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也有点头疼。这段时间街坊最大的话题就是这街角即将开业的大麻店。不管多次社区听证会上居民的激烈反对，大麻店还是开了。据说店主家有政客背景，有律师团队，关键是有加州莫名其妙的政策加持。唉，小老百姓呀，可怜。
第二烦心的是果然他们的出租房。房客是个老头儿和从中国娶来的稍微年轻一点的老婆，拖欠房租。咨询了律师，出了信让他们走，可是人家很久就是不理你。后来总算是有回音，说自己的律师会发过去有关赔偿协议。查了一下，这是个在政府部门专门为房客免费打官司的律师。包富城和果然想想自己的律师是每十五分钟计算费用的，至今已经快一万块钱付出去了，不由得恨得牙痒痒。可是谁让人家是弱势群体呢？可是他们真的弱吗？看他们开的车，每天穿着体面的衣服上班，估计弱不到哪里去。关键在旧金山，只要是房客就算弱势群体啦！果然听了气坏了，这还有天理吗？你不付房租还有理啦？还有资格讨价还价？可是自己的律师说，为了避免麻烦，而且避免他们再拖着不走，给点小小的settlement fee也不是一个坏主意。这样人早走，可以早出租，一个月的租金也很多呢。结果老头拿了钱开心地以胜利者的姿态搬走了。但是也话里有话地说：“祝你们生意兴隆。”
包富城和果然还没开心一天就又郁闷了。一是发现房客在下水道灌了水泥一样的东西，整个下水道要重新检修。二是卫生局说有人投诉餐馆有老鼠和蟑螂。需要停业，找专业公司处理。
今天是周六，本来是会从早忙到晚的，可是现在颗粒无收。找了专业公司做了检查和预防，包富城说累了，回去睡午觉。果然开车去果真那里坐坐。
果然在车道上停好车，还没走到门口，就闻到屋内飘出来的甜香。进到厨房，发现料理台上是一个失败的海绵蛋糕。果真又在做第二个。
看到果真心无旁骛的样子，果然有些放下心来。但是果真这一个多月就胖了不少。
“你最近是不是甜品吃多啦？胖了呀！”
“我知道。晚上睡不好，一大早就喜欢喝咖啡。白天没精神就吃巧克力。另外就是怪你，送给我这些家伙事儿，我不用就浪费啦！”
“好好，怪我！还嫌我最近倒霉不够是吧？”
“你们租客的麻烦过去了吧？看看你黑眼圈儿都出来了。” 果真问。
“真的？”果然双手撸了一把脸。“唉，原本以为我生孩子早，可以在五十之前享受一下孩子长大，长辈未老的轻松时光。现在还是烦心事这么多！另一个房客又搞事情了！他违反合约做二房东，自己跑了。我们去看的时候，见陌生人住在里面，还满是大麻味道。老包气死了，这回不想找律师了。最后是他的一个朋友，艺术家，脑洞比较大，出了一个有创意的主意。他带着个小青年，晚上开着音乐震天响的车子去看房子，说是租下另一间。他们两人大黑天戴了副墨镜，一身黑色行头，小青年还戴了大金链子。在屋内巡视了一圈，豪迈地交谈了几分钟。第二天那个人就搬走了。我们算运气好的。以后还是找律师吧，万一那人告我们找人骚扰他，得不偿失！唉，真想把旧金山的出租房都卖掉，过几年餐馆也不做了算了。羡慕你天天上班拿钱，没那么多惊吓。”
“羡慕我？别看每天没什么新鲜事情做，也是累死人。最近肩膀和手腕都痛，不知道画图能画到几岁？还有就是大果，好像老也长不大，功课上一点冲劲儿都没有。你们蕾蕾当年真是不用你操心。”
“当年是当年，越来越不省心了。最近又辞职了。听萝卜头的意思，她还喝酒。虽然不是酗酒，但是心情不好就喝得比较多。”
“蕾蕾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是和萝卜头聊天才知道，蕾蕾在大学就开始喝了。他说斯坦福大学生中喝酒的特别多，还有不到21岁的也猛喝。周五周六晚上经常有救护车来接喝得不省人事的学生。这些可都是学校千挑万选的好学生啊，怎么到了大学都不自重？”
“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也许吧。我以前也听蕾蕾说过，觉得自己不够资格和那些优秀的同学一起学习，工作以后也老是讲他们小组有的人太天才了。唉，哪里有那么多天才呀。这样比，自己永远觉得自己不够好。”
果真没出声，觉得大果应该不会有这样的问题。正所谓熊娃不懂牛娃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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