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6月4日,中华民国陆海军大元帅张作霖乘坐列车,在皇姑屯被日本关东军炸成重伤,送回沈阳官邸后不久即逝世。这一事件震惊中外,至今扑朔迷离。而这一事件与几年后的西安事变有直接关系,对中国抗日战争及以后的政局造成直接影响。
1.张作霖简介
张作霖(1875年3月19日—1928年6月4日),汉族,字雨亭,乳名张老疙瘩,奉天省海城县北小洼村(今辽宁省盘锦市驾掌寺乡马家房村西小洼屯)人。北洋军奉系首领。张作霖自幼出身贫苦农家,参加过中日甲午战争,后投身绿林,势力壮大,清政府无力征剿,将其招安。张作霖协助清廷剿灭杜立山等土匪势力,后又消除蒙患。其先后担任奉天督军、东三省巡阅使等,号称“东北王”,成为北洋军奉系首领。第二次直奉战争胜利后,张作霖入主北京,任中华民国陆海军大元帅,代表国家行使统治权,成为国家元首,为北洋政府最后一个统治者。1928年6月3日,因前线战事不利,张作霖被迫返回东北。次日,张作霖所乘列车被日本关东军在皇姑屯预埋的炸药炸毁,张作霖被炸成重伤,送回沈阳官邸后不久即逝世,享年53岁。
张作霖去世后,其长子张学良接掌东北军政,人称“张少帅”。故时人亦称张作霖为“张老帅”。
2.张老疙瘩的出生及家庭背景
1875年深冬时节,距鞍山市西南面不远的海城,当时是一个很不引人注目的、古老偏僻而萧瑟的小县城。在县城城乡接合处那一片又低又矮、简陋不堪的由草棚搭成的棚户区,“哇”的一声,在这沉寂的早晨,棚户区中部的张永贵家传来了一声男婴洪亮的啼哭。几个月后,张家人发现这孩子只吃不长。在母亲怀中,这瘦猴般的孩儿,一边用鸡爪似的细手紧抱着母亲,一边用他那双精灵古怪的眼睛东瞅西看,好奇地、警惕、敏锐地注视着这个陌生的世界。父亲看在眼里就有些不爽。孩儿母亲说:“他爹,给咱这孩儿取个名字吧!”蹲在炕上抽烟的张有财,听了老婆这话,不以为然地抬头看了看见吃不见长的儿子,将短烟杆从嘴里拔出来的同时,不以为然地说:“张老疙瘩!”。
老疙瘩的爷爷张永贵,本是河北省河间乡下一个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穷人,在清朝道光年间抱着发财梦,闯关东而来。然而,老实巴交的张永贵直到临终也没有淘到一点金,富贵起来,只给妻儿留下了一间烂席棚。心有不甘的他,只能将自己的发财梦寄托在儿子张有财身上。
张有财与他老实巴交的父亲完全不同,他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赌徒天赋,又舍得下功夫。久而久之,他成了海城一带有名的赌中高手、赌王。渐渐地,“赌王”张有财积攒了些钱财,他在县城中有了一幢小院。张有财结婚很早,先娶妻邵氏,邵氏为他生了一女。邵氏病死后,张有财续娶王氏,王氏一口气为他生了三个儿子。
俗话讲,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然而,张有财却最不爱、最看不上他的幺儿“张老疙瘩”。该给幺儿正式取官名的时候了,他顺着大儿作泰、二儿作孚,给幺儿取名作霖。俗话说,三岁看大!自以为眼力不差的赌王从没有在整天蔫不唧唧的幺儿身上看出他有半点过人处。在他看来,瘦猴一个的老幺能长成人,就算是烧髙香了。赌王张有财这可是看走了眼。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他最看不上眼的幺儿“张老疙瘩”,以后竟然成了一个跺一下脚,东北大地都要抖三抖的奉系军阀首脑、统率千军万马的张作霖张大帅。
3.张作霖与日本人
张氏父子与日本复杂的政治关系在中国近代史上具有十分显著的特殊性和典型性,这种关系对中国,乃至整个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结局都有深远的影响。
张作霖和日本打交道一共24年,以1916张作霖和冯德麟联手驱逐段芝贵夺得奉天省大权为界,前后分为两个不同阶段,恰好每个阶段各12年:前12年,张作霖对日本以巴结、逄迎为主,日本对以观察、考验为主;后12年,主要是互相利用,在互相利用的过程中呈现出纷繁复杂的矛盾,日本对张作霖主要是控制与索取,张作霖对日本则主要是摆脱与抵制。张作霖对日本的控制和贪婪的索取逐渐由忍耐走向反抗,日本对张作霖的摆脱与抵制则逐渐由希望走向失望。
