂……♀☆♂……♀☆♂……♀☆♂……♀☆♂
  言宸铭通过他暑期工公司老总的千金,介绍了夏雨沫一份家教的工作,时间不长,一周只有一个晚上,而且顾主出手非常大方。
  原本作为感谢,她准备请言宸铭吃一顿饭。
  当然,她请的起的,只能是相当便宜的晚餐。
  临近她下课,言宸铭已经非常紧张的等在校门口。
  “停!”眼尖的赵雅儿坐在樊翊亚的车里,刚窥见夏雨沫正准备搭上她暗恋的言宸铭的小绵羊。
  疯丫头赵雅儿见樊翊亚没有减下车速,居然一把拉起来法拉利跑车的手刹扛。
  “shit!”樊翊亚突然被迫刹车,差点撞到挡风玻璃上,诅咒的大骂。
  回过神来,那个疯丫头已经在校门口和一个陌生的儒俊男子说了半天。
  那个儒俊男子红了一张脸,百般推拒,却又不好拒绝的样子。
  真是的!点头就点头,不甩就不甩,有必要这么犹豫,浪费他时间吗?
  樊翊亚不快的看了一下手表,准备再等一分钟,他就丢下赵雅儿。
  很快,他看到赵雅儿转向和一个女生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个女生错鄂了一下。
  就在秒针快走向五十秒时,赵雅儿兴奋的坐上车,“阿亚,我约到他了!待会儿我们四个人一起吃饭,吃完饭以后,你帮我把那个女生弄走哦!”
  随便,反正他对二个人还是四个人用餐,一点也无所谓。
  只是,四个人?还有个女人?
  哦,他看到了,小绵羊后面确实驮着一个女人。
  “谁请客?”看了一眼赵雅儿递过来的地址,樊翊亚发动车,随口问了一下。
  “当然是你拉!”
  “为什么是我?”不是小气,只是好奇。
  “我约他,他不肯,最后我只能和那个女生说,其实是你硬要请班长吃晚饭,不去就是不给面子,不给面子的话,依你樊大少鸭霸的个性,得罪了你,在学校也不用混了!”
  洋洋得意、理所当然的语气。
  樊翊亚瞄了她一眼,想掐死她!


第三章

夏雨沫讨厌樊翊亚。
  这种讨厌,就好比饥饿淋漓时,打开电饭褒,发现米饭上布满了老鼠屎。
  让人严重扫兴。
  四个人的饭局,没有热络,反而气氛诡异的让人毛骨悚然。
  小小排挡式的海鲜楼里,穿着一件米色风衣的樊翊亚与这样的环境明显格格不入,举足投足间依然有着王子般的贵气与傲慢。
  他为坐在旁边的赵雅儿优雅的倒上红酒,同时也客气的向对面的他们举了一下杯子。
  他的动作利落、却又带着漫不经心的帅气,但是,夏雨沫发现,他的眼睛却比鹰隼更锐利、更加的不可一世。而这样的锐利此时,正针对与她同座的言宸铭。
  “言先生,哪里高就?”手指一边在红酒的边缘无聊的打圈,樊翊亚一边随口问着。
  儒雅男人,一板一眼、和和气气的回答,“我在赵氏企业上班。”
  两个男人在年纪上甚至可能相差四、五岁以上,但是,气势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赵氏企业?哦!赵伯父的公司!
  原来雅儿和这个男人是这样认识的,樊翊亚了然心中。
  “进公司几年了?”樊翊亚酌了一口红酒。
  “二年了。”不自然的挺直背脊,言宸铭正经八百的回答。
  连言宸铭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是一场饭局,但是被眼前贵公子一样的男人一问,整个气氛好象主考官提问学生一样。
  重点是,他居然有点莫名其妙的紧张!
  “什么部门?”
  “企划部。”老老实实的问答。
  “赵氏几个勉强能看的企划案,我都有过目,我没听说过你。”无心给对方难堪,樊翊亚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哥哥弃商从医以后,家族的焦点全部在他身上,十六岁开始,樊翊亚已经实习参与几个叔伯公司的事务管理。
  就是这种不可一世的语气,令人生厌,夏雨沫看着言大哥顿时尴尬到无地自容的神情,内心难免有点忿忿不平。这世上,又能有几人,能一出社会就一鸣惊人?
  幼稚的男人!不知世间疾苦的男人!
  虽然,樊翊亚从来没有正面得罪过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讨厌他!
