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2015-05-02 14:04:32
1. 1979年,楼兰科考组

"孔雀河与塔里木河的流向改道是改变楼兰生态结构的主要原因,你们谁对这点持有异议?""严公,这是科学界公认的,我想应该没有任何问题,毕竟水是生命之源,没有水,当地生物要么死,要么迁徙,否则绝对没有活路。"此时日近中午,新疆罗布泊沙漠的气温高达50℃,强光让空气似乎都变得流动起来,科考组所有成员的身体全部严严实实地裹在皮衣里,燥热难耐,而他们胯下的骆驼却悠然自得地走着路,似乎高温对它们并没有什么影响。

严公拍拍自己坐骑的脑袋道:"还是你们厉害,这么高的温度都晒不怕你们,我们要是有你们这么耐旱就好了。"这是新中国成立后第一支开赴古楼兰遗址做考察的科考队,时间是1979年,整个科研组由六个人组成,其中一个为向导。

楼兰古国是一个充满神奇的国度,它曾经的辉煌和突然的消失吸引着无数探险家意图找出其中的真相,而它的被发现也是充满了神奇性,因为在它失踪多年后,又凭空再度出现,没有丝毫过渡,消失得突然,出现得也很突然。

对这个被称为"查"的历史古城,自然不会让国力日趋增强的新中国等闲视之。严公及他手下所有的队员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其中有科学家,身经百战的神枪手,还有考古学家以及历史学家,可以说每个人都是能独当一面的精英人才。

毕竟这是一次科学考察,所以科学家身份的严肃就成了组长,当然这些人中也数他年纪最大,中国是个喜欢按资排辈的国家,年龄往往等同于资历。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沙丘处,严公抬头看看骄阳似火的烈日道:"我们还是暂时避避日头吧,别有人中暑了。"负责安全和资源保障的野战军某团李团长等大家坐安稳后开始分发水源,不过让他挠头的是水已经所剩无几了。当你正常使用水的时候,你体会不到它的宝贵,可是当你需要它的时候就会发现它流淌的其实是生命,甚至比血管里的血更加珍贵。

严肃看他皱着眉头,问道:"怎么,水是不是不多了?"李团长道:"没错,如果沿途再没有水源,估计我们就回不去了。"严肃皱着眉头道:"大家先克服一下,有骆驼在,我们问题应该不大。"李团长道:"如果到时候真的情况危急,我们只有喝骆驼血了。"严肃叹了口气道:"到那一步再说吧,这可是我们的生命之舟,没有它们一样很麻烦。"众人默默地坐在沙丘的阴影里,极度的炎热让人特别容易疲倦,没过一会儿,六个人都昏昏欲睡。就在此时巨大的阴影蔓延过来,只是他们本来就处在阴影之中,并没有发现这个意外的景象,可是骆驼发现了,可惜的是它们并不会说人话,只能仰脖子大叫两声而已。李团长立刻警觉地站起来,不过他并没有看到任何意外情况,天地间似乎都是无尽的黄沙,他叹了口气坐回地上,只听严肃笑道:"小李,这里应该不比部队舒服吧?"李团长憨厚地笑笑道:"比部队苦多了,不管怎么说我们那儿喝水管饱,过去没觉得水宝贵,现在真有体会了。"严肃道:"那就行,至少出来一趟还是受教育了。"正在这时,沙粒微微开始浮动,严肃面色一变道:"坏了,沙尘暴要来了。"一听这话,本来还在昏睡的几个人立刻紧张起来,他们赶紧将骆驼围成一个圈,在地上铺了一条厚重的毛毡,每个人都将身体牢牢遮住,连鼻孔这次都没有露在外面,果然过了没一会儿,本来烈日炎炎的天空开始变得昏暗起来,接着大风一阵紧一阵缓,没多久便是狂风漫天,所有的一切都被沙尘掩盖,天地间越来越暗。

科考组所有成员都趴在毛毡上,不敢抬头,只听那风声简直如疯了一般怒号呼啸,好在他们已经不止一次经历过这种场面,否则只怕早就肝胆俱裂了。也不知过了多久,风声渐渐平息,大家抬起头来,只见外围的骆驼基本都被埋了一半。

李团长首先站了起来,他正准备抖掉沙尘,忽然眼前的一幕让他目瞪口呆,只见一座气势磅礴的古城堡出现在他眼前。当然不光是他,其余的人也都看见了,无不张大了嘴巴。这是一座巨大的古城,整个形状如一个大型的坛子,表面黑黝黝的不知是什么材料所造。通过入口,能看见城堡里通道两旁青黑色古老的砖墙发出阴森森的暗光,有点像地狱的入口,而巨大的城堡里看不见半个人影,死气沉沉。这座古城堡离他们最多五十米,而所有人在此之前并没有看见这个巨大的建筑。这绝不存在眼花的可能,因为这座带有中国坛子特色的城堡实在太过于宏伟,四面圆形的造型,琉璃异彩的三角顶,每边屋檐下都有镏金的游龙祥兽,除了瞎子,就是视力再差的人也不会处在这样的距离而看不见这栋建筑。

向导立刻匍匐在地,口中念念有词地祷告起来,他是新疆本地居民,世代都做向导,名字叫古仁宝那。

严肃仔细观察了良久,对考古学家杨怡道:"你看这是海市蜃楼吗?"杨怡道:"不像,因为它有阴影,而且确实遮住了阳光,你们应该都能感受到温度比刚才下降了不少,甚至比沙尘天气都要凉一些。"严肃道:"那就真奇怪了,谁能解释一下,空中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座城堡来呢?"古仁宝那似乎祷告已毕,站起身子道:"我们家乡有一个传说,据说沙漠里有一种巨大的怪兽会以迷惑人的方式诱骗沙漠中的旅行者主动走进它的嘴里,或许我们看到的就是。"在场的都是科学家或是无神论者,古仁宝那这句话让他们无不觉得荒谬。因为虽然事情出得确实比较古怪,可他说的这点是毫无科学根据的,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生物,那也太神奇了。

李团长道:"严公,这是不是楼兰古城?"严肃道:"这不是,楼兰是个古城遗址,而这却是一座实实在在的古城堡,两者完全不是一回事,不过我想不明白它是怎么突然出现的,难道是被风刮来的?"杨怡道:"这绝对不可能,我想即使能有风将这座城堡吹走,那也不可能保存得如此完整,我看很有可能是之前因为我们太疲劳而没有发现。"李团长从腰间拔出手枪道:"站在外面讨论也没有意思,还是进去看看再说。"古仁宝那顿时面露恐惧之色,道:"那我可不去,打死我都不会去的。"严肃道:"那也不勉强你了,你等着,如果里面没有问题,我们再来接应你。"古仁宝那似乎很害怕地点点头,严肃等人将仅剩的两皮袋水分了一袋给古仁宝那之后,便向城堡走去。当他们走过城堡的护城河,进入内部后,古仁宝那立足之处又多了一个人影出来。他转身望去,只见一个神态异常彪悍的男子双目炯炯地望着城堡内部,古仁宝那道:"那剩下的我就不管了?"男子没有说话,点点头,古仁宝那毫不犹豫地上了他身边的一匹黑马,双腿一夹,向西而去,而那个男子转身步行向东而去。

