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换空间（二十九）别无选择
文/风起云止
“那个周六晚上你走后，我本想去公司加班把一个设计完成，没想到赵余韦来找我，说房子的事想跟我商量，但他来后居然说。。。说奶奶生前嘱咐让他娶我。。。”
“什么？！赵余韦那个狗东西！我。。。” 秦岩听到这里差点要跳起来。
肖楚的眼里闪过一丝伤痛，想起那次听完赵余韦话后的震撼，早已平静的心又起了涟漪。她忍住气，反过来安慰着秦岩。
“秦岩，你别失控，先听我说完。他说我并不是肖家的后代，所以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爷爷因为一直不喜欢奶奶娘家的人，才会无奈之下把房子放我名下。奶奶怕我将来遇人不淑，房子以后落到外人手上，才希望我能嫁给他，这样两全其美，奶奶也可以安心地撒手人寰。”
秦岩早已气得满脸通红，肖楚接着说下去。
“我怎么也无法相信他的那些话，奶奶临终前只要意识清晰就嘱咐我要保住房子，她还跟我讲了娘的事，根本没提到我不是肖家的人，更没提赵家兄妹一个字，只说她答应房子给表姨住到我回国。赵余韦看我不信，说他那里有奶奶给他的亲子鉴定书，这也就是他星期天晚上又来的目的。他给我看了那张鉴定书，说我确实不是肖家的人。奶奶没告诉我，是怕我接受不了，所以才托付给他，让他等我日本回来后亲口告诉我这些。。。”
肖楚说到这里，眼睛红了起来。
“他说我娘勾引他表舅，在外面还跟其他男人有染，没人知道我是谁的孩子；他说你们家要是知道真相绝不会让我进秦家的门；他说他小时候就喜欢我，不在乎我的身世，愿意照顾我，他可以对外说他是领养的，这样我娘的坏名声也不会传出去。。。我当时又气又急，说不可能，我娘不是那样的人，奶奶临终前让我看住房子，我就是进不了秦家，也绝不会跟给他。。。就在那个时候你来了。”
“楚楚。。。” 秦岩裹着肖楚的手紧了又紧。“你等着，我这辈子绝饶不了赵家这对无耻之徒！”
“楚楚，对不起，我那时不该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你知道我的心。。。”
“秦岩，我知道，这跟你无关，我当时心里特别乱，不知道事情怎么会一下子变那样。以前听奶奶说我是私生子，我也就认了，好歹爷爷奶奶都是我的亲人。可赵余韦居然说我是我娘和其他人的孩子，我受不了了。。。其实我知道你当时就想安慰我，想说不管我什么出身你都不在乎，这些我都懂，可我就是不愿意相信我娘会那样，就把气出你身上了。。。秦岩，你走后我就后悔了，我不该那样赶你走，我后来也不知该怎么办，就给菲然发了个短信，说我们吵架了，心情很不好。。。”
“楚楚！我不应该走的。” 秦岩松开手，拿起纸巾给肖楚擦着眼泪。
“结果，赵余韦又给我打电话。他说我娘已经骗了肖家一回，而肖家也够有情义把我养大成人，我不能再利用爷爷奶奶的慈悲去强行霸占肖家的房产。他还说你妈已经知道我的身世，知道我是肖家许配给他的人，他说你妈妈亲眼看见他从我公寓楼出来，相信我和他已经在一起了，我这辈子休想进秦家的门。他还说。。。”
“还说什么？” 秦岩手上的青筋暴起。
“他还说你妈妈喜欢他妹妹赵余丽，周末都让赵余丽陪着，说你也喜欢她，是你主动把她安排在你手下那个酒店做大堂经理的。”
“这对狗男女，太不像话了！那个赵余丽，恬不知耻，不要脸！” 秦岩的牙咬得咯咯响，想当初他就不该让她靠近他们家，那时还一直以为给楚楚面子。
“楚楚，那你就相信了？”
“我怎么会信？秦岩，你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我知道。可我摔了他电话后，不知该怎么办。我想不通既然我不是肖家的人，为什么奶奶一定要我守住房子。但那个赵余韦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也亲眼看见了那份亲子鉴定书。当时我头疼得厉害，就想睡一觉再说，我怕睡不着就服用了双份安眠药，后来也不知怎的，迷迷糊糊去了洗手间。。。等我醒来，菲然在一旁，说我差点就死在浴室。幸好那时她有时会过来住，为了方便我给了她一把钥匙，要不然，你真的就见不到我了。”
