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KK2BER2021-02-11 03:38:29

2015年武汉,中国

李正实用食指按了一下鼠标,提交到自然杂志的文章的最后一稿已经按照拉尔夫的建议修改好,发送给维尼熊。维尼熊是维尼的昵称,因为他胖胖的,脸上总带着善意的微笑,实验室里所有人都喜欢和他开个玩笑。

走出实验室大楼,七月的武汉已经热得让人无法忍受,即便是已经到了傍晚,实验室里的空调房和外边的气温还是有强烈的反差。好在住的离办公室不远,每次在热浪中行走李正实都庆幸自己从法国毕业后回武汉赶上了好时候,36岁那年虽然没能如愿留在法国,2000年回来时却是赶上了国家大力支持归国科研人员的开始。给科研资金,生活上也给予很大的支持。

到了家后,看见儿子还在玩游戏,气不打一处来,孩子爸爸也自顾个的在电视机前刷着手机。老公也是峡西人,大学同学。虽然也是研究人员,但是因为总跟着李正实在各个国家和单位伴读带孩子。看着他那个窝囊的样子,放在平时脾气火爆的李正实会发作了,可今天不同,今天完成了一项很重要的工作,又会有一篇自然杂志的文章发表。虽然不是第一作者,但是今年的考核评级,还是会比那个比自己年轻二十岁的领导更有说服力。不想跟自己过不去,放下手里的东西,和儿子打了个招呼。十三岁的儿子头都没抬,手指在iPad上飞快地摁着,嘟囔了一句:“什么时候吃饭?”。

老家来人带来的香菇还有不少,找了些已经放不住的不太新鲜的炒了儿子爱吃的香菇菜心,又热了一下昨天多做了留下的红烧肉。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8点了,摆放好了碗筷,叫儿子和老公吃饭。

2015年7月 北卡,美国

维尼收到新的文稿后,在再次去自然杂志网站上载新稿前又去大老板拉尔夫的办公室和老板又看了一遍。彼此都对这次的研究结果很满意。拉尔夫拍了拍维尼的肩膀,让他去发表最新的文章。维尼起身离开前,问了拉尔夫一个问题:“如果我们用反向遗传的方法把这个病毒放到灵长类的遗传框架下,我们能确定这些病毒不会感染人类嘛?” 拉尔夫想了想说:”有可能,但是我们应该不会和正实一起做这样的研究“。

维尼总是第一个到实验室,是所有研究人员中最勤奋也是最让拉尔夫信任的一个。维尼很有独立思考的能力,虽然有强烈的好奇心,但是还是会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问题,让导师和老板看起来不会太难堪。拉尔夫在平时工作之余也在观察维尼,知道维尼虽然不是来自常春藤大学,教育和研究背景也不是那么强,但是成长的背景和丰富的人生经历让他比其它的同事更成熟。维尼走后拉尔夫突然想起来维尼给他提供的上一个想发表的研究结果,那个基因组的分析结果已经放在自己的信箱里好久,还没有找时间好好看看。自从有了自己的实验室,拉尔夫的工作时间大多分配给了管理和营销。管理一个科研团队不比管理一个公司轻松,由于大多数的科研项目资金是需要从各个基金会,公司获得,自己的工作中心已经从研究转移到销售自己的想法和服务,报告和总结工作的进程。

拉尔夫打开信箱后,维尼的信早就被300多封未读信息还有其它已经打开过还没有回的信淹没了。幸好可以用关键词搜索,找到了报告,打印机发出预热声音时,电话响起。秘书劳拉问拉尔夫:”托马斯上校又来电话了,我是否要接进来?“ 拉尔夫想了想说:“接进来吧,躲不掉的。” 劳拉是西班牙裔移民,有着拉尔夫特别喜欢的体贴和细心:”还要添一杯咖啡嘛“? 拉尔夫拿着电话站起来走向打印机说道:”不用了,刚才的还没喝,谢谢”。

拿到还带着打印机温度的报告,迪特里克堡的新负责人托马斯上校已经用他洪钟般的嗓音开始问候拉尔夫。他们从没见过,拉尔夫倒是在一次会议中见过托马斯的前任爱德华上校。爱德华上校是一生出身,和自己的性格比较类似,在几次会议和合作中相处都还算融洽,特别是在他离职前我们曾经探讨过把一些我们无法实施的P4级别的实验放到迪特里克堡的 P4实验室来操作的事情,引起了爱德华上校的极大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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