严肃等五人进入古堡后,觉得气温瞬间就降了下来,从燥热变成了阴冷。他们取下头巾、墨镜,仔细打量着里面宽阔的空间。只见青砖构成了通道和墙壁,墙壁上画满了各种各样的人和一些说不清楚的东西搏斗的场景,而其中很大一幅画是用来描绘一个人的,只见他一身铠甲,坐在椅子上,用双手按着一柄长剑,气势万千地出现在画幕里。杨怡拿出放大镜仔细地从上到下看了一遍道:"这是汉朝将军的服饰。"严肃道:"真是奇怪了,在这个地方,出现这种莫名其妙的城堡,城堡上又有这些莫名其妙的壁画,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李团长握着手枪,警觉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动静,而严肃这时候大声叫道:"请问有人吗?我们是北京来的科考小组,是来考察古楼兰遗址的,想要点水喝。"狭长而阴冷的通道,回声隐隐传来,但是并没有人回答,严肃摸了摸墙壁,感觉又硬又冷,他自语道:"真奇怪了,这一切既然不是海市蜃楼,那就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了,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古灵精怪的事情,居然还这么巧,让我们遇上了?"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然李团长竖起了耳朵道:"你们听,"众人安静下来,只听到似乎有涓涓水流淌动的声响,这下众人兴奋不已,这才是让他们最高兴的事情,沙漠里的水比黄金贵,只有来到沙漠的人才有体会。

五人循声而去,转过一个屋角后,来到了一个较大的房间,让人惊讶的是这里似乎是个非常豪华的浴室。充满了异域情调的房间里,只见一个全裸金身女子,肩头举着一个水瓶,不断有清澈的清水从她的瓶子里流到身前的池子里,五人互相看了一眼,李团长道:"谁知道这里到底有多少年了,我看这水不能随便喝。"严肃道:"说得很对,我们先让骆驼试试看。"这是个非常宽大的房间,李团长随即牵来了一头骆驼,它喝了一口池子里的水,等了一会儿并没有任何不适反应,这下五人彻底放心了,连忙取出盛水工具,将之全部装满,然后又喝了个痛快。而更让他们感到神奇的是,池子里的水居然丝毫没有减少,看来这是个活动水源,五人里最爱干净的历史学教授赵久盛便道:"干脆大家洗个澡吧,我身上都结壳子了。"他这句话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每个人都脱光了衣服,赤条条地站在水池周围冲洗起来,虽然古堡里的房间还是比较阴冷的,但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他们一生中最享受的事情。

洗过澡大家穿上衣服,严肃道:"古仁宝那还在外面,我去把他接进来,看样子这里虽然奇怪点,但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说罢转身出去,过了一会儿回来后满脸奇怪的表情,杨怡道:"怎么了?"严肃道:"古仁宝那不见了,哪里都找不到他。"杨怡道:"不会是遇到流沙了吧,那他可是太冤了。"李团长道:"绝对不可能,古仁宝那是这里的向导,如果连流沙地都看不出来,他还能长这么大?"杨怡道:"那你说是怎么回事,他总不会是回去了吧?如果要是步行,就是再给他十倍的水源,也不够他回去路上喝的。"李团长道:"我觉得大家还是小心点,这里邪气得很。"他说完了这句话,用手指了指天花板,众人望去,只见上面雕满了乌黑的鬼怪头像,每一个都栩栩如生,恍若要破土而出那般真实。

严肃皱着眉头道:"虽然我本人是无神论者,但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我对自己这个观点有了新的认识。谁也不知道这座城堡是否有问题,但我们既然是来此地做科学考察的,那么就必须有牺牲自己的打算,毕竟做任何事情都有成本,如果我们真的在这里遇到什么古怪的事情,那么都必须承受。不过小李是例外,如果你担心安全问题,可以留在外面,万一我们出了意外,这里的水和食物足够你回去吃喝的了。"李团长道:"我是军人,这次的任务就是保卫大家的安全,所以越是危险,我越是没有离开的道理。"严肃欣慰地拍拍李团长的肩膀道:"既然大家能够统一思想,那么科研工作还是可以顺利进行下去的,我们都是为了祖国而奉献,这是一种荣耀。"话刚说到这里,忽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吼叫声,说不好是什么动物发出来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狮子和老虎发不出这么巨大的声响,接着骆驼好像受了什么惊吓,也是长声嘶鸣,因为进来的时候已经将它们各自解开,不再捆绑在一起,当下它们便各自向通道深处跑去,李团长道:"坏了,一定要把骆驼找回来。"说罢,大家都急忙向通道深处追去,严肃却并没有急着和他们一道而去,因为他必须做工作笔记,而如此古怪的情况刚才他还没有来得及记录下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纸的小笔记本,打开后写道:"我们六个人……"忽然传来一声人的惨叫声,严肃心头一抖,抬眼望去,此时他的队员早就转过了屋角,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忽然一团鲜红的血呈抛洒状喷溅出来,铺满了青黑的墙壁,他顿时惊呆了。

就在这时忽然觉得身后有微小的声音,转头看去,严肃几乎肝胆俱裂,他手上拿的笔记本啪地掉落地上,人也一步步向后退去,就在此时屋子的转角也传来了"轰、轰"巨大的类似于脚步的声响,每一下都让城堡有所震动。严肃转头望去,一个更加让他惊恐无比的景象出现在他的瞳孔里,狭长的通道两边都不能走,绝望之下严肃只有紧紧地贴着墙壁,一动都不敢动,而冷汗早将厚厚的皮毛衣物浸透。

2.新成员

我走在上班的路上,身上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号码,是阿雪,接通后,她道:"罗哥,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学校食堂要办理卫生证,我不知道该怎么搞。""守望者"这个案件过去已经有一年多了,阿雪所建的孤儿院在市里领导的高度重视下终于盖成。不过一些必需的手续还是要办理的,并不是说做公益就可以没有规矩,但是阿雪除了会功夫,基本上什么都不会,我们四个人在孤儿院投入运营的前期差不多都住在那里,从招聘护工到采购各项物品,阿雪毫无保留地都交给我们来做。

今天办理卫生许可证,于是向领导请了半天假,去了卫生防疫站。经过一系列的手续,我将一切都搞定,就等着第二天领证了。于是便回到了单位,马天行看到我第一句话就是:"你老婆那边的事情办好了?"这段时间在背后他总称呼阿雪为"你的老婆",这次我没有否认,很自然地点点头道:"差不多了。"陈团长一口水喷到了地上,咳嗽了一阵,面红脖子粗地对我道:"我怎么发现你现在和小马一样有点无耻了?"我道:"他老是这么说,我也省得和他口水那么多。"马天行道:"团长别这么说啊,没几个人能像你想得这么开的,我们都是要谈婚论嫁的,罗子只是比我们先迈出了一步而已。"我道:"你的女朋友呢?你都说好多次了,但是我们一次也没见过。"马天行点了支烟道:"太丑拿不出手,只能内销了,反正你们把红包准备好,我争取在你之前把事给办了。"他越说越来劲,我干脆不理他了。陈团长道:"别净扯淡了,我通知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又要带薪旅游了。"一听这话我们立刻叹起气来,陈团长所谓的"带薪旅游"就是执行任务,虽然我们已经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但人毕竟是很难满足的。

