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那棺木前,却很好奇地发现那棺材倒是上好的极品。之前跟着吴聃去过潘家园古玩市场长见识,聊到古董的时候,顺带也了
解了古棺材的材质。这木材也不是国内的,同样是蛮荒地区的一种高大树木,诨名“黑乔”。
这玩意不仅结实坚固,而且防虫防鼠,因为它散发出的气味,在人类闻起来有种介于薄荷和荷花之间的清香,但是,在虫鼠而言,
则是如临大敌。我心想,吴聃倒真是有先见之明,让我们带着折叠的铲子。这下倒是好了,撬棺材方便。
我让阮灵溪帮忙拿着包,将那铲子取出来,上前去看了看那棺材。虽然这黑漆漆的棺木盖得严丝合缝,但是始终不是一体,想撬开
倒也不是没可能。我将那棺材盖子用劲儿推了推,靠,根本没推动。
我又使了使劲儿,这才勉强推开了一道缝。我擦了擦汗,骂道:“这木头真特么够沉的。”说着,我将那铲子插入棺材的缝隙里,使劲儿开始撬。阮灵溪见状,也来帮忙。我俩忙活半天,只听“哐啷”一声,那棺材盖子总算被撬到一旁去。
我拉着阮灵溪即刻退后,捂住口鼻。一股尸臭味混合着这棺木的清香气味飘散开来,虽然捂住鼻子,但是还是闻到一股奇怪的气味。
等了半天,等那古怪的气味消除了,我俩才上前举着火把往棺材里看。这一看吓了我一跳,因为棺材里竟然有一盏灯。这盏灯并没熄灭,幽幽地泛着蓝光。 灯的样式是古代很常见的提灯。可是这不科学。一则棺材是密封的,二则就算有供它燃烧的氧气,经过这么多年也该消耗殆尽了。
“灯,怎么会有灯”阮灵溪惊叫道。
我冷静下想了想,记得之前听人说过,古代人下葬后也会在墓室里点灯,为了照亮去幽冥的道路。可在棺材里点灯的可谓少之又少。不过也有一种邪术是 说,在棺材里点的这种灯不叫长明灯,叫做燃魂灯。顾名思义,就是用自己的魂魄当引线,一直保持燃烧灵魂的状态,直到有人打开他的棺木将那残留的魂魄释放出 来。而这种术多半是为了复仇。当然,也为了将遗留的信息专递给开棺材的人。
我想了想,准备赌一把看看,将那盏鬼灯给提了出来。
阮灵溪打了个寒战,说道:“这东西一股冷森森的感觉,还是放回去吧。”
“冷是因为,这是一盏燃魂灯。也许这个墓室主人想告诉我们什么。”说着,我扫了一眼那棺材里的尸体。这具尸骨是保存完好的,很鲜活的尸骨。这倒是 在我的意料之内。因为燃魂灯的存在,说明这墓室主人的魂魄是没有完全消失的。并未完全消失魂魄的尸体,并不容易变成枯骨。
这墓室的主人很年轻,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五官端正清俊,身材瘦削,穿着一身书生装束。一般来说,墓碑上会写着墓室主人的名字和生平,但是现在没墓碑,我于是放下那燃魂灯,对着那书生遗体拜了拜,从里面翻找了一番。
但是这墓主人更穷,人家起码有几本书,这货连书都尼玛没有。这还算是书生秀才么卧槽。这下根本没法子去确定墓主人的身份。正当我茫然之际,阮灵溪说道:“二货,你看这书生的枕头上好像有字。”
阮灵溪一说,我才注意到这人枕着一只青花瓷风格的枕头。这枕头上好像密密麻麻地排满了字。我小心地扶住那尸体的头,将那枕头取出来看了看。只见这 枕头上竟然很个性地写了墓主人的身份。虽然是文言文风格,但是我勉强看得懂。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是,这墓主人竟然是那个下咒的村长,包大人的后代包怀 仁。
这人在封门村建成之后的第三年就死了。竟然是抹脖子自杀的。更让人吃惊的是,这个所谓的诅咒不知何时被反元朝的义军给得知,陈友谅部竟然寻到了封 门村来,跟村长密谈,想取得这个诅咒的秘密。包怀仁不同意,觉得这东西一旦传出去怕引起天下大乱。没想到陈友谅的部下便抓了村里的几个人去当人质,想威胁 包怀仁将这个秘密说出来。
但封门村的所有人本就怀着必死的决心住进来的,根本不吃威胁这一套。于是,被陈友谅抓走的那几个人纷纷抹脖子自杀。陈友谅见封门村的人根本不吃威 胁这一套,再加上自己也有夺取天下的野心,正忙着跟朱元璋等人斗智斗勇,也就搁置了这个计划。但这也让包怀仁知道,真龙天子已经出师,天下归心,那人就是 朱元璋了。这时候是元朝气数最弱的时候,于是,就像之前商量的那样,封门村的人全部自杀来完成诅咒,这就是我们在地下室见到的那副情景:所有躺在棺材里的 都是抹脖子自杀了的人。诈尸是因为怨气太深。第一代村民根本没有在这里住很久,没几年便为了诅咒而全部自杀。
虽然说起来信息量很大,但是文言文一句话往往包含白话文一段话的意思,所以实际上也不长。我完了那段文言文之后,还是没找到怎么破解诅咒的办法,不由想把这货拖起来问问:次奥,你祖宗好歹是英明无敌的包大人,为什么你干这种事还不告诉后人怎么破解诅咒
“得,全是废话。”我泄气地想把这枕头丢到这尸体脑袋上去。有用的他妈一句不说。
这时候,阮灵溪拽了拽我,吃惊道:“二货,你看那盏灯。”
我低头一看,见那燃魂灯的火焰慢慢变得很亮,随即,火光四溅,竟然逐渐在我们面前排出一行字来:“人死不出村,反其道而行之,移吾尸骨,诅咒可解。”
我看了这句话,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要把下咒的人,也就是包怀仁的尸骨移出村子,才能解开封门村的千年诅咒。此时,那燃魂灯的火焰跳了几下,“噗”地一声灭了。四下重新陷入一片昏暗,只有我和阮灵溪手中依然燃烧的火把,映亮了一小块区域。
阮灵溪轻声道:“难道诅咒的破解办法是要背着这个古人的尸体出去埋了吗可是这是个大男人的尸体,至少也得一百三十斤,咱们怎么给他弄出去”
这倒是个问题,我不由无奈地想了想,总不能给这货分尸吧想到这里,我轻叹一声,将火把举着凑近棺材一看,不由吓了一跳。就在这一瞬间,那鲜活的尸体竟然变成了一片残破的尸骨。森然白骨在火光下闪耀着清冷的光。
原来,燃魂灯熄灭之后,这尸骨也保持不了原样,最终必然化为枯骨啊。这倒是省我俩的事儿了。我从书包中翻出俩方便袋来,将尸骨归拢一下,装满了两只袋子,递给阮灵溪一只,笑道:“放包里背出去吧。“
