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2010-03-07 13:23:32
《女生寝室4:玉魂》
作者:沈醉天


  


  雨一直在下。


  赵启明走出歌舞厅时,脚步有些悬浮。他心里清楚,今晚稍微喝多了点。


  本来,按他以前的习惯,这种商业上的应酬最多喝两三杯就不再喝了。可今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诗诗在胡老板的怂恿下对他步步紧逼,惹得他大开酒戒,以一己之力硬拼胡老板一行三人。


  胡老板原是一个小包工头,在南江市建筑业混了半辈子,也没混出个什么名堂。直到最近,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脑子开窍了,学着别人成立了一家小型房地产公司,借着房产暴利狠狠捞了一把。一个农村出来的乡下人,赚了钱,当然要好好享受,诗诗就是他最好的奢侈品。


  说实话,诗诗长得还真不错,皮肤白嫩光滑,水灵水灵的,仿佛随便一捏就能捏出水来。听说她刚高中毕业,也不知哪根脑筋搭坏了,竟然愿意和胡老板这种老头子混在一起。酒至半酣时,诗诗借着酒意靠在赵启明身上,娇语呢喃,要赵启明送她回家,个中意思,不言而喻。


  赵启明虽说酒喝了不少,但头脑清醒的很。虽说年已四十,但他在健身房的汗水没有白流,保养得不错,和那些油头粉面的年轻人相比,更有一种成熟男人的特殊魅力。他很清楚诗诗的意思:手握重权,比胡老板更年轻、更有前途。看着诗诗水灵灵的眼睛,一度有点心动,但一想起诗诗曾经和胡老板在一张床上折腾过,心里就觉得恶心,故意装糊涂当没听到。


  酒席散了,不安的欲火却渐渐燃烧起来。歌舞厅的经理拉了好几个年轻女孩过来,他没一个能瞧上眼的。眼前这些涂脂抹粉的年轻女孩,没一点灵气,仿佛动物园里的动物,实在是倒胃口。


  开着本田车,毫无目的地瞎逛。城市里的霓虹变幻闪烁,仿佛韶华逝去的老女人,企图用那些明晃晃的化妆品来掩饰容颜的衰老和丑陋。这个城市,不再是他所熟悉的城市。清新的空气、绿油油的草地、清澈的溪流、欢跳的小鸟……全没有了,只有一座座碉堡似的水泥建筑,和一条条发臭的河水、一个个戴着面具的食肉性动物。


  赵启明突然有些厌倦人生这场游戏,曾经坚持的、追求的、信仰的,现在看来,是那么幼稚和可笑。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就连身边最亲的亲人,也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工具。同患难,却难以同富贵。事到如今,他固然在外夜夜春宵,妻子又何尝不曾红杏出墙?也罢!人生如梦,难得糊涂,且大醉一场,笑看人生百态。


  雨越下越大。就连老天,脾气也越来越暴躁了。赵启明打开车窗,让微凉的夜风吹吹酒意。小车越来越慢了,眼前的夜景却越来越熟悉了。无意中,居然来到了南江大学。


  夜已深。赵启明看了下手表,十点四十五分。这时的南江大学,已经吹了熄灯哨,静悄悄地,只有暴雨倾泻的声音。

咦?那边是什么?炽白的车灯射过去。

  在小车前方十多米的店铺屋檐下,一个穿着白衣裙的女学生撑着把伞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出租车。

  好漂亮的女孩!赵启明暗自惊叹。在官场混了这么久,漂亮的女孩见得不少,但还从来没见过如此清纯漂亮的女孩,娇柔明艳,亭亭玉立,仿佛一块浑然天成的翡翠般,没一点杂质。

  肯定是个处女!赵启明精神一振,兴奋起来。

  小车缓缓地开过去,停在了女孩面前,赵启明打开了车门,和女孩打招呼:“嗨!”

  女孩左右看了看,确定赵启明是在和自己打招呼,有些迟疑地撑着伞走过来,说:“你叫我?”

  “是啊。你在这等出租车?这时候,很难等到出租车的。”

  女孩警惕的眼神:“你认识我?”

  赵启明微微一笑:“不认识,这很重要吗?我不过是想送你一程而已。”

  女孩还在犹豫,左顾右盼。

  赵启明从钱包里抽出工作证:“快进来吧,我不是坏人!这是我的工作证。”

  工作证上写得很清楚:南江市房屋管理局开发处副处长赵启明。

  女孩收了伞,钻进小车,嫣然一笑:“谢谢你。”

  “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我叫赵启明,你呢?”

  “我叫吴小倩。”

  赵启明笑了:“吴小倩?不是聂小倩?”

  吴小倩脸色微红,低下头:“爸爸妈妈没读什么书,乱取的。”

  “呵呵,你去哪?”

  “南江市医学院。”

  “哦,你学医的?学医有什么好?可惜了。”赵启明有点失望,这么清纯的女孩,读文学艺术类的有多好啊。

  “嗯,我也不想,不过,我家人一定要我去,唉……”吴小倩的白色连衣裙被雨水淋湿了,双手抱胸,似乎有点冷。

  她的胸部很漂亮,如圆锥般的坚挺着,在淡黄色的文胸衬托下益发显得娇柔可爱。

  小车停住了。

  吴小倩疑惑地望着赵启明。

  赵启明又笑了,脱下西装:“你很冷?来,披上。”

  赵启明把西装披在吴小倩身上,手指接触到吴小倩的肌肤,果然有种异样的感觉,柔腻无比。

他停止了动作,凝视着赵小倩。

  真的很清纯啊!一张完美动人的脸,眉似远黛,眼若秋水,肌肤白里透红,青春少女特有的羞涩和红晕,楚楚可怜。

  赵启明忍不住了,手掌略略用力,抱住了吴小倩。

  淡淡的幽香,柔软的娇躯,急促的喘息声。

  “你……你……”

  吴小倩被赵启明压在身下,无力挣扎,只说了两个字,就被另一张大嘴堵住了。

  赵启明贪婪的吮吸着,有些得意地望着吴小倩那双美丽惊惶的眼睛。她的眼睛,有淡淡的红光闪动。

  作者:沈醉天 提交日期:2009-06-09 18:09  要哭了吗?

  他喜欢做爱时听到女孩的哭声,这让他有种征服者的快感。

  良久,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那张诱人的小嘴,用手拂开吴小倩遮住脸的长发,脸上的笑容益发灿烂:“小倩,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的女孩中长得最漂亮的。我真的很喜欢你。”

  吴小倩紧闭着眼睛,声音都在颤抖:“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做一个男人应该对女人做的事。你告诉我,你以前做过没有?”

  吴小倩摇头:“没……你放过我,好吗?”

  赵启明笑容可掬:“以前没做过?那太好了。我现在就来教你,教你怎么服侍男人。”

  他的手不安分地游动起来,却被吴小倩纤细的手挡住。

  “你就不怕吗?”