马天行道:"我可以问一下,这次旅游目的地是哪里吗?"陈团长道:"继上次去了西藏,这次我们将再去一个冒险家心中的圣地--新疆罗布泊。"马天行道:"神哪,居然要去沙漠,团长,我这人可好生痱子。"陈团长道:"要不然你别去了,反正这次还有其他人,不少你一个。"马天行道:"哦,还有其他部门的同事?"陈团长道:"这次是我们的直接上级,科研部门的一位德高望重的科学家,一位院士,有他领衔我们出征这片死亡地带。"马天行道:"随您怎么说吧,我旁观就是了,可以告诉一下出发时间吗?"陈团长道:"明天下午,你们做好准备吧,今天给你们放一天假。"我下意识地问道:"可是小雪的福利院现在还在筹备阶段,我们走了,万一她有事情怎么办?"陈团长道:"这你就要分出主次了,说难听点帮忙只是我们的情分,工作才是我们的本分,你要搞清楚。"当然,陈团长这句话是句大实话,我只能赞同,所以下午我立刻去了阿雪那里。其实马天行说得也没错,我现在确实能感觉到自己对她有那么一点点暧昧想法,但是阿雪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子,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能够明白我的心思。

到了福利院,她正在检查孩子们晚饭准备的情况,我将领证的时间告诉她,并和她说了明天要去执行任务,阿雪却说了句非常爽快的话:"我也要去,和你在一起。"我心跳顿时加快,脸也禁不住红了起来,道:"我们这是执行任务,可不是出去旅游。"阿雪道:"我知道,我从小就在大雪山上面乱爬,论功夫我可比你要好多了,我不需要你照顾。"我道:"我知道这点,可是我们也有我们的规矩,不是你想帮忙我们就得接受的,况且这也不是我说了算,我上面还有领导呢,还有你的福利院怎么办?你走了交给谁呢?"阿雪道:"我可以自己去和陈团长说,福利院有好多志愿者,很多人都比我有文化,这个不用担心,他们都是好人。"我见实在拗不过她,而且我也确实真的很想和她在一起,况且她这么一真情流露倒省得我去捅这层窗户纸了,大喜之下什么都没想,掏出电话就给陈团长打过去道:"团长,我晚上请你们吃饭。""没空,还要研究出行计划呢,回来再说吧。""我和阿雪两个人请你,务必给个面子。""……你说在哪,还有小马和大壮也都叫上吧,我们是四个人的帮派。""这您放心,我正准备打电话给他们。"晚上我们坐在饭店的包厢里,马天行笑道:"妹子,你这是给四位大哥饯行呐,还是准备宣布什么事情,我洗耳恭听。"说罢,表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我假装没看见。

阿雪的风格就是直接,她道:"陈团长,我和罗哥说了,这次想和他一起去新疆,你就答应了吧,我不会拖累你们的。"估计所有人都没想到她会直接到如此程度,连陈团长都瞪着眼睛看了她很长时间,才道:"小雪,我们这可不是去玩,而是工作,你要是去算怎么回事呢?"阿雪道:"我会烧饭,我功夫也很好,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能明白动物在说什么话,我可以和它们交流。"我差点就把一口水喷了出来,她继续道:"这些都是你们需要的,另外要说到野外生存,你们不一定如我,那时候爹出去做事情,就是我一个人守着孩子们在雪山上面过,从来也没有出过意外。"陈团长道:"难怪那时候看你身边有这么多动物,原来你有这个本领,不过我觉得你说的这些也都是实情,确实能帮上我们,而且我们也确实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的人才,小雪,要不然我申请一下,你就过来上班得了。"阿雪道:"只要能和罗哥在一起就行。"马天行抱着头道:"上帝啊,你教教她淑女一点吧,怎么线条这么粗犷呢。"陈团长白了他一眼道:"关你屁事。"马天行道:"这不是请我吃饭吗,这么下去我还能有什么胃口?"何壮道:"哪次不是你吃得最多?"我道:"壮子说了句公道话,这么看来团长是定下来了?"陈团长道:"没说的,她的费用我来出,确实是一个好帮手,我还真没有想到。"第二天下午阿雪带着她那条叫"火神"的大藏獒和我们一起出发了,随行的还有科学院的戚士群院士。

戚院士是个非常谦和的人,今年已经64岁了,满头银发,身材瘦小,但是身体非常好。他是做考古研究的,专业知识非常丰富,特别喜欢讲一些古代的传说,表达能力很强,我们都很敬佩他。在路上,我们知道了这次任务,总共有两件:一是再次进入古楼兰遗址考察,二是寻找严肃等人的下落。

我们人手一份资料,都是那五个科考队员的个人资料,戚院士道:"这里面除了李申团长是位军人,我们交往不多,其余的都是我的老同事、老朋友。1979年后他们出去执行最后一次任务,五个人就再也没有回来,这次邀请陈团长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调查他们的下落,我想即使死也要见个尸体啊。"陈团长道:"这个真不是我说丧气话,罗布泊真的是太大太复杂了,要想在这种地方找到几十年前五个失踪人口的下落,希望非常渺茫。"戚院士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其实别说你们,国家不知道派人搜索过多少次严肃等人的下落,都无功而返。我明年就退休了,只是想在退休前努力一次,看是不是能够好运一次,其实我们科学工作者最不应该相信的就是运气了。"我们做调查工作的当然知道调查一个事件有多么困难,危险自不必说,如果不是我们命大,都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所以听了戚院士的话也都是感慨良多。陈团长道:"是啊,就说咱们这个部门,不知道有多少同志为国捐躯了,可是他们连死亡的原因都不能让他们的家属知道,所以搞科学调研真的是一项非常伟大的工作。"戚院士道:"小陈,当年你父亲是我的实践导师,也就是我的师傅了,今天我们又在一起合作,我想这就是缘分吧。你们父子俩都是很厉害的,任何一届调查行动组的组长破案率都没有你们高,这可就不光是运气好了。"陈团长道:"一个好汉三个帮,还是我手底下这几个孩子厉害,要是没他们,估计我也不行。"戚院士道:"后生可畏,看着你们一代代地成长起来,我也就放心了。"两三天的车程,我们进入了新疆的若羌县,这是全国面积第一大县,但是多由沙漠组成,号称生命禁区的罗布泊在它的东北方向。当地军团特地给我们准备了两部军用吉普车。因为还有一些准备工作要做,所以我们并没有急着进入沙漠地区,中午吃饭的时候戚院士给我们详细介绍了罗布泊的成因及现在的地理环境,我们这才知道,它的可怕不在于它是个寸草不生的沙漠,而是那里面所发生的众多稀奇古怪不能解释的事件,而且都牵涉到人命。其中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1949年,从重庆飞往乌鲁木齐的一架飞机,在鄯善县上空失踪,1958年却在罗布泊东部发现了它,机上人员全部死亡,令人不解的是,飞机本来是西北方向飞行,为什么突然改变航线飞向正南?另外还有很多方面的事情,而严肃失踪的事情戚院士也详细说了一遍。当然毕竟他们进入罗布泊的内情无人知晓,戚院士说的只是严肃一行人进入这个死亡沙漠的科考目的。

