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深浅2009-06-13 20:35:40
《听老人讲那过去的鬼故事》


第一篇 旱骨桩

旱骨桩,又叫旱魃,或旱鬼。其实应该就是僵尸的一种。每逢大旱之年,这类东西便会出现,又或许正是因为这类东西的出现,才会出现大旱之年。据老人讲,一般这种东西的形成是因为这人死前是带着怨气入葬的,到了一定年头便会走出墓地,不停的喝水来保持自身与在棺材里的体温大抵相似,但要命的是这玩意是带着怨气出来的,据说会吃人。

在我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那年夏天,大旱,我们那便闹过一则旱骨桩的故事。

在事情总爆发以前,已经连续一个多星期,村里的人议论纷纷,说是哪个村子里出现了旱骨桩,有人看见那东西从坟地里爬出来后在沟边喝水,有人看见它吃地里的青蛙,又有人说他家的牛不见了,怀疑旱骨桩给吃了。事情越传越邪乎,后来有人站出来说是查明了,那个坟地是我们小学的一个老师的墓地。那位老师,大伙是知道的,就是因为跟媳妇吵架打了起来,然后一气之下喝农药死了。这样以来,确实是比较吻合了,应该就是闹旱骨桩了。

当时那个旱骨桩只是在夜里出现,属于比较奇怪的一个。于是每到夜幕降临前,家家都封门闭户了,村里的狗也闹的出奇,每逢半夜时分,便叫唤的厉害。但一到白天,便啥事也没有,只是村里的动物遭了秧,这家的羊被什么东西咬死了,那家的牛不见了。由于白天一般没什么状况,学校照常上课。

这天早晨,我和同村的几个小伙伴刚走进校门,就发现气氛不对,校园里站满了学生,没人在教室里待着,老师们好像在开会。找个同学一问,说是三年纪二班的一个同学在教室里看见了一个白影的东西,他们班的同学在一片尖叫声中都跑了出来。这个事情说来也奇怪,高年级的学生有几个胆大的过去看了,说是啥也没看见,而低年级的学生却说能看见,反正我是没敢去看。后来听老人讲,小孩在十岁以前是能看见一些大人看不见的东西的,因为小孩的眼睛比较干净。

正在校园里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从学校旁边的一个村里赶过来了一群男劳力,手里拿着叉子,铁锨,锄头之类的,说是看见旱骨桩在白天出现了,正在往学校这边来。这下连校长也坐不住了,惊恐已经写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校园里开始哭声一片,当然我也被吓哭了。在学校大门关闭了一段时间后,也许是因为校长考虑到如果学校出事了,他也就完了,干脆就打开了大门,让我们各自往家跑,如果在家里出事了也就怨不得别人了。当然这些都是事后长大后我才想到的。反正我们村里的都一起往家跑,村头的大人不知出什么事了,也全吓坏了。于是村里的大人往外跑接孩子,孩子们往家跑找大人,乱成了一片。

学校停课,警察来调查状况。后来,警察抓住了一帮盗窃团伙。这帮家伙们作案时全身披着白麻,趁着大旱之年,打着旱骨桩的旗号吓唬村民,以便于作案。这在我们当地是很出名的一起盗窃案例,不过现在倒成了茶余饭后闲谈的聊料之一了。然而,当时的民风现在看来还算比较纯朴的,盗窃分子还是有些心虚的,打着鬼魂的旗号先来吓人然后再盗东西。现在他们的同类中人估计要笑话他们的前辈了,因为他们已经是明目张胆的抢掠了,大白天入室打劫杀人之类的,已是家常便饭了。

第二篇 撞车

故事发生在解放前的那段岁月。邻村郭庄,所住之家大多是郭姓。其中有户还算殷实的人家,有一子,名郭强,在离村约十里地的一所中级学校念书。学校里只有几个人有自行车,我们那叫“洋车子”,这其中郭强就属于这为数不多的,所以我们那周围几个村子的人都知道郭庄有个叫郭强的孩子,书读的好,而且还会骑车。

一次周末,郭强跟往常一样下学后骑车回家,由于是冬天,天黑的比较早。郭强骑行到离村约二里地的一处小桥时,已经快看不清道路了,路上基本没人,郭强就加快了骑行的速度。过了小桥,郭强很奇怪的发现前面道路两旁挂满了大红灯笼,路上也多出了许多人,热热闹闹的,好像是哪家娶亲的样子。听上了年纪的人说过走夜路时,遇见异样的状况,就当作什么也没看见,赶紧走就是了。郭强禁不住头皮发紧,于是就闭上眼睛,使劲蹬车蹬子,想尽快冲过去。

忽然,“砰”的一声,郭强连人带车摔倒了。爬起来一看,原来撞上了一个也同样赶路的老人,老人一副地主老财的装扮,看样子挺有钱的。

“唉吆哎,你说你这孩子,骑车也不看路,把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撞散了。”

“对不起,对不起,大爷。我,我是刚才有点害怕,才低头骑的。你刚才没看见下了桥那地方有很多人么?”

“人?哪来的人啊?你说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害怕什么啊。你还是过来把我给扶路边靠树歇会吧,我这腰好像是不行了。”

郭强赶紧把老人扶到树旁歇着。

“大爷,你在这歇会,我回家叫人给你看看。你一定别乱动啊,我家就在前面,一会就回来。”郭强边说边急忙窜上车子,骑着跑了。

“哎!孩子!你,你别跑”

郭强是头也没回地回家了。

到家之后,家人看他慌慌张张的,以为出了什么事。郭强解释到是因为天太黑了,有些害怕,骑的太快了。撞到一个老人的事,他是一字未提。

到了这周一该去上学了,郭强却生病了,浑身无力,头冒虚汗。家人请了个乡下大夫,大夫说是受寒了,吃几剂药就好了,无碍的。

一连几天过去了,药是吃完了,可病却未见好。这是家人有些着急了,于是赶紧雇了车,把郭强拉到县城的医院去检查。医院的老中医跟那个乡下大夫的诊断结果一样受寒了。于是抓了更多的药,回来调理。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郭强的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却愈发的严重了,整个人脸色苍白,眼窝黑青,手竟有些枯黄。村里的一个老人推断郭强一定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让请个厮婆给看看。

家人带着郭强去了我们那里最出名的一个厮婆家里,老太婆看了郭强之后,除了摇头就是叹气。最后告诉郭强妈说,郭强在一个多月前回家的路上,遇上鬼娶亲了,结果把人家鬼新娘的父亲给撞倒了。这还不要紧,重要的是孩子把那鬼老头给撞散了。如果那天晚上郭强回家后告诉家人这个事情后,赶紧去那个地方烧香烧纸赔罪也就没事了。现在郭强是被那个鬼新娘给诅咒报复了,已经晚了,她也无能为力了。

郭强在家又躺了一个多月后,整个人就这样耗没了。据见过他最后一面的老年人讲,那孩子死的时候又枯又瘦,跟个小老头似的。

小时候这个故事曾令我做了不少噩梦,曾很天真的自己告诉自己要是撞了人就一定得赶紧给他治病或烧纸。长大后,渐渐的发现这个社会随着汽车的增多,撞死人的事情也屡见不鲜了。前段时间还听说一开宝马的撞了一个小男孩,小男孩好像还没有断气,司机却把车倒了回来,结果把小男孩活活压死了,因为这样赔点钱也就完了,他还可以照样开他的宝马。

