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过境经历（8）莫桑比克遭遇南半球文学城

南半球2021-10-26 13:19:50

当年纵贯非洲之旅，我们在南非租了一辆车自驾去莫桑比克。游玩了克鲁格国家公园之后，有一条新建的高速公路直达莫桑比克首都马普托。莫桑比克破旧的海关里挤满了过境的人群，人头济济哄闹嘈杂，犹如国内改革前的菜市场。好在移民官员对递上去的护照从不多看一眼，只管收钱和抡起粗壮的手臂啪啪地朝上面盖章，过关的速度倒也不慢。

连接两国的高速公路，从高原一路降低高度到海平面，驾车前行非常流畅，下午5点钟光景我们已抵达马普托市郊，正在讨论今天还有时间去海边看日落时，一辆小货车撞上了我们车子的后尾，还好那时高速路已结束，而且是在马路的转弯处，大家的车速已很低，但还是把车子的后保险杠撞坏了，租车公司规定如果发生任何车祸一定要提供警察的报告，这样只能留在原地等警察来。

撞我们的肇事者是个老实的中年黑人，也是从南非来的，他一脸负疚地和我们一起在路边等着。约一个多小时后，一下子来了2辆车和五个警察，他们极其认真地拉线圈地, 然后又是拍照，又是不厌其烦地询问。感觉这些警察好莱坞电影看得太多，活生生地摆出一副处理凶杀现场的架势。警察们忙了近半个小时，最后还要叫我们和那个黑人一起开车跟他们回警察局。此类简单的车祸如发生在发达国家里，双方只要互留姓名地址，其余都交给保险公司处理，警察都不会到场。

看到莫桑比克的警察们这样兴师动众，小题大做，在去警局的路不免有些担心，因为孤独星球LP讲这儿的警察收入很低，所以他们会抓住一切机会“创收”。到了警察局他们查看我们的护照、驾驶证，一件件地不耐其烦地记录在案，转眼之间又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想到明天就是星期六，要是今天他们不出报告的话，事情就要拖到下星期一了，这样就要影响整个行程的计划。正当我开始用国语询问旅伴许君是不是该花些钱来尽快了结这件事时，主事的警察说事件处理完毕，那个黑人该负全责，保险公司如有任何疑问可以随时打电话询问。他同时递给我们一张纸，上面写有警局电话号码和事件档案号码并盖有公章。当时虽然觉得希望不大，我还是坚持要求警方能给个书面报告，他们推托几下之后拿出一张事先印好格式固定的表格叫肇事者填上，上面个人资料齐全，事故责任明确，最后盖上大红公章。一件似乎没完没了的公案，居然峰回路转，一下子就万事大吉了。

就是这样一件5分钟就能解决的事，我们这么多人一齐耗了3个多小时，回想全过程，这些警察还真没有任何索贿的意思，他们始终和颜悦色，细致耐心地忙着，这就是典型的文化差异。在警局百无聊赖的等待期间，不免想起100多年前洋人在满清衙门办事的境遇，一时不免有种时光错乱的恍惚。

马普托的马路上稀稀拉拉的没有几盏路灯，我们在黑暗中找到旅馆时已是晚上9点多钟了，当我在旅馆前台办好入住手续，拿好房间钥匙回车取行李时，三个穿警察制服的黑人正围着旅伴许君，指责他在开车来旅馆的途中穿过一条不允许对穿的马路。许君说他们已出示证件和警徽，并已把许君护照和驾驶证收了去。在不明底细的情况下，我只能低声下气地问这些警察该怎么办。领头的警察是个20多岁的年轻人，中等身材，讲了一口流利的英语，两只眼睛在灰暗的路灯下闪烁着毫不掩饰的狡诈和霸道，他一口咬定我们严重的违反交通规则，要带回警局处理，罚款300万元（约合115美元），但可以私了, 只要100万元就可以了。

在非洲已经旅行了2个多月，从来也没看见过有谁认真地遵守交通规则，难道这莫桑比克就不一样了? 这不是典型的敲竹杠吗？当时需要立刻决断，是破财挡灾还是据理力争。为了保险起见，必须先了解一下当地的具体情况，我让许君以软磨功夫应付他们，自己立刻跑回旅馆问前台的工作人员我们该怎么办，当班人员说别给他们钱！穿错马路就是去警察局也不见得会罚什么款，这帮人就是要诈钱。

我心中有了底立刻跑出旅馆，只见许君以一敌三毫不示弱，而且已把护照拿回，但驾驶证仍握在为首那个警察手中。我假装讨价还价靠近那家伙，趁其不备一下子抢回了驾驶证，随即理直气壮地告诉他，你们这是无中生有敲竹杠，我们一分钱也不会给，他看我突然变了脸，立刻猜到一定是旅馆的工作人员讲了什么话，这家伙跑进旅馆用当地话破口大骂。我虽听不懂他骂什么, 但看的出来那工作人员还是怕他们的。眼看给帮忙的人添了麻烦，想起进城时看见路旁中国建筑公司的巨幅广告牌，我急中生智告诉这个领头的警察，刚刚给本地的中国朋友打了电话，他们在这儿承建大型工程和你们政府关系密切。朋友已说了别担心穿错马路，再大的事一个电话就可摆平的。你们这几个警察要是不怕麻烦就尽管闹下去，到时候可能被罚款的就该是你们自己了。这套典型的中国人说法在西方国家一定行不通，但是在非洲绝对行之有效，听我这么一通忽悠，这3个人居然马上偃旗息鼓，立刻溜得踪影全无。

在世界各地旅行，遇到的绝大部分人都心怀善意，热情友好。但时不时也会遇到这样一些欺蒙诈骗之徒，欺诈旅行者的钱财不仅给他们带来经济上的好处，还能让他们享受到智力上的优越感，所以那些尝到过甜头的人总是跃跃欲试。对这些鸡鸣狗盗之辈就得审时度势，在可能的情况下，立刻从气势上压倒他，不然他们得寸进尺会搞得你很不舒服，和他们斗智斗勇常常也是旅途上的一大另类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