  “怕?”赵启明心中好笑,他有什么可怕的?这种事,他又不是第一次做。事情完了后,最多赔点钱,还能将他怎么样?难道会告他强奸?别说绝大多数女孩不会告,即使真的要告,他也有必胜的把握。如果女孩不是自愿的,又怎么会上他的车?他完全可以说,这些女孩是想勒索他的钱财。现在,女大学生,出来卖的,不知有多少。

  “我怕你到时不配合。有句话,你听说过没有?如果强奸不可避免,那就闭上眼睛好好享受。”赵启明狂笑。

  “既然是这样……我明白了……”吴小倩凝视着赵启明,突然嫣然一笑。她的眼睛,火一般的红,红得耀眼。

  “你的眼睛……”赵启明还没说完,吴小倩搂住了他的脖子,诱人的小嘴吻上了他的嘴唇。

 真舒服啊!

  似乎,吴小倩的香舌一直探进了他的喉咙。

  良久,两人的嘴唇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赵启明惬意地吐出口气,正想说话,腹中却一阵绞痛。

  怎么了?

  吴小倩伸出纤纤小手,也没见她怎么用力,轻轻一推,赵启明的魁梧的身体便仰面向后倒下。

  “怎么……回事?”钻心的痛,五脏六腑都在支离破碎般。

  “没什么事,你不是说,很喜欢小倩的吗?可惜,小倩不喜欢你,但小倩的妹妹很喜欢你。”

  “你的妹妹?她在哪?”

  吴小倩凑近赵启明的耳边,轻声说:“她就在你的心里。”

  赵启明望着眼前的吴小倩,哪还有半点清纯的味道,完全变成了一个诡谲的女妖!不,不是女妖,是……是蛇妖!

  然后,他看到了一生中最恐怖的事情:他的肚子硬生生地被什么东西撑破,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似乎有一道金光从伤口中钻了出来,倏忽不见……全身的骨肉仿佛同时被千万条小蛇咬噬……

  所有的一切,都如浮云般悄然飘去。是时候了,要离开了。眼睛闭上了,疼痛也终于消失了,身体轻飘飘的,二十多年来他魂牵梦萦的女孩容颜却越来越清晰了。那个美好的年龄,他也曾经用心地去爱过,那么虔诚那么神圣的深爱着那个清纯动人的女孩。她的笑靥,她的羞涩,她的声音,她的清香,她的…… 

  吴小倩摇了摇头,叹息着钻出本田车,撑着小红伞,孤零零地行走在无人的夜色中,依然清纯娇柔、楚楚动人。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缓缓地抬起头,清澈的眼睛突然间如火一般熊熊燃烧,变成了凄迷诡异的深红色,似乎穿越了重重迷雾眺望着南江医学院441女生寝室,喃喃自语:“方媛,你究竟在哪里?”



1、

  

  此刻,方媛正在一座邻海小城的青年旅馆里蓦然惊醒。

  有多少次,就像这样,在寒冷的深夜中惊醒,任熟悉而又模糊的容颜悄然逝去,仿佛记忆之海中的火山喷发,滚滚的熔岩灼热了心脏的温度,却又瞬间冷却,只留下无尽的惆怅,还有漫长的黑夜,陪伴着她。

  方媛轻轻抹去眼角的泪痕,仰望窗外的星空。听说,每个人死后,灵魂都会化作一颗星星,守望着他的亲人。也许,父亲就在浩如烟海的星空中,默默地凝视着自己。

  “记住,方媛,无论将来生活怎么样,你都要做到问心无愧,永不放弃!”

  问心无愧,永不放弃!父亲,我做到了,你在看吗?我会很好的生活下去,很快乐很幸福的生活下去,无论将来的路多么坎坷、多么艰辛,我都不会放弃!

  就这样,睁着眼睛,在黑暗中守候黎明,任时间一滴一滴地滴落下去。无尽的夜,无尽的黑暗,无尽的人生……这个世界,究竟是怎样的世界?生命的终点,究竟又会是什么样的?所谓的宿命,是否只是一种传说?

  方媛缓缓闭上眼睛,躺在床铺的角落里,蜷缩成一团,仿佛一条被茧包裹的蚕,静静地回吐生活中那些刻骨铭心的时光。

  有那么一段时间,她曾对生活产生了错觉,以为离开家乡就远离了不幸和孤独,来到南江医学院就来到了幸福的乐园。和蔼可亲的师长、冰心玉壶的友谊、亦梦亦幻的爱情……然而,终究只是镜花水月。活泼可爱的陶冰儿、我见犹怜的秦妍屏,都已化作空气中的那缕幽香。豪爽憨厚的徐招娣早已不见踪影,就连一直陪伴着她的苏雅,也已回家,尽情享受亲情的温暖。这时的方媛,并不知道,苏雅也在经历着一场难以描述的噩梦。(详见《女生寝室3:诡铃》)

  在这个暑假中,她又回到了从前——无亲无友、独然一身。陪伴她的,只有那块系在她胸前说不清道不明的血玉。

  从第一眼看到血玉的时候起,方媛就有种奇特的感觉,感觉冥冥中似乎有股强大而神秘的力量引导着她和血玉的会合。那天,收到何剑辉寄来的血玉,方媛几乎想都没想,当着苏雅的面,直接将血玉戴在胸前——只有这样,她才能稍稍平复内心世界的澎湃汹涌。

  不得不承认,她被血玉那种触目惊心的美丽震憾住了。

  故老相传,每块玉都是有灵魂的。吸天地日月精华,形卓尔不群灵气,发恒久不灭光泽,瑰丽得摄人心魄。心在颤栗,似乎不仅仅是她在凝视血玉,血玉也在凝视她。方媛甚至听到血玉的声音,它在对她倾述,诉说一个古老而神秘的传奇。

血玉在说话?不,不是说话,是在和她的心灵相通!

  或许,这和那个震惊世界的水结晶试验有异曲同工之处。日本一个名叫江本胜的博士,把从世界各地采来的水样放入冰箱,在冰即将融化成水的临界点,用高速摄影技术留下了一张张水结晶的奇异形状,并将实验结果写成了一本叫做《来自水的讯息》的书。他的试验证明,带有“善良、感谢、神圣”等美好的讯息,会让水结晶成美丽的图形,而“怨恨、痛苦、焦躁”等不良的讯息,会让水结晶成离散丑陋的形状。无论是文字、声音、意念等,都带有讯息的能量。天然水总能形成美丽的结晶,而人工处理过的自来水和放置在电视、电脑、手机旁边的水都无法形成结晶。更有甚者,水对人类创造的语言、文字、图像都有所感应,水对善意的信号都报之以独具特色的美丽结晶,对恶意的诅咒则惊恐沮丧。更让人惊奇的是,水竟然具有复制、记忆、感受、传达信息的能力,而这些能力原本专属于生命体。

  难道,水也和人类一样,也是有生命的?

  如果水有生命,那世间万物,皆有其生命?