有时,我就在想,要是多一些那个故事中的“鬼新娘”反倒好了。

第三篇 上身

乡间常见一种鬼神附体,患者自称某某神仙,已死者灵魂的化身,此时被附之人常以这些附体者的口吻、身份讲话,声调也变得特殊,讲话内容一般是患者不曾见过,或不曾经历过的事情。有解释称为癔症,不过未免牵强。发病者预知和遥知的现象无法用癔症解释。自称为神仙的,多半是“巫婆”、“神汉”之流,不足为奇。被不相干的从不认识的死者附体,倒有些邪乎,这类事情,目前为止,我遇见过两次。

一次是小时候在乡下时,一天,邻居家的大娘家里吵闹不已,一时间很多人都去看热闹,我等小孩也不例外。然而当时发生的事情并不简单,只见那位大娘家的大儿子在堂屋地上躺着大叫不止,好几个人摁手的摁手,摁脚的摁脚。更为奇怪的是,那位大哥口中所骂之事。仔细听来好像是他在骂他儿子、儿媳不孝顺,自己是被他们气死的,而且说的有名有姓的。村里的老人就问这孩子今天都去了哪些地方,大娘说孩子今天去看他大舅了,刚回来没多久。于是就赶紧派人去问情况。那位大舅得知情况后竟说出了让大家伙皆感到惊讶的一件事情。

原来他们村前几天刚去世一位老人,那位大哥说的就是他们家的事情,姓名都对,应该是被那位逝去的老人上身了。后来用一根桃树桩子插在了那位去世老人的坟地里,然后就没事了,等那位大哥缓过来后,却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

另一起这样的事情,我在县城读高中时也遇到过。那天中午在校外小饭馆里吃面条,忽听得不远处有人大声吵闹,跑过去一看,只见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子头上系着一条白毛巾,大冬天的却穿着秋衣秋裤,然而还大汗不已。那女子口中骂骂咧咧,也是在骂着不知道哪个村子里的事情。这次是她家人把她拉进了一家诊所,大夫拿了个针管在她胳膊上扎了一下,抽出了点血,然后她就平静了下来。

两件事情的发生可能皆是偶然,然而这种事发的状况却是令人称怪。有人从医学上解释说是脑部神经突然间出了问题而引起的病症,称之为癔症。但是从所谓“发病者”口中说的那些与之不相干的却是真实发生在别处的事情应该如何解释呢?

世上诸事,无法解释的,也无需解释。但是,倾诉与控诉却无处不在,生前有,死后也可能会有。尚存世间时,对诸事的不满,无处发泄,一忍再忍,死亡也不失为解决的一种办法。阴间社会,孤魂野鬼大抵也不好混,偶尔也需要到阳间来发泄一下。

阳间与阴间似乎也差不了多少。

第四篇 引路

世上有些事情,你可能一辈子也不曾看到,然而你却想见到;又有些事情,你这辈子都不愿再看见,然而它却又时常发生在你眼前。

故事就是故事,正因为不常见才被称之为故事。常见的,那叫时事。然而,对于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老人却经常会讲两起,好事成双的观念根深蒂固。

下面的即是两起同类的与阴魂有关的故事,且听老人一一道来。

我在县城读高中时,家中二大伯家的小儿子,也是我们家族兄弟八个之中最小的那个,夭折了,与癌症有关的病因。小孩很受我们的喜欢,每逢寒暑假,总是整天跟着我玩。对于他的夭折,我很是伤心了一段时间。现在讲的与他相关的事情,并不是对他的肆意胡说,我想他应该是不会责怪我的。

在他病情严重的那几天,由于我在县城念书,没有能回去看他。据我母亲讲,就是在堂屋里弄了个草莆让他躺着,饭已不能下咽了,只是喝点稀的。母亲每天都要去看他,买西瓜弄成汁喂他。一天的午后,母亲又过去看他,正喂他喝着西瓜汁,小孩忽然喊了起来,说是院里来了人。在场的大人怎么看都是院里啥也没有,而他非说是谁谁谁来了,在院里看着他。而当他说出这些人的名字的时候,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这些都是去世的人。大伯很冷静的去砍了些桃树枝,然后在院里一边摔打着空气,一边骂着。等孩子说那些人都走了之后,大伯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因为大伯知道那些就是来引路的阴魂们,看来孩子是要走了。而我的这位很讨人喜爱的弟弟,在当天夜里就离开了。

母亲跟我讲这件事的时候,我没有一丝的惊恐,反倒觉得这未必不妥,或许这是阴间的欢迎仪式呢。后来在参加姨奶的葬礼时,表大爷(姨奶的儿子)讲起了姨奶离去的头天也说她看到了他们村的那些去世的人来到了她的屋里,为此,表大爷砍了不少的桃树枝与柳树枝围在姨奶的床边,但终究也没能挽回姨奶的离去。

这种阴魂引路的故事,对于尚有生命的人来讲,大多都不愿意亲眼看见,因为这代表着离去,自己的亲人,或别人的亲人。然而,这些阴魂的出现,却让我想起了每当新生命出生时,大伙都去婴儿家道喜的情形。或许这些阴魂的行为动机也是跟我们一样的呢,只不过我们不愿意接受这种事情罢了。所不同的是,我们去道喜时,总会说起养育孩子,将来如何教育孩子,诸如此类的。而孩子也在社会的种种指引下,在啼哭声中成长。阴魂们,谁知道又会说些什么言辞呢。

或许,他们会说欢迎来到一个真正自由的世界吧。

在欢迎声中,我们出生,我们死去。

第五篇 堵鱼

堵鱼,是我们乡下的叫法,说的是在河沟比较窄的地方,拿个兜状渔网,两边用木棍固定,以此来捕获顺流而下的鱼类。现在农村人的生活也逐渐的好了起来,再加上也没有几条干净的河流了,堵鱼的人也越来越少了。有时会有几个小孩拿个渔网在那装模作样,堵鱼只不过是他们玩耍的项目之一。

小的时候,农村还是比较穷的,一年难得吃上几回荤菜,只是在过年的时候能吃上一些,还有就是夏季下大雨的时候。每逢夏季大雨时,父辈们就要收拾渔网,准备去堵鱼了,不管收获几条,总也能给孩子们改善一下生活。

每当父亲去堵鱼时,我们总会闹着跟去的,但白天的收获总是很少,不知道为什么鱼总是在夜里的时候出现的比较多。白天跟着父亲看看还行,夜里是不准跟着的。晚饭后,父亲拿着手电筒就去堵鱼了,往往一去就是一夜,早晨醒来时,家里的盆里总会出现些父亲的战利品。多的话,母亲会拿去油炸,这些能放的时间长些,我们也能多吃几顿;少的话,母亲则拿去清炖。吃个馒头,喝碗鱼汤,总感觉当时的鱼怎么也吃不够,而且那时的鱼比现在的好吃多了。

长大后,每逢暑假回家的时候,晚饭后在院里乘凉,总是会跟父亲聊到以前父亲夜里去堵鱼的事情。记得父亲有次告诉我了一件他印象最深的事情。

那年,大水,父亲跟往常一样,在晚饭后拿着手电筒就去他堵鱼的地方了。一般堵鱼的都会距离较远,扎堆的话,谁也堵不到几条。父亲那次去的是一个砖窑场附件的那条河沟旁,那个地方据老人讲一般很少有人会去那里堵鱼,因为那地方比较偏,且有些邪乎。父亲向来是不相信这些的,在父亲看来只要是能多堵些鱼,就比什么都好。

