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6002009-07-30 15:56:40
一支鲜为人知的部队-----二战巴西远征军

转自铁血

44年10月,崇山峻岭之间的意大利战线依旧处于胶着状态,在德国名将凯塞林元帅设下的重重防线面前,盟军已经苦战了一年有余,但依然不见决定性的进展。此后,随着霸王行动以及龙骑兵行动的展开,法国战线成了西线的主要战场,大批的精兵强将被抽调转用到了那边,意大利战线愈发变得形如陪衬。不过就在9月,一支新的部队被运来了

10月17日,就在这支部队的军营外广场上,士兵们全副美式装备,排列得整整齐齐,广场的旗杆上,飘扬着点缀着南十字星空的黄 绿色旗帜,那是当时还被称为巴西合众国的国旗。就在这支部队的跟前,是一位在几个高级军官的簇拥下的,身着与众不同的白色金饰军服,个头不高的白发军人。他就是当时巴西的陆军部长欧利科·加斯帕尔·杜特拉(Eurico Gaspar Dutra)将军。他清了一清嗓子∶“祖国的勇士们,今天我给诸位带来了来自祖国父老们的问候,同时,我也给我们的远征军送来了新的队标。”说着,他回头示意,几名士兵揭开了军营入口的幕布,一块崭新的标牌出现在士兵们的眼中,有些士兵看了以后,不禁咧开嘴露出了笑容。新的队标底色是黄 色,上面画着一条绿色的眼镜蛇正诙谐地叼着个冒着烟的烟斗,下面写着代表巴西远征军(Força Expedicionária Brasileira)的略称∶FEB。

“大家应该都知道吧,”杜特拉微微一笑,“当年我们即将出征之时,XTL曾经讥笑我们巴西人如果有能力在欧洲作战,那就连蛇也能够抽上一斗烟!但是我们知道,就在这个月的6号,我们的远征军已经成功地占领了有着彈藥厂以及飞机零件制.造厂的重镇福尔纳齐,由于我军进军神速,德国人来不及破坏便仓皇逃跑。今天,我们又攻克了巴尔加和附近的山头,成功地突破了塞尔基奥河谷,已经兵临敌“哥特防线”之下。因此,我想将这个新队标缀在我们每个队员的军服上,给德国佬看看,眼镜蛇已经抽上了一斗烟了!”

于是,雷鸣般的掌声和热情奔放的巴西人所特有的那种沸腾般的欢呼声顿时回荡在军营上。

大战以前,巴西和所有的南美国家一样,既不希望美国掌握了他们的经济命脉,但是同时,由于这些国家又都存在着大量的混血人种,他们也对NC的侵略以及民族灭绝政策深恶痛绝。而且这些国家的国力有限,只能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中立,而巴西为何会派出远征军奔赴欧洲作战呢?这里不妨先作一番回顾。

摇摆不定的政局

1937年11月10日,巴西的首都里约热内卢,在没有经过抵抗之下,警察便忽然关闭了国会两院的大门,当晚,在总统官邸瓜那巴拉宫,热图里奥·多内勒斯·瓦加斯(Getúlio Dornelles Vargas)总统通过广播发表了“告国人书”,宣告了为了保持巴西的稳定,决定取缔包括Communist party以及法XSZ義者整体党的一切政党,确立自己的统治地位。以后又发表了新的宪法,并提出“新国家(Estado Novo)”这个口号,制定新的政策以图巩固他依然不稳定的统治。为了摆脱不断恶化的经济局势,阻止景气的进一步衰退,他冻结了部分外债的偿还,加速国内的交通网的建设,以扩大内需。在军事方面,他对军队的现代化装备的更新也投入了极大的努力。这一政变开始了巴西历史上被成为瓦加斯时代的专政阶段,为此瓦加斯本人在受到了极大的赞颂同时,也受到了激烈的抨击。

就在该宣言发表的当天,外长奥斯瓦尔多·阿拉尼亚(Oswaldo Aranha)会见了美国特命全权大使杰弗逊·加菲利(Jefferson Caffery),将瓦加斯总统的演讲概要进行了转达,并且表示了巴西的外交政策不会改变,而依然希望与华盛顿继续保持友好关系。然而,现实上巴西与南美的智利、阿根廷一样,受德国的影响与日俱增,不言而喻,由此也日趋被美国加以警觉。尤其是以陆军部长杜特拉将军以及陆军参谋长彼得罗·奥热利奥·德·戈伊斯·蒙特罗(Pedro Aurélio de Góis Monteiro)将军为首的一些军方人士对XTL将统治整个欧洲甚至于更大的区域深信不疑,他们明目张胆地对德国表示出了一边倒式的友好。而更令人头疼的是,当时在巴西德裔居民便达到了100万以上!