  方媛相信,万物有灵。

  所以,她始终以一种感恩的心去面对人生中的风风雨雨,去善待身边所有的人、所有的生命和那些看似没有生命的东西。也许,正是这样,上天才这么眷顾她,让她在危机中屡屡化险为夷。

  苏雅离去后,方媛反复在思索着一件事:这块血玉,究竟隐藏着些什么秘密,让那么多人魂牵梦萦、自相残杀。

  其实,想要揭开谜底,并非毫无头绪。何剑辉随血玉寄来的礼品盒中有着一个薄薄的夹层,里面藏有一张泛黄的牛皮纸,那是一张线条极为简单的海岛地图,上面写了三个繁体字:海神岛。

  现在,方媛就在离海神岛最近的陆地上。

  说来也巧,方媛用百度搜索海神岛信息的时候,意外地发现有人正在组织海神岛探险活动。组织人叫陈枫,是深圳市的富家子弟,家族生意做得很大,在港澳都有产业。他自己名下也有一艘豪华游艇,请了一名经验丰富的老水手掌舵。据说,这次海神岛探险活动是他为了追求一个叫紫蝶的女孩举办的。

  为了得到紫蝶的欢心,陈枫还重金打造了一条红玉项链送给她——让方媛惊奇的是,那条红玉项链的款式竟然和何剑辉送给她的血玉项链一模一样!所不同的是,红玉的光泽过于明艳奔放,虽然亮丽却显得浮夸。而血玉的光泽更加凝厚内敛,仿佛岁月悠久的老酒一样,散发出一种浓浓的醇香味。

  方媛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报名参加,按照要求在网络上贴出了自己的相片和生活简历。幸运的是,她很快在众多的报名者中脱颖而出,成为海神岛探险七人组中的一员。

  直觉告诉方媛,这次的海神岛探险活动并不简单。也许,她的命运将在这一刻被改写。等待她的,又将是怎样的际遇?



2、  

  

  疲惫的海鸥倦缩着微红的爪子滑过湛蓝的天空。天色渐亮,海浪仿佛从地平线处得到某种神秘的暗示,冲击海滩的力量和幅度益发汹涌起来,空气中弥漫着大海特有的腥味,让人联想到动物尸体的腐烂。

  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方媛站在黄色玉带般的海滩边缘,遥望着波诡云谲的大海,一动也不动,雕像般伫立着,仿佛已经和海滩融为一体。

  “嗨!”一张阳光帅气的脸突然映入方媛的眼帘,“你是方媛吧,真人比照片漂亮多了。”

  方媛依依不舍地收回眼神,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阳光男生:  “你是……”

  “曾英杰!曾国藩的曾,英雄豪杰的英,英雄豪杰的杰。”曾英杰笑嘻嘻地说,毫不客气地伸出手,“握下手,认识一下吧。一回生,两回熟,三回就是好朋友!”

  方媛没有和曾英杰握手,反而退后了一步,故意拉开和他的距离:“你就是那个跆拳道黑带三段?”

  曾英杰重重地点头:“不错,正是区区在下。方媛,象你这样漂亮的美女,肯定会被色狼盯上的,还是让我来教你几招防狼术好了。”

  说罢,曾英杰还真的走上前,看样子是来真的。

  方媛疾步后退,连连摆手:“多谢你的一番好意!我可不想学什么跆拳道。再说了,就算我努力学习跆拳道,也防不住你这样的人。”

  曾英杰微微一愣:“防我这样的人?为什么要防我?”

 一个爽朗的声音大笑:“笨蛋,这都听不出来,方媛是指着秃驴骂和尚,说你就是色狼!”

  方媛的身后,走出一个瘦长骠悍的年轻人,整个人就像是铁打般,古铜色的肌肤在朝阳的映射下熠熠发亮。

  “又是你!万寥海!”曾英杰咬牙切齿地说,“我说过很多次了,万寥海,不要在我和女孩子聊天时搅局,你为什么总是不听?”

  万寥海两手一摊,一副无辜的模样:“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这位美女说的色狼就是尊敬的阁下你。如果早知道的话……”

  “你会怎么样?”方媛和曾英杰异口同声地问。

  “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他打得他老妈都不认识他!”

  曾英杰怒目圆睁狠狠地盯着万寥海,脖子胀红了,青筋暴出,却始终不敢动手,甚至都不敢还嘴。

  方媛扭头看了看曾英杰,又看了看万寥海,一只手牵着曾英杰的手,一只手牵着万寥海的手,将两人的手合在一起,嫣然一笑:  “好了,都别生气了,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大家都是去海神岛探险的,拿出点团队精神来,不会为这么点小事就打打杀杀吧。”

  曾英杰马上接着说:“方媛,我才不会那么小鸡肚肠!咦,那边不是秋水吗?”

  方媛心里清楚,曾英杰肯定和万寥海曾经有过节,而且他也不像自己吹嘘的那样能打,至少,眼前的万寥海就比他强上好几倍。但这种事情,还是难得糊涂的好,揭穿了反而尴尬。

  不远的前方,娇小玲珑的秋水正背了个大旅行袋气喘吁吁地赶过来。万寥海冷冷地瞥了眼曾英杰,大步迎过去,二话不说就接住秋水的旅行袋。

  “累死我了!为什么要约在这个地方啊!”秋水撅着小嘴,脸蛋红通通的。

  “因为我喜欢!”秋水的身后,一个戴着时尚太阳镜身着紫色长裙的女孩冷冷地说。

  “紫蝶,你也来了!”曾英杰笑容可掬地迎上去,想要帮紫蝶提行李,却意外地发现紫蝶居然是两手空空。

  原来,紫蝶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矮胖子,肉嘟嘟的,扛着紫蝶的行李,仿佛一只偷蛋的的硕鼠般,累得满头大汗。

紫蝶没有正眼瞧曾英杰,摘下太阳镜居高临下地望着方媛,眼神里微微露出几许惊奇:“你就是他们说的方媛?嗯,果然……很漂亮!”

  听得出,紫蝶对方媛抱有敌意。也许,美女和美女之间天生就是敌人。尽管如此,她还是坦然承认,方媛“很漂亮”。

  确实,如果说紫蝶是一朵紫玫瑰花,香气扑鼻,明艳不可方物;那方媛就是一朵白莲花,清新自然,有种脱俗出尘的高雅。

  “小弟周光明,各位兄弟姐妹还请多多关照,有什么事尽管吩咐。”矮胖的周光明一双眼睛在方媛和秋水脸上瞅来瞅去,色眯眯的,让人很不舒服。

  “滚开!”紫蝶对周光明没有好脸色,仿佛喝叱一个下人般。

  周光明没敢顶嘴,似乎早就习惯了,灰溜溜地躲到了别人身后。

  “快看,船来了!”秋水兴奋地大叫。

  果然,地平线上驶来一艘白色游艇,在碧蓝的大海中显得格外醒目。

  紫蝶对着方媛,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却终于没有说出来,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万寥海对方媛笑了笑,说:“别理她,她就是这样的。其实,紫蝶人也不坏,就是脾气太坏了。”

  “没什么。”方媛提起自己的旅行袋,慢慢地走过去。

  “来,我帮你提。”万寥海伸出手。

  方媛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能做的事,不喜欢麻烦别人。”

  没多久,游艇靠岸了。

  陈枫从游艇里蹦出来 ,一路蹦到紫蝶面前。

  “小蝶,不好意思,来晚了,让你久等了。来,快进来!你的行李呢?周胖子,快点提过来!”

  “没有,我也是刚刚来。”紫蝶微微一笑,指着方媛说,“倒是那位,等了很久了。”

  陈枫似乎这才看到方媛,眼神陡然间亮了许多:“方媛!你来了!快进来!寥海、秋水、英杰,大家都快进来。”

  六人鱼贯而入。

  “权叔,快开船!”

