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马2019-03-02 16:31:48

“高粱饴,你站住!别跑,我有话和你说!”董昌健在后面挥着手喊着,拿出平时挣脱静静魔爪的劲儿,这次反过来追赶静静。

无论董昌健在后面如何大喊大叫,静静就是不回头拼命地向前跑。但是,她突然间觉得从前跑起来不费力气的双腿,无论如何也使不上劲,没跑出多远,就被董昌健一把抓住了。

“死贱贱,放开我!放开我!”静静回身推开他,终于看到了董昌健,吓了她一跳。几周未见,眼前的“贱贱”头发长得快遮住了眼睛,消瘦憔悴,伴随着一声又一声的咳嗽。

静静急忙问:“你怎么了?”问完立即后悔,扭头要走。

董昌健拉住她的一只胳膊,扳过她的肩膀,不容置疑地说:“静静,你看着我!”

静静没有拒绝,只不过噙满了泪水的双眼没有看董昌健,而是越过他的肩膀,望着他身后一片即将飘零的枯黄的梧桐叶。

董昌健望着她的脸,说:“静静,我等你好半天了,我好累呀!你不知道乡下的条件有多艰苦。我一结束就想来找你,可是我生病了。”

静静低垂下眼帘,眼泪滑落下来。

“你为什么不见我?你生我的气了?我告诉过你的呀,我要带新生做社会实践下乡支教的,两周才能回来,而且寒假也不能回家了。”董昌健从兜里翻出静静留给他的字条,高兴地说:“你终于去学校找我了,同学已经告诉我了。我真没想到你会去找我……”

静静一把将纸条夺过来,在董昌健惊愕的眼神下,“嚓嚓”几下将纸条撕成碎片,随手一扬。纸屑在风中翻飞,混入到厚厚的落叶里不见了。

“静静,你到底怎么了?”瑟瑟的秋风里,董昌健几声急促的咳嗽,嗓音暗哑发抖。“你没看到?我生病了,所以才耽误了来找你。你不见我,我知道你的脾气,一直就在这里等你出现。”

“贱贱,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生病了应该找比我更关心你的人。” 一想到那张照片,董昌健的可怜相引不起静静的同情,反而在她的眼里变得可恨。

“说什么哪?”听出静静的话里有话,董昌健走近了一步,皱起了眉头,“你去我学校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

“你把人家的照片都夹在书里天天看呢!你还不去找人家,你来找我干什么?”静静终于下定了决心,把这些天来一直困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董昌健恍然大悟,他观察着静静的脸色,“你又不是我的女朋友,你生什么气呢?”

“谁生气啦?你爱和谁就和谁去。我只是希望你以后别来找我,容易引起误会,对我和人家都不公平。”静静说完,又欲转身离开。

董昌健不由静静分说,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也许是因为紧张,也许是董昌健的病未痊愈还发着低烧,他的怀抱像只小火炉一般很暖,身体却在微微发抖。因为来的突然,静静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放,最后终于垂了下来怀抱着他,紧贴着他的胸膛,感受着他心脏“咚咚”的跳动,清晰而有力。

也就是几秒钟的功夫,静静听到有人的脚步声传来,她又迅速地推开了董昌健。

“那个女孩是谁?”

董昌健变得轻松起来,他笑了,把手插进裤兜里,说:“我知道你说的那张照片,是一名新生给我的。你说现在的小孩,比我们开放多了,喜欢就说出来,从不遮着掩着。她给我照片,我总不能当面撕毁吧,那多让人难堪。我就顺手夹在书里了,哪里有天天看的意思啊。”

“真的?”静静半信半疑:“也就比我们小一届而已,说得我们好像多么老朽了似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跟她比,真的觉得老朽。不过,我乐意!我不管你说的什么‘双棒冰棍’也好,什么孪生兄妹的谬论也好,皮皮鲁就是喜欢鲁西西了,又能怎样?”

