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的第三者——与南涧探讨曹雪芹
最近细读红楼，本想明年写个系列文章聊聊这部书。世界上有些神书，红楼梦可算超级大神。可巧前日看到南涧采萍网友文章，一时兴起安耐不住就先胡起来了。
红楼梦最奇之处，也是最重要之处，我觉得就在于作者之谜。古今中外有不少书不知其作者，或作者可能是假，本无太大奇异，且文学上小说作者到底是谁关系也不大。亲子鉴定可有可无。但对于红楼梦不是这样。因为，红楼梦的神处在于又冒出了个第三者——评论人。脂兄。而且这个脂兄对于红楼梦的感情似乎让人难以理解比作者的感情都深。简单来说，现代的研究基本上肯定这个评论者，其实就是小说作者。
但是，这样一来从小说写作的角度看，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此时红楼梦的评者，作者和作者之谜本身就成为了小说的一个有机部分，尤其是这部小说原本是竖排板，评论朱笔写于行间，这样阅读时就是直接融入到小说之中。我认为它的这个价值被忽略了。（或许如此吧。我不了解红学。）因为，这可能是世界文学史上的一种独创的写法。（或许如此吧。我也不了解世界文学史。）虽然《堂吉诃德》中塞万缇斯也曾假托一个阿拉伯作家写的那本书，但与红楼梦是根本不同的。因为那是完全的虚构调侃，而且只是几次提及。而红楼梦的评论从头至尾，一方面它使这本小说作者扑朔迷离真假不辨，更重要的是这样一来就在一部虚构的小说中引入了一段复杂而沧桑的曹家真实的兴衰史，于小说写的真假之辩相和谐。不过，作者的评论很可能只是其某种独特的性格和心理、精神状况导致，他是不自觉的无法自止的这样做，而非一种自觉的文学创作形式。否则在评论中注入更多的真实的家史，跟更好的安排嵌入，就可能就会更加迷人也更加动人。
那么，现代研究基本上可以确定红楼梦的作者是曹家的曹雪芹和/或他的叔叔曹頫。这里都不细说了，只是非常简要的谈一谈那个开头的楔子。仅仅分析这一段就非常有意思。在“满纸荒唐言”诗之前，正文中出现了一串人物的名字介绍红楼梦名字更改的过程，曹雪芹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他是“曹雪芹批阅十载，增删五次”，可是脂评中又说：雪芹有《风月宝鉴》之书，风月宝鉴就是红楼梦。然后，又评说：“若云雪芹披阅增删，然后开卷至此这一篇楔子又系谁撰？足见作者之笔狡猾之甚。”（这里可见这个作者-评者的口吻是自说自话，洋洋得意。这个特点非常重要。）可再往后脂评士隐口占五言时说：余谓雪芹撰此书，中亦有传诗之意。后面他还称红楼梦的作者是：作者，石头，或石兄。这里其实出现了三个作者：脂砚斋，石头，曹雪芹。
我一直感觉这个作者的性格，或心理，非常特别。他对于女性有一种非常不同的认知或曰定位。宝玉对女性似乎没有丝毫的性欲，相反有着一种认同感和向往，在他才是絳珠草。所以，我感觉这个作者很可能有变性癖，或至少向往成为女性的痴，可在生活中必须压抑住。另外，红楼梦在文字上最不可思议的地方是写不同人物的对话，这已得到公认。这种能力有时我感觉已经超过了一个文学天才所能解释，好像作者能真实的变成很多人。比如在小红和另一个让她帮保存钱的小丫鬟的那场对话，那个小丫鬟的语气写的微妙的不可思议。我感觉曹雪芹很可能具有多重人格，至少他习惯于沉迷于角色的转换，在想象中扮演模仿另一个人，所以他才能够从小对周围的人的语言动作有一种非常真切的感知，而不是单纯的语言驾驭的能力。平时他也可能沉浸于与不同的自我对话。而这些评论里经常有这种自说自话的感觉。比如类似的说：此处作者哭，余亦哭。那么，这样我们似乎就可以认为脂砚、雪芹和石头实际上是一个人。这就可解了：“若云雪芹披阅增删，然后开卷至此这一篇楔子又系谁撰？足见作者之笔狡猾之甚。”自问自答。
这又要说我读红楼的另一个疑惑，我一直有感觉林黛玉其实才是作者真正想成为的人，而宝玉是作者实际的自己。而结合这里的评论，甚至有可能宝玉，黛玉，史湘云都是作者。小说中黛玉先宝玉而死，而在评论中雪芹也先作者死了。评论有：壬午除夕，书未成，芹为泪尽而逝。余尝哭芹，泪亦待尽。随后又评：今而后惟愿造化主再出一芹一脂,是书何幸,余二人亦大快遂心于九泉矣。作者如是曹雪芹的叔叔，似乎写红楼不需如此依赖曹雪芹的。
当然这只是猜测，可能纯粹是扑风捉影胡说八道。我对这个作者的问题没有什么深入研究。但是看到的材料中有一点非常值得注意。袁枚认识曹雪芹，并且买下了大观园，极爱，命名随园。用尽心血建设。古时重视家世渊源掌故，文人间相互熟悉知底。所以，袁枚应该是相当了解曹家事情的。袁枚曾说曹雪芹就是红楼梦的作者。但关键是袁枚在《随园诗话》是这样记载的：“雪芹者，曹楝亭（曹寅）织造之嗣君也，相隔已百年矣。”袁枚与通常说的曹雪芹年龄相仿，所以，那时与曹頫就应该相隔百年了。而曹頫是曹寅的继子，即嗣君。这里袁枚明确说，雪芹是曹寅继子，即此雪芹非彼雪芹，此雪芹是曹頫，是红楼梦的作者。
总之，红楼梦是我们民族的财富，给多少中国人带来乐趣和阅读的美好感受。今后有机会详细聊聊。这里只是随便大话一下，满纸荒唐言，但也没有什么心酸泪。不过，这个作者真的好自恋，经常评论时就说：妙，真妙。真让人有些受不了。
立
2019/05/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