  本来,人与人之间靠的就是缘分,有些人,我们一见面就能知晓与对方投缘,有些人,远远窥见,我们就会厌恶的避开。
  “阿亚,你快点点菜拉,别问这么多有点没的。”雅儿赶紧说着,自然她也看出了,她目前正暗恋着的对象的难堪。
  雅儿的话,有点拂了樊翊亚的面子,他不快的丢下餐巾纸,“先上一下洗手间。”
  扬长而去。
  一直沉默着的夏雨沫,也沉静的站了起来,“我也上一下洗手间。”
  “好好好。”雅儿乐了,不是摆明了便宜她?
  嘿嘿,她发现她不太讨厌他们班的班长了。
  洗手间里,暴皱着眉头,樊翊亚随便擦干了一下手。
  这里的设施够简陋,简直令人难以忍受。
  一踏出门,就听到:
  “沈大婶,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今天带过来的是条‘大鱼’,待会儿,我会帮着你狠狠的宰,你可以把所有标明时价的食品,起码翻上一倍的价格结帐,但是,我有个条件,多出来的部分,我们八二分帐,我八你二!”
  “还有,记得不要告诉我妈,我赚了一笔钱!”
  明明是这么阴险、狡诈的话,说话的人,却依然一脸沈静。
  有点感兴趣的,樊翊亚环抱住胸。
  整个酒楼,还没到正式用餐时间,廖寞的仅仅只有他这一桌。
  也幸好,只有这一桌,他才会认得,这个女人就是方才一言不发,安静得象空气一样,容易被人忽略的女人。
  同学?班长?
  刚才,在跑车了,雅儿已经对对方的资料向他进行了恶补。
  唇角嗤笑的扯动了一下,他算是见识到了“优异生”背后令人不齿的龌龊思想。
  不甚在意的,他坐回了原位。
  这一次,他感兴趣的目标已经转移。
  位置对面的女孩,也已经坐定,清清秀秀的脸上,一脸看不出情绪的安静。
  拿起菜单,他故意沉思了一下,“不知道这样的‘店’,能有什么好吃的。”摸摸自己干净的下巴,他故作苦恼。
  果然。
  “这里鲍鱼不错。”女孩斯斯文文的建议。
  鲍鱼不错?来间装潢陈旧到快要掉漆的海鲜小酒家,居然和他说鲍鱼不错!
  他还真期待,能变成一只双头鲍出来!
  “雅儿,你呢?”故意装作“集思广路”的样子,他喜欢被人“宰”的有成就感。
  雅儿大大咧咧的挥挥手,“都可以拉,我什么都吃。”反正,她的目的又不是吃。
  微微一笑,他就喜欢雅儿的天真、不做作,起码,让人看起来不烦。
  “那就每个人来一只吧。”他点的份量,让老板娘整个眼睛都发绿了。
  对面的女孩,更是意外的一震。
  很好,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还有什么?”漫不经心的问。
  “本店……”老板娘正兴奋的淘淘不绝的想开始介绍。
  一个手指,他制止住老板娘的躁舌,将菜单一扔,直接毫不客气的丢到女孩的面前。
  “女人,你来点。”口气带着一贯的高高在上。
  深呼吸一口气,她忍耐住仿佛被人羞辱了般的感觉,语气冷冷清清,“那就,猴头蘑吧!猴头蘑是长白山特产山珍,属于我国传统的名贵菜肴,有‘山珍猴头、海味燕窝’之称,与熊掌、海参、鱼翅并列中国四大名菜,相当珍贵。”
  相当珍贵,女孩子咬得重,他也听的清楚。
  “OK。”他摊手,没有一点意见。
  反倒是言宸铭,面有觑色,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
  紧接着,她一口气点了好几样菜,当然每样菜,均是在菜单上标明“时价”的。
  一桌相当“营养丰富”的晚餐上了桌,樊翊亚更是见识到了所谓的“猴头蘑”。
  海鲜小酒家居然能有长白山特产山珍?而且这中国传统的名贵菜肴,长得很象很象豆腐脑!
  和他这天生舌头的触觉异于常人的人,来这一手?!
  有意思有意思。
  樊翊亚若有所思的再次摸着自己的下巴。
  女孩依然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脸上的表情甚至没有一点变化,安安静静的吃着眼前起码十人量的菜肴。   
  樊翊亚发现,眼前的女孩,挑起了自己前所未有的耐心。
  耐心等待,一场谁胜谁负的游戏。
  ……
  目光,装做自然的别开,不去直面迎上对面那双饶有兴趣的男性略带捉狭的目光。
  对夏雨沫来说,人生处处是机会。
  当同班同学赵雅儿抬出樊翊亚硬要请她吃饭时,直觉得,她反感的就想拒绝。
  但是,转念谨慎的思量,樊翊亚这样的“土霸王”,是绝不容许别人拂了他的脸面。只是一场饭局,她只需埋头苦吃,不得罪人,本份做好自己就可以。
  但是,樊翊亚言语间对言大哥的不可一视,简直人神共愤。
  所以,她临时改变了主意。
  这家酒楼的老板娘和她以前是旧街坊,有点相识,所以,可以大捞一笔的机会,她为什么要放过?