当然,柏林方面也不可能不对巴西感兴趣,XTL甚至说过∶“(在巴西)堕落的混血种正妄图对德国人进行奴役!”与此相呼应,在巴西国内,德国的外交人员和间谍则为了强化在巴西的亲NC势力,建立了大量的组织。同时,德国军方的情报组织也不甘示弱,他们认为,从欧洲向美国发送电报,巴西是一个最理想的通信中转站,所以,他们利用巴西出生或者长期生活在巴西的德国人为工作人员,建立了大量的掩护公司,将大量的通信文书以私人通信名义来伪装,进而将其发送到潜伏在美国以及加拿大的间谍手中。

由此可以看出,在30年代后半,对于巴西更为主动地加以影响的,不是美国反而是德国。当时根据美国的军事政策,罗斯福总统曾对拉丁美洲的各国提出了进行军事训练和更为直接的援助,但是巴西却一直顽固地加以拒绝。因为他们认为,美国的孤立Z義政策影响了武器的正常交易,无法与德国为首的轴心国所提供的廉价并且交易方便的军火相竞争。而同时阿根廷也表示了对美国政策的反对立场,这样罗斯福总统的影响显得更为减弱。在1937年,美国虽然经过反复交涉和要与巴西达成协议,将3艘老式驱逐舰提供给巴西海军,一切看来好似取得了进展,但是这项交易还是在最终阶段半途而废,这样美国抛弃巴西的印象更加强烈。同时,巴西确信在1938年慕尼黑会议上,英法将会对XTL采取的绥靖政策,又进一步使其心目中的天平向德国一边发生了倾斜,同时他们又要维护对于南美各国的指导地位,因此,巴西Government当时决定采取单独行动,作出了明显的亲德姿态。1938年3月,巴西购入了总额达5,500万美元的克虏伯公司的步兵武器、火炮以及舰艇。

罗斯福总统针对巴西这些举动当然不愿意等闲视之,为了挽回局面,他作了相当大的努力。一方面在国会,他将瓦加斯总统的“新国家”政策作为其“新政”的“同路人”来加以评价,以唤醒议会中那些沉醉于孤立幻梦中的议员,争取更多来自议会的支持。同时,他将眼光放在了巴西在大西洋的战略地位上,由于巴西东北的纳塔尔(Natal)附近海岸距离非洲仅仅只有2,200公里,这对于大西洋航线的安危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为了确保这个战略要冲掌握在自己手里,他派遣了陆军参谋长马歇尔将军前往巴西,据马歇尔乘坐“纳什维尔(Nashville,CL-43)”号轻巡洋舰抵达里约热内卢时,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在与杜特拉将军的会谈中,他力陈为了确保巴拿马运河的安全,有必要在巴西的北部建立美国的航空基地。在归途上,是由蒙特罗将军作的陪,蒙特罗不失时机地向马歇尔提出了进一步对巴西进行更大规模军事援助的要求,马歇尔也认为,要使巴西进行全面军事协作,即使进行无限制支援也在所不惜。他在这次访问巴西时,也目睹了巴西的军事潜力,感到了和巴西进行军事协作的希望。而蒙特罗也戏剧般的一改其亲德立场,在8月他返回里约热内卢时,他从美国带回了有关两国之间全面军事合作计划的大纲,虽然这些文件中的内容变为现实还要等上二年的时间,但是,巴西当局中就连亲德派的首领也开始向美国一边转向,这自然意味着巴西的政治立场已经发生了决定性的变化。

