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维尼(Giverny)坐落在巴黎以西70公里,因为莫奈在此定居而声名鹊起。莫奈年轻时游走法国和欧洲,从童年的勒阿弗尔,到巴黎,再到阿让特伊,最后定居吉维尼,归于自己的花园。1883年4月,当莫奈坐火车时发现了这个宁静缤纷的花园小镇吉维尼,一见倾心,一个月后莫奈举家迁居此地。在这里,在绵延起伏的山谷与河流之间,莫奈有了一个种满各色花儿和睡莲的花园池塘,还建造了一个覆盖紫藤花的日本桥。
诗一般的意境,画一般的色彩,莫奈花园在整个是花园的吉维尼也算异数,碗口大小的异色郁金香与异香风信子异色大水仙争奇斗艳,其它毫不逊色的花尽在阳光下摇曳,在此漫步当行穿越之感。站在还未开花的莲池旁,阳光也变得柔和起来,好像进入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在这里,时光滞留不前,心中充满了一种恍惚的感觉,原来,生命可以是一处多么丰饶与美丽的园林。莫奈的生活与花园分不开,除了画画,他还是园艺家,为了让花园日益完善,他花了毕生精力,并认为那才是他“最美丽的经典之作”。
莫奈走遍欧洲开阔眼界,最后一批杰作在吉维尼诞生。池塘是莫奈《睡莲》系列产生的渊薮,那日本桥也名满天下。他说:“我希望能在这里画出我的代表作品来。因为,我极爱这里的自然景色,这种心情始终无法更改。”吉维尼蜿蜒的河流,特别的光线,静谧安宁的生活赋予艺术家灵感。1926年莫奈临死前几个月,视力严重衰退,意味着他看什么都是雾蒙蒙的,不过这也很美,仍然是莫奈乐于表现的东西。他去世前画架上仍然是未完成的睡莲和花儿。这千朵百朵的睡莲知道,莫奈曾经怎样地生活过,人的一生和创作的欲望比较起来是怎样的短暂和恍惚!
在吉维尼,莫奈画了43年,画着一方池塘,度过了他的后半生,创作了许多传世佳作。尤其专注而持续地以“睡莲”为主题创作,画了无数不同时间和光线下的睡莲:清晨的、傍晚的、灰紫的、金红的、细致温柔的、狂放灼人的,并且画幅越画越大。莫奈的画之所以多,就是因为他画画的时候喜欢同时一景几画,在不同时间,不同光线,不同色彩下画出不同的感觉,所以才有了这些多姿多彩的睡莲和日本桥。
莫奈家的花园池塘,原来睡莲是这样画成的。
印象派是绘画史上一个重大历史转折点,一场以光影为主题的革命,出于对阳光的挚爱,灿烂无处不在,哪怕在阴影里也能看到光明。印象派画家堪称“光的诗人”,他们以纯粹的眼光描绘光与色的世界。印象派绘画里,每个画家都有自己的标志:梵高有向日葵,高更有大溪地,德加有芭蕾仙女,塞尚有水果静物,雷诺阿有甜美肖像,至于莫奈,当然就是睡莲了。莫奈一生追求灿烂华美的光,在睡莲和其他作品里,颜色都是一种光,光可以让色彩起舞。
陈履生说:国人画花不画景,莫奈画景不画花,莫奈之花乃景也。花乃姿态,景乃境界,美学趣味全然不同,现实中一眼望去境界为整体,莫奈所画即整体感觉。
莫奈最爱的水,已成为时间里永恒的光。
风和日丽,云淡风轻,睡莲花开。在莫奈花园里感受时光倒流,在莫奈作品里感觉无所不在的光,在每一朵睡莲花上绽放。
倒影入水,一腔印象韵味,莫奈所画睡莲与实景并无二致。
莫奈生命最后两年执笔如帚,如扫乱麻,如雨瓢泼。
莫奈死后,其作品全部由第二个儿子继承。他捐出全部作品唯一的要求就是成立莫奈美术馆。巴黎玛摩丹美术馆因为莫奈儿子的大量捐赠而改名为玛摩丹莫奈美术馆,收藏莫奈作品达一百幅,其中数量最多的就是《睡莲》。
大睡莲的创作动机原于一战。四年战争期间,莫奈在吉维尼莫奈花园与世隔绝,终于在去世前一年完成八幅大尺寸睡莲,全部捐赠给法国政府。莫奈去世5个月后,大《睡莲》终于在巴黎橘园美术馆揭幕。这是莫奈继鲁昂教堂和干草垛系列作品之后的生命杰作,是他对自己追求一种艺术想像的完美表达。
莫奈花园里的睡莲在橘园美术馆化身成为《晨》、《云》、《倒影》、《落日》、《树影》、《柳风》、《对柳》、《垂柳》。
八幅大睡莲分展在两个椭圆展厅,占了一面又一面墙。环绕四周,那些荡漾在轻柔柳枝中的睡莲,给人一种神奇的感觉,仿佛置身于和风吹拂的莫奈花园池塘岸边,莲叶莲花垂柳都灵动起来,水光花影斑驳摇曳,栩栩如生。
仍然是当年那样的天气,仍然是当年那种芬芳。走进莫奈花园,花卉争奇斗艳,生生不息的睡莲和垂柳,仿佛置身一幅幅莫奈的画作之中。看到这些画面十分眼熟,因为莫奈画了许多遍。透过一幅幅画作,我们看到的不仅是那些睡莲,而是伴随着睡莲同时出现的所有的过去,以及在心里所唤起的那一种心情。
莫奈受日本浮世绘画的影响很大,从《穿和服的卡米尔》、莫奈花园以及花园里的日本桥可以看出他对日本艺术的热情。日本桥横跨睡莲池塘,池中色彩缤纷,垂柳沿池边垂下。莫奈早期日本桥作品色彩细腻,桥的优美弧度和水下倒映清淅可见,随着眼疾和视力衰退,莫奈笔触晃动,印象朦胧,而色彩更加浓艳。桥不见了弧度,清晰的意念变成模糊的视象。
徘徊在实景与画之间,时光从未改变。
莫奈的居室、画室和蓝釉青花瓷砖厨房,莫奈在此居住数十年, 创作了他的大部分作品。当他从画室的窗前远眺那一池的莲,千朵睡莲便化身进入了画布的光影之间,画家笔下的睡莲有了千百种不同的面貌,他画的睡莲和他种的睡莲都是光华灿烂,经典永恒。
莫奈去世后葬于吉维尼,小镇有他的雕像和家庭墓地。
莫奈经历过一战,经历了眼疾的痛苦,但莫奈长寿,他在吉维尼静心绘画数十年,直到一九二六年去世。看了莫奈很多的画,他留下的光照亮着这个世界,这一次终于有机缘拜访他的故居。
吉维诗情画意,在小镇里闲逛,穿梭在街巷中,或许就能慢慢体会到吸引莫奈长居于此的小镇特有的魅力,理解为什么莫奈会有那么多经典画作在此诞生,同时吸引了其他很多画家前来。在莫奈居住期间,不断有一些艺术家,尤其是来自美国的艺术家,定居在这个美丽的小镇,有的还成为莫奈的朋友。在那个时候,美就是一种单纯的事物,配上一种单纯的生活态度,如此而已。在那个时候,美是属于所有人的,一种大家都可以拥有的幸福。
人潮,莫奈就是号召力。在远离都市喧嚣的吉维尼莫奈花园徜徉一日,和众人一样可以如此深爱莫奈,觉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