那天夜里,前半夜的时候,比较安静,父亲说他抽着烟坐在那里,过段时间会打开手电筒,检查一下渔网,看有没有收获。等了半夜,只有几条小鱼,父亲后来就在岸边睡着了。后半夜时,下起了小雨,父亲被淋醒了,就撑开雨伞坐着抽烟。后来雨下的有些大,天空中还不断的响雷闪电。父亲说每当这个时候,往往鱼都比较多,容易堵着,就打起精神听着渔网的动静。

就在父亲刚点上第二支烟的时候,忽听得砖窑场里有轰隆的声响,雷雨天,父亲以为是雷声的回响,并没有在意。没多久,又一阵轰隆的声音传来,这次父亲听得很清楚,不是雷声。父亲打开手电筒,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向砖窑场走去。砖窑场并不大,早已荒废,父亲用手电筒照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就打算去查看渔网。刚转身走没多远,天空一道闪电,父亲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这次倒把父亲吓了一跳。一个黑影出现在砖窑场那边,父亲大喊了一声:“干什么的?”黑影以超常人的速度向河沟上岸的方向迅速跑去。

就这一刹那,父亲说从来不知什么是害怕的他,感到头皮有些发麻,赶紧朝渔网跑去。说起渔网,我们那织成渔网的线是用猪血8364;8364;过的,用猪血的理由是可以让渔网更耐水,然而还有一个说法是猪血8364;8364;过的渔网是可以避邪的。父亲跑到渔网附近时,镇定了下来,因为父亲还是不相信世上会有鬼的,骂了两句后,父亲还是决定接着堵鱼。就在这时,却听到从上游下来的水中有轰隆的声响,父亲用手电照过去,水里有什么东西冲了下来。

父亲说那时他倒不害怕了,觉得还没什么东西能冲过这渔网的,于是卯足了劲准备收网。等到那东西冲到渔网时,父亲惊住了,原来是有不少鸡冲劲了渔网里。大半夜的,哪来的鸡啊,父亲感到有点邪乎,赶紧收了渔网往村里走。后来,母亲点了一堆火,把渔网里的鸡拿到火边去烤,烤过来八只,死了四只。再后来,那八只鸡中的五只母鸡倒为我们家下了不少鸡蛋。

我想,那晚父亲看见的黑影应该是偷鸡贼吧,然而,父亲却说人不可能跑那么快,唰的一下就不见了。大概是做贼心虚吧,才会使得那偷鸡贼跑出了超常的速度,而慌乱之中偷的鸡也掉进了河里。父亲坚持说人不会有那么高大的,不相信那是偷鸡贼。不管如何,父亲再也没有去过那个砖窑场附近堵鱼。

坚持认为那黑影是偷鸡贼的我,后来听一亲戚讲了一个无法解释的他堵鱼时遇到的事情。

也是一个夏日的夜里,他在一处坟场附近堵鱼,更胆大的他去的都是一些别人不敢去的地方,而往往收获也比较多。也是到后半夜的时候,他正抽着烟,忽然看到前方远远的有两个亮点朝他堵鱼的方向走了过来。一开始他以为是哪个胆大的来堵鱼的,也没在意。亮点越来越近时,他发现那两个亮点是两个灯笼似的东西。不可能啊,现在哪还有点灯笼的,他感到不太对劲,就赶紧去收渔网。讲到这时,他有些激动说好在他当时反应还比较快,一感到不太对头,就赶紧去拉渔网。那两个灯笼似的东西原来是一个很大的东西两个眼睛,从上游以很快的速度下来了。他赶紧拉起渔网,迅速的裹在自己身上,躺在了那片坟地里。在和那个东西对视了一会后,那东西潜入了水里游向了下游。

我笑着说那可能是水怪吧,比较大个。他却告诉我远处一堵鱼的第二天没有回家,村人去找时,只发现了他的鞋在河边,渔网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个很大的窟窿。我不相信的时候,父亲告诉我那是真的,很多人都过去看了。亲戚很坚决的告诉我那就是水鬼,要不是他及时把渔网裹在了自己身上,恐怕命已不保,因为8364;8364;了猪血的渔网,那些东西都是比较忌讳的。

现在随着农村生活渐渐的好了起来,以及河水的变样甚至干涸,堵鱼已基本上没人会去了。那些关于堵鱼的故事只能是留在我的记忆里了。

幸运的,不幸运的,这都是生活,这就是生活。

第六篇 雷击

雷电现象,科学解释就是空中云层积累的电荷达到颇大数量时,它与附近的带电云层或物体间产生很大的电势差,形成很强的电场,两部分异性电荷突破周围空气的阻碍去中和,发生强烈放电,这时在电通过的路径上发出声和光,就是雷电。雷电通常发生在不同的云块之间,或云的下部与地面物之间。我们要避免的只是云和地或地上物之间的雷电。如果这块云的上部带正电,下部带负电,则地面上感应出来的电是正电,此时地面上的凸出物(房屋、树或人体)就有可能与云中电荷发生放电现象,遭到雷击的灾祸。

有科学解释的自然现象,有时也会发生一些超自然的无法解释的情景。

一位已经过世的老大娘生前曾讲过一则在一个雷雨夜她所遇到的奇怪的情形。有一年夏天,大旱,地里的庄稼被炙热的太阳烤的已是奄奄一息了。突然有一天中午,天上乌云密布,不时有隆隆的雷声。要下雨,村人自然是十分高兴的,都在盼着老天爷能下场淋漓大雨。可是在乌云笼罩了一个下午后,竟是一滴雨点都未曾落下。有些失望的她随着渐暗的天色,开始生火做饭了。

刚把锅里蓄上水,这时,天空一声响雷,很大的雨点落了下来。她说那是她所见过的最大的一场雨了,跟从天上倒下来似的,也就是我们称之为的倾盆大雨。伴随着大雨的还有大风,是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在她做好饭,打着伞往堂屋走的时候,突然一道闪电,接着就是很大的一声响雷,她说当时差点把她吓晕。赶紧往堂屋快走的时候,这时又一道闪电,然而这次闪电之后,不是一声响雷,而是听到一声很大的“喵”声。“喵”声之后,她看到一个跟猫似的东西窜进了堂屋。

堂屋没有点灯,等她走到门口时,看见屋里的条几上有两个很大的亮点。她说她当时先是惊了一下,然后就赶紧把门边的电灯绳拉了一下。随着灯亮,一只很大的类似猫的东西就卧在她的条几上,浑身漆黑,眼里放着蓝光,就那样静静的望着她。条几,在乡下,就是堂屋里正对着门口,靠墙而放的长条形的长桌子,一般是放祖宗牌位和恭品的。

由于没见过,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她也不敢撵,很恭敬的说了几句话后,她跪在那里烧了一些纸,求那个东西哪里来的就哪里回吧。可是那个东西却一动不动的望着外面,就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她有些后怕的讲道,她的院子里电闪雷鸣,阵阵响雷就跟落在她院里似的。正当她要去关门的时候,那个东西“喵”的一声从她头顶窜了出去,消失在夜色里。随后她就听见跟她院里似的阵阵响雷在远处炸起。

第二天早上,当她跟别人讲起的时候,村人也觉得昨晚的雷电确实是挺奇怪的。正在闲聊的时候,从村西头过来了一个人,原来是在地里看瓜的那个老头。边走还边说:“好家伙,昨晚差点要了我的老命。”众人不知怎么回事的时候,老头讲了起来。