阮灵溪抗议道:“不要,你自己背着吧。“
“靠,我负重够多了,你也太不讲义气了啊。“我说道。
阮灵溪这才不情愿地接过去,塞到背包里。我也将包怀仁的尸骨放好,又打量了一遍墓室,觉得没什么好探寻的了,对阮灵溪说道:“继续向前,看看有没有出去的路。”于是我俩离开墓室,向前方的耳室摸过去。
阮灵溪问道:“奇怪,这里面根本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为什么包怀仁要把墓室门设置成虫玉的如果说棺材选择材质好的是为了防腐,那还说得过去。墓门选择那么名贵的东西就很奇怪了。”
我想了想,说道:“大概是不想让后来人破坏他的尸骨,因为毕竟跟诅咒有关系。”
阮灵溪说道:“这倒是,可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正说着,我俩走到耳室门前。但这时候,我突然听到耳室后发出一阵声响。好像是有人的脚步声走近。
“妈的,我们费了这么大劲才找到这地下的中心位置,结果是座古墓,平白他妈死了几个兄弟。“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行了,你别抱怨了。谁知道这地方还能有古墓,而且还是用了那么罕见的机关。”另一个男人叹道。
盗墓者我赶紧拽着阮灵溪躲到暗影中,熄灭了火把。
此时,只听耳室那石门被人缓缓推开,两个人举着火把走了进来。我皱了皱眉,赶紧拽着阮灵溪躲进另一个耳室中,将那石门留了一道缝隙,从那缝儿往外细看。
火光下,我看到两个男人走到墓室里。这俩男人一个胖些一个瘦一点,但个子都挺高。两人也背着背包,但是不像是什么游客。因为我看到两人背包上都贴着一道符。
待我看到那符咒之后,不由吃了一惊:黑底白字,貌似是葬魂人用的某种镇魂符。
葬魂人看到这个,我想起了杨问,不由皱了皱眉。总觉得这群人跟林思行那个变态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难道他也来到这里
此时,我想起村长家楼下的黑色曼陀罗,顿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难道封门村除了诅咒之外,还有另外的秘密
那些意外闯入的像是军人死在神庙的人,难道跟另外一个秘密有关
此时,只听那俩人继续议论道:“这破古墓里什么都没有,而且看布局就是个贫民坟冢而已,老大为什么让我们进来开棺”
另一人说道:“是开棺确定墓主身份是包怀仁的话,就给他烧了。”
那人说道:“这包怀仁到底是什么来头难道他就这么厉害,烧了棺木之后,封门村就真的变成一处名副其实的凶地”
另一人说道:“老大是这么说的,咱们也就这么去做行了,哪儿那么多废话。”
我听罢吃惊不小。尼玛,原来包怀仁的尸骨还有这么个作用。烧掉之后,封门村的诅咒就会重新开启卧槽这简直是把钥匙啊。虽然不知道他们说的老大是 谁,但看样不是什么好鸟。想到这里我擦了把汗,幸好我俩动作快一点把尸骨给拿走了,否则给这俩孙子烧了,天下还不知能出什么大乱子。
想到这里,我听外面两人嚷道:“操,这谁开了棺材”
“尸体没了”另一个声音有些发颤:“不会是诈尸了吧”
我心中一惊,赶紧悄悄拉着阮灵溪走到耳室的另一头,看看是否有出路。我俩摸索半晌顿时有点泄气:尽头处是一面石墙,是死路。
我顿时脑中转过无数个念头:怎么办这地方不大,一会儿那俩人就会发现两个耳室,而这耳室又是死路,我们根本没地方出去,那俩人高马大的男人也不知底细如何,不知我能不能搞定这俩孙子。
想到这里,我把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如果他们摸过来,就先下手为强,灭了丫的算了。想到这里,我摸出战神,心想如果那俩人进门我就开枪。虽然这 子弹是银质的,这要打在人身上也是个血窟窿。想到这里,我跟阮灵溪重新回到石门边儿。阮灵溪神女弩在手,而我则子弹上膛,从门缝里悄悄看向外面。此时,外 面墓室竟然一片漆黑。想必那俩男人也发现这古墓里不对劲,有外人闯入,所以才熄灭了火把。
我仔细听着门外的声音,静下心神的时候,耳朵也会变得异常灵敏。此时,我听到衣服摩擦声和轻微的呼吸声传来:看来两人已经靠近这边耳室了
正想着,去听石门“轰隆隆”一声响,那门被缓缓推开了。此时,阮灵溪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我特么想提醒她已经晚了:当心有诈
但现在提醒已经晚了。只见阮灵溪手中神女弩“噗噗”发射出去,可惜穿来叮铃铃几声落地的空响,一个也没命中。
“当心”我上前将她往后一拽,与此同时,瞧见一个男人举刀刺了过来。那一刀堪堪划过阮灵溪的外套,我只听一阵刺啦声,大概是将她的衣袖划了道口子。
我即刻举枪,“啪啪”对着那男人的影子开了两枪。一片黑暗中,我听那男人发出一声惨叫,估计是我命中了。我见那男人暂时退了出去,便一边拽着阮灵溪,一边开着枪冲出门去。
等冲到墓室中,却见那俩男人一左一右地扑了上来。关键时刻,只能跟丫们开始肉搏战。幸好阮灵溪也是有些功夫底子的。一片黑暗中,我只能凭借其他感 觉器官来判断对方的攻击方向。不过凭借多年打架经验,我发现自己应对自如并未落了下风,甚至没多会儿,便发现对方这俩男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不由得意起 来,骂道:“你俩敢欺负小爷我,我打不死你这bk的”
两人几乎被我打得落荒而逃,最后退进耳室中,死死关上石门。我追过去拍那门道:“都出来啊,都出来小爷还没解气呢孙子你开门哪,你开门哪有本事你来杀小爷,没本事你就开门哪”
阮灵溪在一旁喝道:“二货赶紧走傻逼兮兮的这俩人要是有同党,咱们就逃不掉了”
我一听倒也是,俩人我能收拾了,这要来二十,我俩就够呛了。于是我重新点燃了火把,赶紧拉着阮灵溪跑了。幸好那俩人给我们探路了,他们俩进门的路,八成就是这墓室的另一个出口。