  就当“土霸王”为自己的傲慢买单吧!
  ……
  

第四章

这一餐,一结算,一共将近人民币四万元,两个女孩倒好,坦坦然然的样子,只有言宸铭膛目结舌,原来准备探向皮夹的手,不上不下的愣在那里。
  樊翊亚随手扔了一张信用卡给老板娘。
  老板娘乐呵呵的拿着银联刷卡机,端到他面前。
  “你刷就可以了,又没有密码。”樊翊亚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他从来不设置密码,这么麻烦的事,不适合他。
  一行人快要走出门口时,全部在樊翊亚的预料中,那个女孩借着再次上洗手间的名义,再次则返酒楼。
  雅儿一直缠着言宸铭不放,“言大哥,听说你电脑很棒,你可以帮我看看我的笔记本呢,它最近不太正常……”
  樊翊亚的眉头一挑。
  向来对于“不太正常”的东西,雅儿和他不是一样,直接当垃圾处理?
  “走拉,言大哥,很急的,整篇论文我可是辛辛苦苦存在笔记本电脑上的,明天必须交给教授。”
  凭她“十指禅”功夫,想辛辛苦苦都难,不过如果说辛辛苦苦的“存”,可能就没撒谎了。
  “可是……我还要送小沫回家……”言宸铭为难的搪塞。
  “那个女人我来送,你们先走!”男人温温吞吞的样子,看得他闹心。
  再也没有拒绝的理由,言宸铭只好牵强的跟着老板的女儿先行告辞。
  夏雨沫从酒楼一出来,就看到樊翊亚潇洒的靠在自己的红色法拉利跑车旁。
  “上车!”没有绅士的为了她打开车门,他径直潇洒的跃上跑车。
  他樊翊亚从来不做服侍女人的活。
  “我为什么要?”淡泊的问。
  她的脸色依然平静的无波无澜,即使她已经注意到,现场只剩下他们两人。
  “就凭我能轻易决定你的生死。”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方向盘,他甚至连目光也懒得回头看她,但是说出来的话,绝对笃定。
  “哦,是吗?”她冷笑,一向自诩脾气不错,但是为什么此刻有抽人的冲动?!
  她转身,就欲离开。
  没想到,后面传来凉凉的声音。
  “夏同学,对吧?!听说每周一你充当升旗手,你说,如果众目睽睽下,我樊翊亚大声宣布,要泡你,有什么后果,自己考虑一下。”他从来懒得轻易威胁人,但是,往往一戳就能戳到对方要害。
  她会被人分尸!
  她的头皮发麻。
  未来几年的读书生涯,她想安静的生活,还不想成为全校女性的公敌。
  冷静下来,她不去幼稚的和“幼稚鬼”硬碰硬。
  面无表情的,她则返,一坐上跑车,安全带还未扣紧,跑车已经“叟”的一声窜了出去。
  “樊同学,对吧?请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皮笑肉不笑的,她“恭敬”的问。
  她可不会这么天真的以为,他千方百计的邀她上车,只为了送她回车。
  更何况,一路上,他根本没有问过她“家”的位置。
  凉凉的扫了女孩一眼,“还能卖了你不成?”
  这一眼窥见,这女孩确实长的不错。
  个子高挑,身段很媚,长发随肩披散,一身朴素的黑色衣服,却意外的将女性特有的姣好曲线勾勒无遗,最重要的是,这个女孩有一股很干净的气质,在她身上可以看到努力生活的痕迹,找不到一丝他习惯的圈子里的颓废气息。
  还有,女孩有一双相当独特、极具魅力的单皮眼。
  女孩强装镇定,手却悄悄探向了书包。
  如果他猜得没错,女孩的书包里一定藏着类似于防狼器一样的东西。
  很好,很会自我保护。
  可惜,他不禽兽,对拐女人上床一点兴趣也没有。
  但是,耍她,倒是有点兴趣。
  他似笑非笑的一边开车一边倾低身子。
  女孩屏住气息,不敢妄动,警备得看着近在咫尺,帅得不像话的俊容,看的出来,她在评估,是否需要出手。
  “去法国餐厅,我带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格调。”见着她有趣的反应,谑笑同时爬上他的嘴角。
  他的话,让她的自尊心被刺痛了一下,冷淡的笑了一下,她的回答不痛不痒,“随樊同学高兴就好。”
  一点也不回嘴?