他吃过晚饭后,跟往常一样去地里瓜棚。种瓜是他这辈子的爱好,虽说要下大雨,他也是要去照看的。看着难得的大雨,他坐在瓜棚里盘算着今年的收成。由于没什么事情可干,坐了一会后,他就躺在草莆上睡了。不知睡了多大会,一声响雷把他惊醒。正要接着睡时,好像听到有什么声音在附近。仔细听了一会,他忽然发现那声音就在他的瓜棚上面,好像是猫的叫声,但又不太像。刚要那棍子捅一下顶棚,这时一声炸雷落在附近,他说把他吓得差点尿了出来。这片地里,除了不远处有几棵大树,剩下的比较突出的东西就是他的瓜棚了。雷击高处,这点他还是知道。赶紧撑开了伞,跑了出去。刚要看瓜棚上面是东西的时候,一道闪电照来,只见一个黑色的带两点蓝光的东西飞快的朝那几棵大树窜去。

接着又一道闪电,这次直接击中了一棵大树,他一下子就趴在地上了,伞也扔到了一边。在地上趴了一会后,听着雷声去了远处,才起身回到了瓜棚里。听他说到这里,有不少人就去村西头看那棵被雷击中的大树了。据人讲,那棵大树被从中劈成了两半,跟大火烧过似的。地上有两行很明显的什么东西的脚趾印,一直到被击中的大树那里,然而却没有看见有什么动物的残体。

有人讲,那可能是什么不祥的东西,老天爷要除去它,所以那晚的雷电才会那么强烈。但不知道的是这东西是从远处过来的,还是一直就待在村子附近的。

可以肯定的是,那场大雨,带来了秋天的好收成。

第七篇 黑白

黑白,黑色、白色,黑夜、白天,邪恶、正义……简单的两种颜色,有时被看作是一种事物的两个方面,有时被看作是完全对立的两种事物。看似简单的事物,有时往往会暗藏着说不清理还乱的脉络,甚至有时也会以较为奇怪的现象呈现。

八十年代,在我们乡下,物质生活还是比较贫乏的,更别提什么精神生活了。村里只有两三户还算有点钱的人家才能买得起电视,十四寸的黑白电视。记得那时《西游记》正在热播,每当夜幕降临时,有电视的人家的院落里就摆满了椅子,跟看露天电影的情形是一样的。而白天,小孩们在一起玩的时候,捉迷藏、下河捞鱼,一个活动就能玩一天。夏天的时候,院子里种几棵节节草,开出红色或粉色的小花,能染指甲。当然,大多是女孩们染指甲,但男孩们也有臭美的时候,也算作是玩闹的项目之一了。

用节节草染指甲时是需要另外一种东西的,那就是野亚麻的叶子。拿几朵揉湿的花覆在指甲上,然后用一片野亚麻叶包裹起来,用线系上就行了。晚上睡一觉,第二天起来揭开,手指甲上基本上就能有些红的颜色在上面了。

节节草在院里可以种植,而野亚麻叶则需要去采摘了。地边,路边,或干涸的小沟里,一般到夏天就能长出很多野亚麻。到节节草花开的时候,小伙伴们就成群成群的去摘野亚麻叶玩。

有一天中午,家里做好了午饭,哥哥在外面玩耍还没回来,母亲就让我去找哥哥回来吃饭。我出去找了一圈,后来在村南边的一条小干沟里找到了哥哥。当时还有大伯家的一个哥哥,他们俩经常在一块玩,两个人都在那里摘野亚麻叶。告诉哥哥该回家吃饭了,哥哥说等再摘一会就回去,我索性就跟他们两个一起摘了起来。

正在摘着,大伯家的那个哥哥停了下来,看着南边不远处的玉米地,边看还边喊着我和哥哥。等我抬起头看过去的时候,看见那处玉米地边上的小路上站着一个人看着我们,一身黑衣服,还戴着个黑帽子。当时不知道那人是干什么的,我们三个就一直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他忽然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小黑箱子,然后一边拍打着箱子,一边蹦跳着。我们当时就惊呆了,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奇怪。就在这时,大伯家的那个哥哥喊了一声:“鬼啊!”这一喊不当紧,哥哥拉着我,我们三个叫喊着就往家跑。

到家后,告诉大人我们刚才看到的东西。奶奶听后就骂了几句,骂的是邻居家我们从未见过的早已过世的一位爷爷。奶奶说那个爷爷生前就爱穿黑衣服,出门的时候总爱背着个破箱子。

午饭后,我们几个小伙伴又去了那个小沟边。大伯家的那个哥哥找了一条长绳子,一头系在他腰间,一头让我们几个拿在手里。他要去那片玉米地那去看看,让我们拉好绳子,有什么不对劲时,好让我们把他拽回来。当时我是又紧张又有点兴奋。只见一个稍微大点的小孩朝玉米地走,一条绳子系着他,绳子的另一头几个小孩紧紧的拽着。后来,是什么也没发现。然而,一条绳子,我们玩了一个下午。

那年暑假过后,还发生了一件事情。学校开学后,就要去村东有二里地远的小学去读书了。我记得有天早晨,因为地里有活,家人起得早,早饭也比往常吃得早。吃过早饭后,我和哥哥就背着书包去上学。

走到离学校不远的一个池塘旁时,从池塘边上的不知谁搭建的茅厕里走出了一个老头。一身白衣,头发很长,而且全是白的。一开始,我和哥哥以为是要饭的,就有意识的避开沿着路边走。谁知那白老头也走到路边,跟我们正对着走了过来。那老头的眼神倒不凶,但一直看着我们。哥哥拉着我就往回跑,边跑边喊。当时我被哥哥拉着边跑边哭,真的是吓坏了。

我们家的地就在去学校那条路的北边,父亲后来说听见我们的喊声后就赶紧跑了过来。见到父亲后,把遇到一个白老头的事情告诉了父亲。父亲让我们站那等他,他就朝那个池塘的方向走了过去。父亲回来后说什么也没看见,就把我和哥哥送到了学校。有时回想起这件事时,我就想那不会是位神仙吧,说不定是下来指点迷津的,可惜,我和哥哥胆小害怕,倒错过了与神仙交流的好机会。

儿时的那年夏天,见了一个黑老头,也见到了一个白老头。在没有电视可看的黑夜,没有什么可玩的白天,这两件事反倒给那时的我提供了一些玩闹的事情。

在如今这个彩色的城市里,我仍然忘不了儿时那年的黑白。

第八篇 过桥

桥,这一司空见惯的建筑,以各式各样的姿态呈现在人们的眼前。在乡下,由于沟沟河河的比较多,桥,构成了很重要的使交通得以延续的载体。但有老人讲,修桥,往往是因为那些地方比较蹊跷。桥,有时就成了跟塔似的在某种意义上属于镇邪之物。

有一年寒假回家过年,印象很是深刻。因为天天都是晴天,没有见到过一片雪花,也就是现在称为的暖冬。记得小时候,一到冬天,雪就下个不停。经常是地面上的雪到膝盖那么深。遇到大风天,根本就分不清道路与路沟,沟里全吹满了雪,走着走着,一不小心,就走到沟里了。可那年寒假却未见到雪,道路状况自然是很好。