经济方面:张作霖自发家起,便与日本政府保持着较复杂的联系。为求其势力进一步巩固和发展,张作霖与日本在经济上的交往合作频繁,他一方面借重日本发展了自身的经济实力,另一方面使得日本政府在中国尤其是东北地区攫取了大量的利益。张作霖的奉系多次向日本政府借款,其许诺了日本诸多利益,如联合办矿。张作霖在内蒙古及洮南府购买了约八十万亩肥沃的土地,用来耕种粮食蔬菜,以供给日本短缺的物资。
军事方面:张作霖出身草莽,对于军事、军队颇为重视。既希望日本帮助其扩充军备、武器和地盘扩大地盘,又意图独立控制自己的军事力量,不愿奉系成为日本的爪牙。张作霖对于发展军事力量和实现中国统一的渴望,与日本政府妄图能够巩固日本在东北的既得利益,希望张作霖能够听其摆布的目的相抵触。如第一次直奉战争时,日本政府不愿张作霖的奉系入关,与日本支持的皖系作战,并力图从中调和。在第二次直奉战争时,日本政府不愿看到张作霖的势力超出其控制范围,因此对于其诸多军事要求,并未认可和帮助。也没有帮助张作霖对抗吴佩孚的英美直系,这让张作霖与日本政府之间嫌隙更深。到北伐对奉系发起进攻时,张作霖与日本的矛盾逐步达到顶峰。
没有希望也就没有失望。日本最希望从张作霖手里得到更多的土地商租权、铁路控制权;希望他只买日本的军火、只聘日本顾问;希望他割断与中央的联系,实行蒙古和满洲的独立。
土地、铁路、军火、顾问、独立,是日本最想要的,可张作霖只钟情他脚下的那片土地,这五样,他一样都没有给,令日本大失所望。
北京政府签订了“二十一条”,张作霖作为地方政府官员无权废止,但为了保住土地不被日本人占领,只能在法理层面进行抵制。他组织法律专家制定了一系列地方规章,以“小法”对“大法”。
张作霖一方面与日本虚与委蛇,一方面下达禁止和限制日本的训令。鉴于与日本的微妙关系,张作霖所发训令,都以秘密训令的形式下发,如1917年底张发出训令“本省长根据奉天省议会决议,训令省内各县转令各地方自明年1月1日起,人民商贾等不得将土地私租与外人,不得以地契等证据为抵押,向外人私自借款。否则,上述行为一经发现,将以盗卖国土罪及私借外债罪论”。总体上,他没有拒绝中央的条约,事实上,予以具体否定。
张作霖从当东北的地方官开始,到执掌北洋政府中央政权为止,一直用软和硬的两手、明与暗的两手对付日本人。他娴熟地走着搭建在日俄之间的危险的钢丝,把东北这块日俄两大列强都看作是“嘴前的肥肉”经营得让两大列强,特别是日本人更加垂涎欲滴。日本人要经常面对张作霖的“赖账”态度,很多日本侵略者对土匪出身的张作霖毫无办法,张作霖用他的“赖账”手段,保全了很多国家和东北的权益,正因为他不是日本人的傀儡,不听日本人的话,所以日本人才会用恐怖主义手段来对付他,对他实行肉体消灭政策。
4. 日本人杀死张作霖的主要原因
日本人刺杀张作霖的五点主要原因,也就是张作霖与日本人的五点最突出的矛盾。
第一,拒绝签订解决“满蒙悬案”的条约。张作霖在郭松龄反奉时,曾在日本人的逼迫之下,表示同意签订条约,可是他解决了郭松龄的问题后,为了维护国家主权拒绝履行前约。他虽然用自己的大笔金钱去贿赂日本要员,可是日本方面并不满意,觉得他出尔反尔,毫无信义,遭致日本人的愤恨。
第二,张作霖在经济上反制日本。张作霖不顾日本反对,大力修建铁路,向日本货物征收关税,导致满铁收入受到影响,日本商人的利润缩水。
第三,张作霖对东北各地出现的收回主权、反日排日运动采取了“明打暗保”的态度,致使反日运动迭起。鉴于东北的舆论被日本通讯社和报社控制的现实,张作霖在1922年10月创办“东三省民报”。该报很快成为鼓吹东北民族意识和反帝运动的先锋。日本人觉得日本人在东北受到的“迫害”比中国的其他地方还要“厉害”,东北的反日“气焰”,“十分嚣张”。日本人把这一切帐都算在了张作霖的头上,认为是他有意为之,他纵容东北的反日运动。
第四,引入欧美势力,大力开办奉天兵工厂。张作霖让日本人最不放心、最愤怒的,就是他主动引入欧美等列强的势力,想实现“以夷制夷”的目的。这一点让日本人感觉张作霖想过河拆桥,更让日本人产生严重的危机感,毕竟日本的科技和经济实力和欧美列强相比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第五,严厉抵制日本人取得东北土地的商租权。