  退开身体,他顿时没了逗乐的兴趣。
  无趣的女人!
  车子拐入一家装潢精美绝仑的法国餐厅,他率先走在前头,她只能慢吞吞的跟在后头。
  还吃?真是没完没了!
  餐厅的玻璃门,刚被侍应生恭敬的推开,餐厅经理就迎了上来,“二少爷,您今天怎么有空?”
  接到了樊翊亚不快、警告的眼神后,经理聪明的在女孩也被侍应生迎了进来以后,改口,“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给我找个安静点的位置。”
  “是。”
  “女人,跟上。”樊翊亚头也没回,迈开步伐。
  夏雨沫刚走了几步,就停住了脚步。
  樊翊亚也同时收住了脚步。
  整个餐厅里面显得很昏暗,照明全部以摇戈的烛光为主,悠扬的小提琴,如同娓娓诉来浪漫的爱情。
  每一桌,全部都是一男一女,或手执对方,或窃窃私语。
  “搞什么!”樊翊亚暴跳如雷。
  搞得象痴男怨女集中会一样,恶心死了!
  “扼,二少……先生,今天是二月十四日,情人节。”餐厅经理礼貌的解释。
  情人节?
  怪不得言大哥今天奇奇怪怪的。
  夏雨沫恍然大悟。
  看到樊翊亚一脸震惊的样子,她心理才平衡了一点。
  看来,某人和她一样,没有“节日”观念。
  “开灯,全部开灯!”樊翊亚蛮横的命令。
  笑话,让他和一个女生在情人节坐在乌漆抹黑的地方,传出来还能见人吗?!
  “这……”餐厅经理为难。
  这不是摆明得罪过来消费的客人吗?
  要是被董事长知道了,被削办事不利的人,可是他啊。
  但是,二少爷从小“横”惯了,也不是第一天听说。
  两难啊。
  餐厅经理的目光转向跟在二少爷身后,面色冷淡的女孩。来回回视了一下,怎么看,他们都不象情侣,念头一转,“先生,您确定真的要开灯?”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拥有这项特权的,只有餐厅的老板,而二少爷显然不想被身后的女孩知道。
  聪明的明白餐厅经理询问的背后意图,樊翊亚不耐烦的挥挥手,“算了、算了!”
  开玩笑,他还想耍这个女人,让她知道这是他自家餐厅,还了得。
  两个人在稍显安静的角落落座。
  “先生,今晚开瓶什么样的红酒?”夏雨沫注意到,很奇怪,他们这一桌居然是餐厅经理亲自招待。
  “拉菲吧。”翻开餐册,他随口点着。
  “照常82年的?!”
  考虑了一下,他开口,“不,2001年的就可以了。”
  餐厅经理相当意外的抬眸看了樊翊亚一眼。
  “餐点用点什么?”
  “煎鹅肝、法国蜗牛、芝士蛋糕、焦糖布丁,可以了。”没有点太多,樊翊亚将餐册还给了经理。
  夏雨沫兴趣缺缺的没抬头,也没有说话,只想尽快结束。
  这样高贵的餐厅,和她太格格不入了,让她总觉得背部如有芒刺。
  这一餐吃的沉闷极了,仿佛只为就餐而来。
  其间,小提琴手更是刚移到他们这边,就被樊翊亚瞪回去了。
  夏雨沫觉得,真搞不懂男人的心思。
  幸好,她也不想懂。
  才半个小时不到,他们就用完餐了,因为,实在点的不太多。
  优雅的用餐巾抹干唇角,樊翊亚突然非常礼貌的道谢,“谢谢夏同学,肯陪我共进晚餐。”
  叉子僵在手里,她不自然了起来,“……不客气……”
  上流社会的人,优雅的客套起来,真的很有风度。
  “用完了吗?”他客气的问。
  可以结束了吗?!
  她赶紧放下手上的叉子,冷冷淡淡的回答,“是的。”
  “那么买单吧。”他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餐厅经理赶紧转移到她的位置,恭敬的将帐单奉上,“小姐,一共是一万五千九百八十元。”
  她鄂然。
  严重的被雷到。
  他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们女生对不感兴趣的男生非常坚持互不相欠,所以,我给你机会回请我。”他摊摊手,装成很无奈的样子。
  他、他、他!
  “还是,你希望我们能有所相欠?”他一脸的掩饰不住的嗤笑。
  所有的一切都被他说光,她能说什么?
  恨恨的,她翻开书包。
  “刷卡吗?小姐。”餐厅经理一脸同情的问。
  这个女生朴素的打扮,一看就知道出身贫寒。
  怪不得,二少爷没有点82年的拉菲。
  “不!付现!”她从来不用信用卡,这种先消费后买单的麻木行为,她才不要!