可就是这样的好天气,却发生了一件比较奇怪的交通事故。

我们那在部队的一位军官过年回家探亲,开着小轿车,带着老婆和孩子。他的老父亲等待了一夜后,第二天清晨却没有等到儿子。本来按儿子出发前打的电话是第二天早上应该到家的。后来,在离他家几里地远的一条河里,一辆小轿车被打捞了上来,车里死去的三个人正是那位军官一家三口。河上有桥,很宽的桥,足够四辆汽车同时通过。然而从那位军官的小轿车轧过的痕迹来看,车是到桥边刚要上桥的时候却扎进了河里。由于天气一直到很好,路面从未结过冰,排除了滑车的可能。惟一的解释就是疲劳驾驶。

凑巧的是村人说那座桥那里经常会出些状况,有时骑个自行车都能掉进河里,那个地方每年总会死几个人的。我不太相信,觉得只不过是巧合罢了。然而在听过父亲与邻居家的大哥的讲述后,我感到有些不可理解了。

父亲说生产队那会,有一天,村里的拖拉机坏了。由于正处在耕地的当口,生产队就派父亲和一位村里的叔叔去市里买零部件。村里离市里有二十多里地,骑自行车,一个下午一个来回是没问题的。父亲说去的时候,一路上很顺利,通过那座易出事的桥时很正常。买完零部件回来的时候,天色有些暗,但道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丝毫不影响骑行的速度。

骑行到那座桥附近时,父亲说他忽然什么都看不清了,前面跟起了浓雾似的。父亲赶紧停了下来,喊住了跟他同去的村里那位叔叔。那位叔叔满脸惊慌,说怎么会什么都看不见了。父亲说他们就站在那里骂了几句,并吐了几口吐沫,然后就跟那位叔叔俩人蹲在路边准备抽烟。父亲说他刚拿出火柴划了一根,准备点烟的时候,道路、桥梁,一下子全清晰了起来。事不宜迟,父亲与那位叔叔赶紧骑上车子从桥上冲了过去。后来有一次跟那位叔叔闲聊时,他讲起那次跟父亲一起去市里买零部件的情形,说要不是父亲喊住了他,他有可能就冲进了河里。

聊起那位军官的小轿车冲进河里的事故时,父亲说其实现在的桥已不是以前他遇到状况时的那座桥了。后来重修公路时,公路部门已刻意绕过了那座常出事故的桥,现在的这座桥跟以前的那座已相隔了很远的距离。可没想到的是,还是会常出事故。

感觉有些奇怪,但毕竟未亲身经历过,除了坐车去市里经过那座桥时会多看几眼外,也就没什么兴致了。后来有次在家时,跟邻居家的大哥聊天时,他给我讲了前不久他带着他的小女儿去市里看病经过那座桥时所遇到的稀奇事。

在去市医院之前,他说他带着女儿已去县医院看过了,但连着几天女儿还是低烧不止。那天晚饭后,喂她吃过药没多久,女儿就开始咳嗽,后来就开始往外吐东西。跟大伯、大娘商量后,他就把架子车安在四轮拖拉机后面,带着女儿去连夜市医院。大哥说出发前,大娘特地找了村里跟他们家有亲戚关系的几个人一起跟车去。说是夜里走路,找几个大属相的压车,找的都是属龙的。其实就是怕经过那座桥时出什么事。

有车头两盏大灯照着路,大哥说他一路上开得很稳当。快到那座桥时,一位年长些的跟车的特意让停了一下,抽烟的每人点了一支烟。接着上路,一直开到接近桥头的时候,一切情况都很正常。就在车刚一上桥,前面的两盏车灯突然灭了。大哥说他当时一脚刹车就停那里了,但没敢熄车。几个跟车的赶紧下来,都有些紧张。但是看病要紧,后来他们让大哥把着方向盘,几个人推着车慢慢的往前走。刚一下桥,车灯就亮了。大哥说到了市医院给女儿看完病,确定不碍事之后,他们就在市里待了一夜,第二天天亮时才开着拖拉机回来,就是害怕夜里回来时再出什么状况。回到家后,他特意检查了一下车灯,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有老人讲,以前走夜路的时候,遇桥时要烧纸的,是有讲究的。现在当然是没有人会做那样的事情的。

然而,过桥时还是小心些好。其实无论做什么事情,从一岸到另一岸,从一端到另一端,小心些,总是没什么坏处的。

第九篇 夜路

在乡下,夜路,胆小的人一般都不会去走的。有什么事情白天办,夜里待在自己家里就是了。可有时,夜路却要非走不可。我去县城读高中的那年,就走过一回夜路,虽然我很胆小。

秋天是乡下人最忙的时候,芝麻、黄豆要用镰刀去收割,晒干后拿木棒一捆一捆的敲打;花生要用四齿的钉耙去刨出来,拉到场面子里一把一把的把秧上的花生摔掉在地上;玉米要用砍锄一棵棵的砍倒,然后再一棵一棵的把棒子掰出来;棉花要在地里拿一朵一朵的摘下来,用篮子8364;8364;出去。在家上学的时候,到秋天,学校就有秋忙假,可以回家帮着干活。去县城读高中时没有秋忙假了,只能在每周末的时候回家干活。可是周六还要上课,回家只能等到下午放学后。秋忙的时候,周六下午一般都会下课的较早。四点多就放学了,这样的话到家后天还没黑。

有一次回家时,等了好久的车才回到镇上。到镇上都下午五点多了,家离镇上还有十里多地,骑自行车还得半个小时。那天是跟邻村的一个同学一块回去的,在镇上找到存放的自行车后,我们两个就往家赶。骑到他们村时,天已快黑了。我还要再往前骑二里多地,由于是土路,随着天色的渐暗,不太好走。骑着骑着,天就黑下来了。胆小的我开始有点害怕,前面一团漆黑,啥也看不清,路两边是玉米地,风一吹,玉米叶子就哗哗的响。

正在加劲的往前骑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一下子摔倒了,感觉往下滚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是摔到路沟里了。惊吓之余,摸索着把自行车推了上来,也不知道车子摔成什么样子了,只能推着走了。推着走更慢了,也更加害怕,一会就手心、额头开始冒汗了。一边出汗,一边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走着走着,听到前面有人说话,这下好了,悬着的心往下放了放。赶上去的时候,原来是一个大人带着两个小孩,是有横梁的自行车,横梁上坐着一个小女孩,后座上坐着一个小男孩。他也是推着走,估计是怕摔倒把孩子给摔了。

“你也在推着走啊。”我赶上去的时候故意想跟他搭个话,也好跟他一块走。

“天黑,怕摔着孩子。你哪个村的,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赶路?”那人没有扭头,边走边跟我说话。

“我就到前面,到前面不远路左边那个村我就到家了。今天放学晚了,回来的也晚。”有人一块走路,害怕的感觉一下子就没了。

“你怎么没骑着,大小伙子,怎么推着走啊?”

“刚才摔倒了,摔到沟里去了,不敢骑了。”

一听我摔到沟里去了,那两个小孩笑了起来。

“不许笑叔叔,听见没,别笑了,坐好,要不,一会也掉下去了。”那人轻声训斥着孩子。

“你们两个上学没,上几年级了?”我尽量想多找些话说。

“女娃二年级,男娃四年级。整天不好好学习,就知道玩。”

“小孩都那样,都爱玩。大哥你哪个村的,这么晚了还带着孩子往家赶?”