一波三折的同盟协议

1939年,德军入侵波兰,战火开始在欧洲蔓延开来,美国即刻遣后任陆航参谋长的埃蒙斯(Delos Carleton Emmons)少将率B-17编队在里约热内卢着陆,并携罗斯福总统的亲笔信呈交瓦加斯总统,以表示愿意进一步将美巴两国的友好关系融为一体之意。此行中,埃蒙斯又考察了巴西的东北地区,在纳塔尔周围开始寻求与策划建立大型机场的可能性,以便一旦美国加入战争以后,就可以对这个大西洋的咽喉之地安插一个举足轻重的据点。

到了1940年上半年,在德军闪电般的进军时局之下,巴西的外交姿态又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瓦加斯虽然一方面和美国继续寻求巩固关系,但是在公开场合下,他还是作出中立的姿态,比如,在居住着数十万意大利移民的巴西南部,他作了如果不与其他南美国家意见一致,巴西绝不会贸然参与战争这样的许诺。而此时,巴西也和其他的南美各国一样,依然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哪一家也不得罪的立场,一方面其外交官为德国对低地国家中立的践踏深表遗憾,另一方面又通过外交部对意大利和德国对英国的敌对表示理解和赞赏。在这样的形势下,尤其是法国沦亡以后,美国的战略家们进一步感到了在加勒比以及南美的“自家后院”并不安全,他们必须稳住这些抱观望态度的墙头草们,同时又要做好更坏的打算。马歇尔立即致电蒙特罗,称美国与巴西的合作是“命运的必然安排”,而且是已经到了必须建立“更进一步的紧密合作关系”的时期,以表示美国会全力保卫巴西。而暗中,美国也对势如破竹的德国钢铁闪电忧心重重,罗斯福总统为了防止最坏的局面发生,甚至于指示马歇尔立即制定有关作战计划,一旦事情到了危险状态,能够迅速先发制人地出兵,以控制巴西全境而确保后院安全。而此时,瓦加斯总统对于美国的许诺将信将疑,他担心美国是否会真心协助,或者还是只是提供一些武器了事。因此,在40年夏天,对于在巴西建立最早的大型现代化钢铁厂,他还是同时与美德两家同时交涉。克虏伯公司虽然提出了一项非常富有魅力的提案,但是德国在不列颠空战的挫折又一次改变了瓦加斯的态度,9月26日,他最终与美国签订了合同,立即获得了美国一千万美元的贷款,在沃尔塔牧场得以兴建该钢铁厂,同时又获得了日后获得同额贷款的保证。

与外交同步,美国陆军部又让泛美航空公司出面,在巴西实行机场开发计划,此举在40年11月开始,虽然看似民间协作,开通了两条纽约到里约热内卢的航路,但是到了翌年的6月,美军也得到了瓦加斯总统的机场使用许可,当然,无论巴西Government的意向如何,罗斯福总统对这些巴西机场的价值了如指掌,在这个许可正式下达前的5月,最早的租借物资已经从迈阿密起飞,经过纳塔尔飞赴非洲对那里的英军进行了支援。以后直至战争结束,纳塔尔和稍微北方的贝伦(Belém)这美军在巴西的两大航空基地成为起降数千架次运输机的大型中转枢纽,并同时也是盟军最主要的反潜作战的基地之一,而且更是以后美国进攻非洲的桥头堡,因此被罗斯福总统誉为“通向胜利的跳板”。

然而随着巴西宣布与美国进行联合海上巡逻护航,42年6月,怒不可遏的XTL下令对巴西船只也要进行毫不留情的攻击,并且强调要尤其不能饶过纳塔尔全域。到同年7月为止,巴西已经损失了17艘船,在8月,狼群的攻势更是达到了顶峰,从里约热内卢开往东北的航路一时被完全阻绝。其中U-507在数日内就击沉了6艘巴西船,包括运有260名巴西士兵的运输船,当然更多的还是那些装载着无辜群众的船舶,这一切共造成了877名的牺牲。巴西各地群情激愤,游行示威遍及全国,他们纷纷开始请愿对德宣战,同时德国意大利的领事馆、德国人经营的商店、德国人主管的报社还成了愤怒的人们的攻击掠夺的对象。这时,瓦加斯总统也意识到,摆动不定的和平已经不能持续,8月21日,巴西宣布了对德意宣战的公告。