果然的,耳室旁边有一道墓门,我拉着阮灵溪冲进墓道,一刻不停地向外跑。
但是,跑到半路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身体里传来一阵剧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将我生生撕扯成两半那种感觉。我身子一晃差点儿跌倒。扭头一看,阮灵溪也一手握着火把,一手扶着墙,额头冷汗即刻就渗了出来。
“二货,我突然感觉很疼,可说不上来是哪儿疼。”阮灵溪有气无力地说道:“你还好么”
“好个屁,糟了,好像中招了。”我骂道。这疼痛其实并不陌生,我赫然想起阿九死的那天,我也忍受过这种疼痛,貌似是杨问用了葬魂术想将我灵魂从身体里抽离。这种疼痛跟被人活撕的感觉差不多。
我挨过一阵剧痛,借着阮灵溪手中的火把光芒看了看身上,果然在手背上看到一种匆忙而就的符咒。妈的,刚才并未注意,现在才明白那俩人也许没那么脓包,只是在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画了葬魂符,慢慢折磨我们。草,这帮孙子够阴毒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头部又一阵巨痛传来,一阵天旋地转之感过后,忍不住大叫一声摔倒在地。这时候,我听到得意的嘲笑声从墓道中传来。抬眼一看,却见那俩男人举着火把,一脸狞笑地走了过来。
我看了一眼他们的捻诀手法,顿时心中一凉。心想我明明知道这俩是葬魂人,却还这么疏忽大意但那种灵魂被剥离的疼痛非一般人能忍受的,我跟阮灵溪几乎被夺去半条命的感觉,靠在墙上一动也动不了。
只见那俩男人走过来,其中那胖子上前踹了我一脚,骂道:“这小子他妈的真嚣张现在没本事了吧说,你们哪儿来的”
另一个说道:“废话什么随身都他妈带枪,肯定跟咱们杀的那帮人一伙儿都是一帮臭警察”
警察我心中大惊,想起死在神庙里那群穿着驴友衣服的男女。我跟吴聃猜测他们应该是军人出身什么的,却没想到是警察而且是被葬魂人杀的
正想着,那胖子又踹了我一脚,问道:“问你呢小子,你是警察”
我骂道:“谁他妈警察,我俩就来探险的,谁知道瞎闯到古墓里呢。”
“探险你当我傻么”那瘦子闻言,满脸恼怒地抓起我的衣领:“探险还带着枪这女的还他妈带着弓箭”
我见他凑近了,正想趁机偷袭这瘦子随后逃走,却没想到这货突然对着我的耳朵念了句咒语,手上捻诀,直戳到我的天灵穴上去。
这一下真如一道霹雳从天而降,全身先是一阵冰冷,随即却如火烧般痛苦难当。我忍不住惊呼出声,骂道:“你们到底想怎样我们不是警察”
此时,就听那瘦子奸笑道:“哎呦,我瞧这小妞不错,不然咱哥俩带回去乐两天,先给这小子打残废了,省得他来搅合咱们的好事”
那胖子说道:“那怎么不干脆结果了他,一了百了”
瘦子说道:“不行,那群警察明明都被我们杀了,怎么还留着两个这得弄清楚。带回去收拾两天,就什么都招了。”
我一听,心中暗骂这俩缺德。这时候,却见那胖子已经去扯阮灵溪的胳膊了。阮灵溪一通拳打脚踢,可惜全然无力气。我心中着慌,心想这要被他们带走就 彻底没活路了。我心中只觉得像火烧一般着急万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灵光一现急中生智,偷偷从书包里摸出一道定魂符,塞到阮灵溪手里,对她使了个眼 色。
这几个动作只在几秒之间,阮灵溪接收到我的示意,点了下头,便被那胖子给拉走了。此时,那瘦子上前,扯出一道绳子想绑住我。
此时,我用尽气力站起身,后退几步,念咒捻诀道:“驱邪缚魅,保命护身,三魂永久魄,无丧倾解”
这是灵魂出窍的咒语,刚才这俩葬魂人施法剥离我的魂魄,这倒是正好帮了我的忙。在这灵魂跟有所间隙的时候,灵魂出窍才更容易成功,就好像人在受伤或者熟睡的时候,更容易神游物外。
原本不怎么容易成功的咒语,这次竟然一次搞定。我只觉得身体的剧痛瞬间消失,魂魄轻飘飘地从身体里脱离出来。
“你小子胆子挺大嘿,敢在我面前灵魂出窍”那瘦子冷笑一声,念咒捻诀,想将我的魂魄就此收了去。却没想到,我刚才塞给阮灵溪一张定魂符,从手上的擦伤伤口中涂了点血在上面,这就起到一种定魂的作用,他的葬魂术一时半刻根本收不了我的魂魄。
那瘦子见咒语念了半天却毫无效果,不由脸色一变,愕然道:“你,你是什么东西,竟然不怕我的葬魂术”
“想问这个问题,地狱里问阎罗吧”我随即念咒捻诀,喝道:“冰魄”
灵魂本属阴,加上在这阴地中,水汽瞬间凝结成几柄锋利的刀,一把把地插入那瘦子身体里。
那瘦子只来得及做了个吃惊的表情,便瞬间倒地,吐血而亡。
解决了这瘦子后,我赶紧念咒回魂。灵魂回归身体的一刻,再举步便觉得有千斤重,一个不注意摔了个狗啃泥。我心中暗骂,知道这是灵魂还没完全契合,于是干脆趴在地上,等待这一阵子眩晕过去,再起身打算继续追阮灵溪和胖子。
我维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许久,等头晕目眩的感觉消退掉,我才打算爬起来继续向前。但正在我双臂撑地想要起身的时候,却突然听到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即是两人的说话声:“这胖子和瘦猴进来之后怎么半天没出来这俩探路的是探哪儿去了”
“我看八成是看到古墓里有什么好东西,自己去私拿了。我说许先生,咱们是不是也遇到好东西就拿着,不用上报了”另一个人说道。
我心中一惊,心想这是来了一帮人啊,也不知道总共多少个。但是听脚步声,进来的还是两个人。我撑住身体的手臂慢慢放了回来,顺便摸了一把身边躺着的男人尸体,将他身上的血迹蹭了不少回来,涂抹在自己的脸上胳膊上,之后躺在地上装尸体。
没多会儿,我听到两人的脚步声愈发逼近。其中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哎呦,这地上是什么”
我心想貌似他是被那瘦子的尸体绊了一下。随即,我感到眼睑外一阵光亮亮起,大概是两人举着火把照了照我和瘦子的尸体。