“楚楚，这么说，你不是真的要自杀？”
肖楚摇摇头，“我当时就想，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楚楚，你吓死我了。你要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千万不能走这条路！”
“秦岩，我没有。以后就更不会了，我不再是一个人。” 肖楚抬起头，眼里有了一点光亮。
“是因为你那个哥哥吗？” 秦岩小心翼翼地问，想到楚楚来以前跟他提到她坐轮椅装残废是为了骗她哥哥来上海，心里没来由地有了点醋意。
肖楚毫不含糊地点点头。
“楚楚，不是我要打听你家私事。那个。。。你怎么会有个哥哥？” 秦岩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憋在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肖楚知道这个问题躲不过去，只得瞎编了一通。
“我娘当初生了一对双胞胎，一男一女。男孩就是阿轩，娘一直把他奶到一岁，后来为了他有个好前途就同意给一家北京人领养了。我因为小时候身体弱，娘就把我带在了身边。这事没人知道，我也是后来到了前缘巷，一位老奶奶偷偷告诉我的。”
“但阿轩他怎么会过了这么多年又跑回前缘巷去了呢？听菲然说，他脑子受过伤。” 秦岩紧追不放。
“具体的我也说不清，可能他也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寻根寻过去的，没料到出了事。。。秦岩，我们不去深究了，反正他是我的同胞哥哥，这点不会错。不管怎样，我都要对他负责。”
“楚楚，那当然！别担心，还有我，我们一起照顾他！” 既然是楚楚的亲哥哥，秦岩当然义不容辞。
肖楚听了没有接话。
“秦岩，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三年前那是一次意外，你千万别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推。但我经历了那一次生死后，对人生看淡了很多，才决定离开上海这个是非之地回乡下去的。”
“楚楚，我们不提三年前的事，你现在回来就好。我们从头开始，好吗？现在我已自立门户，生意做得也不错，有足够的能力帮你一起完成心愿，开自己的广告设计公司。” 秦岩满心期待地看着肖楚。
“秦岩，我想跟你说，” 肖楚的心揪了一下，但还是下决心说了下去。“我这次来也是想跟你说清楚，我们。。。不可能了。”
“为什么楚楚？既然三年前是一场误会，我们为什么就不可以重新开始？” 秦岩虽然早有预感，但还是无法接受肖楚这样的决定。
“秦岩，这三年我过得很平静。这次回来，我确实也想再次走进职场。另外我要弄清楚赵家的阴谋，帮爷爷奶奶拿回房子。尽管我不是肖家的人，但这里面肯定没那么简单，每次想起奶奶的话，我就觉得愧对她，我要完成奶奶的遗言。至于感情，不在我的计划中。” 肖楚一口气说完。
“楚楚，你这样做对我不公平，对你自己也不公平。为什么我们不可以一起去面对这些？” 秦岩急得叫了起来。
“秦岩，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但人生只能是一次沙漏。我不想牵涉太多。你若能放下，我们还可以做回朋友；否则，我们就只能是路人。” 肖楚狠狠心把话说绝，虽然秦岩的痛她看在眼里，但她不想拖泥带水，那样对彼此的伤害更大。
秦岩听到肖楚如此决绝，知道一切已无法挽回。他看着眼前自己真真切切爱过的女孩，伤心得说不出一句话。其实这三年来他也多少明白，如果楚楚心里真有他，怎会这么长时间忍着不回来找他。
不是朋友就是路人，他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