“我前面新庄的,就是知道家里活多,才着急往家赶的。”

聊了一会,我就到村口了。

“大哥,我到家了,先回去了。你带着孩子,慢点走。”

“回去吧,小伙子,以后尽量不要走夜路,天黑,多加点小心。”他推着车子径直走了。

这时我有些意识到他始终是走在我前面一点,从没有扭过头跟我说话,当时我也没在意,到家了就轻松了。

到家后,父母知道我回来,就一直在等我吃晚饭。母亲看到我身上有不少土,我就把摔倒沟里的事说了一下,好在没有受伤,也就没什么了。母亲说经常在那路上走,怎么会摔倒呢。问了我摔倒的大体地点后,父亲说他白天刚从那里走过,路很平坦。

“说不定是哪家从地里拉东西掉在路上一点,正好把我给绊上了。”我边去拿馍边应承着父亲。“本来很害怕,可摔倒后走没多远,碰见个大人带着两个小孩,跟那个大哥说了几句话一块走的,后来就不害怕了。”

“这么晚了,咋还有大人带小孩出去的,家里都那么多活。”母亲有些疑惑。

“人家可能是走亲戚回来的。我问了,是新庄的。俩小孩,一男孩一女孩,一个上小学二年级,一个四年级。”

“啥?新庄的?”父亲猛的一句吓我一跳。

“新庄的咋啦?”

父亲下面的一段话倒真的把我给吓住了。父亲说暑天的时候新庄淹死了两个孩子,一个小男孩就是上小学四年级,小女孩是二年级的。俩孩子在池塘边玩的时候,小女孩不小心掉进了水里,小男孩忙着救她,就去抓小女孩的手,一下把自己也带进了水里。最后,俩小孩都给淹死了。事后,孩子的母亲疯了,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孩子的父亲后来骑车去赶集时被一个拖拉机给撞死了。

“怪不得,那大哥跟我说话的时候一次头都没扭过,始终在我前面走着。爹,我不会是遇见鬼了吧?”我傻在了那里。

“不一定,哪那么多鬼让你遇见的啊。别把孩子给吓唬住了,赶紧吃饭吧。”母亲不让我们再说下去了。

那天晚上,我在床上翻了很久才睡着,越想越害怕。第二天下地干活的时候,由于没睡好,也没多大精神。母亲一个劲的埋怨父亲,说是父亲把我给吓住了。我记得那天,还罚了父亲一天不准抽烟。

现在想想,那天不管遇见的是什么,总没对我造成什么伤害。陪我说话,一起走路,最后还告诫我以后不要走夜路,遇事小心之类的。就是好朋友,也不过如此罢。以后虽未走过夜路,但对那次有些害怕的夜路经历有时却有点莫名的怀念。至少在现在的生活中,能愿意帮助人的人也不多见了。

第十篇 雨夜

一场秋雨一层凉,看着窗外落下的雨点,不由的就想起了儿子在乡下玩耍的情形。夏天雨后,小伙伴们常聚到一起,玩摔泥巴。挖些稀泥,像做馒头揉面似的揉会儿,做成碗状,口朝上放在手里,然后使劲往地上一摔,只听得“啪”的一声,碗状泥巴的底部便会炸开缺口,根据缺口的大小由对方用他的泥巴给填满。这样,你一下,我一下,看谁先把对方手里的泥巴赢完。当然也有摔不炸的时候,那就只能祈祷对方也不能摔炸,否则只能是赔了。

到夏天的时候,总是盼望老天下雨,既能增加玩的东西,又能很好的睡觉,因为下雨天夜里是凉快的。天凉时,人的心情也总会很好,村里的老人也爱聚在一起闲聊。玩累的时候,我很喜欢坐在老人堆旁边,听他们闲聊。可是有一次在听完村里的老会计讲的他在一个雨夜里遇到的事情后,我有一段时间很讨厌听他们聊天了,现在看来是当时好像是被破坏了在下雨天的好心情所致。但故事却是记得的。

在大集体的时候,由于是生产队的会计,村人都叫他老会计,久而久之,“老会计”成了他的名字了。他对这一称呼倒很满意,因为在乡下能算账的一般都是能人。当时需要他算的账并不多,他大多数时间都是在领取、发放、回收一些生产资料,还有就是记工分。工分是与报酬连在一起的,干活时挣的工分多,将来领的东西也多。“工分制”是当时农业集体化经营时期,刺激人们多干活的手段。

那年夏天的一天,大雨。公社有一批生产物资要发放,物资运到邻村的时候,由于雨下的太大,就全卸在那里了。老会计接到通知去邻村清点物资的时候,已是晚饭后了。本来老会计是不愿意夜里去的,打算转天早上再过去,但听村长说夜里去的话就可以多给几个工分,他拿起雨伞就出门了。

刚出村没多远,老会计说他当时就后悔了,不该为了几个工分出来的。因为那天的雨下的实在有些大,雨点都快把他的雨伞给砸破,而且电闪雷鸣的,挺吓人。但能多挣几个工分就能多领些东西,还是要去的。他说他当时两手使劲握着伞把,伞杆顶在肩上,低头扪走。去邻村的路不知走过多少遍了,就是闭上眼也能走到。

走着走着,一道闪电照的道路猛的一明,他就趁着亮光疾走两步。由于顶着伞,老会计说他就看着脚下的路走,也没抬头看看。也不知走了多久,总之,老会计感觉应该到了的时候,抬头一看,伴随着雷雨,眼前一条大道直通邻村。也没有多想,就接着赶路。

又不知走了多久,老会计说他感觉快到的时候,却还未走到。平时经常走,不会有那么远的。怎么会一直都走不到呢?而且眼前很明显的是一条道路直通邻村。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他说他回头看了一下,也是一条道路直通着我们村,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雨下得依然紧,返回吧,可是已经走这么远了,老会计说他犹豫了一会后,还是决定往前走。他说他这次是看着邻村的方向走的。奇怪的是看着邻村就快到了,却还有一段路要走,是怎么也走不到地方。

听人说过所谓鬼打墙的事,老会计说他当时是真后悔夜里出来了。要是一直这么走下去,还不得累死,他说自己就站在那里掐了一下胳膊,然后闭了一会眼。等再睁开眼的时候,他当时吓得差点喊出来。原来自己是站在村西的一片坟地里。

由于是我们村的坟地,埋的也都是我们村过世的人,他说他很快就不再害怕,还暗地里祷告着让他出去。他就一手打着伞,一手在地上拣了根木棍拄着走。担心被绊倒,就低着头用木棍打探着走。走了几个坟头后,发现还有几个坟头,也不知走了多少个坟头,他知道那地方没多少坟头的,可怎么也走不完呢。再次感觉不对劲时,他才发现自己原来在绕圆圈走,始终是在坟地里绕圆呢。

这下他说他就开始大声祷告了,说不知道哪位村里的人,以前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包涵,如果能高抬贵手让走出去的后,明天一定来烧香烧纸。祷告了几遍后,他又闭了会眼。睁眼后,这次看得明白了,就几个坟头,应该能走出去了。他说他赶紧跪下磕了几个头。

等磕头后站起来时,他说他就傻眼了,放眼望去全是坟头,说不清的坟头一个连着一个。他说他当时就感觉天旋地转,一下子都倒在了地上。雨伞扔到了一边,他就躺在那里让雨浇着。没多大会,听到了村里谁家的公鸡打鸣了,接着村里就响起了更多的公鸡打鸣声,原来是天已亮了,自己在那片坟地里走了一夜。雨也渐渐的小了,他就站了起来,拣起雨伞。村里的一草一木看得都很清楚,自己就在离村不远的坟地里。

