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纸张还未问世之前,古代人是用竹木或绢帛来书写信件,称之为"尺牍"或"尺素"。书信往来有个传递的过程,也就有了鱼雁传书的说法。黄坚庭:"南雁传尺素,飞来卧龙城"的诗句,很优美地表达了人与人之间的书信往来。把书信称之为信还是在近代才被人们使用。
人们的书信往来是一种彼此情感的表达,它有独特的表达对象,有着不被外人所知的私密性。我认识信还要追溯至50多年前,那时候我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整天只知道无忧无虑的生活,不知道自己身边最亲近的外婆整天盼着远方的音讯。
我从早到晚都在我家楼下游玩,每天下午都能见到一位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堆着一辆自行车挨家挨户地投递着信件。自行车前轮上方安着一只绿色的帆布包,后轮边又挂着同样颜色的包,里面都整齐地放着一叠叠的信件和报纸。走到我家门口时,如果刚巧有外婆的信,他总会扯着嗓子叫道:"张秀英信"或"张秀英图章"。只要我听到这样的喊声,我总是争抢着去拿信或递送图章给那位送信的叔叔,因为我知道信多半是宁夏的舅舅寄来的,需要图章的往往是北京的姨妈寄给外婆的生活费,因为姨妈来信通常是寄给我父母的,而舅舅的来信大多是寄给外婆的。外婆是裹着小脚的旧时妇女,走路缓慢,行动不便,而我有浑身使不完的劲,跑腿的事我喜欢。
外婆收到舅舅的来信总要高兴许多天,一封信要看上无数遍。外婆读过私塾,认识很多字,能读会写。舅舅的信外婆会捡一些愉快的,让我听的懂的内容读给我听。如果收到信后她暗自垂泪,我知道外婆读信后一定有令她难过的事情。我就是这样从外婆的喜怒哀乐中慢慢懂得信在一个人心中的份量,从信中慢慢地认识了我的舅舅。直到我15岁那年才生平第一见到从宁夏回来探亲的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