听罢,马天行道:"这么说来,其实危险还是不小的,而且我们很有可能遇到未知的因素!"戚院士道:"当然,我和你们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所以大家都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我希望大家一起来也能一起回去。不过你们也不要有太重的心理负担,毕竟古楼兰遗址已经有很多科研机构甚至个人进入过,至少可以说明人还是能在这里面生存的,也许要凭借一点点运气,不过我相信大家都是好运之人,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陈团长道:"我对未知的危险倒不是太担心,只是我在想是不是需要一位向导,因为沙漠毕竟是个地形非常奇特的地方,有一个熟悉地形的当地人带领,会不会好一些呢?"戚院士笑了,道:"你太多心了,我研究罗布泊,研究古楼兰三十多年,虽然没有过实地勘测过,不过当地地形我闭着眼睛都能倒画下来,何必还要多此一举地请什么向导,而且我们还要在这里搜寻严公的遗迹,向导也未必能起到什么帮助作用。"听他这么说,陈团长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戚院士并不是那种夸夸其谈的人,既然他说心里有底,那绝不会是顺嘴瞎溜的,我们倒也没有多么担心。

下午我们上了集市一趟,购买了一些必需的物品,像毛毡毯一类的物品在内地是没有正宗的。路上我们见到了不少等着给人当向导的本地人,并且有不少人上来和我们搭讪,当然都被我们拒绝了。

回去后我们用大塑料桶装满了水和柴油,调试好了各种科学设备仪器,就开始组装带来的一些考古勘测物品,其中有很多都是我第一次见到,比如说强光手电、紫外线手电、矿工帽、锋利无比的工兵铲、还有许多荧光棒、燃烧棒之类的照明工具。另外除了手枪,马天行还申请了他最拿手的狙击枪,陈团长带来了他那个质量无比过硬的组装盾牌和可收缩的标枪发射器。何壮终于又拿出了他那柄锋利无比的冷兵器,阿雪似乎很感兴趣,拿过来仔细看了一遍,不过何壮对她的表情似乎很不友好,我心里多少有些不乐意,不就是看一眼吗,至于这么小气?反正东西带了一大堆,属于我的却只有食品、衣物和那柄伴随了我很多年的伞兵刀,我至今没有得到持枪证,当然这并不代表我不能用枪,不过我懒得拿这玩意儿。

第二天一早7点钟,我们准时向罗布泊进发,陈团长、马天行与所有物资一辆车,我、何壮,还有阿雪一辆车。沿途满是胡杨林,不过出了林区,一片莽莽黄沙就映入了我们的眼帘。

这是巨大的戈壁沙漠,巨大的被风化的岩石群,星罗棋布地分布在沙漠之中,呈一种暗红色。另外枯死的树干林木也放眼皆是,似乎昭示着这里是真正的生命禁区,不过沿途不断呈现的勘探队留下的觇标,有规律地延伸到很远,又明白地告诉我们这里其实是一片早被征服的区域。

沿途我们不断地用报话机进行着对话,而军用吉普良好的动力性让我们并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前进的过程极为快速。到了下午我们已经行进了约九十公里,不过戚院士似乎并不打算一天深入得太多,他让我们停下车子开始做实地勘测。因为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从地图上来看早就被人做过研究,并留下了详细资料,但他还是不厌其烦地带着我们详细地做着考察与笔录。

我们四个人也有任务,就是调查有可能存在的严肃等人消失的踪迹,不过面对着一片沙海茫茫,我们也是无从下手,无非就是在这片沙地上抽几支香烟,发表一下感慨而已。火神倒确实是派上了用场,它不知多少次地翻出了埋藏在沙砾下的种种生命体,不过并没有人的遗体。

我们正玩得高兴,忽然只听一阵驼铃声由远及近,循声望去,只见八头骆驼载着五个维族人向我们走了过来。我们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路数,便警惕起来,因为听说过沙漠有抢匪,专门抢劫那些探险者的物品,而且还不留活口,手段异常残忍,因为人死在沙漠,什么线索都别指望留下。

这五个维族人年纪有大有小,最大的四十岁左右,年纪轻的也就二十岁出头。领头的人也就是年纪最大的那个中年人表情刚毅,一看就是个饱经风霜的人,走到了我们面前,他很客气地道:"需要向导吗?这里面车子可没有骆驼好使,而且没有当地人带路,你们可能连水源都找不到。"他说得一口好汉语,看来在这里做向导生意不是一两年的事情。戚院士这时走了回来,搞清楚对方的意图后,他笑道:"谢谢老乡了,不过我们真的不需要向导,因为对地形实在太熟悉了,而且也没有这方面的经费。"那人笑道:"那就算了,如果有缘再见,我请你们喝酒。"客气了几句,他们就继续赶路了,戚院士道:"小陈,我看今天就地休息吧,我们再商量下一步的进程。"现在也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我们便支起炉子,开始烧饭做菜。虽然带了很多军用方便食品,但那是到了后面再食用的,毕竟这类食品还是比较难吃的。今天我们吃的还是自带的鲜菜,不过车内的高温已经让这些菜品失去了水分,估计用不了一两天就会全部坏掉,还是抓紧吃完才是王道。

我们这些人里陈团长和阿雪烧菜都颇具功夫。陈团长主要是家常菜好,阿雪则是烧烤,各有所专,所以晚饭是陈团长炒蔬菜,阿雪烤制烤肉,我们吃得赞不绝口。但是不知道阿雪为什么总有些心不在焉,动不动就出神,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猜她应该是思念自己去世的父亲,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她。

3.沙漠中的向导

这天晚上沙漠的气温还是很给面子的,并没有下降得太厉害,凉飕飕的小风刮个不停,让人颇感惬意。我和阿雪坐在一座小沙丘上面,身旁匍匐着她的火神和小米,看着天上的星星,场景我自认为倒也颇为浪漫。

阿雪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孩子们这几天过得怎么样?"我道:"你想他们了,我早就说过让你别跟来,你就是不听。"阿雪道:"没事的,我也希望能帮上你们一点忙,到现在都是你们帮助我,实在是太感谢你们了。"我道:"客气什么,我们都很尊敬你的父亲,能将他的遗愿继续下去也是我们的愿望。"阿雪道:"是啊,这个世界上太缺少爱了,连自己的父母都能对孩子下这样的毒手,真不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正说着话呢,忽然我们看到了一幕极为奇怪的景象:东南边的天空瞬间被一层墨一般的厚厚的黑云层笼罩,居然连一丝月光都透不出来,而那层如墨般的乌云还在急速向我们这里靠近。