  权叔就是游艇掌舵的水手,五十多岁,皮肤黝黑,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但此时,他怔怔地望着大海的尽头,似乎在思索着。

“怎么了?权叔,为什么不开船?”陈枫不满的声音。

  “枫少,你真的想清楚了?一定要去海神岛?”

  “废话,我不是早就和你说了吗?我们要去海神岛呆七天。你送我们去,七天后再来接我们!”

  “可是……”

  权叔的话没说完,紫蝶就打断了他的话:“哟,陈枫,什么时候你老爸给你安排了个监护人?”

  陈枫脸上有些挂不住,加重了语气说:“权叔,如果你不想去,就给我下船!我自己也能开去海神岛!”

  权叔叹了口气,没再言语,开动了马达,游艇摇摇摆摆地驶向大海深处。

  方媛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在客厅休息,而是去了驾驶仓找权叔聊天。她总觉得,刚才权叔的表情怪怪的。

  “权叔!”

  “丫头,不去陪朋友,来这里陪我老头子?”看来,权叔颇健谈。

  “我想问你,你为什么不愿意我们去海神岛?”

  权叔的眼神黯淡下去,仿佛喃喃自语般:“海神岛?什么海神岛,分明是恶灵岛!”

  “恶灵岛!”方媛吃了一惊,“你是说,那岛上,曾经发生过诡异的事情?”

  “何止是诡异!简直就是恐怖,不,是恐怖到极点!我们海上人家,向来是不去那种地方的。老一辈的人都说,恶灵岛上居住着千年恶灵,喜嗜人血。没有人血就喝兽血、鸟血、鱼血……那里一向是海上禁区,生人勿近。”

  炽热的阳光下,方媛竟然感到丝丝寒意。她特意笑了笑:“权叔,你刚才也说了,那只是传说。在民间,这种传说可多呢。”

  权叔冷冷地哼了一声,眼睛死死地瞪着方媛,一字一字地说:“丫头,那不仅仅是传说,我爷爷亲眼看到过!他绝不会骗我的!”



3、

  

  我爷爷说,1946年的那个春天特别温暖,家家户户都在结网修船,准备好好在海里捞上一把。说来也怪,小日本鬼子投降后,海里的鱼都比往年多了许多,连寨子里操船技术最烂的阿炳出海居然也能满载而归。

  我爷爷那时三十多岁,正当壮年,是全寨子里操船技术最好的渔民。那时他正准备去抓黄金鱼。不知道什么叫黄金鱼?就是你们说的黄唇鱼,那可是上等大补品呢,听说能治百病。尤其是那鱼膘,比黄金还贵,城里的富豪可是直接用条子收购的。但这黄金鱼也不好抓,我爷爷从十多岁就开始撒网捞鱼,捞了整整二十年,也只捞到一条五六斤的小黄唇鱼。

  人倒霉,喝凉水都能塞牙。有一天清晨,我爷爷准备出海打渔,结果被一群便装的小鬼子们抓住了,领头的叫武田健郎,会说中国话,他们硬逼着我爷爷载他们去海神岛。我爷爷心里直犯嘀咕,不是说小鬼子们已经投降了吗?他们不滚回日本岛,带着家伙去海神岛做什么?

  看着黑洞洞的枪口,我爷爷心里再不乐意,也不敢反抗,老老实实地扬帆启航。大概过了四五个小时,一个小鬼子突然手舞足蹈大声喊叫。我爷爷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起,离船四五十米远的地方出现了好几股白色龙卷风,遮天蔽日“嗡嗡”地飞过来。小鬼子们吓坏了,问我爷爷怎么办。我爷爷咧嘴一笑,叫他们别怕,那并不是龙卷风,而是海里的浮虫羽化得道,无数的海蚊子在群体交配呢。由于我爷爷的船顺风而行,它们也顺风而来,只要我爷爷把船开得稍微快一点,它们就追不到了。

  听我爷爷这么一说,小鬼子们松了口气。我爷爷只顾着向前测风向、察看波浪力度,躲避各种大大小小的暗礁和漩涡,没想到后面又起了变故。

  原来,不知从哪里飞来许多“红鸟”,贴着海面两三米处飞行,将海蚊子形成的“龙卷风”硬生生地截成两断,“红鸟”下面的海蚊子全部成了它们的腹中餐。

  小鬼子们没看过这种事情,一个个叽哩呱啦的议论纷纷。我爷爷虽然知道怎么回事,却也懒得向他们解释,专心致志地掌舵木船行驶在安全路线上。哪知道其中一个小鬼子闲得无聊,竟然拿着冲锋枪对那群“红鸟”射击。

  还没等我爷爷的警告叫出来,木船附近的海面上就浮起了数不清的“红鸟”,箭一般地对着拿冲锋枪的小鬼子射过去。也就两三秒的功夫,那个小鬼子身上红斑斑一片,浑身是数不清的伤口和鲜血,发出的惨叫声仿佛被千万个厉鬼缠身般,凄惨无比,听得心里直发毛。

  小鬼子们哪知道,那些所谓的“红鸟”,其实是海里的一种怪鱼,我爷爷叫它们小飞鱼。小飞鱼胸前有四对硬鳍是翼状的,加上它们尾部非常有力,能够借助水流的力量腾空而起,在空中滑翔飞行。这种小飞鱼,和我爷爷们陆地上的野狼类似,群居生活,嘴尖特别有力,而且生有尖锐的牙齿,捕食猎物非常的残暴凶猛,连海里的鲨鱼都要避开它们。那个小鬼子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拿冲锋枪去扫射它们。殊不知,小飞鱼们是人不犯鱼,鱼不犯人;人若犯鱼,鱼必拼死相搏。

这时候,数不清的小飞鱼冲过来,横冲直撞,就像蚂蟥般直往肉里钻。虽然我爷爷和其他的小鬼子不是小飞鱼们的主要攻击目标,但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每个人身上至少挂着十几条小红鱼,疼得哇哇叫。武田健郎一边扑打掉自己身上的小红鱼,一边对着我爷爷大叫,让我爷爷想办法。我爷爷说,办法只有一个,就是牺牲那个惹祸的小鬼子,把他扔下海。要说那个惹祸的小鬼子也真够狠的,没等别人动手就自己跳下海,跳之前嘴里还大声叫着,估计是为天皇万岁之类的。他在海里直扑腾,一个劲地惨叫,桃花般的鲜血染红了海面。

  那些小飞鱼们看到了海里的小鬼子,更加兴奋,团团簇拥上去。不一会儿,小鬼子就没声音了。武田健郎阴着一张脸,指挥其他的小鬼子们拼命划船。

  一路太平,到了黄昏时分,总算到达了小鬼们的目的地——海神岛。

  小鬼子们看到海神岛后大声欢呼,比打了胜仗还要高兴似的。我爷爷知道小鬼子们不是善类,一直在提防他们,正好从水中倒影看到身后一个小鬼子正拿着手枪对着我爷爷。小鬼子们真不是人,我爷爷千辛万苦载他们到达海神岛,居然连口水都不给我爷爷喝就要杀人灭口。当时也没时间想这些了,赶紧逃吧。我爷爷一头扎进了海里。