静静又想起了读到的那句话。“不。爱的迹象就摆在那里,要你自己看出它是给你的,如果它是给你的,你一定会明白的。”一切迹象都对,都表明是她庸人自扰了。抬头望着满脸疲惫却因为见到她而满眼期待的董昌健,静静一阵心疼,憋在心里的所有怨恨与不解,终于化为热泪痛痛快快地流淌。她暗自庆幸自己这些天来,虽然“为赋新词强说愁”要死要活的样子可笑至极,难怪芳芳和素素都说不想再管她的“破”事。好在毕竟没有太作,否则真会人神共愤得没有一个朋友了。

“喜欢”与“爱”究竟有多大的分别呢?在董昌健的怀里,她不觉得温暖吗?不觉得幸福吗?还想再“失去”他一次吗?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

还没等董昌健抽出手来帮她擦眼泪,她先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门儿:“你怎么了?好些了吗?”

董昌健怔了一下,他用眼睛探询着静静,得到确定之后,再一次把她拥在怀里。

“就是伤风感冒。见到你我的病就好了一大半了。”他在她的耳边喃喃地说:“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静静,谢谢你!”说完,又低头在她的头发上亲了一下,无奈地说:“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病了,我怕传染给你……”

静静明白他说的意思,脸一下子变的通红,抵着他的胸膛,一边笑一边擦着眼泪,轻声地说:“就这样,挺好的……”

午休时间就要结束了,小路上渐渐有了行人。静静害怕被认识的人撞见,想推开董昌健:“有人来了。”

“怕什么!你没看现在的入学规定里,连‘大学期间不许谈恋爱’这一条都没有了。”董昌健不放手,反而把静静搂得更紧了。

“你毕竟是学生会干部,万一……”

“那就什么都不当,无官一身轻,省得老被人盯着。”

“我要去上课了。”静静竭力挣脱了董昌健的怀抱,“你回去吧,好好休息。把照片还给人家,既然你不想撕毁的话。”

 “嗯,你去上课吧。”董昌健这次没有坚持,但是还是恋恋不舍地拉着静静的手,不忍松开,“放心吧,照片我回去就还给她,还得感谢她这张照片呢。”

“走吧,走吧!”静静推着董昌健。

董昌健最后又抱了她一下,转身离开。他每走几步都要回头看一眼静静,见静静还在目送着他离开,他又挥了挥手。

“嗯?”静静突然觉得哪些迹象又有些不对了,冲着他喊:“贱贱,不会是你故意的吧?”

“啊?什么?”远处的董昌健停了下来,比划着手势,大声地问道。

“照片!”

“哈哈!”董昌健笑得弯下了腰,随即又恢复了静静熟悉的“贱贱”的样子。他把手搭成喇叭筒状,对静静喊道:“向毛主席保证!”

“保证什么?你笑什么?”

董昌健直起身来,一字一句地喊道:“我笑是因为我太幸福了!你那么聪明,骗你是自寻死路!”说完,他就迅速地跑掉了。

“哎,你回来!寒假你真的让我一个人回家?” 静静喊着,可是董昌健已经没了踪影。

“死贱贱!”刚说完,静静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刚才发生了什么?一切就像一场梦,怎么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他?静静有点后悔。可是不管怎样,她草率的决定已经暂时地把她和他的命运连在了一起,以后再不能这么说他了,开玩笑也不行!所以,她可不能咒他“死”啊。想到这里,静静急忙“呸呸呸”了三声,表示收回所有不好的话。

静静坚信没有认识人看见她刚才与董昌健的一幕,可是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疑人偷斧”,当她走进阶梯教室的时候,觉得周围一切的目光都投向了她,将她的秘密曝光在大庭广众之下。

琳琳在对着她笑,那笑容分明是在嘲笑她当面与背后的心口不一;芳芳看她的眼神特别复杂,有不屑有怨恨,难道芳芳真的对董昌健有意?她不敢再看素素,梅梅还有菲菲,只能低着头,溜着墙根儿,找到最后排一个角落的位置。刚一坐下来,便与余学安四目相对,她刚刚安稳的心,又一阵“扑嗵扑嗵”地乱跳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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