很快就走了出来,他说当时没别的念头了,就是往村里走。到家后,唤醒老伴,换了身衣服,一下就倒在了床上。老会计说那是他睡得最香的一天,一觉醒来,已是傍晚了,村长已经招呼人把生产物资分发完了。

老会计讲完他那晚的经历的时候说就是给他个金山,他也不会再像那次那样连夜就去干活,更别提就是几个工分了。

现在想想,他忽略了一个前提,那就是后来的日子一天天的好了起来,记工分的时期已经过去了。如果还是回到那个艰辛的年代,谁又会不愿意为自己的家庭、为自己的孩子多挣些吃的呢,我想他还是会去的。

第十一篇 禀气

禀气,命理学中常见的一个词汇。其解释以东汉王充的禀气说最为代表。王充主张气的一元论,认为气是构成世界的本源,“万物之生,皆禀元气”(《论衡8364;8364;言毒篇》),万物差别的根源在于禀气的不同,“因气而生,种类相产”(《论衡8364;8364;物势篇》)。在他看来,决定一个人寿夭、贵贱、贫富、祸福的东西,是最初“在母体之中”禀受的“自然之气”,这在一个人获得生命之时便已形成了。他认为人的寿命的长短,取决于胚胎在母体所禀受的气的厚薄,“夫禀气厚则体强,体强财其命长;气薄财体弱,体弱则命短,命短则多病短寿。”(《论衡8364;8364;气寿篇》)这都是先天注定和不可改变的。

这里且不说其理论科学与否,但其学说倒影响了不少后来之人。在《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第五十四回《史太君破陈腐旧套王熙凤效戏彩斑衣》中有这么一段话:“这烟火皆系各处进贡之物,虽不甚大,却极精巧,各色故事俱全,夹着各色花炮。林黛玉禀气柔弱,不禁毕驳之声,贾母便搂他在怀中。”由此一斑可见禀气之说。

儿时在乡下老是听老人们说人的禀气如何如何,当时尚不知禀气为何物。长大后念了几年书,才略知一二,原来真有禀气之说。但不知村里那些老人们从何知道禀气一说的,往大处讲,这也许就是祖国传统文化的源远流长吧。不同的是,村里老人说起禀气时往往会带些神秘的色彩。

村里老会计讲他被困坟地那件事的时候,有老伯就说那是因为他的禀气太弱了,以致于着了道,如果是禀气强的人,从身上、头顶会窜出很强的气流,一般妖魔鬼怪是不敢接近的。然后老伯就讲了他当年在砖窑场干活时的事。

村东头有一座砖窑场,老伯年轻那会就在那里负责出砖胚,村里有不少人都在那干活,离家近,一天三顿饭都可以回家吃。

那天轮到他和村里的一位老叔去值夜班,也就是在砖窑场住一夜,防止有偷东西的。晚饭后,两人就边抽着烟边往村东走。两人正闲聊着,那位老叔就一声不吭的径直朝离砖窑场不远的一个大池塘走了过去。老伯说他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正说着话突然就不吭声了呢。赶紧跑了上去,一把就拉住了老叔。

“你咋啦,弄啥啊?”老伯喊了一声后,老叔就站住了。老叔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有点晕乎,感觉好像被什么拉着走似的。老伯说他啥也没看见啊,当时也没多想就接着走了。

没走几步,老叔又朝池塘那走了。这次,老伯说他看得很清楚,老叔的右手伸在外面,好像是被什么给拉着走。老伯说他这下明白了,原来是遇上什么东西了。老伯说他扯着嗓子就吆喝了一声,然后一下就把老叔给搂住了。

“老弟,老弟!”老伯使劲的喊着老叔。老叔好像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

“咱们回去吧,老哥。今天不太对劲啊,我怕是遇见啥东西了。”

“那是你禀气弱,不要怕,有老哥呢,我就不信这些东西还能反了天了。再说,咱们回去的话,窑场东西丢了,咱哥俩哪赔的起啊。你跟着我走,没事。”老伯说他一边给老叔说话,一边也是给自己壮胆。

老伯说拣了根树枝拿在手里,边摔打着前方边走路。可是走了没多远,老叔就嗷嗷的叫着往池塘那跑了过去。老伯说他当时也吓坏了,赶紧就追了上去。老伯说他边喊着老叔的名字边使劲的跑,还好在池塘边上把老叔给抱住了,两个人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

老伯说他喊了半天老叔的名字,老叔就跟晕过去似的,躺在那也不动弹了。老伯就给了老叔两耳光,愣是把老叔给打醒了。

“老弟,快起来,快,咱哥俩往前猛跑两步,过了这里估计就没事了。”老伯拉扯着老叔站了起来。

老伯说他们刚起来就听见池塘里哗哗一阵水响,他就搂着老叔往后退。这时池塘里出现的情况,他也呆住了。

只见池塘中间水响不停,好像中间有什么洞似的,吸的周围的水就往里旋。然后就见从那中间处往外出东西,起先没看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等后来看见是一口井涌了上来。老伯说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因为这里每到夏天总会淹死几个在这洗澡扎猛子的人,看来还真有点邪乎。

老伯说他当时不太相信眼前看到的东西,他就闭上眼睛,一个手拽着老叔,一个手拿树枝使劲的往水里摔,还不停的大骂着。骂了一会,睁开眼的时候,就啥也没有了。池塘还是那个池塘,水面很平静。

他就拉着老叔一路跑到了砖窑场。等到第二天跟来上工说起的时候,很多都说是老叔的禀气太弱了,才会被缠的。还好,老伯的禀气还比较强,才不致于出啥事。

老伯讲完的时候,我感觉不怎么精彩,但后来却不敢再去那个池塘洗澡了。现在那个池塘早已干涸了,池底上还真有一口井,应该是一个比较大的泉眼,后来给凿成了井做灌溉用的。

现在想想,原来所谓鬼怪也是会欺软怕硬的。

第十二篇 坟舞

农村在集体化生产也就是大集体时期之后,进入了承包经营时代。我们村废除了生产队之后,按照村里人口来划分土地,有几口人就得几份地,得到地块的好坏由抓阄决定,一切凭天意。然而地块的问题还是不少的,总会有人挑三拣四。其中有一个问题就是地块有坟头的,都不太愿意耕种。后来村里就按所在地块坟头占地的多少来给分到这块地的人家另外补偿一些土地面积,这样才解决了这一问题。

村里东北方向有一大片地叫大北地,那里的坟头比较多,基本上每户人家的地里都会有一到两个坟头。生产队时期,每逢耕地的时候,很多人赶着牛一起耕种,基本上白天就能把地耕完,晚上是不去那里耕地的。实行了承包经营后,各家的活就由各家自行安排了。渐渐的,夜里耕地的人家开始多了起来。因为夜里耕地后,转天早上播种的话,可以很好的保墒。

很多人家陆续的就买了拖拉机,由于拖拉机上有车灯,夜里耕地也方便多了。有一年我们家的地就有一块分到了大北地。有天晚上,父亲夜里去耕地,耕着耕着,拖拉机没油了,父亲就回来取油。担心油再次用完,我就和父亲一起抬着油桶去地里。到了地头后,我就在那等着父亲耕完后一起回家。那天在我家地块不远处也有一家在耕地,也是父子俩。那位大哥看见我也来了,就过来和我玩,一起等着大人。聊了一会后,那位大哥说他前年跟他父亲在这耕地的时候差点吓出病来,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印象,听父亲也说过。不过现在夜里耕地的人多了,也就没多少人害怕在大北地夜耕了。

