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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乡镇上小学时暗恋班上一个男孩儿。
最开始是上学的路上看他推铁圈儿推得很棒,高扬着头颅迈着大步很从容的样子。拐弯抹角儿上坡儿下道儿,时走时跑那小铁圈儿着了魔似的粘在那个铁架儿(一头儿有个手柄,另一头儿有个弯弯儿,放铁圈儿。)上,,还随着快慢节奏发出音乐般的“吱儿吱儿”的响声。羡慕得紧,有一次央求那男孩儿,让我试一试,谁知在人家手里乖乖的,到我手里就不听调遣,玩儿不转,男孩儿说:“算了,男孩儿玩儿的。”
后来就常常留心于他,趁他不在或在老师办公室里偷偷翻看他的作业本,又惊讶地发现了他的美术天赋。本子上作业的空白处,左或右下角,多处画着水墨兰花儿,小鸡小鸟,卡通人儿等,无师自通,画的栩栩如生。暗中越发爱慕。
他们家弟兄六个,不知为何外号都叫“皮牛”。村里人称他们“大皮牛,二皮牛 …… 六皮牛。”他是老五,不温不火的,颇有幽默感,木着个小脸儿说笑话儿把大家逗得前仰后合的,他没事人儿一样,我们方言叫“闷捣儿”。
那个学校有个很不好的风气,或许是出于嫉妒,农村孩子经常欺负干部子女。我母亲是学校老师,我的情况还好些,但也常受到冷嘲热讽。放学后跟他们一起下地割草,家里没有篮子,就用个小绳捆起来背回家,给房东家喂猪。那些坏孩子就取笑:“冰花,割这么大一捆啊,比得上猫腰了!”
去翻地,家里没有磨得铮亮的尖头铁锨,我妈也不说给借一个,就让拿家里和煤的平头小锨,使足了气力都难挖下去,自己心里懊恼,又给坏孩子授以笑柄:“冰花,你怎么拿个挖耳勺来翻地呀?”那个小小的脆弱的小心灵,很是受伤,咽不下就跟他们吵,这一吵又引来一片哄笑。有一次回家的路上,“五皮牛”悄悄地赶上我低声说了一句:“别理他们 ! ” 抬头看时他已走远。
少不更事,心里有了幸福放不住,跟一个小闺蜜聊天儿时就泄了天机,说了“等我长大了就嫁给他”之类的话,我的闺蜜还说:“我就嫁给他六弟,到时咱们是一家人。”这本是铁哥们之间绝密的私房话。
十岁那年外婆去世,父母留弟弟在身边,我被发配到老家跟爷爷奶奶住了一个冬天。等再回来时发现革命形势已大变。闺蜜见我躲躲闪闪,班里同学背着我嘀嘀咕咕,指指点点,有的甚至当面取笑,喊我“五皮牛的小媳妇儿”。方知被以为我一去复返了的闺蜜出卖。十多岁的小女孩儿,含苞待放的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的年龄,常常觉得做了贼似地抬不起头来。再不敢正眼看那个“五皮牛”。
我不在那些日子班里学了个新歌:“毛主席的书我最爱读, 千遍那个万遍哟下功夫,深刻的道理我细心领会,只觉得心里头热呼呼。哎!好像那呀,旱地里下了一场及时雨呀,小苗儿挂满了露水珠啊 ...... ”
一次到校早,我哼着这个歌儿在做上课准备,看看班里没什么人,“五皮牛”轻轻凑到我跟前,声音很低但很自豪的说了一句:“这歌儿还是我教的呐。”也没来得及问他是从哪儿学的早已又躲开。这是我记忆中他给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不记得他上初中。上高二时我转校走了。后来见过小学同学叙旧,聊起不少同学近况,虽然心里很想知道那个“五皮牛”怎么样了,但始终不好意思提起。
直到二十多年后的一天,我在某市文化部门工作,一个多年不见的熟人到我那里,问是否认识邻近市演出公司的经理,我说太认识了,那是从我们这里调去的,可以说是哥们儿。熟人说要我写一封介绍信,他们剧团想开辟新领地去那里演出,希望得到关照。按他的意思写了信交给他,那人临走时冲我神秘的一笑,说,你知道我们团长是谁?谁呀?当年的“五皮牛”啊!
原来他承包了一个几近崩溃的艺术团体,一两年弄得风生水起。要不是生在农村,农业户口,我想他一定会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后来几次到他们县“视察”,县文化部门领导作陪也到基层去看过戏,但不知为什么,始终不敢去看他们的团,不敢见他。
请阅读更多我的博客文章>>> 鼓掌鼓掌~~写的真好看!今儿个杂谈春风吹,春意盎然,香茶在手,听听曲子,看看美文,真舒服~~~
报告领导,我仔细看了下,貌似1哥先吹的春风,很强劲哦。。
璀璨过后肯定要阑珊地,这叫跨越写法:D 再说汉语米有过去式,不能挑,不能挑~~:D
不是哒,吕叔湘说地,过分雕琢字句是走死胡同。。要关注故事本身。。这句是我加的哈哈:D
哎,记得那时年纪小。难得那个小男孩开窍也挺早,肯定跟有艺术细胞有关,一般男孩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