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msla2016-01-01 12:51:16

刘亚洲:残忍是会遭天谴的 !

刘亚洲(1952.10.19-)男,汉族。安徽宿县人,浙江寧波出生。中国人民解放军高级将领,现任国防大学政委,上将军衔。

刘亚洲2001 年4月在一次龙虾宴上的即兴演讲
时任北京军区空军政治部主任的刘亚洲到空xx军检查工作。20日晚,军常委在招待所设宴招待刘亚洲及其工作组一行。席间上来一道冷菜:龙虾刺身。龙虾刚被活生生地剥去壳,肉被削成一片片的。它还活著。眼珠子滴溜溜转,放射出可怜的光。长鬚颤动。刘亚洲停箸於桌,脸露慍色。主人再三劝他,终不吃,却讲出下面一席话来。工作组一位成员悄悄用录音机录下了他的话。

我不吃,不是不能吃龙虾,而是这种吃法与我理念不合。我见不得这种吃法。如果為了表示新鲜,你告我一声也就得了,為什麼非要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我绝没有指责你们的意思,因為全中国都是这种吃法,都是这副德性!江南人很柔弱吧,苏州是胭粉之地,温柔乡里一掷千金。那裡也有一道名菜:「松鼠桂鱼」,很残酷。鱼儿被剐、被切,被油炸,端上桌还务必得活著,嘴巴翕动,否则不足以展示厨师的手艺。宾客点头,大快朵颐。你们想过没有,他们仅仅是為了新鲜吗?不是的。这其中折射的是我们这个民族的一种阴暗的、残忍的心理。

中国文化有相当残忍的一面。它发明了最恶毒的骂人的话。如骂女人生活作风不好,叫她「男厕所」。它发明了最毒辣的对动物的烹飪法和食用法。你们知道广东人什麼都吃。天上有翅膀的除了飞机不吃,地下带腿的除了桌椅不吃,其餘通吃。「三叫」知道吧?把刚出生的小老鼠囫圇吞吃。筷子夹起来蘸酱油是第一叫;放进嘴裡用牙齿一咬,是第二叫;嚥下肚是第三叫。河北有一道菜唤作「生离死别」。把活甲鱼塞进蒸笼裡,只留下一个小孔,孔外放一碟香油之类的调料。甲鱼在蒸笼裡受热不过,就伸出头来喝一口香油。甲鱼熟了,香油也浸进五臟六腑了。再把梨切成瓣放在周围,就是生梨(离)死鱉(别)。什麼玩意!动物何辜,遭此荼毒?

中国人还发明了世界上最令人髮指的刑法。「凌迟」你们听说过吧,就是俗话说的「千刀万剐」。惨不忍睹啊。刚才那只龙虾就让我想起凌迟。我曾对我儿子讲过,龙虾刺身总让我联想起袁崇焕。袁督师就是被崇禎皇帝凌迟处死的。「谁知袁督身上痛?」凌迟要剐三千刀。一般要剐一天。刘瑾被剐了两天,晚上拉回监狱还喝了 一碗稀饭。刽子手第一刀总是从头皮上开割,把头皮耷拉下来遮住眼睛。因為刽子手一般不敢正视死者的眼睛。如果家属贿赂了刽子手,这时他悄莫声儿地在你胸口上捅上一刀,后来他一边喝酒一边剐,都是表演了。如不送钱,那就有的苦受了。

袁督师如此重罪,是断不敢马虎的。刽子手每割下一块肉来,就朝人群中一掷,北京市民争抢,然后吃掉。张献忠在四川剥人皮,人皮未剥完而被剥皮者断了气,就剥剥皮者的皮。发指!石达开在成都科甲巷被四川总督骆秉章凌迟。四位太平天国将领被环绑在一室,面面相覷。刽子手动刀时,一位姓曾的将领痛得惨叫。石达开凛然道:「叫什麼?不就是须臾吗?」后来这四位将领至死无一人呻吟一声。雍正年间,一位姓俞的官员去武汉监考,洩露了考题,被判处腰斩。卡嚓一刀下去,身子分成两截,人还活著。他蘸著自己的鲜血在地上连写了「惨惨惨惨惨惨惨」七个 大字。雍正帝闻报,也惻然不忍,才下令从此废除腰斩。而凌迟一直延续到晚清。
动物是人类的伙伴。它们也是地球的主人。有些动物我们是绝对不能再吃了。有些动物我们当然要继续吃,但要改善吃法。再吃,或再残忍地吃,我们民族是要遭天谴的。动物也会报復我们。动物并不比人类傻。有时比我们还聪明。至少它通人性。我在欧洲的一个小火车站上见过一尊小狗的雕像。这裡面有一段动人的故事:狗的主人是个小职员,单身,只有他与这条小狗相依為命。每天主人坐火车去上班,小狗都要把它送到车站,晚上再到车站来接主人回家。年復一年。有一天,主人上班时遭遇车祸,再也没有回来。但是,忠实的小狗每到主人下班的时候,总是準时到车站去。就这样持续了一个月。小狗瘦了,毛乱了,脏了。最后它死在车站上。 市民很感动,特意做了一个雕塑纪念它。

昨天我从你们军xx师xxx团回来,(xxx团位於内蒙古xxx--编者注)当汽车开在大草原上的时候,我不停地望著窗外。草原已不是草原。沙漠则更是沙漠。敕勒川仍在,天还似穹庐,风仍在吹,草却消失了。我又想起来一件事:「文化大革命」前,有一年大旱,草原上的草全死光了。动物大饥。政府从千里之外运来草料。是我爸爸所在的二十一军汽车营运的。草装在车上,盖著帆布,严严实实。可是真奇怪,当车队从草原上驰过时,那些飢饿的动物象马呀、羊呀、牛呀,真是有灵性。它们竟知道这车裡装的是草料。这肯定是一种天生的求生本能和直觉。它们拚命地跟在汽车后面追呀追呀。真是奇景。每一辆汽车后面都有一大群动物。 它们掀起的烟尘比汽车尘土还大。它们太飢饿了,又如何能跑得过汽车?一头又一头动物哀号著倒毙。横尸千里。

