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选择
“我不上高中了，去上职高！”晶宣布道。
我和含吃了一惊。这于我们在校内长大的孩子来说简直不可思议，感觉我们就只要从小一路读上去就好，其他的路连想都是多余的。知道晶是不想再看见朱老师和琪，但因此就放弃高中，这似乎太草率了。晶的父母亲坚决反对，姐姐们倒是觉得可以尝试。
“读了高中又能如何！大姐上了大专，结果不还是要去爸的水厂上班。那地方，我才不要去呢！”晶振振有词的说。
“职高是什么样子？”我问。
在我的意识里对职高没有一点儿概念。
“我要去的这所学校教美术和服装设计，毕业了就能设计自己的服装了！是不是很不错！”晶兴奋的说。
“哇！这么棒！”我茫然的替晶高兴，只觉得服装设计师是个很光亮的存在。
晶小时候画过的那些千奇百怪的衣服图片仿佛汇聚到一处成就了她的服装设计师之梦。
“别做梦了，什么服装设计，不就是裁缝师傅干的活吗？再说了，哪怕是做好一件衣裳也不容易！”晶的母亲插话道：“还是好好的读书，拿个文凭，正经的找份工作才是该走的道！”
“偏不！我就要学服装设计，做最漂亮的衣服！像寻的爸爸带回的那些外国服饰一样好看。以后你们的衣服我全包了！”晶夸口道。
我很尴尬的看着晶笑，对那条没人走过的路多少有些担心。这次含什么都没说，仿佛有心事的样子。
回家的路上，我期待着含能说点儿什么。终于她开口说话了：“他要去深圳了，要我等他，我说不等，跟他结束了。”
我吃惊的看着她，记得含说过他们在一起很快乐。
“快中考了，我想过了，我想上高中，上大学，然后和我爸一样当建筑师。”含说。
我看着她笑了。
“笑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做梦。”含见我笑，以为我是在嘲笑她，有些不高兴。
“不是！当然不是！我很高兴你有要做的事了！”我是真心的为她高兴。
“家里都是那些书和图文字画，我想不出除了这个还能做什么。”含撅起嘴，一副被逼无奈的表情。
“多好，知道往哪儿使劲了！”我不无羡慕的说。
“你还羡慕别人，所有人都在羡慕你，都说你会出国的。除了混血的宁，你也一定会走的。”含说。
我看看含，心里拿不准。“也许吧……” 出国在我的潜意识里确实是很早就有的，只是不确定会是什么时候。
“去了外面可别忘了我们。”含说。
“当然不会！永远不会！”我很肯定地说。
我们相视而笑。
沉默了一会儿，“晶不去上高中是我的错！”含突然自责道。
“那是她自己决定的。”我忙说。
“可要是当初我没帮她那个忙，就不会惹怒老猪头，那样她就可以安然无恙的上完中学，然后进入高中。”含懊恼的说。
“可晶说了，那所学校会教服装设计，她是真心想学。”我解释的很没底气。
也许只是也许，若含当初没插手，可能晶真会有不同的选择。而我从小就给晶展示的那些外国服饰也无形中促成了她做出放弃高中的选择。我也后悔了。晶的未来会不会因为我们的无心之过而走向完全不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