远征军的组建

巴西正式参战以后,对于如何与盟军协同作战,同时就战后处理问题,1943年1月28日,瓦加斯和罗斯福在纳塔尔举行了首脑会晤,双方并没有通过翻译,而是使用共通的法语进行商谈,会议中,罗斯福总统不但使瓦加斯感受到了其深深的魅力,而且几乎使所有巴西人为之倾倒,因为他们感到会议取得了非常令人满意的结果,巴西在整个拉丁美洲国家中的地位顿时有了质的提高。

纳塔尔会议中的一项结果就是,两国陆军部协商认为,巴西应该派出地面部队投入欧洲战场,这就是以后被简称为FEB的巴西远征军。根据最初的计划,远征军将由三个师组成,但是最后被精简为一个师,作为预备行动,一支由1000名左右的巴西军官团首先被派往各个美国基地接受训练,在战争中,巴西人成了接受美国训练的数量最多的外国人。

1943年8月9日,第1远征步兵师(1ª Divisão de Infantaria Expedicionária)被奉命编成,瓦加斯总统任命战后成为巴西元帅的若昂·巴蒂斯塔·马斯卡雷尼亚斯·德·莫赖斯(João Batista Mascarenhas de Morais)少将担任司令官。由于以前巴西军队的范本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的法军,主要武器还是毛瑟1908步枪、哈契凯斯和马的生机枪、C-96和鲁格手槍、ZB 26和哈契凯斯自动步枪、小型迫击炮以及75mm克虏伯野炮等等,其装备可谓五花八门。因此对于如何组建远征军,比起在固有部队基础上进行改编,建立一支全新的美式部队显得更加容易,根据协定,FEB并不是作为一支独立部队开赴战场,而是完全被置于美军的辖下,不单运输装备补给,连邮件、津贴都由美军负责,而巴西的整个海军,也被置于美国第4舰队英格拉姆(Jonas Howard Ingram)将军的麾下进行统一指挥。由于巴西国内蔓延着的腐败官僚作风,尽管莫赖斯将军竭尽全力,部队的选拔、编成以及训练总是困难重重,直到1943年年底编制工作才有了眉目。在1944年1月,所有远征军成员在里约热内卢集合,经过编成训练,八成以上的士兵在22到25岁之间,有着两到三年的服役经验。在5月下旬,全军在群众的欢送下,列队在首都市内游行。其核心部队为三个步兵团∶第一步兵团“桑帕约”(1º Regimento de Infantaria,"Sampaio")、第六步兵团“伊皮兰加”(6º Regimento de Infantaria,"Ipiranga")以及第十一步兵团“蒂拉D提斯”(11º Regimento de Infantaria,"Tiradentes"),师属炮兵为各装备12门105mm榴弹炮的三个炮兵营,以及装备12门155mm榴弹炮的第4炮兵营所组成,直属部队还有装备M-8“灰狗”式装甲车的第1侦察班、第9工兵营、第1卫生营、第1运输连等共计25334人,战斗部队达15069人。根据协定,在战斗中,美国的第751坦克营以及第894坦克歼击营将对远征军提供支援。

远征军到达意大利

7月2日,运载远征军最早的船只“威廉·A·曼将军(General William A. Mann,AP-112)”号在巴西三艘参考美国马汉级而自行建造的驱逐舰“马西略·迪亚斯(Marcílio Dias)”、“马里斯·巴罗斯(Mariz e Barros)”以及“格林哈格(Greenhalgh)”掩护下,运载着德·莫赖斯将军及其参谋人员和以第六步兵团为中心的第一梯队约5090人离开里约热内卢,最早直驶往北非,然而到了大西洋中央,忽然转向直布罗陀,开进地中海,此后皇家海军也加入护航队,在同月的16日,第一批巴西战士终于踏上了美丽的那波里海港。