  小鬼子们对着海面疯狂扫射,却丝毫也伤不了我爷爷。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我爷爷会躲在船的正下面,这里是他们射击的死角。我爷爷拼命地往下沉,然后在海里潜游很远才敢偷偷冒出头来。小鬼子们也不笨,知道我爷爷跑了,竟然把木船拖上了岛。我爷爷心中暗暗叫苦,在大海里,你水性再好,没有船也只能是等死。

  幸好天色渐晚,小鬼子们也要睡觉。他们都累了一天一夜,个个疲惫不堪。我爷爷偷偷潜到木船旁边,打算把木船拖下水划走。没想到小鬼子们派的是一明一暗两个守船哨。明哨故意睡着了,暗哨却躲在海神后面给我爷爷放冷枪呢。都说小鬼子枪法准,可这个小鬼子的枪法马马虎虎,也可能是天太黑的缘故,第一颗子弹擦着我爷爷的耳朵飞过去,没打着!我爷爷立马一个俯身,躲到了另一块巨石后面。

那个装睡的明哨也起来了,拎着枪就追过来。当时我爷爷那个急啊,心砰砰直跳,脑子里如一团桨糊似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和小鬼子们拼吧,身上又没家伙。想跑吧,摆明了是当枪靶子。

  这时候,我爷爷身边忽然刮起一阵奇怪的风。为什么说奇怪呢,是因为我们海上人家对风是很敏感的,而这阵风根本就不是正常的海风,更像是什么东西以一种非常快的速度奔跑形成的。更奇怪的是,这阵风带着股腥味,而我们海上人家是闻不到海风腥味的。我爷爷抬眼一看,果然有一个非常庞大的黑影卷向了追过来的小鬼子,一下子就把小鬼子给吞噬掉了,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我爷爷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浑身直打哆嗦。大约过了几秒钟,暗哨的小鬼子也发现不对劲,开始用日本话大叫。庞大的黑影突然腾空而起,仿佛一只巨大的蝙蝠般扑向暗哨的小鬼子。小鬼子发出惨叫声,只叫了一下就被硬生生的截断,然后又是死一样的寂静。

  远远的,亮起了火把,武男健郎带着其余的三个小鬼子正急匆匆地赶过来。时不我待,我爷爷鼓足勇气,赶紧跑过去拖我爷爷的木船下海。经过小鬼子尸体时,我爷爷看了一眼,差点没吐出来!那小鬼子脖子上的大动脉被咬断了,整个脸都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有些萎缩。而他提枪的手臂,却被黑影直接折断了,咽喉处的肌肉都变了形,不规则地扭成一团,似乎拧麻花一样,怪不得发不出声音来。



4、  

  

  “后来呢?”方媛意犹未尽。

  “后来?后来我爷爷千辛万苦回渔寨。再也没去过海神岛了。而且,他还给我们留下一首恐怖的歌谣。”

  “歌谣?”

  “是的,歌谣。”权叔的声音变得异常阴沉,“鲜血的芬芳/唤醒沉睡的的恶灵/穿越时空的束缚/邪恶在黑暗中燃烧。”

  仿佛有风,轻轻拂过。

  听到权叔轻唱的歌谣,方媛平静的内心突然间悸动不已。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幅奇异的画面:到处是人类的尸体,鲜血如洪水般倾泻,地底深处的恐怖恶灵在血液的滋润下悠悠醒来,邪恶的冥火如烟花般璀璨绽放。

  方媛隐隐觉得,海神岛上居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怪物!而这种怪物,和她的血玉有着某种神秘的关系!也许,这种怪物,就是权叔所说的“恶灵”。

  “怎么了,方媛,不去客厅打牌,躲到这里听权叔讲故事?”一身休闲装的陈枫突然冒出来。

  方媛微微轻笑:“我喜欢清静,在这里欣赏海景、听权叔讲故事也不错。再说了,我不会打牌。”

  “连最简单的拖拉机都不会打?”陈枫故作惊讶状,“现在的女孩,还有不会打牌的?要不,让我来教你玩?”

  “不用了,谢谢。我现在头有些晕,可能是晕船,想去休息一会。”方媛抱歉地笑了笑,走出驾驶仓,走进卧室休息。

  她仰面躺在床上,轻轻地闭上眼睛,全身放松,脑海里一片空灵。胸前的血玉有一种细微柔和的温意,渐渐地蔓延了全身。

  方媛是在一片欢呼声中醒来的。原来,游艇已经到达了海神岛。她看了看手表,十一点四十分,游艇整整航行了四个小时。

  七人下了游艇,向着海神岛的中心地带前行。临下船时,权叔还在叮嘱陈枫:“枫少,在岛上万事小心,有什么事打电话,千万别逞强。七天后,我会来接你们的。”

  陈枫的手机是全球卫星定位手机,无论在哪里都能打电话,这也是权叔最终同意陈枫在海神上探险的主要原因。

  海神岛并不大,看上去和寻常的海岛并没有什么两样。金黄色的海滩、郁郁葱葱的树林、清爽怡人的海风、碧波荡漾的海浪……仿佛世外桃源般。

  只是,方媛依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不知为什么,她感觉海神岛上阴森森的,充满了邪气。

  大约走了四十多分钟,他们竟然发现了十几间平屋。正当众人惊愕时,陈枫变戏法般拿出了七把钥匙。

  “我父亲的一个朋友原本想在海神岛上搞度假村,这些房屋就是他建的。这次来海神岛探险,我特意向他要了七间房屋的钥匙。一个人一间房屋,每个房屋只有一把钥匙。”

  方媛问:“你父亲的朋友为什么没有继续开发下去?”

  陈枫说:“我哪知道,也许,是因为这里的商业前景不好;也许,他有其他更重要的生意要运作,没时间打理。”

 一个杳无人迹的小岛,居然建造了十几间相互独立的平房,而且,每间房屋都只有一道门,连窗户上都竖起坚硬的钢筋,给人的感觉就像——就像是一间戒备森严的牢房般。

  在平房附近,有个天然湖。湖水特别的清澈,可以清晰地看到湖底的小石。

  秋水欢呼一声,如一只轻盈的小鸟般跳到湖边,伸手去舀湖水。

  “小心!”方媛一把拉住秋水。

  “方媛,你干什么?”秋水有些不乐意。

  “这湖……”方媛怔怔地望着湖水,若有所思,“我总觉得,这岛上有些古怪。”

  “有什么古怪?这儿连个鸟都没有!”曾英杰不以为然地说。

  听到曾英杰的嘲讽,方媛非但不生气,反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就是这点古怪。这个岛上,居然看不到一只鸟!你们想想,会有哪个海岛上没有鸟的?而且,不光是鸟,连虫子都看不到一个!这个湖里,看不到一条鱼,连个蜉蝣都没有。”

  的确,整个岛上,除了他们,看不到一个活的生物。

  七人面面相觑,死一样的寂静,空气陡然沉重起来。

  “啊!”秋水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你叫什么!”紫蝶不满地说。

  秋水用手捂住嘴,用手指了指地上。

  湖岸边上,有一条湿漉漉的水迹,上面有几个模糊不清的脚印。

  “这是什么东西的脚印?”陈枫量了量脚印的大小,又和自己的脚印对照。很明显,水迹上的脚印要比他的大得多。

  “如果这是人类的脚印,这个人起码有两米多高。”陈枫仿佛在自言自语。

  “可是,海神岛上,除了我们,应该没有其他的人!”万寥海慢腾腾地说,“我刚才站在高地上用望远镜望了下,看不到炊烟,岛边也看不到船只。”

  “也许,脚印是以前的游客留下的。”陈枫故作轻松,“我们既然是来探险的,总不至于被几个脚印吓倒吧!”