而身边的火神也立了起来,对着天上的乌云汪汪大吼起来,阿雪怜爱地摸摸它的脑袋道:"安静点,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道:"你真的能听懂动物表达的语言?"阿雪道:"没错,我从小就是这样,当然不可能像听人的语言那么清晰,但是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它们的情绪,也可以很清楚地明白它们所要表达的意思,比方说火神现在就是在提醒我们要小心,我想这云可能来得有点古怪。"我则不以为然,但是说话间云层越靠越近,沙漠瞬间暗淡下来,其余的人也注意到了天气的异常,戚院士大声道:"赶快进车子,可能要变天。"我们立刻上了一辆吉普车,果然过了没一会儿沙漠里开始刮起了狂风,而气温也明显急速下降。天越来越黑,没过多久便伸手不见五指,忽然吧嗒一声响,接着车身周围响声越来越密集,戚院士道:"这是下冰雹了,还好我们这车是防弹的,要不然以声音来判断,估计普通车玻璃压根就挡不住。"声音越来越响,密集如爆豆一般,火神和小米在另外一辆车里,这时忽然火神狂躁地大叫起来,阿雪立刻坐了起来道:"情况有些不对劲。"说罢就准备开车门下车,戚院士一把拉住她道:"现在下去非给砸得满头包不可,还是等一等再说吧,这里前后没有人烟的,不会有什么事情。"阿雪又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火神忽然停止了叫声。

之后没多久我们困顿交加地都睡着了。第二天早上我是在马天行的咒骂声中惊醒的,赶忙下车一看真是吃惊得无以复加,原来两部车子的八个轮胎全部被戳破了,怪不得昨天狗会叫,原来真的遇到了情况。不过有一点让我们费解,因为轮胎被弄破了,车子肯定会有一定的下陷感觉,可是我们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么对方是怎么做到的呢?

陈团长仔细看了看轮胎破损的地方道:"这是用刀划的,很明显昨天晚上有人靠近过我们这里,这么大的冰雹,他也不怕给砸死。"戚院士道:"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话音刚落,只听到清晰的驼铃声响,昨天那几个人,几头骆驼又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陈团长道:"我知道了,肯定是这帮孙子弄的。"说罢就从腰里面掏出了手枪,戚院士道:"别莽撞,国家政策你也是知道的,别说你还没掌握证据,就是有了十足的证据,就凭这几个破轮胎你还能把他们怎么样?"只见他们几个人又绕到了我们面前,领头那个人看了看车子道:"看来你们遇到了不小的麻烦,怎么样,现在还坚持不需要我们的帮助吗?"戚院士对陈团长使了个眼色,先说道:"是啊,没想到这里的地形情况这么复杂,我们两部车子都爆胎了。"领头人笑道:"可惜这里没有补胎的修理店,怎么办,你们有没有下一步的打算?如果需要,我们可以把你们送回去。"戚院士道:"那不可能,我们来一趟不容易,总不能因为一个小问题就放弃大目标,干脆这样,我雇你们走一趟吧。"我小声对陈团长道:"他们这么做不就是让我们花这笔冤枉钱吗?如果雇了他们正中他们下怀。"陈团长道:"那没有办法,别人冒这么大的风险推销自己的产品,你还有什么话好说,除了捧场,别无他法。"后来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我们以5000元十天的价格租用了对方的八头骆驼,不过物资却没有办法带许多了,只能尽量拿一些能用的东西,主要还是运送水和干粮。何壮将他的刀缠裹了厚厚一层,牢牢地固定在自己的背后,那副毒箭悬挂在骆驼的左侧,领头的维族人道:"你们的人里还有会使用弓箭的?"马天行道:"岂止是弓箭,我们还有会算命的呢,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轮胎是怎么回事。"那人哈哈大笑了一声,却并没有说什么,不过出乎我们意料的是,安排好后,他只是让其中一个非常年轻的少年做我们的向导,管理驼队,其余的人都下了骆驼,朝东边而去,我们则用卫星电话通报了车子所在的方位,便上了骆驼一路晃晃悠悠地向前而去。

没了车子速度便慢了不少,骆驼性子也不急,晃荡着走在无尽的沙漠里,戚院士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年纪了?"年轻人的汉语还不是太流利,口音很重地道:"我叫小古仁宝那,20周岁了。"戚院士道:"这么年轻就出来做向导了,据我所知这个活计是非常危险的,你家人不担心你吗?"年轻人腼腆地笑笑道:"没什么,这里主要就是沙尘暴,看准了变天就可以。"戚院士道:"这倒也是,不过看这些需要凭经验的,你这个年纪能有这么丰富的经验?"小古仁宝那道:"我11岁就和父亲在沙漠里面走了,早就会看很多东西,你们不要担心。"戚院士道:"我倒不是担心自己,只是替你们这些年轻人担心,我这把老骨头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小古仁宝那笑道:"你放心,我们大家都能走得出去,不会留在这里的。"但是很快我们就预感到了一丝丝的异样,上午卫星电话响了,戚院士接通后只说了一句话,信号却忽然中断了。

他"喂"了好几声,可没有任何回应。陈团长道:"按理说不应该这样,这可是正宗的军工产品。"戚院士道:"谁说不是呢!但是有点古怪,刚才那边的人就说了一句话:车子破损的轮胎上有动物的齿痕。"我们都大吃了一惊,陈团长道:"怎么可能,动物的牙齿不可能这么锋利。"戚院士道:"可就是动物的牙齿,因为轮胎内壁有黏液,他们肯定经过分析了。"马天行道:"这沙漠还下雨吗?"戚院士道:"当然下了,只是没有内地这么频繁罢了。"说罢看了看手表,脸色顿时变了,慌忙中拿出指南针看了一眼,点头道:"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小陈我们现在进入了一个电磁干扰区域,幸亏没有开车子来,否则仪器肯定全部失灵。"我们各自看表,果然已经失灵,戚院士问小古仁宝那道:"小伙子,这里的自然环境你清楚吗,有没有什么说法?"小古仁宝那道:"这个是有的,这里有一种沙蛇,就是生活在沙层里的怪蛇。"戚院士道:"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沙漠本来就有蛇存在。"小古仁宝那道:"我说的这种蛇当地人都称它为土龙,因为它特别大,可以盘坏一辆汽车,可以将一个成年人活吞下去。"马天行道:"你可别吓唬我,我这个人就怕蛇。"小古仁宝那道:"我可不是瞎说的。"戚院士道:"这不符合自然规律啊,沙漠里生命资源极其匮乏,都是些个体较小的物种,因为它们吃得不多相对而言好存活,像你说的土龙那种体态,怎么去寻找到足够的食物呢?"小古仁宝那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确实看到过这种蛇,土黄色的,头上还有一个角,身上的蛇鳞很大,不像一般的蛇那样。"正说话间又是一阵闷雷滚滚而来,这次乌云似乎又靠近了一点,光线渐暗。小古仁宝那道:"大家赶紧往前赶路吧,前面有一间老客栈,能避避雨。"说罢带着我们向前面加速而去,走了大约半小时的路程,只见一间砖瓦搭建的老式客栈出现在我们面前。它的招牌早就被风沙侵蚀得看不见了,墙体的表面也是坑坑洼洼,不过这里却有一个专门拴牲口的圈,里面有食槽、水槽。我们刚将骆驼拴住,气温就开始下降,而我们头顶的上空早已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气势着实吓人。

