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乐乐团今年的演出季节与伦敦交响乐团在同一天拉开序幕. LSO正在大肆庆祝自己的 “百年华诞”, 搞了不少“噱头”, 今晚在科林. 戴维斯的带领下去圣保罗演“贝九”; Philharmonia也在搞祝寿, 庆祝他们的指挥von Dohnányi 75岁, 请来了73岁的布伦德尔演奏贝多芬的C小调第三钢琴协奏曲.
布伦德尔是贝多芬钢琴作品最权威的诠释者之一, 他录制的“新约全书” - 贝多芬钢琴奏鸣曲全集(32首), 是最具影响的版本之一. 他也是第一个录制贝多芬全部钢琴作品的人. 常被称作是活着的最伟大的“贝钢”演绎者. 诗人, 作家, 音乐理论与评论家, 布伦德尔是学者型的钢琴家. 而且他还是所谓自学成才的钢琴家. 他的“贝钢”不是最华美的, 也不是最激动人心的. 但是他的演绎大局完整, 线条清晰. 和古尔德一类虐待作品的钢琴家相反, 他的忠于作品是有名的, 但他忠于并不拘泥, 他只忠于到他还能驾驭并清晰表达作品的程度. 在尖顶钢琴家中, 他的速度不算太快, 他不是Richter 和Gilels那样的令人眩目的virtuoso; 他的tone也没有鲁宾斯坦, 阿劳那样动人; 而且他触键比较轻, 弹得不够响. 在录制了贝多芬全部或大部分奏鸣曲的钢琴家中, 可能只有Richter 和 Gilels 完全驾驭了键盘, 其他人不同程度的都有挣扎, 连施纳贝尔都不能例外. 布伦德尔和肯普夫一样, 善于藏拙, 技巧之一就是弹得越快越轻, 这并不是没有代价的, “热情”和Hammerklavier需要足够的速度和力量才能弹出应有的气势, 肯普夫把“热情”末乐章的presto弹成了温吞水.
布伦德尔现在仍然很活跃, 但年事已高, 不再演奏象贝多芬的Hammerklavier, 李斯特的b minor 或舒伯特的D960那样有难度的大型作品, 只弹一些相对轻松的曲子, 这不, 今天来弹贝多芬的莫扎特式C小调第三钢琴协奏曲. 这是“安全”曲目, 不象“拉三”, 你期待着成功的激动人心, 或失败的幸灾乐祸. 在乐队辉煌的序曲导引下, 布伦德尔的进入有些沉闷, 但很快钢琴奏出的华丽乐段在乐队的衬托下就开始欢快地流淌. 第二主题演奏得庄重典雅. 慢乐章通常是布伦德尔的亮点, 今天也一样. 不论是钢琴与乐队之间的应答, 还是伴奏长笛与巴松之间的duet (这是贝多芬的创新), 都如行云流水. 末乐章是回旋曲式. 钢琴先奏出第一主题, 在发展部演变成赋格, 欢快的第二主题也由钢琴导入, 再现后是大团圆结局.
这场音乐会还有另外两部作品; 一个是Kurtág的挽歌Stele (墓碑?). 这是一首现代作品, 创作于90年代, 当时曾有很大反响, 但很快就被遗忘. 礼貌性的掌声证实了这一点. 这也反映出听众对现代作品期待与排斥的矛盾心态; BBC Proms每年都commission 不少新作, 但几乎没有成功的, 首演就是最后的演出. 听众排斥新作也使那些喜欢推广新作的指挥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Stokowski被奥曼迪取代的原因之一就是他爱演没有听众的新作. 前两天利物浦的指挥被炒了, 罪名是一周演两回现代作品!
另一个是里查. 施特劳斯的tone poem Ein Heldenleben (英雄的一生). 英雄主题用E flat 写成, 和Eroica同一调性; 只是贝多芬心目中的英雄是拿破仑, 而里查. 施特劳斯的英雄是他自己. 写交响诗歌颂自己! 瓦格纳门徒egomaniac 的嘴脸暴露无遗. 曲中还大肆渲染他如何勾引他老婆! 但是ego 归ego, 他还是挺有本事, 小提琴(他老婆)在竖琴的滑音背景下吟唱出来的旋律, 恐怕是天方夜潭以外最美的旋律之一. Phiharmonia的sweet tone是有名的, 现在似乎更加sweet了, 超过1/3的乐师是女性, 弦乐几近半数. Dohnányi prefers skirts to trousers! 但是, Klemperer时代的辉煌是一去不复返了.
在节目单上看见郎朗的名字, 他的曲目是莫扎特的K330, 肖邦的b minor, 舒曼的童年景象, 还有一些Liszt, Rachmaninov的小玩意儿. 他现在是伦敦音乐会的常客了, 上次来伦敦演奏的是贝多芬的第一钢琴协奏曲. 评论是一如既往的很糟, 但他似乎很得听众喜欢. 郎朗的技巧很好, 也比较敢于标新立异, 他对“柴一”的解读是有些古怪的, 但他的“柴一”成了best seller. 有人说唱片公司要把他包装成古典音乐的 “J – Lo”,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