但是非常遗憾的是,他们由于没有武装,美军的港务人员竟然还误认为他们是运来的战俘,而且甚至于还没有为他们安排宿营地,为此,巴西国内进行了辛辣的报导。这时,德·莫赖斯为了国家的荣誉以及远征军的前途,花了极大的努力,终于扭转了局面。在远征军开赴前线的典礼上,他们接受了第五集团军司令官克拉克将军的检阅。这时受阅的远征军士兵一齐用英语高唱《上帝保佑美利坚》,深深地打动了克拉克,而正在这时,第五集团军正好有几个师为了被调往参加JF法国南部的“龙骑兵”行动,得到了来自巴西的援军,自然更使克拉克将军得到了一分欣喜。这以后的几个月间,远征军的其他部队也陆续赶到。

除了陆军部队,巴西空军也派遣了一支飞行队进入意大利,这支飞行队的筹建也是始于1943年末,12月18日,巴西的第一战斗机大队(1º Grupo de Aviação de Caça)成立,在27日有指派了内罗·莫拉(Nero Moura)少校担任大队长,由他率领,大队的核心成员,包括作战军官、情报军官以及红蓝黄绿四个中队的中队长在44年1月首先赴美国佛罗利达接受训练,到同年3月,他们完成了一整套训练科目。在同年2月,大队的其他约350名成员前往驻巴拿马的美军基地受训,在核心成员的训练科目完成以后,也于3月18日与他们合流,并一边执行巴拿马运河区域的巡逻任务,一边继续接受训练。到了6月底,他们又前往纽约的长岛萨福克空军基地并接受了两个月的全新训练项目,接受了新式的P-47“雷电”式战斗机,每一名飞行员都完成了80小时的飞行训练时间,地勤人员也得到了新的装备。

1944年9月10日,第一战斗机大队从弗吉尼亚新港乘船启航,并于10月6日抵达意大利西海岸的里窝那(Livorno)港,以后又经铁道运到塔基尼亚(Taquinia),在那里队员们开始进行了设营,并接受了全新的已经涂装着巴西标志,以及大队队标的P-47战机。在塔基尼亚,已经驻扎着拥有三个中队的美国第350战斗机大队,巴西第一战斗机大队也和他们的美国战友一道,进行了试飞以及最早的侦察飞行。

战斗的洗礼

此时,盟军第十五集团军群总司令亚历山大元帅正在实施秋季攻势,对位于意大利“大腿部”的德军防御阵地∶哥特防线(Gothic Line)发动进攻,哥特防线被德国人称为“绿色防线”,是凯塞林耗费很大力量配置的一道战略防线,它面向意大利名城佛罗伦萨,由西海岸的马萨(Massa)一直沿着崎岖的北部亚平宁山脉延伸到亚得里亚海的佩扎罗(Pesaro),易守难攻。为了突破它,亚历山大以英国第八集团军为佯攻部队,将凯塞林的注意力引到亚得里亚海一边,而此时担任主攻的第五集团军便乘虚而入,令德军左右难以兼顾,从而达到突破山地防线,挥戈伦巴底平原、直指奥地利的战略目的。1944年8月25日,代号为橄榄行动(Operation "OLIVE")秋季攻势打响了,当凯塞林忙着阻击在亚得里亚海方面的英军攻势,西部出现空虚时,9月10日,在克拉克的指令下,第五集团军的攻势也开始了。而这时,巴西远征军的到来,正是赶在了橄榄行动实施的关键时刻。

正如本文最初所叙述的,当远征军的先头部队第六步兵团赶到时,立即被分派在美国第四军的麾下。9月15日,远征军开始了突破塞尔基奥(Sercchio)河谷的行动,最初他们也确实进展顺利,将德军赶到了哥特防线的内侧。不过,巴西由于渡过了长年的和平岁月,无论是将领还是普通士兵普遍缺乏战斗经验,由于序战的小胜,德·莫赖斯将军不禁有些喜出望外,他于是下达了不惜代价也要继续挺进的命令,这样,前方的部队疲劳、缺乏补给的事情接连产生,比如第六团的一个步兵营已经在前线奋战了六个星期,虽然上级命令让美军部队接替该营,该营的营长还是要求让他们推迟24小时休整补给。然而一旦这个营开始了休整,营长却遭到了德·莫赖斯的指责∶“没有彈藥,士兵们不是还有短刀吗?”当然,德·莫赖斯的蛮横遭到了及时的干预,这事最后还是在集团军司令部的介入下才得到了解决,部队获得了48小时的休整,并得到了补给。