“操,这不是瘦猴吗另一个死人是谁”另外的一男人叫道。
我凝神静气摒住呼吸,心中暗自庆幸,刚才那一阵子离魂斗法,让我的暂时失去正常体温,所以现在我的体温和呼吸,还有心跳都是比一般人都低弱的。如 果不仔细探查一阵子,甚至感应不到我的心跳。所以我只要摒住呼吸一阵子,一定会把这俩人骗过去。于是我微微睁开一道细缝儿,看了看来的两人。隐约中,看到 其中一人是个中年男人,另一个则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看完之后,我赶紧闭上眼睛,将战神压在身下,盘算着怎么对付这俩人。
“都死了。”那老头貌似探了探我们的鼻息,摸了摸脉搏说道。
我心中好笑,细听他们俩接下来说什么。只听那中年人说道:“许先生,这怎么办,瘦猴死了,胖子也不见了。难道他从另一个门已经出去了”
那个叫许先生的老头说道:“不对,这墓室并不大,他如果出去了,一定会发信号让我们知道。可这都死了两人,他都没联络我们,也许是出事了。”
“也许是另一个出口太长,他没出去呢。”中年人说道:“咱们追过去看看吧,死的这小子看样儿也是个探险来的傻帽,看这打扮是遇到了瘦猴,两人斗起来死了。胖子看瘦猴死了就自己走了。”
那许先生说道:“我先翻找下这年轻人的尸体看看,他是什么来路。我觉得不对劲。说好了毁了那尸骨就直接原路返回,回来跟我们汇合,怎么一个也没回来,还死了一个如果胖子逃了,那么他应该活着回来才对。”
“许先生说的对,咱们去前面看看。”中年人说着,抽出一把长刀。这老头一分析,我突然想起阮灵溪,心想不好,万一那胖子对她不利,我可不能耽搁了
想到这里,我感觉那老头正在翻我的口袋。就在此时,我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将那老头拽到身旁,战神抵住他的脑袋,喝道:“都别动”
那中年男人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才恢复平静,冷笑道:“臭小子,原来你没死”
我扯着那老头喝道:“你,拿刀的那个,在我前面走回墓室去扔下刀敢耍什么花样的话,我就杀了这老东西”
那男人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许老头。许老头战战兢兢地说道:“好好,按照他说的做”
那男人只好不情不愿地丢下刀,慢慢地走在我们前面。我拽着老头,和那男人走到墓室中去。但墓室里一片漆黑,那男人手中的火把照过去的时候,我没发现刚才那胖子和阮灵溪的身影,于是喊道:“恶女,阮灵溪”
一片漆黑中十分寂静,并无人声回应。我心中纳闷,心想按照这俩人的说法,那胖子应该不会走太远,本来应该原路折回。我原本以为他是抓了阮灵溪想在 墓室里逼问她我们的身份,结果现在俩人都不见了。另外一个出口连通地下河,他们肯定不会往那里走。那么,很有可能是在黑暗里躲着。
想到这里我有点紧张,阮灵溪是死是活有没有受伤如果那胖子没事,那我一对仨,还都是葬魂师,我特么未必应付得过来啊。正在我走神的时候,那中年人 看准了时机,突然将手中的火把冲着我和老头丢了过来。我心中一慌,赶紧拽着那许老头向后退了一大步。但黑暗中那老头被绊了一跤,当即哎呦一声摔倒在地。
火把堪堪儿地擦着我的脸颊飞过去,烤得我半边儿脸生疼,也吓出我一身冷汗来。只听那许老头骂道:“操,你怎么就把火把扔过来我他妈在这小子前面挡着呢”
那中年人也不理会他,长刀一横,便向我劈了过来。虽然这墓道狭窄,但是能容纳开三个人并行。所以我跟这中年男人倒也能斗得开来。那火把被许老头抓 在手中举着,倒是正好让我看清那中年人的动作。这货倒是有些功夫底子,幸好这么久以来出生入死的经历让我的实战经验多了不少,这中年男人刀法虽然刚猛,但 是我躲闪之间,并未被他伤到。但是,这人功夫不弱,被他步步紧逼,我也没法当即拿枪崩了丫的。
就在我着急的时候,突然发现那男人的步伐一换,有点不对劲儿了。我见那步子的走法之后,心中一惊,心想这几个人都是他妈葬魂师,这货又要跟刚才那 俩人一样,想用灵魂分离法控制我。想到这里,我立即决定先下手为强,借机退后一步,念咒捻诀道:“权杖邪魔独为尊,请岳飞”
也许各位看官着急,会问我干嘛不继续冰魄,几把刀插死他完了。就跟游戏一样,我也需要技能冷却的时间,也就是说,开挂这种事情是很难完成的。在一 个杀招完结之后,人体必然会损耗很大元气。在这个过程里,得看人的恢复能力如何,一般来说,一俩小时里再用技能是很费力的,除非是神仙姐姐苏淩那种,从小 浸淫在这种技能里的术者,冰魄技能随时能够激发,技能冷却继而再次使用的时间很短暂。像我这种半路出家的就不大行。
须臾间,我只觉得眼前金光一晃,似乎有什么影子站着我的身后。我回头一看,吃惊地发现岳飞的神像竟然跟我的倒影重合在一起。艾玛,技能升级了我听吴聃说,请神到了一定程度,可以引神像上身,你本身就是神像,神像本身所会的技能我即刻学会。
当然说起来有点扯,我想解释起来无非是体能瞬间达到巅峰,就像打开了任督二脉。加上有神像护体,一般的法器是伤不到的。
果然,我见那中年男人手中的长刀黑气死气四下突起,形成一只只利爪向我抓过来。须臾间,抬头一看,到处都是狰狞的鬼手。直到神像入体,我才看清葬 魂术的秘密所在。这一只只鬼手便是有灵魂剥离能力的东西,由于肉眼凡胎看来,这玩意很快速,看不清分解动作。如今目力所及,我才明白那疼痛无非是鬼手在撕 扯灵魂。看清这分解动作之后,我从那鬼手纷乱的空隙间躲过,随即抬手一挥,见一只金色剑光握于手上,对着那鬼手一通砍杀。
没多会儿,那些鬼手便七零八落地掉到地上,冒出一股股黑气,消失不见。
我知道我请神的能力一次不会维持很久,便赶紧速战速决,在那中年男人邪法被破受创之后,举起战神冲着这货的两腿开了两枪,随即将枪口对准那许老头:“你们都是什么人我的同伴呢”
那许老头战战兢兢地回道:“别,别杀我们,你的同伴我们也不知道啊,这得问那胖子。”
我狐疑地看着他,问道:“你们都是葬魂师”
