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野花不採白不採2022-08-19 00:41:37
 
作者简历

本文作者

 
陈新民,1982年毕业于西北师范大学美术系油画专业。曾执教甘肃酒泉教育学院。后任高台县委副书记、漳县县委书记兼县人大主任,定西行署副专员,甘肃人口委副主任,中国国土资源报党委副书记,国土资源部老干局副局长。现为中国散文家学会会员。
 

原题

说你 说我

画室内外有故事

 

作者:陈新民

 

发生在西北师大美术系油画班七八级的故事,是说不完的。接着《我的同窗我的兄弟》再往下说:
 
 
1、歌起舞起
 
不能设想,八十年代大学校园生活的精彩,可以没有踏歌起舞。西北师大如是,各地大学何尝不是?
 
沐浴着新时期晨光,青春岁月总有歌声相伴。
 
我们班有几位同学往返教室宿舍,且歌且行是必有“节目”。临近宿舍楼下,歌渐不闻声渐悄,为什么?我们和音乐系同住一栋宿舍楼。楼上歌手如林,谁无自知之明,还来班门弄斧?
 
1979年初夏,学校在电教馆专门给两个艺术系师生放了一场内部电影《彩云追》。走进小放映室前,我被音乐系同学喊住:“听说插曲很棒!很棒!分个工怎么样?你们美术系记歌词,我们录谱。”
 
邓丽君的歌,像是耳鬓厮磨的倾诉,还用得着逐字逐句笔录?只听一次,便深深铭记:
 
不知道为了什么,
忧愁总围绕着我,
我每天都在祈祷,
快赶走爱的寂寞。
千言万语,随浮云掠过……
 
却原来,歌可以唱得如此温柔熨帖,一声声,一句句,一字字,直抵人心底最柔软的部位,像暖风无形拂动,像清泉有意沁润,不知不觉化解了“高腔硬调”的禁锢,让你生发对美的别样向往。
 
电影结束,我现场交出歌词,他们拿出曲谱,齐了。很快,邓丽君的歌,传遍校园,飞出校门,响彻大街小巷。一时间,行者手提的黑匣子录音机,十有八九在播放邓丽君的歌曲。
 
邓丽君的歌,伴随过八十年代大学生的激情岁月,唱响在一去不复返的往昔。今天,仍不时回荡在已经不年轻的心里。
 
从远乡僻壤进省城以来,我看过的最好舞蹈,是全校庆祝5.4青年节晚会上,体育系同学表演的集体舞《花儿与少年》。舞蹈语言的设计,充分发挥体育健儿的肢体优势,律动活泼,节奏明朗,畅酣淋漓地表现青春,赞美爱情,引发经久不息的掌声,观众席时而响起阵阵喝彩。台上台下互动,晚会高潮频现。
 
听那伴唱:“阿哥是山巅红太阳,妹是才开的白牡丹……”
 
红太阳?红太阳一直是专用形容词啊!居然可以用来赞美情郎阿哥?是不是从今往后,人人都可以有自己的“红太阳”?
 
呼唤个性解放的校园艺术,当然少不了迪斯科。
 
起先,迪斯科被称为摇摆舞,与靡靡之音(包括邓丽君的歌)一道,遭到严厉批判甚至查禁。因为阻力的存在,反而激发了艺术生命的强劲,“惊涛骇浪”风起云涌,校园从此不再平静。
 
是的,先前从来没有哪一种舞蹈,哪一种音乐,如此强劲、豪放,迅猛地点燃激情,释放活力,宣泄苦闷,张扬自我。舞者是动态艺术的表现者,是音律艺术的欣赏者。不长时间,迪斯科乐舞在西北师大校园广泛传播。最初那一拨狂热舞动者里,少不了美术系同学的身影,包括我。
 
十年后,省直机关举行迪斯科大赛。我获得铜奔马奖。获奖不久,我即去农业县供职,从此,远离了迪斯科……
 
四十年后,同窗们再聚会,谁个吼起《梦中的妈妈》、吼起《热情的沙漠》,大家会抖肩扭胯,聊发一气少年狂,忘忧亦忘情,风雅得可以!
 
记得七十年代的最后一夜,水塔山下,新近落成的音乐系排练厅里,音乐、美术两个系举行迎新舞会。起初,我们只是愣愣地看人家翩翩起舞。很快,有人把我拽进舞池:“班长要带头!今天给你扫(舞)盲。”
 
音乐系师生的专业伴奏,把舞者和观众引入了前所未有的、灿若舒锦的艺术天地。
 
我不了解他们演奏的那些外国名曲,但非常熟悉《送你一支玫瑰花》《达坂城的姑娘》《在那遥远的地方》。大地封冻的岁月,知青间偷偷传唱的 “黄色歌曲”,竟可以表现的如此妙曼!如此堂皇!在璀璨的明光里,在神圣的殿堂中,真切地感受着“七九河开,八九雁来”的喜悦。
 
新年钟声响了,踏着青春舞步,我们迈进八十年代。
 

 
2、“磨”石膏
 
油画专业的基础课素描,素描从画石膏模型与雕像开始。高考前正式从过师的同窗,都有过画石膏的学习经历,有人已经在名师指导下画了几百个课时的大卫、阿克利勃、伏尔泰,等等。曾在中央美院补习班学习过的王琼,画石膏模型 “三大面五调子”层次分明,造型准确,空间感强,令同窗叹为观止。
 
我进校前,在戈壁边缘一所公社中学教书,见画家如见天神。压根就没见过石膏模型,没画过静物。自学绘画好比“打野食”,这里刨刨,那里啄啄。我给单位画过马克思、欧仁鲍狄埃的巨幅画像。我制作光荣榜,榜上十几个人物图像,都是自己的炭笔写生。我还在省级刊物上发表过连环画……可是,面对学校正规得课堂素描教学,特别是遭遇石膏,那些“野路子”又算得了什么?
 
美术系两个专业班的基础课程安排分量不同、各有侧重;国画班主攻线描,油画班重点在素描。大二上学期,有一阵子,两个班同学都热衷模仿美国画家尼古拉.费申。国画班梁聿光同学画的费申式素描,水平超出油画班同学许多。我直言,我们画石膏已画僵硬,费申的简练、灵动、帅气学不来了!这活说的让老师不悦。
 
我多次在同学中发声:“描摹没有气息、没有体温、没有性灵的石膏制品,把追求艺术的激情一点点磨去,是不是必须?”
 
我认为,十几个、甚至几十个课时的作业过程,不是我要画,是要我画。不是画,而是磨!在画板前,我学说生产队农民的牢骚:“公家的活,慢慢地磨,磨是磨,不要睡着……” 老师不客气地批评:“看看你这张作业,学了半学期,还没有画出你考卷的水平。”
 
美术专业教学理应注重个别教学。个别教学核心,应该是针对不同对象的个性化指导。解决造型基础,如果画石膏不是唯一选择,学习素描是不是应该容许另辟蹊径?我虽彷徨,却没 “泣而返之”。
 
其实早在九十年代,袁运生就呼吁,应该废除以西方石膏像为范本进入造型训练的教学过程。无奈应者寥寥。
 
四十年后,再听陈丹青激烈抨击:“美院素描教学是一场灾难。是反艺术的!”
 
咀嚼斯言,百味杂陈。
 
 
3、人体之美
 
人体绘画被禁止二十年,专家们找出毛泽东早年的一条指示,大意是画人体对学美术是有必要的,以此为依据积极争取,各院校总
墩墩和嘟嘟2022-08-19 04:02:48
哎,韶光逐波,丹青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