这里,当然可以看出巴西指挥官对于军事指挥依然缺乏足够的正确认识和经验,尽管部队换了美式装备,然而一直影响着巴西军队的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法军的那种莽勇作风还是根深蒂固。虽然上面的事件没有造成更大的问题,但是,该发生的迟早会发生。不久以后,远征军便遭到了第一次挫折。10月30日第六团的第1营以及3营的第7连击败了墨索里尼“意大利社会共和国”刚成立的“蒙特罗萨(Monte Rosa)”山地师,拿下了哥特防线中的一个可以观察到德军通信基地的906高地以后,便产生了轻敌情绪,他们连基本的防御工事都殆于修建。10月31日凌晨2点半,便在德军148师284团第2营的夜袭下轻而易举地被赶下了山头。但是这个挫折对于刚刚接受战火洗礼的巴西远征军来说还只是一个开头。

采用全部美式装备的巴西远征军第一师和美军一样,也拥有三个配备12门这样的火炮的炮兵营,以及一个更强大的155mm重炮营。

不到一个月以后,第六团和在比萨刚刚到达的第一和第十一团会合,开始着手对位于城堡山(Monte Castelo)的德军阵地开始实施强袭。由于冬天即将到来,拿下了城堡山便可以确保交通线的畅通,因此,部队受命尽快拿下这个要地。但是,由于远征军对于实战并不具备良好的经验,同时指挥系统不够完善,训练也不充分,这一切在进攻城堡山的战斗中得到了非常深刻的反映。

城堡山的恶战

11月29日早晨7点,攻击城堡山的战斗打响了,远征军在步兵指挥官欧西里德斯·济诺比奥·达·哥斯塔(Euclides Zenóbio da Costa)准将的指挥下,以第一团的第1营和第十一团的第3营发起正面攻击,第六团的第3营在右翼展开迂回。同时远征军炮兵指挥官奥斯瓦尔多·科尔迭罗·德·法里亚斯(Oswaldo Cordeiro de Farias)准将又对此提供了一切可以动用的火力支援,旨在一鼓而攻下阵地。然而,部队很快就发现他们在德军面前已经暴露无遗,先头连被打得死伤惨重,甚至造成后续连连长临阵放弃指挥的事件出现。德军的火力组织得十分完善,尤其是他们的手榴弹发挥了极大的威力,据说有一枚长柄手榴弹竟造成了9名巴西士兵的伤亡!战斗进行得惨烈异常,战场上到处响彻了MG42机枪撕帛般的高速射击声、手榴弹隆隆的爆炸声,在这些响声里,不时也夹杂着巴西士兵被击中时痛苦的哀鸣声。在德军致命的火力之下,攻势一筹莫展,同时,德军在夜晚发动了反扑,击退了刚夺得望景山(Monte Belvedere)的美军第45任务部队,并侧击远征军的左翼,对城堡山的第一次攻击失败,部队只向前推进了数米!

经过数日的休整,在12月12日,在受到了第一团的第2、第3营的支援以后,第十一团的第1、第3营再一次对城堡山发动了新的攻击,达·哥斯塔准将的意图是,以第一团的两个营为主攻部队,十一团的第1营担任侧卫,第3营作为预备队。在没有炮兵的支援下,袭击在12日凌晨6点突然展开,以给德军一个措手不及。但是由于通讯发生失误,友军之间的位置没有能被充分弄清楚,从而发生了不必要的拥挤而大大降低的突袭的进军速度,再加上因前一天的大雨而造成的泥泞以及能见度只有50米左右的浓雾更是给突袭造成了更大的困难。故此德军获得了充分的时间进行对应,经过了6个小时的激战,远征军的攻势一次又一次在德军坚固的迫击炮和机枪阵地面前败下阵来,当时参加攻击的第一团第3营8连的士兵安东尼奥·阿马鲁(Antonio Amaru)回忆说∶“当我们遭受到机枪射击时,我立即跃入一条壕沟里,整整两个小时我只能将我的头深深埋在沟里而不敢抬起一刻,否则我一定会被打中。”可见德军机枪火力之猛烈。就这样,远征军对城堡山的第二次攻击又以失败而告结束。