许老头头立即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不,我只是他们请来看风水寻地穴的。他们才是,也是他们杀的那群警察,就是神庙里的那帮死人。难道那些是你们的同伴”
我这才恍然大悟,那些果然是警察,而且是执行什么秘密任务的小分队那意思。
我跨过那躺在地上惨叫的中年男人,夺过那许老头手中的火把,举着进了墓室,向里面一照,冷不丁照到一个咽喉被插了两只弩箭的死人。我低头一看,那 人翻着白眼死得很难看,正是那胖子。这弩箭很显然来自阮灵溪的神女弩。往旁边一看,阮灵溪正倒在一旁昏迷不醒。我赶紧上前摸了摸她的脉搏,还好,平稳有 力,只是昏过去而已。
我回去将那中枪的中年男人绑了,然后将阮灵溪推醒:“喂喂,恶女,你怎么样”
阮灵溪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一见是我,立即抱住我问道:“二货,你没死吧是人是鬼”
我无奈地说道:“当然是人,鬼的话你能看到我么快走,上去找师父他们”
阮灵溪这才站起身来,揉了揉额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胖子尸体骂道:“这死猪竟然敢欺负我,这下死透了吧靠。”
我吃了一惊,问道:“这是你干的你杀人啊”
阮灵溪骂道:“难道我要等着他来杀我么不过我倒真不是故意要杀了他,刚才这人冲过来要扯我的衣服,我便抽出弩箭想刺伤他。但那时候好像有人突然推 了我一下,或者说是抓住了我的胳膊,将那弩箭改了方向,直接刺到了咽喉。当时我也吓了一跳,只是那之后被这胖子一拳打晕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心想,这帮忙的该不会是那个围观我耍流氓的村长吧我靠老人家死了这么多年还心怀天下除暴安良,我出去之后一定要给你好好烧个香
随即,我将阮灵溪扶起来,让她举着火把,我举着枪对着许老头和那男人,然后让那许老头拽着那受伤哀嚎的男人一起出墓道,路上问那老头,是不是外面 还有他们的同党许老头立即摇头发誓说,只有他们四个人在这封门村,这下死了俩,伤了一个,他自己只是个临时工,跟他们没什么长期合作的意思,希望我们警察 同志能够网开一面,不要追究。
我一听火了,尼玛,出了事儿之后都他妈说自己是临时工,什么坏事都是临时工干的是不临时工跟你们有仇啊
于是我沉下脸问道:“那你告诉我,你们在这儿是为了做什么”
此时,那中年男人突然喝道:“许老头,你要是敢说,我就杀了你”那老头一看这气势,顿时犹豫了。阮灵溪一听,上前一脚踹到那男人的腿伤上,骂道:“靠,敢在人民警察面前威胁人民,当我们都是摆设啊老虎不发威,你还当我只会招财进宝啊”
我一听这话乐了,阮灵溪看来是跟吴聃混多了,说起话来一溜溜的。那男人被踢了这一下,顿时发出一阵极其惨烈如杀猪的哀嚎声。这一下之后,那许老头 便壮起了胆儿,对我们说道:“两位,我就是个沁阳那边的风水先生,因为给人看看阴宅阳宅风水,小有点名气。这不前阵子,死的那个瘦子,叫葛三爷的找到我, 非说封门村有古墓,让我给看看在哪儿。我虽然就住沁阳市,但是以前也没来过封门村。都说这地方邪气,我也不想来。可听他们说得肯定,给的钱又多,我就一时 财迷心窍,这不跟着他们来了。没想到我还真在这地方发现一座古墓。我当他们是盗墓的呢,还有个老大什么的。”
我听了这话,冷笑道:“我说老头,你够滑头啊。刚才我装死躺在墓道里的时候,已经将你们的对话听得很清楚了。就算你只是个风水先生,你跟他们也是一伙儿的,也知道这群人的根本目的是什么”
许老头听了这话,脸色变了变,沉默下来。这时候我们已经走到了墓道尽头。我们看来是在这古墓里面呆了不少时间,这一整天下来,夕阳西下,天光昏 暗。我将子弹上膛,对准那老头的后背,让他扶着那男人先出去。这出了门之后倒也平安无事,我这才放下心来。看来这老头说的是真的,在封门村的也就他们四 个。
我看那中年男人的脸色极其难看,这才想起他受了枪伤又被逼着走了这么久,八成是失血过多。我冷声道:“先停下歇会儿吧。恶女,你懂点医术,给他包扎下伤口。”
阮灵溪怒道:“我凭什么啊,这几个人死了才好呢”
我瞪了她一眼,将她拉到一旁低声说道:“咱们跟他们到底不同,不能见死不救。这人他毕竟没杀人,难道你能现在一刀杀了他再说了,等会儿套套话,看看他们到底什么人,为什么要毁掉包怀仁的骨骸。”
阮灵溪这才不情不愿地从包里取出应急的绷带,去给那男人包扎。那男的瞪着我们,最后估计是觉得实在太疼,也就放任阮灵溪去给包扎伤口了。我举着枪 对着那老头,继续问道:“刚才我的问题,重新回答。如果再编故事,我就也给你腿上开俩洞反正这地方四下无人,我用点私刑,只要你不死,也没人能怎么着 我。”
许老头眼珠转了转,否认道:“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是么”我冷笑一声,举着枪走到他跟前,将枪口慢慢向下移动,最后停在许老头的裆部位置:“再说一次”
“我,我真不知道啊警察同志。”许老头说道。
我冷笑一声,扣动扳机,对准他的两腿间就是一枪。这一次我将消音器取了下来,于是这一枪声音特别响,尤其在这一片死寂的封门村里。这一枪让阮灵溪和那男人也吓了一跳。阮灵溪骂道:“二货你神经病啊,开什么枪”
我没说话,其实刚才那枪我算准了,子弹是擦着裤子的布料飞过去的,根本伤不了他什么。但是,再看那许老头果真被这一枪给吓尿了,立即哭丧着脸嚷道:“警察同志,我说,我一定老实交代麻烦您收起那枪行么”
