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路走,一路谈着。我告诉他我的课题的来源,从合作,变成自己单干,科研处支持这个课题的条件是要找使用单位。
不久我们到了厂大门口,他的确是个知名人物,一路走,一路打着招呼,大概旁边有我这个身穿连衣裙生面孔女士,他更引人注意。他在厂门口晃着入厂证与看门人打个招呼,并指着我对警卫说我是北航来的,就让我进了。
他们厂房极大,离大门口很近,我们上楼到厂长办公室,他坐在他的办公桌,让我坐在旁边的桌旁,说周末没人来,可以随便坐。平时上班时书记、副厂长都到,就坐满了,也就不方便在办公室讨论问题了。我又一次抱歉周末让他来办公室谈工作。他说这是常事,他经常加班,有时任务出了问题,几天几夜都没睡,靠喝极浓的咖啡挺着。我想这个厂长是个拼命派,肯定下属服他。
他开始讲他们厂有四坐标、五坐标数控铣床,正在准备加工整体叶轮。但国外不卖软件,需自己开发,他们已派北航毕业生周定伍到法国去访问一年,希望能回来做。既然我已经在搞,他们会考虑使用的,甚至一起共同开发。并介绍他们在法国和美国参观调研时所看到和听到的。他的介绍使我了解了一点国外动态,他愿意合作开发也是我需要的。他还说,在这个地区有另一个单位,是航空部相关研究所,他们也有人在开发,并来这里试切。
我告诉他我马上要去上海飞机工厂试切,问他是否愿来看。他说作为厂长没法自己申请,但如果我到那里出了问题,可以告诉他,他可以用这个为由,申请到上海帮助我。我听后非常高兴,虽然我的专业是航空发动机制造,到工厂实习过半年,但都是常规生产,没有作过实验性的加工,对工艺、加工生产仍然一窍不通。原来与专业教师合作时是靠专业教师负责实地加工,现在我单干,怎能拿得下来呢?就连我算的数我都不会用。心里实在打鼓,他的话给我吃了个定心丸。
我们互相留下连系方式,他说等我试切有了结果之后再来签文字性的东西,也许可报到部里做为部里的课题。我一听就知道他是申请项目找钱的老手,在他看来我简直是个幼儿。我明白我要闯江湖了,有他在,使我信心百倍。我的课题有这两个重要的航空大厂支持,科研处还会不立项目、不给经费吗?这次没白花钱出来。
对比两大厂子的支持程度,我心里的天平已经倾斜到陈厂长。他是厂长,直接可安排各种资源来支持我的下段工作。沈阳这边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生产不熟悉,编程也才学,我如果想在厂里干什么,是否她都要找她的厂长父亲呢?他父亲如果不直接管技术,还要疏通关系,人事往来,会浪费很多精力。况且小程还透露该厂马上会在深圳办厂,她很想去,如果她走了,不是就没有具体联系人了吗?那时沈阳工厂怎样发挥作用呢?
我估计即使得到工厂支持,科研经费也不会多。我需要的工厂不仅容易使用他们的设备,而且可以不收费或少收费。看来陈厂长有可能自己做主,支持这个课题,这就是我倾斜陈厂长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