  话虽如此,但方媛心里还是放不下。那几个脚印,分明就是前不久留下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恶灵”所留下的脚印?

  庞大的身躯、象蝙蝠一样会飞、吸食鲜血、巨大的打击力量……一想起权叔的描述,方媛的头皮就一阵阵发麻,直冒凉气。

大家忙碌了一天,始终没什么发现。终于,天黑了,各自回房睡觉。

  深夜,突然传来凄厉的惨叫:“啊——”

  寂静中,惨叫声显得格外恐怖,绵绵不绝,仿佛承受着千万种痛楚。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无法相信这么凄厉的声音居然是人类发出来的。

  “怎么回事?”

  各自从房屋出来,惊惧地围拢在一起。

  惨叫声是从曾英杰的房屋里发出来的。

  人多胆气壮,万寥海也不知从哪里寻了把大斧,领着众人来到曾英杰所住房屋门口。

  “曾英杰,你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他,惨叫声依然在持续,不时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似乎曾英杰在与什么东西搏斗。

  可是,什么东西能让身为跆拳道黑带三段的曾英杰这样恐惧?

  秋水突然尖叫一声,指着地上,软绵绵地靠在紫蝶身上,哆嗦着嘴唇,话都说不出来。

  顺着秋水的手指望去,曾英杰房门的地面上,缓缓流出殷红的鲜血,仿佛溪水般很快就蔓延起来。

  “芬芳的鲜血,苏醒的恶灵,邪恶的气息……”方媛喃喃自语。

  “够了!给我闭嘴!”万寥海恶狠狠地瞪了方媛一眼,挥起大斧,击打着房门。

  房门很坚固,万寥海竭尽全力,也只能慢慢地破坏掉房门。

  曾英杰的惨叫声越来越弱,终于在抛出一个高音调后戛然而止,仿佛被剪刀硬生生剪断。

  万寥海的脸上全是汗水,在他一次次的努力,铁锁被砸烂了,房门被他一脚踹开。

  房屋里,万寥海已经不成人形了,浑身都是血,整个人萎缩得厉害,眼睛瞪得特别大,眼白里布满了黑色小点,显得特别恐惧和痛楚。

  他的手上,还紧紧握着一把锋利的军用匕首。

  窗户是关着的,房屋里没有任何暗道。在一个绝对密封的空间,在他们的面前,曾英杰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桌上还放着曾英杰吃过的方便面。

  “你们看,这里有字!”紫蝶指着墙壁惊叫。

  墙壁上原本贴了些海岛风光画,此时也撕得破烂不堪,露出了原本遮住的血字。

  血字是用草书写就的,笔意苍劲雄浑,放荡不羁,很难辩认。

  “鲜血的芬芳/唤醒沉睡的的恶灵/穿越时空的束缚/邪恶在黑暗中燃烧。”方媛一个字一个字地念下去。

  这次,没有人再叫她闭嘴。



5、

  

  仿佛瘟疫一样,那种孤独无助提心吊胆的恐惧感迅速蔓延,沉沉地飘浮在海岛的夜色里。繁星依旧灿烂,晚风依旧凉爽,死亡的阴霾却悄无声息地湮没了所有人。

  死一样的沉默。

  令人窒息的空气。

  “枫少,在岛上万事小心,有什么事打电话,千万别逞强。七天后,我会来接你们的。”权叔的叮嘱再次在陈枫的耳边响起。

  他仿佛从睡梦中惊醒般,慌慌张张地找出自己的手机,拨打着号码。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手机里传来的只有那个职业性的温柔女声。

  怎么回事?

  陈枫拨打电话的手明显哆嗦起来。他不死心,接连拨打了几个电话号码,可听到的,依然只有那个职业女声。

  “见鬼!”陈枫怒骂着,额头上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怎么了,打不通?”万寥海拿过手机看了看。

  手机很华丽,精美的外壳在星光下锃锃发亮。从外表看,手机没一点损坏的痕迹。

  “恶灵?”万寥海冷笑一声,随手将手机还给陈枫。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非常时刻,显出万寥海的过人胆略。他吩咐陈枫照顾女孩们,叫周光明去寻找挖坑的工具,自己走近曾英杰的尸体,低头仔细观察了一番,然后慢腾腾地将尸体背到身上,一步步走出房门。

  方媛看得清清楚楚,曾英杰的尸体居然在蠕动!是的,没错,曾英杰的头真的在摇动,仿佛在发出某种警告般。他的眼睛,一直是睁着的,眼球里的血丝越来越浓,眼白里的黑点越来越多。

  不但是她,除了万寥海外,所有的人都看到了!

  紫蝶紧紧抿着嘴唇,脸色煞白,身体软软地靠在陈枫身上。秋水则张了张口,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两眼一黑,软绵绵地瘫倒下去。

  方媛一把抱住秋水,睁着双大眼睛,紧紧地盯着万寥海背上的曾英杰。

  万寥海察觉到了异常,停下脚步,问:“发生了什么事?”

方媛深深地吸了口气,说:“曾英杰,刚才似乎在摇头。”

  “哦。”万寥海放下曾英杰的尸体,歪着头看了看。

  曾英杰的尸体开始发软,散发着一股恶臭。奇怪的是,原来充满了恐惧的眼神,现在居然变得有些迷幻起来,似乎对某种神秘的事情充满了疑问。

  万寥海用脚踢了踢曾英杰的尸体,没发现什么异常。他叹了口气:“这小子生前就喜欢折腾,现在死了也不让人安心。”

  话音未落,曾英杰的尸体竟然真的爬起来了,“他”爬得很慢,两只手用力支撑着地面,脚膝盖显得很僵硬,一直弯曲不了。“他”试了几次,最终还是没办法让膝盖挺起来,于是,干脆跪在地上,缓缓地抬起头,眼神益发显得迷离。

  “他”的喉咙里发出“呜呜”空气流动声,似乎想说什么,却始终说不出来。

  万寥海、方媛、陈枫、紫蝶眼睁睁地看着曾英杰的尸体,个个脸如白纸,屏住呼吸,惊恐万分。

  时间一点一滴地滴落,每一秒都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

  其实,也就几秒钟的时间。曾英杰跪在地上,茫然地望着远方的苍穹,伸出手想要去抓什么,最终却无力地垂落下来,头颅朝下栽了下去。

  沉闷的头骨和地面撞击声。

  这回,“他”没有再动了。

  许久,万寥海才打破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们还要在岛上居住六天,所以,曾英杰的尸体必须要处理好。否则,很容易引发恶疾。”万寥海再次将曾英杰的尸体背在身上,加快了脚步,几乎是一路小跑地跑到了湖边。