“那你赶紧说,否则我改变了主意后就真给你变太监”我喝道。那许老头于是赶紧将前因后果交代了出来。原来这老头果然是沁阳市的风水先生,但是他是 跟这四个人中的瘦猴有些交情的。瘦猴会点道法,之前干些盗墓的勾当。而许老头懂墓地风水,两人倒是有的聊。大概半个多月前,瘦猴找到许老头,说要来封门村 盗一个古墓。许老头看风水多少年了,尤其又是附近的地区,很简单就看出封门村是个凶地,不宜前往。就算有古墓也不会是什么达官贵人的墓地,于是劝瘦猴不要 前往。但后来,瘦猴给了他一大笔钱,说是有人雇他们来这儿盗墓的,并且告诉他,这里埋葬的人是包大人的后人,但是封门村的诅咒也是由这个人而起的,雇佣他 们盗墓的人,就是想借来这个诅咒之力,或者说借用这个凶地。许老头一看钱多,禁不住诱惑就答应了下来。出发之前,他们四个人都见过了那个雇佣者。那人四十 多岁斯斯文文,戴着眼镜,倒是更像个学者。但他们几个都拿钱办事,也没细问,反正就是找到古墓烧了尸骨,对瘦猴等人不算难。难的只是挖开墓道,破解机关。 四个人于是这阵子就住在封门村不远处的云台村荒屋子里,没事就来封门村找古墓的位置。这也是许老头费了好久才确定的位置,挖了也有三天了,又琢磨着怎么破 解虫玉,到今天才进了墓室。结果没想到,进去之后遇到我和阮灵溪,瘦猴和胖子都死了,现在只剩下他们俩。
听他说完,我感觉这老头确实没有再隐瞒什么,也就作罢。追问幕后雇主是谁,许老头也说不知道,只是拿钱办事而已。于是,我将目光落到那中年男人身上,问道:“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人冷哼一声,不作回答。我继续问道:“那神庙里的死人是不是都是警察是你们四个人杀的么”
许老头立即撇清道:“不是我是他和那个胖子干的。雇主都说,尽量不要惊动别人,有什么事要上报给他知道。可我们没想到,一队乔装成旅行者的警察进 了村子。他们的目的好像跟我们不一样,是在追查某个人。可不懂怎么就找到封门村了。后来那些警察发现了我们几个,非要带我们走,说我们很可能跟他们要找的 人有关系。结果最后起了冲突,那胖子就转动了神像,之后就有一群僵尸爬了出来,把那几个警察给杀死了。”
“什么僵尸”我回想了下神庙里的地下室,一览无余就那几副棺材,棺材里僵尸都在家,都等着吓我们呢,没有出去串门的。
“那地下室我们去过,里面几副棺材里僵尸都在,哪儿来的僵尸杀人难道他们杀完了还自己回去躺着么”我怒道。
许老头说道:“我说的是真的后来那些僵尸就散开了,不知躲到哪儿去了。一共五六个,都是六七十年代人的打扮。他们似乎比较畏惧神像,所以我们四个 是躲在神像旁边才没被杀,后来这五个僵尸就不知去哪儿了。胖子就又给那神像恢复了原样,我们于是赶紧找古墓,想处理完了就离开,否则遇到僵尸还是个麻烦 事。”
我听罢半信半疑。也许那些警察都是僵尸所杀,但是其中有一个根本就是人为谋杀的。就是那个我们去了神庙之后,辛晓冉扶起的那个警察。这么说来,辛晓冉跟林宇凡很可能也是警察了
可这一群训练有素,看上去伸手也很敏捷的人竟然只来抓一个人我百思不得其解。正在我沉浸在思索中时,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
我头皮一麻,第一反应是:僵尸于是举枪转身,对着身后拍我的人。等我转身后才看明白,原来身后出现的是灰头土脸的吴聃,而不是什么僵尸。
第一百九十三章 秘密行动(下)
我回头见是吴聃,这才收起枪。扭头又见赵羽也跟在身后,俩人身上脸上灰尘和着汗水,流成一道道乌七八糟的沟壑。
“师父,你俩从哪儿出来的怎么这么狼狈”我问道。
“你也没好哪儿去啊。”吴聃瞥了我一眼,指着那中年男人和许老头问道:“这俩人谁你和徒弟媳妇都没事儿吧”
“差点儿死里面去,还没事儿。”我叹道:“这老头说是河南的一个风水先生,帮别人来看古墓位置的。另一个么,他到现在什么也不说,也不讲自己是被谁雇来的。”之后,我将在古墓里遇到的情况跟吴聃和赵羽大体讲了一遍。
吴聃说道:“揍他啊我看他说不说”说着,吴聃竟然真的上前将阮灵溪推到一边儿,随即将那中年男人提起来左右开弓先抽了几个大嘴*****,后来又在他的腿伤上踹了两脚。顿时,那男人熟悉的哀嚎声再次响起。
阮灵溪皱了皱眉,赶紧上前拦住道:“吴叔,您这是怎么了下手有点狠啊,他这失血过多都剩下半条命了,您就别再打了。”
吴聃骂道:“操你大爷的,我和小赵刚才被关在地下室里,跟那群老僵尸斗了半天命都差点儿没了,又不知道我徒弟和徒弟媳妇的死活,窝火他妈的,他要不说,我就给他卸掉胳膊腿儿”
我见赵羽右臂上缠绕了一圈绷带,血迹隐隐渗了出来,便问道:“你们受伤严重么怎么从那地下室出来的”
赵羽轻描淡写地说道:“倒也没什么,虽然很危险,最后还是找到了开启石门的机关。只是我在后头挂了彩,包扎下也没事。”
我见他不想说也就没继续问,但是看两人的狼狈样儿就知道当时够凶险,也难怪吴聃发那么大的火。但吴聃揍了半晌,那男人却怎么也不松口,死活不说到 底是谁派他来的。我于是赶紧拦住他,说道:“师父,咱们毕竟不是段清水那种黑帮的,不能对人动用私刑。而且他受伤也挺重了,再打下去万一出事那就不好办 了。”
吴聃这才住了手,气愤地坐到一旁去。我问赵羽道:“段云遥呢这小子去哪儿了,怎么不见人是不是他把你们关起来的”
赵羽摇头道:“我觉得不会。如果照你所说,神庙里死的人都是来执行秘密任务的警察,或者是特警之类,那边辛晓冉和林宇凡也许也是警察。他们瞒着我们大概是因为任务的机密性问题。既然是警察,那不会对我们下杀手。可能是在石门关闭的瞬间,他们和段云遥先逃走了。”
“我擦,段云遥这小子竟然不管我们的死活,真是看错他了。”我啐道。
赵羽叹道:“先别说这些,休息一阵子还是去找找他。毕竟他还是个孩子,跟着我们来了,结果人丢了,回去怎么跟冯四海和段清水交代不过,你刚才说已经将尸骨背出来了”
我这才想起背包里的死人骨头,赶紧将我和阮灵溪找到的骨骸提了出来,问吴聃道:“师父,咱们先把这尸骨给移出村子外安葬了怎么样好像这样就破解了诅咒,咱们也就不用在这破村子里担惊受怕了。”
吴聃说道:“这倒是。小赵和灵溪留下看着这两人,徒弟跟我走,去村外把尸骨埋了去。”
于是我们分头行动。我琢磨着只要是埋了这尸骨,我们之后的事情就好办了。我跟着吴聃便重新背上这尸骨向村外走。