进了这间很破但是不算小的客栈,里面早就落满了一层厚厚的黄沙。我们打扫收拾干净后,外面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而至,我们立刻摆好瓶罐接水。客栈虽破,但并不漏雨,大家开始烧火做饭,没一会儿菜香四溢。我们最后的鲜菜果品都摆上了桌面。忽然本来在屋角懒懒趴着的火神警觉地站了起来,开始冲屋外一阵狂吠。因为昨天夜里它确实看到了情况,所以这次的反应引起了大家的重视,陈团长掏出手枪,小心翼翼地走向门口,通过门缝打量外面的情况,看了一会儿走回来道:"雨太大,什么都看不清。"只一会儿工夫屋外一道黑影,如箭一般蹿了进来。何壮反应极快,立刻抄起了一个凳子,陈团长也举起了手枪,不过黑影进了屋子我们就看清原来是火神,此时它浑身湿透,夹着尾巴"呜呜"低咽着跑到屋子里面的拐角盘成一圈,居然浑身颤抖。藏獒是一种很凶狠的犬类,在草原上就是孤身碰到一群狼都毫不犹豫地上去就咬,尤其是阿雪这条自小在雪原上成长的獒犬,什么场面没有经历过,没想到居然被吓成了这个样子,我们的心不禁都悬了起来。何壮摸出弓箭,陈团长举起手枪对着屋外,过了一会儿,并没有什么异样的东西蹿进来,陈团长道:"把门关起来。"举着手枪,慢慢向门口靠去。我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等了一会儿,陈团长将枪插回了皮套,抬起门板,用桌子将门板抵住,我道:"阿雪,既然你能听懂动物的语言,是不是可以听听火神在外面究竟遇到了什么?"阿雪走到火神身旁,用手按住它的脑门,过了一会儿道:"和它完全沟通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大家,刚才外面确实有东西。"小古仁宝那听了这句话,不顾一地都是雨水,立刻匍匐在地,嘴里面念念有词地拜了起来。等他拜好起身后,陈团长道:"小古仁宝那,你刚才这是在拜谁?"小古仁宝那道:"我这是在拜恶魔,我们沙漠上的居民都祭拜这种邪神,否则进了沙漠就会被流沙吞噬的。"马天行道:"真的假的,邪神你们还拜,这是什么觉悟?"戚院士道:"真的,因为他们对邪神的理解和我们不一样,他们的邪神是一种比较强势的神仙,并不是你认为的煞神或是凶神。"陈团长道:"那么您是不是知道外面有可能出现什么东西呢?"戚院士道:"这个就难说了,但可以肯定绝对不会是他祭拜的邪神,因为从科学的角度看,这个世界是不会有神仙的。当然我更倾向于是一种未知生物,虽然沙漠是很难有大型生物体存在的,但是这个理论也只是基于对我们自身条件的认识,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不需要依靠实体养料就能存活的生物存在呢?这真的很难说。"陈团长道:"如果真有这样的生物岂不是很可怕,靠晒晒太阳就能活了,那么它如果能够进化到我们的世界里,而不是固守在沙漠中,我们怎么和它们一战?"戚院士道:"我觉得你的思想很奇怪,为什么非要分出个高下,世界这么大,难道只有我们人类可以生存其间吗?"陈团长道:"那也是,记得我好像也是个环保主义者。"说话间雨水渐渐小了,我们也开始吃饭,不过心头的疑惑却越来越多。刚开始进入沙漠时的那种好奇此刻荡然无存,开始对未知的前途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戚院士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大家绝对不能单独活动,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在一起,互相也好有个照应。"吃过饭后马天行将他的那把狙击枪组装好,拍了拍枪身道:"哥们儿,你可要保佑我周全。"陈团长道:"从今晚开始我们晚上睡觉要值班,除了女的和戚院士,其他人每人轮一晚。"戚院士道:"干吗把我除外,大家都一样,我不能享受特殊。"陈团长道:"不是享受特殊,只是我不希望把您累倒了,那样我们还要再分神照顾您可就不划算了。"戚院士呵呵笑道:"没事,我身体壮着呢。"陈团长道:"那您还是要注意自身健康,反正这和您没太大干系,咱们别再争了。"听他这么讲戚院士也就没再勉强,到了晚上,大家都上了二楼休息,这晚是我主动请缨扛枪值班。坐在桌子上,透着大雨过后碧空如洗的皎洁月光,注视着一片静悄悄的沙漠,没有丝毫的异样出现。

这一夜过得波澜不惊,次日清晨我们随即上路。由于昨天没有睡觉,一路上我都昏昏沉沉,有几次差点从骆驼上栽了下去。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吃过饭,在沙地上搭好帐篷,我立刻钻进去睡觉,刚合上眼睛便迷迷糊糊地听到戚院士道:"年轻人还是瞌睡大。"马天行道:"那也未必,我瞌睡就不大。"再也没有一点犹豫,我立刻就睡着了,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他们烧好了早饭,把我叫醒,我才昏昏沉沉地起身,出了帐篷。我甚至都不知道昨天晚上是谁值的夜班,吃了点方便食品便和大家上路了。到了中午我们也没走多少路,休息的时候,马天行坐到我身边,悄声道:"你现在和小雪的关系怎么样?"我白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有点无聊?"马天行道:"好,算我好心当成驴肝肺,你别后悔就成。"我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估计真有什么事情,便道:"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这时所有人都望向我,马天行道:"我就是想问你夜里有没有看到什么古怪的现象?"我心里一动,道:"没,有还能不通知你们吗!"说罢坐到了马天行身边,大家也没有多心,各自开始忙各自的事情,我看他们都离我们有一定的距离,便压低嗓门道:"说,你到底什么意思?"马天行道:"大家都是哥们儿,本来我也不想搬弄这个是非。但就因为是哥们儿,我又不能就这么瞒着你,所以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有必要和你说一声。"我道:"哪有这么多废话,赶紧说,趁他们都没注意咱俩。"马天行道:"说可以,但首先,你不能发神经病,即使要发也不能是现在,其次,你不得对任何人说这件事情是我告诉你的。"我道:"行了,我都答应你,快说吧。"马天行很警惕地转动眼睛看了看何壮,将本来已经够低的声音,压到最低道:"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看到你媳妇半夜爬起来去握何壮的手,然后两个人坐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悄悄话,我看关系不简单啊。罗子,小雪究竟是喜欢你还是喜欢大壮啊,你要搞清楚。"他这番话对我而言无疑是天打五雷轰,难道还没有怎样我就先遭人背叛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问道:"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昨晚没睡觉就盯着这件事情了?"马天行道:"我这个人有失眠症的,还记得团长让我看井野那件事情吗?他早就知道我晚上睡不着,所以特地开我玩笑的,否则他怎么不挑你们呢?"听了这话我估计晚上又要多一个失眠的人了,不过我立刻又问道:"那么大壮呢,他怎么会不知道?"马天行道:"我没必要把自己的病四处乱说吧,告诉团长是因为我有时候需要请假治病,你和我在一起也有六七年了,不是一样不知道吗?"听完后,我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难道阿雪这次借口和我过来,其实她心里面真正喜欢的人是何壮?当然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以她的身手也只有何壮能够配得上她,我只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而且当初为了保卫守望者,是何壮与她并肩作战的,我只不过是跟在后面走两步路罢了。想到这里,我越来越难过。