4.张学良、西安事变与抗战胜利
张学良发动西安事变、促蒋抗日,对中国抗日战争的胜利,厥功至伟,不必多说。究其发动西安事变的心理动机,九一八致东北沦丧,特别是其父死于日本人之手是最主要原因。
5.评价
张老疙瘩,作为一介草民,从绿林起家,最后成为中华民国元首,其跨度之大,令人叹服。其功力虽不能与刘老四(刘季,汉高祖)及朱重八(明太祖)相比,但其本人及其后代对中国历史的影响,与闯王相比,毫不逊色。他应该是位被低估了的历史人物。
张氏父子是中国近现代史上充满传奇色彩且颇具争议的两个历史人物,尤其是张氏父子与日本关系更是揭示近代中日关系的重要内容。
张作霖,奉系军阀首领,赫赫有名的东北王。他由胡匪摇身一变成为清政府的军官,继而又摇身一变成为北洋政府的封疆大吏,最后挥兵入关,成为北洋政府最后一任国家元首“中华民国陆海空军大元帅”。张作霖的兴衰沉浮与日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然而他毕竟是一个有爱国心的中国人,他发展壮大之后,表现出强烈的摆脱日本控制的愿望。他用高超的手腕对付日本人,对他无可奈何、恼羞成怒的日本军国主义分子,狗急跳墙地在皇姑屯炸毁了他的专列,一代枭雄的生命就此泯灭。
评价历史人物,应当充分考虑历史人物所处的时代。近代中国的对外交涉,整体上是处于弱势状态。张作霖统治东北时期,在两大强邻的欺压之下,交涉谈判多处于被动地位,这样,妥协让步是不可避免的。在国际交涉中,无论是强国还是弱国妥协和让步也都是难以避免的。所以,不能因为张作霖在对外交涉过程中有妥协,就说“他和日本侵略者相互利用狼狈为奸”。考察整个张作霖统治时期的对外交涉,不仅频繁而且复杂,涉及经济、政治、军事各个方面,在铁路建设、设领设警问题、商租问题、征收二.五附加税问题以及军事冲突等各项交涉中,张作霖都最大限度地维护了国家主权和民族的根本利益。在对外关系上,他始终以维护民族利益为重。在对日关系上,他既有抗争也有妥协,其中抗争是主流,是本质;张作霖与日本的妥协,既有作为政治上相互利用的一面,更与近代中国衰弱的国情有关。因此,不能因为他有妥协的行为,就说他是卖国。我们考察张作霖的历史行为,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他虽然不是一个纯粹的民族主义者,但其维护民族利益的目的是明确的。
公认的正面评价
1.作为东北边疆大吏,他对东北的经济建设尤其是铁路建设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2.他对文化教育尤其是教育的重视与投入更是可圈可点。入1922年筹建东北大学;1923年4月,东北大学成立。这所大学在当时师资水平较高,像章士钊、黄侃、梁思成等著名学者曾教书于此。
3.张作霖统治东北时,曾发展工业扩充军备,建立中国当时唯一“海军”、“陆军”、“空军”具全的武力。由于兵工厂的建立,东北军成为当时中国唯一一支拥有自主生产火炮和弹药的军队。
4.大量引入山东、河北等地汉人进入东北,这一移民战略大大充实东北边疆,改变了东三省的人口、民族、文化格局,成为日后日本侵略此地的一大障碍。
5.成立东北交通委员会抑制日本进行殖民扩张的工具“满铁”,捍卫国家主权起了很大的作用。
负面评价
张作霖的一生,作为封建军阀,他具有落后和逆历史潮流一面。
1.内争不止:作为奉系军阀头目始终致力于扩充地盘,主动挑起多场战争,却置国家利益于不顾。
2.部下约束不利,奉系军队军纪较差,扰民严重,尤其是入关后;
3.1915年,支持袁世凯洪宪帝制,镇压游行的学生的领导者。
4.1919年五四运动,张作霖发布命令:“对肇事之徒,严加惩处。”学生不准自由活动,且有警察干涉;
5.1927年4月,逮捕并处决了李大钊等共产党人。
6.对日战略错误。
以下视频展示了张作霖、张学良父子及与当时的风云人物蒋介石、汪精卫等一同出现的珍贵影像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