此时,夕阳完全沉了下去。封门村彻底陷入夜色中。我突然觉得周遭的温度降低不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白天看这村子已经觉得鬼气森然,现下一片灰暗中,整个村子好像突然更为阴冷,黑洞洞的窗户和颓败的木门静默地耸立在我们身旁,让我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压迫感。
夜风呼呼地刮了起来,吹动脚下的枯草,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像是出有人在拖着长长的衣裙走过。
走了半晌,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据那许老头说,这还有五个僵尸躲藏在村子里。我擦,现在正是夜幕降临的时候,僵尸也该睡醒了。我们俩把阮灵溪和赵羽留在村子里,会不会遭到僵尸的袭击
想到这里,我紧走两步到了吴聃跟前,说道:“师父,我听那老头说这儿还有五个僵尸藏着呢,你说恶女他们会不会遇到僵尸的袭击”
“僵尸”吴聃皱眉道:“怎么还有那种东西”
我苦笑道:“听说是后来村子里死掉没下葬的人,应该是意外死亡或者横死吧,不然怎么不腐烂还尸变。”
吴聃想了想,说道:“没事,小赵的身手还不错,应该不会被僵尸给伤着。灵溪么,差点儿。不过打不过可以跑啊,她不是逃跑挺厉害。再说,你说在古墓里见到了圣贤的尸骨,不是还把一串佛珠给灵溪带着了,那应该没问题,起码僵尸不敢靠近。”
想到佛珠,我放下心来,说道:“师父说的也是。”
于是我俩继续向前走。但走了几步,吴聃突然停了下来,随即伸手将我也挡住:“不对,我们走了这半天,还没到村口,妈的,难道有鬼打墙”
“鬼打墙靠,什么鬼敢来惹师父你啊。”我说道,同时将战神掏出来子弹上膛。尼玛的,又有不长眼的东西撞上来了。
吴聃眼望四周,眼神特犀利,随即缓缓说道:“好像还不少。”
我刚想问问哪儿有鬼,我这幽冥眼怎么都看不到但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这突然出现的情景吓了我一跳,赶紧闭了闭眼睛, 再次睁开,却发现,自己面前出现一道黑色的墙。我吃了一惊,本以为鬼打墙就是个说法而已,没想到鬼还真给我俩砌墙啊我靠。于是我对身边的吴聃说道:“师父 嘿,不知哪个傻逼鬼在我们面前砌一座黑墙,你看到没”
吴聃骂道:“什么看到我看不到,你是在旁边是吧”
我吃了一惊,问道:“你看不到么”
吴聃骂道:“操,我当然看不到。鬼打墙就是鬼砌墙,也就是在人面前砌起一道墙而使你什么也看不见。不过你有幽冥眼,自然能看到。告诉我那墙的方位在哪儿,我给这bk的拆了。”
我想起别人说,遇到鬼打墙只要不做理会直接走,大约30步左右便可以走出鬼打墙。于是我试了试,结果走到那鬼墙根下的时候,突然发现那鬼墙上出现 许多飘飘忽忽的像是触角,又像是鬼手一样的东西。我见那鬼墙旁有缝隙,便试试看绕过去。没想到那墙像是有生命一般,立即挡住我的去路,同时无数只鬼手冲我 伸了过来。于是我立即屁滚尿流地跑了回来,抓着吴聃说道:“师父啊,不是说鬼打墙不要紧么,这鬼墙上怎么有手呢”
吴聃说道:“鬼的等级也不同,鬼打墙自然也不一样。鬼墙是不会被手电筒的光照见的。这样,你对着那墙开一枪,让我看看方位。”
我于是举起战神,对着那会移动的鬼墙就是一枪。我一直忘记把消音器给装上,结果这一枪震耳欲聋。一团火焰爆开在那鬼墙上,我耳边突然听到一阵鬼哭 狼嚎的声音传来。鬼墙晃动半晌,却有千万只鬼手伸了出来,冲着我俩扑过来。就在这时,吴聃手中丢出三道符咒,念咒捻诀,喝道:“阴兵阴将速归本坛,破”
这一声断喝之后,却见三道灵符发出金紫色光芒,在那鬼墙前荡出一圈圈光芒的波纹。那波浪之后,却是一团团金紫色火焰,将那鬼墙烧了起来。
耳朵边儿鬼哭之声更甚,那声音听在耳朵里如万爪挠心特别难受,说不出的一种难受滋味涌上心头,我忍不住捂住耳朵,躲在吴聃身旁。一阵阵阴风吹过我 俩身边,刮得衣服猎猎作响。吴聃捻诀走步,将那鬼手给挡了回去,于是鬼叫之声更甚,我忍不住一阵恶心,俯下身吐了半晌。这一场呕吐相当难受,以至于我甚至 想把自己的胃给抓出来丢掉的滋味。
这时候,那三道灵符将鬼墙燃烧殆尽,鬼哭声逐渐褪去,我才觉得身边的阴风停止,夜风拂过脸颊,这才脑子一阵清醒,呕吐感也逐渐消失。
起身再看的时候,面前一片空旷,冷月高悬夜空,鬼墙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靠,师父,我差点儿就把胃给吐出来了。”我无力道:“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你没事”
吴聃擦了擦脸上的汗,说道:“那是因为你有了幽冥眼,开启了身体上的某些潜能。五官比我们平常人都要敏锐得多,所以你能感应到很多东西,同时这些东西对你的影响也会比对普通人更深一些。没事,不就是呕吐么,又死不了人。”
说着,吴聃将暂时卸下的背包又背上,继续向村口走。我赶紧追上去,啐道:“师父,什么叫呕吐而已,你来试试看这滋味,真特么够受的。”
我正跟在吴聃身后,眼见着我们俩走到村口,已经看到那棵大树的时候,吴聃却突然又停了下来。我一个没注意,险些撞到他,同时心中一惊,心想:又他妈砌墙尼玛的这封门村的鬼这么喜欢盖房子怎么不去建筑队啊这样国家也不会那么多豆腐渣工程不是
但举目四望,却什么也没有,一片寂静,一切正常。
于是我问吴聃道:“师父,这周围没什么东西,你怎么不走了”
吴聃低头看着地面,缓缓说道:“周围是没有,地下好像是有东西在动。”
第一百九十四章 引鬼赴幽冥
我也顺着吴聃的目光看向地下,果然觉得脚下的地面有动静,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泥土层下蠕动打洞似的。封门村没有任何动物,那么打洞的是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我打了个寒颤,将战神握在手中,对着那逐渐松动的土层。突然地,我见脚下的泥土慢慢地一层层翻出泥土来,就好像有老鼠在地下打洞。我正聚精会神地看着那地下泥土层,却突然见脚下的泥土扬起,一只枯槁的手突然破土而出,从那泥土下钻了出来。