  从书包里,拿出一万六千元现金。
  今晚,她这么“委曲求全”的收入居然只剩下二十元!
  她想抽人!
  翻开帐单。
  一瓶红酒八千二。
  法国鹅肝三千八。
  法国蜗牛二千三。
  一道甜点都要好几百元,甚至还要加收一百美金的小费!
  简直可以直接去抢!
  从小到大,她没吃过比这更肉疼的一餐了!
  买了单,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她大口大口呼吸,才不至于窒息。
  可恶的樊翊亚!可恶的法国餐厅!
  她操起只是开启,他们却滴酒未碰的红酒,非常非常想淋在他头上!
  可是,这么贵,她疼啊!
  淋到这个王八蛋头上,简直就是将8200元送给他花!
  恨恨的将红酒的木塞塞回瓶口。
  “樊同学,再见!”每个字,都仿佛从牙齿缝里迸出来一样。
  “夏同学,再见!”他显得风度好多了,唇角似笑非笑的擢着。
  她握紧红酒的手指都泛白,转身就走。
  “夏同学,这么晚了,记得打的,这里可没有公车站。”后面传来凉凉的声音。
  看这女孩饶心的直想撞墙的背影,樊翊亚心情大好。
  嘿嘿,没有人能把他樊翊亚当傻瓜!
  

第五章


步行了很久很久,久到两条腿都发酸了,她才找到公车站。
  今晚的一切,她只能自认晦气。
  一回到家,她就傻了眼。
  大门上,泼上了红油漆,原本就简陋的房子凌乱得如同被龙卷风肆意袭击过一般,沙发移了位,餐桌被掀了底,凳子倒得七倒八歪,能被砸的电器,都砸坏了。
  父亲蹲在一片如同废墟一样的客厅里,一张老脸埋在大掌里,大男人居然“呜、呜”哭泣。
  而母亲,神情呆滞的站着,显然,也被吓坏了。
  “发生什么事?”她放下书包,眉头轻颦。
  母亲看见她,顿时,眼睛有了神采,好象抓住了一线生机一样,母亲一边奔向她,一边不客气的问,“小沫,妈问你,你藏了多少钱?快点、快点拿出来!”
  母亲迫不及待的摇晃着她的肩膀,手劲大到她肩膀生疼。
  “我一毛也没有!”她失口否认。
  “你有的!你有的!你老是一直在打工,穷酸到连一件新衣服也舍不得买,妈知道你一定存了很多钱!小沫,你快点把钱拿出来!”母亲急迫的说。
  她的眉心颦的更紧了。
  她辛苦存钱是准备送小明去留学的,其他人休想动它分毫。
  “小沫,你有钱就拿出来吧,算爸爸求你了!”父亲的声音都哽咽了。
  她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你弟弟被人抓走了!三天内不拿钱,那些人说剁了你弟弟!”母亲尖叫。
  “你说什么?”一紧,她连语气都不稳了,“小明又没得罪人,为什么会被人抓走?”
  心虚的眼神,从母亲眼里一闪而过,母亲开始吞吞吐吐,“妈欠了麻将馆的人五万块……”
  “五万块?”她的声音提高,忿然的质问,“你是不是疯了?不是说只是打一两元一张的小麻将吗?!”
  上次贪小便宜,借了一笔钱说和几个小姐妹搞生意,结果被人骗了,背了一屁股的债,他们一家四口四处飘零,好容易有瓦遮头了,生活也安定一些了,现在居然有脸说背了赌债!
  她真的不介意,母亲老是虚荣心这么强,没有钱也要硬充阔太太,搞得入不敷出、家徒四壁。
  只要不弄出债务来,这个家,再艰难她和爸爸也扛了,无所谓啊!
  “最近手风一直不顺,总想着翻本就……”母亲的眼神心虚的四飘。
  她的心一凉。
  她又被骗了。
  “小沫,别说这么多!救救你弟弟啊!”母亲摇晃着她木然的身体,连父亲也象溺水的人拼命抓着一根稻草一样,期盼的盯着她。
  小明被抓走了,她无辜的弟弟……还那么小的弟弟……
  可是,让她去哪里找五万块来?!
  “爸,你有多少储蓄?”涩着嗓子,她平静的问。
  其实,她知道,问了也是白问。
  “爸哪有储蓄……都被你妈……”父亲难过的低下头。
  “那让我到哪里找钱去?”心,好凉。
  即使把所有的储蓄都取出来,她也只有三万。
  一毛钱就能逼死一个英雄,她到哪里三天内找齐那个剩余的二万?!
