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夫2019-02-21 13:44:58

“咦,芹姐姐,”小琪嘴巴甜。“你这回是过来认门的吧?”小琪姑娘有点心事重重的。说话间,就哆起了小嘴巴。好歹天黑,又都侧身躺在床上,对方倒是看不见。不过,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再者,女孩子的心思缜密,鬼头鬼脑的,估计能品味出琪姑娘话中有话,话里有些醋酸味。窃自心中发笑,却又不肯声张。心里在想,这梁府里的几个年轻男女,男的帅气,女的多情。听琪姑娘的话音,感情这丫头也对他动了心思?想到这,脸上便泛起了红晕。觉得自己都二十好几的老姑娘了,没有父母亲关心疼爱的,这么多年来,风里来雨里去的,风吹浪打的,都有些人老珠黄了。搁别人家,早就是几个孩子的母亲了。可自己,呔,谁叫自己心气太高,见过的男人不少,可居然就没看中一个。记得上回有一个,是自己同伙里的,就是那个刘秃子,虽然长得人高马大,但痞里痞气的,还没搭拉上几句话,就欺上身来,对她动手动脚,令她好不懊恼,也是气急了,就本能地抬腿曲膝,冲他那块地盘顶将过去。嗨,也是,这么多年来,闯荡江湖,本姑娘容易吗?本不想伤人,但为了自保,不得不学会几招防身之道,虽然下手狠了些,但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就为那一膝盖,还受到了老何的处分。呸!想到这儿,调整了一下情绪,慢吞吞地说道:

 

“认门?什么认门?认谁的门呀?”芹姑娘风里浪里见识的多,很多事情,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道听途说、耳闻目睹的,自然是个不凡的角色。于是就反守为攻,有些装傻卖呆。

 

“认我们府上的五……”  琪姑娘自知失言,连忙羞的悟住自己的脸。最近这么几年来,姑娘省得人事,情窦初开,就觉着五爷润初的身上,散发出迷人的力道,如影随形的,那身力道,就如同一道挥之不去的气场,笼罩着,压抑着,激荡着。五爷每说出的一句话,每动用过的一件东西,甚至是每留下的一个脚印,都让琪姑娘如痴如狂。有的时候,就难免不能自已,就难免真情流露。比如上一回,她鼓足了勇气,打五爷身边挨过身子,一对挺括的奶头,就在他臂膀上揉过去,就那么贴近的那眼看着他。她自己晓得,当时的一双眼睛里,那是燃烧着炽烈的欲火,欲火烧的她的脸蛋滚烫的,肯定是彤红的。可他五爷,像个木桩一样立在那里,冷冰冰的样子。真像老话说的,自己拿热脸,蹭到人家冷屁股上了。想到屁股,琪姑娘窃自露齿笑了。就大前天,家里家外的忙着清理洗涮准备送灶。她找账房支蜡烛裱纸什么的,账房不在,转身就去找五爷,见他的房门虚掩着,就鬼头鬼脑的,蹑手蹑脚的蹭了进去,就看见,在半拉的布帘后头,五爷正在马桶上出恭,想必是外头下雨,天冷,就在屋里马桶上出恭。就看到半片屁股,白白净净的,像是女人的,就跟自己的差不多。当时她就呆了,傻站在那。好歹门道里黑,内屋里亮着灯,五爷也看不到她就立在门口盯着他。只见他立起身来,却不忙提起裤子,一任腿裆那段腊肠样的物件,大头大脑的,晃悠着。突然间,就见他双手搂着那玩意儿,盘玩着,搓动着,纤细的手指头,渐次的就快了起来,就……她满脸通红的,悄没声息地退了出来。臭男人,面子上冷冰冰的,像劁了卵蛋的牯牛,可在骨子里,却肮脏着呢,玩弄自己腿裆里的那个。呸。当时琪姑娘她退回到厨房,就发现自个儿的胯下,湿漉漉的淋成片儿的。

 

“你们五爷?唉!瞧他冷冰冰的,说话办事倒是风风火火的,做派正气的很,可,嗨,怎么就像一个娘们似的。动不动就脸红。就没看到过他对什么女人动过心思。嗳,你们家五爷到底是个爷们还是个……”芹姑娘这是在逗小琪姑娘。

 

“爷们!怎么不是爷们?就看他那么大那么粗的那个,那个---”小琪自知失言,赶忙将后半句话吞咽到肚子里。怎么着,一个花苞没开的大姑娘家,也不能说出看到了男人的那物件。

 

芹姑娘床上传来悉率的穿衣声,看来那火爆脾气的女人认了真。又听得一声浅叹,对面床上又没了动静。厨房里沉寂了片刻,芹姑娘到底还是忍不住,披衣下床,一头掀开小琪姑娘的床被头,两个女人挤的那张竹床‘吱吱’,有节奏的响动,伴随着姑娘们窃窃的笑。天井上方的夜空中,星星眨巴着眼睛。桥头,传来阵阵‘梆梆梆’的梆子声,都三更了。谁家的公鸡,开始打鸣了,时断时续的。

 

账房泽柱,就像那不爱睡懒觉的公鸡,刚到五更时分,天还没方亮,就过来敲门,开的门来,却不进门,把一只脚跨在门槛内,另一只脚留在门外,吩咐道:“东家要用芝麻元宵招待客人,要大元宵,用芝麻、五仁、青红丝,里头搁上腊猪油。”

 

见小琪姑娘正面对面的看着他。泽柱有些猝不及防的,面露怏怏之色。一面说话,一面就忍不住看着眼前透着青春秀气的女人。只见她正挺着丰腴的胸,一对茁壮的奶子给月白色的肚兜包裹着,跃跃就要蹦跳出来的形状。那肚兜用粉色镶边,中间绣着一枝出水红莲,清爽明朗的。那红红的莲花尖头上方,便是姑娘奶白色的胴体。昏昏的灯光摇曳着,产生了一种扑朔迷离的神韵。小伙子下意识地抽了抽鼻子,仿佛就闻到了扑鼻的奶香。

 

泽柱迟疑片刻,有些心旌摇动的意思。脸上露出讪讪的神色,轻声咳嗽了一下,悄无声臭地退了 出去。

 

“东家,我们想把府上的棉纱棉布卖个好价钱来。先运到芜湖,走陆路向南,往山里运。”在早餐桌上,水芹姑娘直切主题,对梁润泰说道, 一边用手指了指梁润初,又指了指她自己。

 

“不是说送给---”东家比划出四个手指头。

 

“江湖上有个朋友,一直在南方,广州沦陷后,冒着风险穿过敌占区,前阵子跟我接头,就打算做成这单生意。估算了一下,能有这个数,”她伸出右手的大拇指,左右摆动了一下。那是在说有一千块大洋的赚头。

 

“润初你看呢?”梁润泰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本来他以为,眼前的这个姑娘是皖南那边派过来的探子,这么突然间就改换了行头,做起了生意?

 

管家与水芹相视一笑,然后缓缓地解释道:“水姑娘的意思是说,”他欲言又止,回过头来看着水芹姑娘,见她微微点头,便放开了继续说下去:“他们要在铁路线上有些动作,不过,火车站和东山头上鬼子碉堡里,合起来就有三十来个鬼子。我们这边的船一走动,至少就会招引一半以上的鬼子,这样,他们早北边铁路上行动时,压力就会小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