马天行也看出了我情绪不对头,道:"兄弟,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也许是我瞎想了,要不然你自己留心一点吧,现在也别扯这个事了。"我默不做声地起身走到了驼群旁,心不在焉地整理着并不需要整理的东西,忽然我清楚地看到骆驼身边的沙粒开始急速流动起来,心里暗道一声:不好。只听轰一声巨响,一条比莫云还巨大的蛇头从沙地里钻了出来,我肝胆俱裂,一屁股坐在地上,那条巨大的蛇头毫不犹豫地对我张开了血盆大口,这时无论是谁都来不及救我的,看来今天我就要莫名其妙地死在这里了。忽然远处一支黑黝黝的长箭疾射而至,射在蛇头之上,只听当的一声脆响,长箭居然蹦了出去。那条怪蛇虽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还是立刻钻回了沙里,消失无踪了。而在不远处的沙丘上,我看见一个身穿黑色皮衣的人,他脸上蒙着厚厚的布巾,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我感觉一股大力将我拖了回去,转头望去居然是何壮,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心里对他是一阵厌恶,借着自己起来的机会,甩脱了他的手,阿雪也跑到了我身边道:"罗哥,你没事吧?"我摇摇头,走了回去坐在地上,心里面是又怕又沮丧,而那个蒙面人却没有丝毫停留,立刻跳下了沙丘,瞬间消失了。

大家只当我是受了惊吓,纷纷上来安慰我,我摇摇手示意没什么,阿雪一直陪在我身边,我却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反正没有和她说话的欲望。

戚院士道:"没想到小古仁宝那说的那个土龙真的有,刚才你们看清楚没有,我想世上不会有这么巨大的蛇,可能真的是某种莫名生物,不过它为什么不攻击那些骆驼?"他这句话引起了我们的注意,确实是这样,按蛇头出没的地方,骆驼其实离它最近,但它居然越过那头骆驼来攻击我,这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行为,难道怕骆驼太大吃不进去?而更让人奇怪的是,那群骆驼没有一个受到惊吓的,居然都悠然自得地跪在地上,悠闲地嚼着什么。

戚院士道:"小古仁宝那,你能解释一下这条蛇为什么不袭击驼群的道理吗?"小古仁宝那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沙漠里确实很少出现驼群被土龙攻击的事情,我是没有听说过,可能它们天生就有沙漠之神的庇护吧。"戚院士道:"这太让人不可思议了,没想到这里居然有如此奇特的生物。还有那个射箭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凑巧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我倾向于这一切不是巧合,而是有预谋的事情,或者说这个黑衣人确切地知道土龙出没的时间,或其实他一直跟着我们,只是我们没有发觉而已。"陈团长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不过并没有发表什么看法,戚院士等了一会儿道:"小陈,说说你的看法,这可是你的本职工作了。"陈团长道:"虽然出现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生物,但是我不排除这是海市蜃楼的可能,所以在没有搞清楚实体之前,我不想说太多。"戚院士道:"这不可能是海市蜃楼,从土龙出现到那个黑衣人射箭,一切过程都是非常自然的,我想老天爷不会安排这么富有戏剧性的海市蜃楼出现吧,否则那才真是见鬼了。"陈团长道:"我反正就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为什么这么坚持,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过两天再看吧。"

4.阿雪的秘密

我们也不敢在这片奇怪的沙地上多作停留,立刻起程。可是到了晚上休息又是犯难的事情,毕竟沙子底下有东西,这是亲眼所见的事情。就在大家为此事犹豫不决的时候,陈团长道:"你们放心睡,没有关系的。"马天行道:"领导这么肯定有什么依据?"陈团长道:"最大的依据就是今天晚上我放哨,如果这个你都相信不了,那么只有你亲自来了。"马天行道:"我当然相信领导了,不过你可别拿这个威胁我,一夜不睡觉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不由自主地向阿雪望去,只见她正盯着何壮的背影,我的心立马沉了下去。这一夜我辗转反侧,没有睡着,虽然我知道阿雪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她爱谁也是她自己的权利,而且我也没有哪点值得她可以青睐的。如果她不喜欢我也不是太意外的事情,可是她最不应该做的就是拿我做幌子,然后和何壮暗度陈仓,这是很不道德的事情,阿雪在我心目中的形象迅速滑落着。

第二天早上,我、团长、马天行都黑着眼圈赶路,路上团长故意和小古仁宝那拉开距离,然后对我们道:"这个人有古怪,我觉得不对头。"马天行道:"怎么了,我看这个人挺好的。"陈团长道:"别说人了,就是他那批骆驼都有问题,看见那么大的蛇,还有能把藏獒唬成那样,它们居然一点都没乱,你觉得正常吗?"马天行道:"老实说狗被吓着那天我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还真是,那么为什么会这样呢?"陈团长道:"这就很难说了,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这批骆驼绝对不是普通的骆驼,同理,养骆驼的人,应该也不是普通人。"马天行道:"那咱们怎么办,总不能当砧板上的鱼肉吧?"陈团长道:"那当然不会了,所以我现在告诉你们就是要你们注意那个向导,别让他玩花样。还有昨天的那个黑衣人出现得很古怪。戚院士说得一点没错,他肯定是一直跟在我们后面的,不过我不想让小古仁宝那知道我的任何想法,所以就打了马虎眼,我认为这两个人很可能有某种联系。"马天行道:"那么看来应该是两位好同志了,因为那个黑衣人可是救了罗子的。"陈团长似乎有点无奈地摇摇头道:"妈的,这个事情真是搞不懂了,反正别管他好人坏人吧,用心看着一点,是坏人咱们就打,好人对咱们做了好事,咱们也得心里有数,日后好报答人家。"这时戚院士转过头对我们道:"你们在商量什么事情,怎么走得这么慢?"陈团长没有透露什么,两腿一夹胯下骆驼向前而去,我也跟在团长后面,可以和阿雪保持距离,不过我用余光似乎能感觉到她与何壮靠得非常近。

陈团长道:"罗子,你情绪好像有点不对头,是不是昨天被吓着了?"我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陈团长道:"我们做这个的最怕就是被吓到,万一留下心理疾病那就麻烦了。罗子,如果你觉得心里不好受,一定要告诉我,不要硬撑着。"我道:"知道了,你放心吧。"一整天我都垂头丧气地跟在大部队后面,到了晚上,我本来以为是马天行值夜,但是陈团长道:"小马还是算了吧,就我们三个人轮。"马天行道:"还是团长体贴我。"我当然知道原因,因为马天行失眠,一天最多只能睡一两小时,再给他熬一夜,那么没人吃得消,这天是我,第二天就是何壮了。当天晚上我并不需要勉强自己,因为压根就睡不着,和马天行住在一个帐篷,发现他也是瞪着两只眼睛发呆。到了半夜时分,果然我听到了阿雪那边的帐篷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然后是细微的脚步声响。

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悄悄地爬起来,将帐篷的拉链往下拉了一点,只见阿雪已经走到了何壮身旁,而何壮好像有些不耐烦。他起身似乎要走,阿雪居然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我看得是醋意直涌,也伤心到了极点。不知道阿雪说了句什么话,何壮的嗓子比较浑厚,虽然压得很低,但是在寂静的夜里,听得已然无比清楚:"那你证明给我看。"然后一幕让我目瞪口呆的情况出现了,阿雪居然一把拉下了自己肩头的衣服,虽然她背对着我,但是我知道此时的她一定是赤身裸体地对着何壮,看来她对何壮的这份心意其实早已出乎我的意料。