  如果,如果今天晚上樊翊亚不是这么整她的话,可能,可能,还有点希望……
  全家无语。
  “不如……小沫……那个,我有个新认识的一起打麻将的姐妹,是‘拉斯维加斯’夜总会的妈妈桑……不如……”
  “你想说什么?”心更凉了,她冷冷的问。
  母亲咽了一下喉咙,吞吞吐吐的壮着胆子说,“前几日,她说……她那很缺处女……”
  父亲冷抽了一口气,难以置信的目光也望向了母亲。
  冷哼一声,她算听明白了,这是一个当母亲的人会说的话吗?
  “叫我出去卖?你为什么不去卖?!”她不客气的反驳。
  “你以为我不想吗?这世上有比这更好赚的活吗?只是张张大腿,钱就滚滚而来!如果不是妈这个年纪已经没人要了,你以为妈不想卖吗?”母亲的回答,理直气壮,毫无羞耻。
  连她都想不客气的扇母亲一个巴掌,骂她无耻了,父亲居然只是张张嘴巴,懦弱的闭上了嘴。
  真的可笑。
  可笑到她想当场大笑。
  “我、不、卖!”她的回答,斩钉截铁。
  转过身,她又背起书包。
  这个家,令她窒息,很多时候,她真的很想很想抛开所有,过自己向往的自由自在的生活。
  “死丫头,你去哪?!你这没良心的死丫头,你真的不管你弟弟了?!”
  “你回来!死丫头,你给我滚回来!”
  她跑的很快,远远逃开母亲的骂骂咧咧。
  ……
  小公园里,呆呆的,她坐了良久。
  她能逃开吗?
  答案,依然是不能。
  她的心,心急如焚。
  血脉相连,无论如何,她也放不下乖巧、早熟到令人心疼的弟弟。
  “姐,你也要疼疼自己。”小明总是有一点点东西,都舍不得独享,一直留到她回来为止。
  那么贴心的弟弟,一直暖着她的心,暖着她的胃。
  在这个家里,小明是她唯一的希望,唯一的温暖。
  他是唯一,疼她的人。
  想到那个才12岁的他,今晚会被锁在哪个阴暗的角落里,她的心一阵紧缩。
  小明,怕冷。
  小明,怕黑。
  站了起来,她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把弟弟救出来。
  ……
  外套很单薄,等在言大哥的楼下,她的身体有点瑟瑟发抖。
  她按过门铃,言大哥还没回家。
  “言大哥,这瓶是顶级的红酒,请您喝。”她的手里紧张的握着那瓶从法国餐厅里带出来的红酒,不停的演练着,“言大哥,可以借我二万块吗?我保证,二年内,我一定还给你!我可以写一张欠据给你,利息甚至可以比银行贷款算得更高!”
  “言大哥,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还的!我目前有二份工作,三个家教,学校那边,更是每月都有生活补助,我有能力很快就能偿还的……”
  她不停的演练着,直到确定自己的话,很有说服力,没有一点语病。
  除了言大哥,她想不到其他可以帮助她的人。
  那些亲戚们,见到他们一家人,早就远远躲开。
  老同学们,有能力的,因为无耻的母亲,早已经变成了被骗上当过的债主。
  新同学们,在那个学校里,上流社会的人根本不屑和她打交道,在他们眼里,她是优异生,同样,也穷酸的象下水道的老鼠一样。
  能帮助她的人,只有言大哥了。
  她决定了,如果言大哥乘机提出交往的要求,她可以接受的!
  “夏小姐,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身后,一道不悦的中年妇女的声音。
  她心一惊,回头,恭敬、礼貌的打招呼,“房东太太,您好。”
  是言大哥的母亲。
  “你找我们家宸铭?”房东太太不客气的问。
  “是的。”她挺直背脊,语气依然很礼貌。
  “这么晚了,你找我们家宸铭有什么事?”房东太太的问话越来越犀利。
  她顿时尴尬。
  “夏小姐,说起来,你们家也拖欠我们三个月的房租了,如果可以,请把房租结一下!”
  她张张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还有,我最多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你们找好房子就搬走吧!我们家房子不能再租给你们这种人!”
  “房东太太……有什么事,可以慢慢商量……我们都住了快一年了……”她的话,蘧然而止,因为,她在房东太太的眼里,看到了浓浓的鄙视。
  “夏小姐,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今天过来找我儿子,是不是想向他借钱?”房东太太一副鄙夷、笃定的神情。
  她反驳不了,因为,这确实是她的目的。
  “你的难处我也明白,但是,今天那群人到你家捣乱,弄乱弄脏的可是我的房子!”房东太太尖锐的说。
  她咬着下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所以,算我怕你们了,把前三个月的房租结了,这个月的,我也不和你们计较了,你们收拾一下,就搬走吧!”