  湖边的土质相对来说比较松软,万寥海拿起周光明寻来的破铁锹,狠狠地挖了起来。

  事实上,也只有他一个人在进行这项工作。秋水吓晕过去了,方媛、紫蝶帮不上忙,陈枫、周光明也指望不上,这两个所谓的男孩连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

  埋好曾英杰的尸体后,万寥海脱掉血迹斑斑的外衣,到海水里游了一会,光着上身湿漉漉回到众人身边。

  “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光明怯怯地问。

  “我不知道。也许,曾英杰本身就患有隐疾,昨晚突然发作。”万寥海的声音显得特别寂寥,“听说,很多喜欢练拳的人,身体容易受到伤害,一般都命不长久。像泰拳手平均寿命只有三十多岁。所以,什么跆拳道、泰拳、空手道,远不如中国武术源远流长。”

目前,也只有这样的解释最合理了。总不能说,曾英杰真是被什么所谓的恶灵害死的。

  “可是,他房间里的那些血字呢?怎么解释?”陈枫疑惑地望着方媛,“你似乎知道那首歌谣。”

  方媛叹息了一声:“我也是刚听到权叔讲的。”

  “权叔?”陈枫皱起了眉头,“他又怎么知道这首歌谣?还有,刚才曾英杰他……”

  “那只不过是诈尸。现代死亡的界定标准有多种,最常见的是停止呼吸和心脏长时间停止跳动。但实际上,这时候人的大脑和神经系统还没死亡。在受到某种外力的刺激下,停止呼吸和心脏跳动的死人还有可能再次恢复,不过,这种恢复只是身体机能的回光返照,也就是我们古人说的临死前的一口气。这口气出了,这个人才真正的死透了。”毕竟学过武术,万寥海对诈尸的解释还是很到位的。

  “大家晚上睡觉的时候,要特别小心,关好门窗。只要发现不对劲,马上呼救。我会第一时间出来帮助大家的,放心好了。”万寥海再次提起大斧,抬起头,眼神从方媛、紫蝶、陈枫、周光明身上一个个看过去,突然呲牙咧嘴狠狠地笑了笑。

  他的笑容,一点都不可爱,甚至可以说是丑陋。但没有人否认,他的笑容,隐藏着原始的兽性和斗志。

  无论是恶灵还是别的什么,他都不会畏惧,更不会逃避。迎难而上、遇挫不折一直是他为人做事的原则。

  只是,这次,他还能象以前一样,有惊无险地安然无事?



6、

  

  这个夜晚,似乎比平常的夜晚都要漫长。

  第二天清晨,方媛发现,所有人的眼睛都布满了血丝,脸上写满掩饰不住的疲倦。毕竟,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不清不楚的死在他们眼前,没有人能够安心睡好觉。

  一整天,小岛上都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重,人人自危,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有什么意外发生。

  去小岛丛林探险的计划也临时取消了,取而代之的是海滩边上的钓鱼和烧烤。

  方媛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低着头赤脚行走在海滩上。清凉的海水仿佛调皮的精灵般,轻轻地“咬”着她的脚丫子,巨大的棕榈树旁若无人地迎风自舞。

  “怎么了?不和大家玩,一个人在这里想心事?”

  方媛抬起头,看到了万寥海那张似笑非笑地的脸。说实话,在所有人当中,方媛对万寥海最有好感。他虽然爱好习武,身强体壮,却从不以势压人,对人待物一向彬彬有礼,颇有几分豪侠风骨。

  “没事,我只是感觉有些郁闷,来吹吹海风。”

  万寥海轻声叹息:“你还在想着曾英杰的死?”

  方媛的脸上浮现淡淡的忧伤:“我只是觉得,他死得太悲惨了。”

  万寥海剑眉一挑:“哦?”

  “你难道真的认为,那只是一场意外?”

  “不是意外,又会是什么?今天早上,我还特意去曾英杰的房间察看了,窗户是关着的,没有任何暗道,的确是绝对密封的房间。我还找过陈枫,他发誓,每个房间的钥匙只有一把。曾英杰死时,房间的钥匙还在他衣服的口袋里,而房间的门锁没有任何破坏的痕迹。这种最新式的门锁,绝不可能像低级侦探小说中所描写的那样,可以用铁丝或者别的什么工具轻易打开。”

  方媛怔怔地看着万寥海,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那个人,聪明绝顶却又性情多变,他既可以为了私欲置别人于死地,又可以为了所爱牺牲自己的生命。

  直到现在,方媛都不知道,那个人是生是死?

  眼前的万寥海,最起码有一点和那个人相像——都喜欢推理。

  方媛吞吞吐吐地说:“我不知道……我只是感觉,这个岛上,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存在。也许……”

  万寥海问:“也许什么?”

  “也许,那不是人,而是其他有智慧的东西。”

  “你是说,恶灵?”万寥海笑了,“你也相信这处无稽之谈?”

  方媛没有再说什么,低着头,默默地踩着海水继续前行,扔下身后疑虑重重的万寥海。此时,她只想一个人静静的思考。

  她总觉得,冥冥中有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她来到海神岛。传说中的恶灵,和她身上的血玉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方媛使劲地摇了摇头,想要摆脱这种令人心悸的预感。她遥望对面海滩上的少男少女们,看到陈枫百般柔情地为紫蝶烧烤,心中不禁有些惆怅。

“方媛,快过来啊!”陈枫向她招手。

  方媛本不想理陈枫,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应了一声,走到陈枫身边。

  “来,尝尝我为你烤的鸡翅!”陈枫大献殷勤。

  方媛装模装样的咬了一小口,笑靥如花:“真香啊!”

  紫蝶“哼”了一声,明显的不高兴,却也没有发作,而是拉着秋水到一边去嘀嘀咕咕,谁也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时间渐渐流逝,黑夜依然如约而至。

  由于曾英杰的死,六个人格外的小心。

  万寥海检查了每个人的房屋,确定门窗都关好了才回自己房屋。

  那把大斧早已被他磨得锋利锃亮,放在床头边,一起身就能拿到。

  尽管昨晚没有休息好,万寥海依然坚持到了午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紧张的情绪终于松懈了,朦朦胧胧半睡半醒间。

  大概凌晨两点多,正是一个人生理上最疲倦的时候。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女孩的尖叫:“救命——!”

  女孩的尖叫声在寂静的夜色中特别刺耳。

  万寥海立记得腾身而起,第一速度拿起大斧冲出房屋,大吼道:“是谁在叫救命!紫蝶!秋水!杨飒!”

  不断有房屋打开,陈枫、周光明、杨飒、紫蝶狼狈地跑出来。

  “秋水呢?”

  “不知道。”

  万寥海不再多说,迅速跑到秋水的房屋,抡起大斧就砸了过去。也许这次有了经验,也许是大斧磨了后锋芒毕露,这次,仅仅用了三五分钟就把门砸开了。

  秋水果然还在房屋里。只是,此时的秋水,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她的双手双脚,被缚绑着固定在床沿,单薄的睡衣撕得破破烂烂,连内裤都被脱掉了,白花花的乳房上有明显的指甲划痕。

  她是被勒死的,一条鲜艳的丝巾围在她的脖颈上。

  “怎么会这样?”万寥海痛苦地呻吟。

  如果说,曾英杰还有可能是被他的隐疾害死的,眼前的秋水却是百分百的被谋杀了。

  问题是,谁是凶手?

