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换空间（五十）阿楚的又一身份
文/风起云止
郭悦没想到奕轩这么着急地要见她，才一晚而已，一早便来电相约，心里不免有点得意。自从有意和奕轩重归于好后，她便和赵家兄妹慢慢疏远了。这次周末来沪，是和以前班上几位女生一起聚餐。早上在宾馆接到奕轩的电话，喜上眉梢。以前自己不懂事任性吓跑了他，这次看他似乎性情大变，而她经历了一些人事后，也意识到好男人不那么可遇，自己以后可要好好珍惜。
郭悦知道奕轩和肖楚住在复兴公园那一带，便主动提议把见面地点放在他附近。看出肖楚是那种简单纯朴的女孩，为讨奕轩欢喜，郭悦一反往日的浓妆艳抹，化了淡妆，并把一头弯曲的长发拉直了，一副清纯打扮。她早早到了约好的茶餐厅，要了杯珍珠奶茶和一壶菊花茶，甜甜蜜蜜地等着奕轩。
奕轩赶到那家茶餐厅时，就看见倚窗而坐的一个倩影 — 初冬的阳光里，一头柔顺的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纤细的手捏着一根藕色吸管，神情专注地吮着里面的黑珍珠。只一瞥，奕轩的心就砰砰跳了起来。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一窗之隔的人，眼前幻出的是当初长发飘飘的阿楚。
阿楚到底是什么时候剪了短发？奕轩努力回忆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感应到什么，郭悦突然转过身，看见了窗外直愣愣看着她发呆的奕轩。她的脸微微红了一下，随即摇着手里的奶茶杯，羞涩地冲他挥手。奕轩这才醒悟过来，他有事约了郭悦，马上不好意思地理了理头发，往餐厅里走去。
“奕轩，我帮你叫了菊花茶，你看看想吃些什么。”
奕轩刚坐下，郭悦递过一本精致的菜单。
“对不起悦，又让你等我了。”
奕轩本来还想早点过来等郭悦，没想到郭悦比他更早到，迟到的愧疚感又来了。
“你没晚，是我早到了。我一个人在宾馆里也没事，就早点过来了。”
郭悦一时还真不习惯奕轩这态度，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晚他可是说走就走，头都没回一下。这男人果真变性了，难道是经历了什么挫折，终于知道了她的好。
“悦，你昨天说，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我。” 奕轩接过菜单，眼睛却落在郭悦的脸上，直奔主题。
郭悦一听，顿生挫感，原来他只是急于想知道那个“重要的事”。其实她当时也就这么一说，想告诉他她一直没忘了他，想回到他身边。现在被奕轩这么毫不委婉地忽视，早先那点得意荡然无存。这才发现他们对彼此的感情并不在同一页上。不过既然她郭悦再次找到了他，就不会轻易放手。
当然该矜持的地方还是要矜持，她这次回来，可以放下架子，但不能没了自尊。
“奕轩，是有关赵家的一些事。” 郭悦确实也有些八卦的东西。
奕轩听后很失望，但转念一想，赵家的事说不定牵涉到阿楚，便示意郭悦讲下去。
“那天在赵余韦那里听你说房子是阿楚的，我就多了个心眼儿。你知道我爸在杭州就是做房地产开发的，我让他们找人查了一下，房子确实在阿楚名下。赵余韦原来一直在骗人，奕轩，我已离开他了。”
奕轩听了反应不是很大，他早知道阿楚不会骗人。当然有郭悦这话，就更确定赵余韦霸占了本该属于阿楚的房子。
郭悦看奕轩并不在乎他和赵余韦的关系，突然就后悔说了那句已离开他的话。
奕轩其实很想知道他以前和阿楚的关系，但不知该如何开口。犹豫之际，突然冲过一个小男孩，揪住了他的衣袖：
“老师！老师！”
奕轩回头一看，是敦敦。马上欣喜地拉过他的手：“敦敦，你怎么来了？”
“萧老师，我带敦敦来买点心，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奕轩看到敦敦的妈妈施茹过来，忙跟她打招呼。施茹本想跟奕轩讲几句，但看到他对面有位女士，马上知趣地拉住敦敦。
“敦敦，我们先走，老师忙，周一你到学校就可跟老师在一起了。”
说完跟奕轩和郭悦点头道别，拉着还舍不得走的敦敦买点心去了。
“奕轩，你。。。你怎么会在学校当老师？”
郭悦睁大了眼。他们分手后的这些日子，奕轩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离开纽约，到上海来支教了？
奕轩知道有些事不能再瞒着郭悦了，想要知道自己在纽约的一些生活细节，至少要让郭悦知道他失忆的事。
“悦，是这样，我几个月前出了场意外。。。可能脑部受伤，失去了记忆。。。幸好有阿楚一直在照顾我。。。现在有些事我慢慢想起来了，但还有很多事。。。”
在奕轩断断续续的话语里，郭悦终于明白了。怪不得第一次见到他时他会坚决地说不认识这个女人，她暗暗舒了口气，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奕轩，我真没想到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对不起，早知道，我一定会过来陪在你身边。”
郭悦说完，动情拉过奕轩的手。她早该想到，眼前这个男人，若没出什么事，绝不会无情到翻脸不认人。
“悦，我。。。我很想知道一些在纽约的事。” 奕轩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郭悦放开手笑着说：“奕轩，那当然，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慢慢告诉你。不过，我饿了，我们先吃点东西吧。”
奕轩听了，抱歉地低头看菜单。
郭悦开始跟奕轩讲他们以前在一起的事，说他那时工作很忙，经常晚回家。但没有说他们最后分手的原因，奕轩听了越加愧疚。
“对了奕轩，你是怎么找到阿楚的？跟你在一起那么久，都没听你说过有个妹妹呀。” 郭悦想到阿楚，不由好奇地问。
奕轩其实一直想问这个问题，现在郭悦主动提起，马上来了精神。
“你是说，我从没跟你提到过阿楚？”
“没有啊，你爸你妈就你一个孩子，我也从没听他们提到你有个妹妹在上海。”
“我妈说，阿楚一直在日本留学，所以我可能对她印象不深。” 奕轩说到这里停住了，自己也觉得这不符合逻辑。他若真有这个妹妹，只是自己一时失忆记不起来，这好理解，但郭悦没失忆，她应该会记得吧。除非阿楚是他到上海后才冒出来的。
“奕轩，你爸你妈亲口告诉你阿楚是你妹妹？” 郭悦紧张起来，她不希望节外生枝。
奕轩肯定地点点头。
“我妈电话里说的。”
郭悦听了松口气。她低头轻轻咬着吸管，突然想起什么，抬起头。
“我觉得。。。”
“你觉得什么？” 奕轩不安地看着她。
“奕轩，我不知该不该说？” 郭悦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
“悦，你说。”
“奕轩，你说阿楚她。。。会不会是你们萧家的私生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