与此同时,只听泥土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无数只枯槁的手从地下钻了出来。那些手枯槁发黑,或有露出森然白骨的,就像是有无数具僵尸要从地下爬出来一样。
“师父,我们难道是站在人家坟场头上,惹来所有鬼的愤怒了”我一见这密密麻麻的手,便有些发怵。
吴聃皱眉道:“怎么回事,难道是我们带着包怀仁的尸骨,这群老鬼们不想放我们走”
“师父,这下怎么办僵尸都要复活了我靠”我着急道,像踩在热锅上一样跳来跳去,因为不断地有僵尸的手从地下伸出来,开枪击中一个之后,那手便灰飞烟灭。但是很快的,便又有新的鬼手从地下伸出来,子弹总归有限,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师父,看我请神对付他们”我收起战神便要念咒捻诀。吴聃拉住我说道:“不行,你今天元气损耗太多,如果再请神,受了重伤,我们还得想法护着你出去,这更麻烦。如今我也只有试试看了,根本从未遇到过百鬼夜行的时候。”
“百鬼夜行”我问道:“这不是僵尸么”
“这里的僵尸都被我们解决了,就算是藏着五个,那地上出现的也不是僵尸,而是厉鬼。”吴聃擦了把额头冷汗:“而且是一群鬼。”
这时候,我果然看到有密密麻麻的鬼影从泥土里逐渐脱离出来。千奇百怪的鬼将我俩围在当中。但是这些鬼的动作比较迟缓,似乎是在一截截地将自己从土 里拔出来。但是数量如此多的鬼我还是第一次见。现在我彻底放弃了请神的念头。这么多鬼相当于千军万马,请来一尊神将,怎么能敌得过千万只鬼
这时,却见吴聃正在急促地翻自己的背包。“师父,你在找什么”这紧要关头吴聃却不管不顾,我一边开枪,一边着急地问道。
吴聃一边找一边问道:“你看没看到我放在包里的一盏河灯”
“河灯你怎么还带着那东西”我不解地问道。
吴聃说道:“在咱们路过的那村子里,不是有个叫小倩的死了么。那天早上出发的时候,我发现床头上放着一盏河灯,所以就带上了。”
我次奥,这是什么理由这时节还找河灯“师父,要是再不想想办法,明年就是别人给咱们俩放河灯了靠”我着急道。
“有了”吴聃喜道,将那折叠的河灯抓在手中,说道:“这些鬼想从地府出来,那咱们就给他们都送回去”
“怎么送”我急忙问道。这时候,我见那些鬼已经差不多要离地而来了。这要都扑过来,就算不掐死我们,也得压死我俩。
吴聃速度展开河灯,让我用打火机点燃里面的小蜡烛。随即,他将包里的馒头什么吃的都找了出来,林林总总摆在地下。我看了一眼那方位,目测西南方。吴聃将我手中的河灯接过来,对我说道:“去旁边折点柳枝,枯的也行”
我不知他想用什么办法送这些鬼都回地府去,也只好照办,一边开枪开路,一边跑到路边,扯了几支干巴巴的柳树枝下来。等我抓着柳枝跑向吴聃身边的时 候,这些鬼基本上已经脱离了泥土,正冲着他奔过去。我心中暗道不好,见吴聃正在做法,便子弹上膛,一枪一个,射杀扑过去的鬼影。等我跑到吴聃身边的时候, 却见那原本放在地下的河灯飘乎乎地飞了起来。
吴聃指示我将柳枝放在那馒头前方,全神贯注地将注意力集中到那河灯之上。我看着这情景,突然觉得在哪儿见过。转念一想,好像是中元节的时候,吴聃 帮人“送魂”,也就是遇到枉死的鬼无法投胎,鬼差们也都很忙,没办法及时送每一只孤魂野鬼上路,于是很多无主的鬼魂便每日经受阳气的侵蚀死不如生啊。但是 这种鬼魂也有办法被送去轮回之地,比如中元节的时候,地府打开地狱之门,已故祖先可回家团圆,而也有很多地方设有道场,放馒头给孤魂野鬼吃,这一天要祭 祖、上坟、点荷灯为亡者照回家之路。而同样的,地府大门一开,阳间的孤魂野鬼也能够通过这道门回到那幽冥地府中去。可问题是,现在不是中元节,就算凡人道 法再高超,也难以强行敲开地府之门。送一两个孤魂野鬼去往生世界可以,但是送一群就成问题了。
于是我担忧地问吴聃道:“师父,你这办法能让地府鬼开门么”
吴聃轻描淡写地说道:“那就靠你了,手伸出来给我。”
我想起之前被坑的经历,伸手的时候比较迟疑。吴聃催促道:“快,磨磨唧唧的什么德行你他妈的想我俩都死在这儿”
我于是赶紧将手伸了过去。果然的,吴聃抓过我的手,掏出匕首又他妈划了一刀。我这次有了心理准备,咬牙忍住疼,心想这又拿我当鬼引子啊。
吴聃将自己随身带着的水杯里滴了一部分我的血,随即喝了一口含在嘴里,冲着逐渐升空的河灯“噗”地一声喷了过去。那血水喷在河灯白色的花瓣之上,一片血红触目惊心。
我吓了一跳,心想吴聃这是给我放了多少血啊。但是看了看他的水杯,里面的血水很淡,并不像河灯上那么红艳夺目。过了一会儿,更让我惊讶的事情发生 了。那白色的河灯似乎迅速喝足了血水,变成一朵红莲,慢慢地向西方飘去。与此同时,我见那些本来纠缠着我俩的鬼魂,也像是得了某种感召,眼望着河灯,慢慢 地向西方而去。
我擦了把冷汗,想起我自己的特殊体质,什么过阴体。也许这一点竟然是地府的通行证。我跟吴聃站在原地,静静等候鬼魂从我们身边撤离。我对吴聃低声道:“师父,你还真有办法,服了你了,难怪都说你年轻时候是绝世高手。”
吴聃颇有些得意,笑道:“二货徒弟,你小子跟了我这么长时间,头回说句人话。这也叫做善有善报。你帮了小倩姑娘,她自然投桃报李。这河灯是小倩留下的,正好帮了我们。”
我心中顿时松了口气,暗自庆幸那晚没有坐视不理。看来人有点善心也没坏处嘿。以后我是不是也能在地府谋个警察的差事,管着阴阳界的冤案
想来想去,我这自信心有点爆棚,不由有些飘飘然。就在我畅想的时候,突然地,有一块黄色的石子从空中飞来,“扑棱”一下正中河灯。我眼见着飘乎乎正在匀速飞行的河灯被这石头给打了下来,划拉一下掉在地上。
这下不只是我,连那些没来及进入轮回中的鬼魂也都停了下来,回头恼怒地盯着我和吴聃。“我擦,不是我丢的石头啊,你们别看我”我忙摆手道,同时向那石头飞来的方向看去,心想这他妈谁这么缺德
那石头飞来的方向是屋顶,我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