  闻言,她鞠躬道歉,整个眼睛都泛红了,“好的,我明白了,房东太太,太对不起您了。”  
  今天是不可能再等言大哥了,她强忍着眼泪,礼貌的道安后,就想转身离开。
  “还有,夏小姐。”房东太太再次唤住了她,“请你不要再找我们家宸铭了,我的儿子,配不上你这种这么复杂的女孩子,更不想和你这样的家庭有所瓜葛。”
  她僵住了。
  “夏小姐,你长得这么漂亮,凭你的姿色,嫁入豪门,一定不成问题,到时候,你家区区几万的帐务,又怎么会是问题?更何况,你一直想培养你弟弟,只要你跟了一个有钱人的男人,你弟弟将来的前途也一定一片光明。”
  “所以,夏小姐,请不要再缠着我的儿子了。”
  ……
  她不知道,她是怎样走回家的。
  明明,家的位置,只有数十米,但是,每一步,她都走的沉重无比。
  对言宸铭,她无谓喜欢与否,但是,她确实曾经认真考虑过是否和他交往。
  她喜欢那样的平淡生活。
  她要找一个很有钱很有钱的男人,是因为这个家,是因为弟弟。
  其实,如果没有很多钱,给她一种平淡的生活,也可以。
  只要无风无浪,就好。
  一推开家门。
  母亲就扯住了她,“死丫头,我已经和我的姐妹约好了,她帮你找破处的买家……”
  “你要替你弟弟想想!难道,你想见到你弟弟的尸首吗?那些人全部都是混黑道的,个个都是狠角色!”
  母亲碟碟不休的在她耳边,说了好多好多话。
  她木然的摔开母亲的手。
  关上房门,把自己甩上简陋的单人床。
  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就一个晚上!死丫头,你把心一横,腿一张,忍忍就过去了!小明就能平平安安的回来了!”母亲的话,唯一的,她只记住这一句。
  把心一横,忍一忍,就过去。
  她在心里默念着,想要催眠自己。
  忍忍……小明,就平安回来了……
  忍忍……
  女人的初夜迟早是要毁在男人手里,每个男人不都是一样?……
  闭上眼睛,豆大的眼泪滑下眼角。
  手心上冰冷、沉重的触觉,提醒她,她居然还可笑的紧握着那瓶红酒。
  樊翊亚,你为什么要整我?
  未满18岁的她,世界却下起了磅礴大雨。


第六章

才一天的时间,‘拉斯维加斯’夜总会的妈妈桑就帮她找好了破处的买家。
  听说,是一个很有钱,很有钱的二世祖。
  她微微嗤笑,她是不是该感谢上帝,起码帮她安排了个年轻男人来替她破处?
  “这是合同,你在这里签一下字。”
  “对方付费二十万,我们夜总会收取交易费的百分之五十作为介绍费,另外十万归你所有,如果对方有什么特殊要求,你可以向他提出加价,加价部分收入的所得,全归你一人所有。”妈妈桑,解释得很详细。
  点点头,颤了一下手,她还是工工整整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即使,她知道,这一签,这一辈子,她都躲不开“妓女”的污名了。
  “初夜以后,你可以选择继续在我们拉斯维加斯‘工作’,因为你并不是明星或名模,收入也不可能再这么‘镶金’,当然介绍费,我们也可以适量的少收取一点。同样的,你也可以选择从此毫无瓜葛。”
  “明白了。”冷冷淡淡的,她将签好的合同推给了妈妈桑。
  不会再有下次了!
  “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下今晚的买家。”
  妈妈桑领着一脸木然的她,走过富丽堂皇的走廊,推开一道好几米高气派的大门。
  这里是‘拉斯维加斯’不对外开放的私人会所。
  宽广的一个又一个包房内,豪华的程度,和她生活的世界,仿佛不在一个地球上。
  她踩在洁白、柔软的长毛地毯上,甚至不敢回视,她走过的长长那一窜肮脏的脚印。
  一个个子不高,有点矮胖的男人,正背对着她聊手机。
  “你们还不来?你们不想看看那家伙的表情?!”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男人大笑,一边笑着,一边回身,然后,男人看到了她,愣了一下,惊艳在他眼里一闪过而。
  直到手机那头,对方“喂”了好几下,他才回过神来。
  “那家伙的生日礼物送来了……放心,我一定好好‘检查’!”