那年那位大哥和他父亲,我应该喊大伯的,父子俩秋收时在大北地耕地。耕着耕着,天就黑了下来,大伯就把车灯打开了。由于还有不少地要耕,他们父子俩就轮换着开,替换着歇会。地块是南北向的,地中间有两个不知哪年埋的坟头。耕到地中间坟头附近的时候,大伯不让大哥开了,自己经验丰富些,省得动了人家的坟地,于是大伯就让大哥在南边地头歇着,自己就开着往北边走了。

大哥歇了一会后,就看着大伯渐渐的往北边越开越远了。正看着的时候,车灯在坟头附近经过的时候,大哥忽然看到坟头上好像有人,吓了一跳。站起来仔细看的时候,啥也没有,大哥又坐下来了。等到大伯从北边开回来的时候,大哥就喊住了大伯,告诉大伯他刚才好像看到了东西。大伯笑着说哪会有什么东西啊,说大哥是有些累了,眼看花了,于是又调转车头往北开了。

这次,大哥就一直站那看着大伯往北开。等到灯光照到那两个坟头的时候,这下大哥是看得很清楚,两个坟头上一边站着一个人,穿着好像跟戏台上唱戏的女的穿的衣服似的。大哥赶紧大喊:“爹,爹,快回来,别开了。”喊了之后,坟头上倒啥也看不见了。拖拉机的轰隆声使得大伯也没能听见大哥的呼喊。大哥就赶紧往地里跑,要去把大伯喊住。

还没跑多远的时候,大伯已经从北边开回来了,开到地中间的时候,大哥分明看到坟头上又出现了那两个人,就又大喊了起来。大伯这次也看到了,两个穿古时衣服的女人在那扭摆着,好像在跳舞。大伯当时就吓坏了,也不知道想什么了,停了一下就跳了下来朝大哥跑去,边跑边让大哥往回跑。

大哥听到大伯的呼喊后就赶紧往回跑,边跑还边喊:“爹,快点,快跑。”大哥跑到地头的时候,停了下来等着大伯。再看坟头那边的时候,那两个女人还在面朝北边对着车灯的光亮在跳舞。等到大伯也跑到地头,父子俩就一块往村里跑。跑着的时候他们还是很大声的喊着,村东头住的几户有还没睡觉的就出来看怎么回事。听他们父子俩讲是怎么回事后,几个胆大的就拿着叉子、铲子跟他们父子俩一起去取拖拉机。等大伙一块到了地头的时候,只有拖拉的车灯亮着,那两个坟头上啥动静也没有。

后来有人说,那两个坟头埋的是以前两个唱夜戏的女的。不知道是哪年的事了,村里来了个戏班唱夜戏的,在村里唱了好几天。中间有两个女的不知道得了什么病,上吐下泻,没有治好,很快就去世了,然后村里就帮忙把她们俩埋在了大北地里。一直没什么状况出现,只是有时白天有人赶驴从那经过的时候,驴是怎么都不往前走,到了那就往后退。村里人知道那埋了不少坟头,生产队时除了集体在那干活外,很少有人在那单独干活。

那天晚上跟那位大哥在地头聊天的时候,我就问今天晚上不会有什么事情吧。大哥笑着说都两年过去了,除了那年他们父子俩遇见过,还真没有人再遇见过,可能是拖拉机多了,给机器的轰鸣声压下去了。在佩服他们还敢在这里夜耕之后,我却充满了莫名的期待,有些害怕,也有点盼着什么东西出现,可终究还是没见到任何东西。

人可能有时就是这样,嘴里说着不想怎样怎样,心里却又往往想着那样那样。看过各样的舞蹈,却没见过在坟头上跳舞的。现在农村不让土葬了,都改火葬了,坟头也越来越少了,随之产生的故事也不多了。坟舞,也惟有那位大哥他们父子俩知道是什么模样的了。

第十三篇 猪

猪8364;8364;,在我们乡下,又叫老母猪8364;8364;,是一种类似于猪的奇怪动物。有人说是野猪,但见过这种动物的人说决不是野猪。这种动物出现的季节一般在夏末秋初,但不是经常出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一次。它的出现往往是不祥之兆。

小时候,在乡下上学,每到暑假结束返校读书之时,有的老人就会吓唬小孩说路上当心遇见老母猪8364;8364;。于是在经过花生地的时候,我总是会特意的看一下,据说这种动物专吃花生秧,也有老人说会吃人。

有一年的夏末,村里有人家办喜事,晚上放电影。一块大的幕布两边用绳子绑着,系在道路两边的树上,幕布就正对着路中间,两边都可以看。小时候,一年难得看几场电影,遇见的时候就早早的过来抢位置了。那天晚上第一场电影放映的是唱戏的,没什么意思,于是就盼望着第二场打仗片。

就在第二场电影开始没多久,人群开始有些乱,说话的人也越来越多。原来是从邻村过来看电影的人说路过村东头的时候,看见地里有东西,好像是老母猪8364;8364;。胆大的就拿着木棍去地里查看,胆小的就开始搬着椅子回家了。本来期待了很久的电影,就在闹哄哄的气氛中散场了。

第二天听村里过去查看的人讲,真是遇到老母猪8364;8364;了。赶到地里的时候,一头很大的跟母猪似的的动物正在那里吃花生秧。那东西见到人后,不但不怕,反而冲着人嗓子里发出奇怪的声音,最令人害怕的是它的眼睛是放着红光。人多胆也大,一位老叔说他们拿着木棍就合围了上去。那东西却一动不动,只是不停的奇怪的叫着。老叔说等他们围的近了,才发现,老母猪8364;8364;身旁还有只小的。

对峙了一会后,有人喊了声打,于是几个人就冲了上去。老母猪8364;8364;试图吓退几个人,就冲人咬,但为了保护那个小的,就不敢离那只小的太远。最后老叔他们全围了上去,那老母猪8364;8364;就冲了出去,往南跑去了,撇下了那只小的。看着那只类似小猪的东西,老叔说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打死吧,又不舍得,有点残忍。可有一个大哥倒好,冲上去一棍给扪了下去。类似小猪的东西嗷嗷的叫了几声就死去了。这时,老叔说看到南边有两个红点又返回来了,就赶紧招呼大伙往村里跑,担心那老母猪8364;8364;发疯的话咬着人就不好了。

后来又有人去那块地里看的时候,只有一些血迹,应该是老母猪8364;8364;把它的崽叼走了。没见到老母猪8364;8364;什么模样的人感到有些可惜,见过的却又不愿意多说,大概是打死了那只小的之后感到有些愧疚。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提起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秋初开学,中午饭后,和村里的几个小伙伴一起去村东的学校。为了多玩会,就走了一条小道,从几块地里穿过去。走到一处花生地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一个老人在地头刨着什么。走近才看清是在刨他家地头中的红薯,在那玩了一会儿,本来是想讨个生红薯吃的,看那老头也没有要给一个的意思,于是只好没趣的走开了。

下午放学后,我们几个就商量着还走那条小道,去偷那老头的红薯。不给我吃,我就偷着挖你几块,反正你也不知道你地里有多少红薯。等走到那红薯地头的时候
自由小白2009-06-16 03:0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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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小白2009-06-16 03:0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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