  这个岛上,除了他们,还有另外的人存在?

  而且,凶手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秋水房屋的钥匙就在她衣服的口袋里。凶手又是怎样进入秋水房屋的?

  这晚的月光特别的好,万寥海又是一听到呼救声就冲出了房门,他们房屋所处的地理位置都是平地,从尖叫声到万寥海冲出房屋,只有短短的一两分钟,按理说,凶手应该逃不过他的眼睛。

  可是,不管是他,还是其余的人,都没有看到凶手的影子。也就是说,如果真有所谓的凶手的话,他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勒死秋水,然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恶灵!肯定是恶灵干的!”肥胖的周光明状若疯狂地大叫,“我们都会被恶灵害死!想办法,快想办法离开这里!”

  “没有办法,只能等。”万寥海冷冷地说。风声乍起。

  直到此时,大家才感觉到,小岛上的夜晚特别的寒冷.

万寥海说:“房屋里没有暗道和机关,我早检查过了,全是实心的。”

  紫蝶叹了口气:“可我总觉得房屋里不安全。”

  周光明疑惑地问:“那怎么办?我们不睡房屋,睡哪里?睡在沙滩上?”

  陈枫说:“这个主意不错,我们今晚就睡在沙滩上,点起篝火。我倒要看看,害我们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众人争议了一会,最终还是同意了陈枫的建议。

  第二天上午,大家还在群体活动,一起在海滩边钓鱼。但中午吃过饭后,各有各的事,全部分散了。

  万寥海想去攀山,除了锻炼身体,更重要的原因是可以居高临下探看整个小岛的形势。他始终怀疑,小岛上还躲藏着其他人。

  周光明要去午睡,打死他也不愿意去攀山。其实,看他的身材就知道,那么肥胖,瞌睡肯定比常人要多一点。这几夜又没睡好,眼圈都浮肿了。

  剩下的人也各行其是。方媛去海边散步,紫蝶则躺在沙滩上听音乐,陈枫形影不离地陪着她。

  大家约好了黄昏六点左右回到沙滩上相聚。

  可是,到了约定的时间,却不见周光明的人影。

  紫蝶没好气地说:“这只猪,就知道睡,一下午都没看到过他。”

  方媛有些不安:“一下午都在房屋没出来过?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万寥海沉着脸说:“大白天的,能出什么事。别自己吓自己,也许是昨晚太劳累了,我去叫他。”

  众人走到周光明房屋门口。万寥海大声呼喊,可是,始终听不到周光明的回应。

  万寥海回头问紫蝶:“奇怪,他不在里面?”

  紫蝶撇了撇嘴:“我没注意,也许,他出去了也说不定。”

  等了一会,天渐渐的黑了,周光明还是没有出现。

  “别等了,砸开门看看是否在里面。”

  这已经是万寥海第三次砸门,自然得心应手,顺顺利利地把房门砸开了。

  果然,周光明就在里面。

  令人难受的是,此时的周光明,也变成了一个死人。

  一支短箭插在他的胸前,鲜血都已经凝固了,一双眼睛瞪得特别的大,似乎不敢相信他所看到的事情。

  和曾英杰、秋水一样,窗户是关着的,房门是反锁的,钥匙在他自己衣服口袋里。

  又一个密室谋杀?

  四人商量了半天,商量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晚,四人躺在沙滩的篝火旁过夜,没一个人能睡得安稳。



8、

  

  早上起来的时候,四人脸上全是疲色。

  小岛的夜晚格外的冷,四人又各怀心事,提心吊胆,哪里睡得着。

  看来,在沙滩上过夜不是办法。连续三晚没有睡好,铁人也吃不消。

  探险活动被无限期搁置了,现在,大家只想在剩下的三天里平平安安。第四天,权叔会开着游艇来接他们,逃离这个悲伤的荒岛。

  更让人恐惧的是,在方媛的一再逼问下,陈枫终于说出他父亲朋友没有继续开发海神岛的真正原因——并不是没有时间运作,更不是商业前景不好,而是所有的工人都逃路了。

  工人们说,海岛上居住着恶灵,午夜时分能听到恶灵的哭泣声,幽幽的,仿佛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哭得极为凄惨。而且,施工时连续挖出了五六具人骨,紧接着有两个工人莫明其妙的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然后,在工人们临时搭建的房屋墙壁上,突然浮现出血字:血的芬芳/唤醒沉睡的的恶灵/穿越时空的束缚/邪恶在黑暗中燃烧。

  “你为什么不早说?”万寥海脸色铁青,握紧了拳头,如果不是方媛和紫蝶在一旁好言相劝,他的拳头肯定会重重地打在陈枫白嫩的脸上。

  “我怎么知道他说的是真的!”陈枫都差点哭出来,“我当时还以为他小气,不肯借房屋给我们,软硬兼施好不容易从他手抢过来的。”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重要的是,我们怎么防范所谓的恶灵,安全地度过这三天。”方媛很理智地指出众人当前急需解决的问题。也许,她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对死亡有些麻木了。

  万寥海出了个主意:“这样吧,我们还是睡房屋吧。我看过了,房屋里虽然只有单人床,但挤挤还是没问题的。我和陈枫睡一个房屋,紫蝶和方媛睡一个房屋,相互之间好生照应。只要把房门反锁好,就算凶手有钥匙也进不来。一遇到紧急情况就呼救,我们立即赶过去帮你们。”

紫蝶第一个赞成,她再也不想在沙滩上风餐露宿。才睡了一晚,皮肤上就起了很多小红包,也不知道是被毒虫咬的还是过敏感染。

  整整一个白天,四人都在一起集中活动,连中午睡觉都分成两批,相互守护。

  一切正常。

  晚上,按照计划,四人分成两组。万寥海和陈枫反复检查了紫蝶和方媛的房屋以及附近的环境,确认没有危险后,陪了她们许久。

  尽管如此,紫蝶还是有些害怕,拉着方媛一起去万寥海和陈枫的房屋聊天。为了打发时间,紫蝶还特意做了个水果沙拉给大家吃。

  临近午夜,万寥海回到卧室里去睡觉,方媛打着哈欠想回去,紫蝶还和陈枫躲在客厅角落里卿卿我我。在方媛的一再催促下,紫蝶这才慢腾腾地起身回去。

  陈枫叫万寥海出来一起送紫蝶、方媛回去,没想到万寥海竟然打起了呼噜。好不容易,才把万寥海叫醒,一起送两个女孩回去。一路上,万寥海沉默寡言,脚步飘浮,精神恍惚,看来还是睡意浓浓。

  回到自己的房屋后,紫蝶和方媛打着哈欠,却都不想睡觉。

  也许,最近的死亡事件刺激了她们,让她们无法放下心来。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还好,紫蝶和方媛的兴趣爱好都非常广泛,从影视到文学,服饰到化妆,有的是共同语言。

  时间静静地流逝,屋外的夜风呜呜响个不停,似乎是受委屈孩子的哭声。

  凌晨的时候,两人的睡意涌了出来,不再聊天了,亮着蜡烛眯着眼睛半睡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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