  讲完电话,合上手机,男人上上下下仔细的将她审视了一翻,男人的眼神如同在审视、评估一个货品的价值。
  “殷少,这个女孩满意吗?如果不满意的话,我们可以帮你安排其他人过来看看。”虽然是询问,但是妈妈桑的语气里有着十足的自信。
  捏住了她的下巴,男人的手指,在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肆意的亵玩。
  忍着一阵又一阵不断涌上的反胃,她咬着唇,低下头。
  却意外的发现,男人的裤裆撑起了“小雨伞”,可以轻易看出,此时的男人,已经“性”致勃勃。
  他是今晚的买家?
  她的背脊上已经全部都是冷汗,很克制,很克制,她才能不拔腿就跑。
  “这么好的货色,为什么今天才送过来?”男人的手,还恋恋不舍的在她的脸颊上游走,语气微微的抱怨。
  “殷少,不是我们藏私,这个女孩是今天才过来的,因为等钱用才会卖身。你们可以放心,这个女孩绝对清清白白。”妈妈桑,碟碟不休的说着。
  “行了!你可以出去了。”男人不耐的挥手,“顺便把门带上!”
  “好的,少爷们,今晚玩得开心一点!”妈妈桑连忙识趣的告退。
  门一被带上,男人就命令。
  “把衣服脱了!”男人的眼里充满了赤裸裸的欲望。
  在这里?
  她就在这个甚至连张床也没有的地方失身?
  她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却还是将心一横,正准备在男人迫不及待的眼神中,解开衣服第一个纽扣时。
  包房的门被推开了,传来凉凉的调笑声,“我说殷少,你就是这样检查礼物的?我要是再迟一步,是不是你要把送给阿亚的生日礼物直接给吞了?”这道声音,居然有点耳熟。
  接着一阵脚步声,空气变得喧哗起来,好几个男人陆续尾随而入,另一人也加入了喧哗,“我就说嘛,殷少是什么人,禽兽一只嘛,幸好我们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顿时,被唤殷少的男人,被调侃到面有觑色。
  “女人多的是,我们约了好几个名模,今晚我们大家彻夜狂欢,但是留给阿亚的女人,谁也不能碰哦!”
  包厢陆续被推开,人越来越多起来,粗粗估算,已经有十几个人。
  “关灯!关灯!那家伙说在路上了!”
  大灯熄灭、昏暗的壁灯开了起来。
  她的头,低得更低了。
  原来,她今晚的雇主另有其人。
  一个流气的男人,在她身边嗅了好几下,吓得她差点跳起来。
  “哇,原来处女就是特别香!”男人倒是没有动手动脚,只是流气、夸张的语气,很令人恶心。
  “对,搞处女就是爽,哈哈,一捅过去,那个血的味道,真的是令人兴奋极了。”
  “可惜啊,现在‘真货’太少了,全是冒牌货!”
  “照我说,我还是比较喜欢浪女,我就喜欢听女人的叫床声,叫得越惊天动地越好!”
  男人们的话题,可谓百无禁忌,根本当她不存在。
  “你他妈的就喜欢那个玉女明星,那女人还真骚的够味,上次开性爱派对,当着我们大家的面搞,都能叫得那么浪,害得我们也兴奋死了!”
  “你们后来不也提‘枪’上阵了?!”
  “对,那女的真耐操,那天我们四个人轮流上,哥们穿一双破鞋,真是别样风味,就是阿亚那家伙扫兴,说什么也不要!”
  那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大笑,“你们别惹那只狮子,急起来他乱吼人的!”
  这时候,包厢的门再次被推开,二三十个小姐尾随而过,自动的在各自的雇主身边坐下。
  那些女人都相当漂亮,里面甚至好几张面孔都很熟悉。
  只是无论在屏幕上,扮演清纯的、苦情的、傲慢的,现在都只剩下一个表情,那就是妖治。
  男人们的话题,并没有因为女人的到来受到影响,他们一边亵玩,一边闲聊。
  “算了,阿亚说自己有洁癖。”
  “所以,这不,找了个处女给他,他这下没话说了吧!”那个有点熟悉的声音,也环着一个美女,调皮的说,“我啊,根本就怀疑,阿亚还是童子身!”
  “扑哧”一声,谁把女人刚给他灌入口的红酒都喷了出来。
  “圣俭,你不用这样塌阿亚的台吧!”男人一边享受着女人赶紧替他擦干净的伺候,一边不满的说着。
  圣俭?叶圣俭?怪不得声音听起来这么熟悉!
  她大吃一惊,脚一软,几乎快要站不住脚了。
  怎么办?怎么办?
  “二十岁的处男?妈呀,还让不让人活啊!”另个声音更夸张。
画眉深浅2009-05-10 20:13:38
单人床 作者:蛋蛋1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