说到汽车,我告诉你们,这次在xx师下部队,我还偷偷做了一回试验呢,不过你们谁都不知道。我读过一篇文章,依稀记的是刊登在《文摘》杂誌上,说的是内蒙古国境线有一条国防公路,在宝格达山的森林中穿行。每当开车走在这条公路上,打开车灯,夜色中就不停地看见有野生动物穿过公路。有野猪,有鹿,还有狐狸。 但是非常奇特的是,所有的动物都是朝著一个方向,就是往外蒙古方向跑。就是说,连动物都明白,只要一受到惊扰,寧可冒著危险穿过公路,暴露在你的灯光下,也要拚命跑到对面国家去。外蒙古人口三百万,而身后这个国家有十三亿人,天天都在琢磨著怎麼把你吃掉,并且是残酷地吃掉。令人伤心哪!我对这篇文章是深信的,但我还想亲自感受一下那个气氛。一天夜裡,我谁也不惊动,只带一个司机和一个警卫员,开车来到文章所说的那条公路上,验证此事。夜很深。我们大开车灯,奔驰了几十公里,竟连一个野生动物也没见到。我想可能是由於我们滥捕、滥杀、滥吃,大部份野生动物都绝跡了。连文章中讲的情形都成歷史!走掉的永远走 掉了,再也不復返。没走掉的都被吃掉了。突然,明亮的车灯下有个东西在蠕动,开过去一看,是一隻刺蝟。它有点拙笨,慢腾腾地,但居然也是朝著那个方向-- 外蒙古。

天曰昭昭!原来有句话:中国之大,放不下一张书桌。现在我说:中国之大,容不下一隻刺蝟。
同志们,这说明什麼?资源危机。中国的资源出现了空前的危机。这是中国文化造成的。中国文化有两点特别具有劣根性的东西,一是多子多福,二是不尊重生命,既不尊重人的生命也不尊重自然的生命。动物是有生命的,江河湖海也是有生命的,树更是有生命的。中国人彷彿对树有仇,见树必砍。

《资治通鉴》是讲**和战争的书,可你看看司马光在不经意间记载了多少砍树的史实。几乎没有一场战争不砍树。先杀人,再杀树。或先杀树,再杀人。史跡斑斑!砍树容易种树难呵!一个林场的伐木工人砍了一辈子树,后来后悔了,又反过来种树,一直种到死。记者问他:「一棵成材的大树要长多少年?」他说:「一百年。」记者又问:「伐一棵树呢?」他说:「一分鐘。」西方文化中虽然有一种人定胜天的狂妄气概,但那裡的人民一边与大自然做斗争,一边却保护大自然。欧洲的林子哪有原始的?都是后来种的。欧洲人自古有种树的传统,就像中国人自古有砍树的传统一样。中国人一方面极端敬畏大自然,旱了求雨,涝了求晴,一方面又对自己身边的这片大自然痛下杀手。

你看看我们的山川,满目疮痍。树先死,草再死,动物死,最后是人死。这不是危言耸听。前不久我去甘肃,看见过这样的事:农民放羊,羊居然都穿著棉袄。為什麼?因為土地乾涸,无水,羊儿太渴,竟会趴在同伴身上去咬,咬破后吮吸鲜血,解渴。所以才给它们穿上棉袄。我大惊。羊儿都变成这副模样,它还是羊吗?是什麼把羊儿变成了狼?变得残暴?是严峻的自然环境。是什麼把大自然由美女变成丑妇?变得残破?是人。是我们。我无意指责现在。解放后还是种了很多树的。井冈山有一张当年黄洋界战斗时的照片,童山秃秃,哪见著一棵树?今天黄洋界树木葱笼,满眼青翠刺得人眼睛生痛。那都是我们[***]人种的。人的眼睛看黄土太久乍一见绿色会被刺痛的。

我的意思是我们在承受上一代留下来的痛苦。问题是我们难道要把这苦难传给下一代吗?至於多子多孙, 更是中国文化最大的糟粕。有人说[***] 什麼错误都可以原谅,就是在人口问题上犯的错误不可原谅。其实[***]也是中国文化的牺牲品。没有[***],今天照样有十三亿人。换了谁都一样。资源和人口的矛盾在中国古来有之,绝不是个现代问题,只是现代更严重罢了。有一个作家曾亲眼看见一位老人用祖辈传统的方法吃鱼。鱼身红烧,头尾做汤,鱼内臟做成小菜,连鱼鳞也不扔,做成鱼冻。吃剩和鱼刺鱼骨,用面裹上油炸,又是一道菜。你们看,一条小鱼被我们的祖先吃得惊心动魄!富起来各有各的富法,穷起来都穷得是一副同样的寒酸样。有人说这是节俭。

没有你才节俭的嘛。人口愈多,资源愈少。反之亦然。今天我们人口空前的多,资源又空前的少。更不幸的是,人的慾望又空前的高。中国在短短十餘年内已经走完了从平均主义到贫富悬殊这一漫长的道路。富的人以破坏资源起家。穷的人又再以破坏资源起步。一句话,富和穷都以破坏资源為代价。中国有多少资源还容我们如此糟蹋?杜甫说,国破山河在。諶容说,国在山河破。从内蒙古到大同,一路风尘,一路嗟恨

国人这麼无限制的破坏下去,将没有什麼东西可以再留给子孙后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