何壮似乎也是看呆了,他的目光在阿雪的身体上停留了好久,终于将头转开,没有说一句话,坐在地上,昂头向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雪将衣服穿好道:"我说得对吗?"何壮犹豫了半晌,终于点点头,阿雪嫣然一笑,她从来没有对我这么笑过,走回了自己的帐篷,而何壮只是盯着夜空良久没有动弹一下。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躺下的,反正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

起床的时候马天行道:"兄弟,我没想到他们两个居然是这样的人,哥支持你。"我叠起睡袋道:"没什么好说的,谁也没有明说阿雪就是跟了我的,她喜欢谁那是她的自由。"马天行道:"话是不错,不过她不能借你的口跟着咱们,然后又和别人勾搭……"估计他自己都觉得用词不当,想了想转换口气道,"不管怎么说,她这种做法是不道德的,本来以为这个小丫头挺单纯的,没想到也是高手。"我心里都烦死了,举起马天行的狙击枪对他道:"马哥,你可不可以少说两句,从今天开始这件事情与我无关了好吗?"马天行道:"得,我错了,行吗!不说了,咱们还是赶路要紧。"所有人都被我这突如其来的爆发惊呆了,毕竟这是我对自己同志举起了枪,陈团长道:"罗子,你这是抽什么疯?"我气愤不过,抽了骆驼一鞭子,当先跑了起来,当时我们是处在一个上坡的过程,当我上了巨大的沙坡的顶端,再看下面时我惊呆了。

处在对面下坡处的是十几个身着白衣的骑士,个个身材粗壮,勇武彪悍,他们胯下并不是骆驼,而是马,看见我他们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向我望来。

而陈团长他们似乎看到我不对劲,都催动骆驼赶了上来,看到对面的那些人,不禁也疑惑起来,不过对方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陈团长道:"警告你们一声,没事别轻举妄动,不知道这帮人是什么路数。"过了没一会儿,小古仁宝那和戚院士四人也赶了上来,不过小古仁宝那看到这些人可就没我们这么镇定了,他面色大变道:"坏了,我们遇到掠夺者了。"陈团长道:"什么是掠夺者?"小古仁宝那似乎表情很畏惧地道:"就是游弋在沙漠里的强盗,很多来沙漠的探险者其实都是死在这些人手上的。"马天行道:"这都社会主义多少年了,怎么还有绿林好汉呢?"陈团长道:"别扯淡,注意这帮人。"只见当先一个男子从腰间抽出了一柄明晃晃的弯刀,一指我们这里,其余的人都将刀抽了出来,他们嗷嗷直叫着对我们冲来,陈团长道:"真奇了怪了,怎么遇到的都是些使用冷兵器的武林高手?"说罢从怀里摸出手枪,马天行则端起他的那把狙击枪,而何壮弯弓搭箭对着他们。别说,这帮沙漠土匪还真具备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好汉精神,那个带头冲锋的一举手,他们又停在了半山腰上,估计这人可能是那帮响马的老大。他将刀插回鞘里,跃马而出指着小古仁宝那说了一句维族语,两人就在我们眼皮子下叽里咕噜说了半天。那个老大从表情分析越来越恼火,不过他看了陈团长手里的枪一眼,没有让冲动这个魔鬼控制自己,而是理智地选择了撤退,但是临走前,他还是回头对我们望了一眼,目光怨恨而又狠毒。

马天行道:"真奇怪,抢不到东西还怪我们了不成?"陈团长道:"刚才你和他说了什么,叽里咕噜一大气的?"小古仁宝那道:"他让我把你们的东西都交出去,我说这是不可能的,他就威胁我,不过我不怕他们。"陈团长道:"看你年纪轻轻,胆色还是不错的,那么这些土匪还会不会再回来?"小古仁宝那道:"这就很难说了,但是从他们作案的手法来看,应该不会死心的,除非他们另有目标。"陈团长道:"我在想,那个黑衣人有可能就是他们一伙儿的,跟着咱们就是憋着抢东西呢。"我道:"如果真是这样,他为什么要救我?"陈团长摇摇头道:"算了,不说了,越说脑子越糊涂。"戚院士道:"小陈,这个沙漠里面真的有很多不能解释的事情,我带你来也就是希望你能获得第一手资料。如果我们能把这些谜题都解开,那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比如说那个土龙,就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马天行道:"是啊,还很大呢,我估计咱们几个不够它一顿的。"陈团长道:"小马,你可别和谁都油腔滑调的。"戚院士笑道:"没有关系,年轻人嘛,说话总是随意了点,但是小马说的也是事实,老实说这么大的巨蛇任何资料里都没有记载过。"我无不惊骇地看看地上这片危机重重的沙地道:"戚院士,万一这条蛇再跟着我们怎么办?"戚院士道:"这只有大家小心了,很多事情是无法完全避免的,不过我相信大家都是福大命大之人,就像小罗虽然遇到了危险,但还是化险为夷了。"陈团长呵呵笑道:"罗子,你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我道:"没什么好说的,我总不能胆子比女人还小吧?"走了几步路,陈团长道:"我想咱们的车子可能就是坏在土龙嘴上,它们肯定是先从沙堆里浮出来,用身体抵住车子,所以轮胎破裂的时候我们没有感觉到震动。不过最大的疑点就在于无论破坏这个车轮的是不是土龙,总之这个生物很不简单,可能具有一定的智商。"  我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陈团长道:"很简单,它们只攻击轮胎,其余的碰都没碰,这可不是一般的动物能做到的。"戚院士道:"小陈分析得很有道理,这么看来此地很可能还有一种没有发现的物种。小陈,我越来越觉得这次让你一同来是很明智的选择。"陈团长道:"从工作关系上讲我们是上下级,从人情来讲您是我的长辈,无论出于什么道理,为您保驾护航是我们义不容辞的义务。"戚院士正色道:"你这个话说得我就不能赞同了,你们是国家培养的专用人才,怎么能想到为我个人所用呢?我就是一个人死在沙漠里也不会让你们来帮助保卫我,这是最大的资源浪费。小陈,让你们来是希望和你们部门联手合作,勘察这里不为世人所了解的现象,而不是让你当保镖啊。"陈团长道:"是的,戚院士,我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马天行捂着嘴不出声地笑着,大家继续向前而行,陈团长道:"对了,戚院士,当初严公失踪的地点你大概知道吗?"戚院士道:"不知道,当时不像现在,又是定位仪又是追踪器什么的,那时哪有这些东西。我们只知道严公是对楼兰古遗址进行考察的,所以我想只要到了楼兰遗址应该就有可能寻到他的踪迹,如果真寻不到,那么也就完全没有可能找到他了。"说到这里戚院士的眼睛似乎有点湿润,陈团长道:"说来我们这个系统好些同志至今都是下落不明。哎!连个烈士都不能追封。"戚院士道:"没办法的事情,连死活都不能确定,如何谈得上烈士二字呢,万一人又回来了呢?"陈团长道:"戚院士,咱们在这里说啊,我估计严公生还的可能性不大。"戚院士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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