在城堡山担任防御的是德军232步兵师,这支部队在德军中并不是一支劲旅,相反却是一些重上前线的伤兵以及老年人组成,是在6月26日刚刚组成的新部队,虽然如此,其中依旧还有不少是从东线战伤归来、历经百战的勇士,面对缺乏经验的巴西远征军,以这些老兵为基干,仍可以很好地依托阵地,充分发挥各种火力,使两次进攻的巴西远征军一共付出了344名伤亡的代价,确保了城堡山阵地始终未能易手。

当然,从南部战线全体而言,并不只是唯有巴西远征军进展不顺,整个橄榄行动都显得步履维艰,无法让人看出取得了什么突破性进展,虽然12月4日,第八集团军中的加拿大部队占领了东部重镇腊万纳(Ravenna)确保了部队的越冬基地,吸引了德军从西面调来3个师阻挡其继续进军,在西面苦战的第五集团军的面前似乎出现了一丝光明,但是,这短短的一瞬光明也被轴心国部队的冬季反攻给断送了。

这场攻势的发起人正是意大利法XS“领袖”墨索里尼,由于此时德军在阿登森林的反攻显得有声有色,他也想在意大利进行响应。因此,凯塞林元帅便制定了反攻的作战计划来。虽然这场攻势的代号也是“冬季风(Operation "WINTERGEWITTER")”,但也许比起曼施坦因元帅在42年底为了拯救第六集团军群的同名行动来名声要小得多,因此几乎被人淡忘。反攻在圣诞节的凌晨展开,担任攻击的是德国第148步兵师和墨索里尼的“意大利社会共和国”的四个正规师中的两个,“蒙特罗萨”山地师,“圣马可(San Marco)”海军步兵师(实际参战只有一个营),攻击的主要目标就是在塞尔基奥河谷方面的巴西远征军邻近布阵的,主要由黑人构成的美国第92“水牛(Buffalo)”步兵师,当初的目标并不非常宏大,只是为了减弱盟军对第10集团军的压力,没有想到这突如其来的攻势竟然使美国92师正面宽度达数公里的阵地被突破,夺回了当初已被巴西远征军攻克的城市巴尔加(Balga)。这场攻势出人意料的进展使其发起人墨索里尼也欣喜异常,他甚至去了下着雪的前线和士兵们一同野营进餐。面对着这场奇袭,巴西远征军所担负的任务是防守列诺(Reno)河谷22公里长的一条非常重要的防线,以确保敌军不能到达可以通往波伦亚(Bologna)的第64号公路。但是“冬季风暴”的好势头并没有维持多久,意大利战线的主力之一党卫军第16装甲掷弹兵师一被调到了匈牙利,盟军便不失时机地发起了反攻,英国第十三军麾下的第8印度师前来增援,终于将进攻部队逐回了起跑线。这次轴心国的反击虽然没有成功,但是却将盟军弄得精疲力竭,彈藥匮乏,从而被迫转入了暂时的防守

这段时期,巴西远征军在负责列诺河谷战线的同时,主要在进行整修,以恢复在进攻城堡山作战中蒙受的战斗力和精神上的打击,到了新年过后终于恢复了战斗力,尤其是最初到达的第六步兵团,不单恢复了战斗力,同时也积累了丰富的战斗经验。1945年2月16日,远征军又一次兵临了城堡山的德军阵地之下,这次,巴西远征军是和新到达的美国精锐部队,第10山地步兵师实行的联合行动,由第十山地师攻击侧翼的望景山,于20日晚上23点攻克,与此相呼应,远征军则于21日凌晨6点向城堡山发动了进攻,这次攻击是以第一团实施主攻,十一团的第2营担任右翼侧卫,虽然德军的机枪阵地那是那样令人生畏,但是,这次远征军获得了重要的支援,巴西的第一战斗机大队的P-47战斗机从空中摧毁了一个又一个的火力点,同时,地面部队发起了多达5次的突击,最后甚至进行了白刃战,他们的气势终于压垮了顽强的德国守军,在傍晚17点50分左右,山顶上传来了∶“我们到达了城堡的顶端!”的呼声。

尽管城堡山的攻克不能称为是一场决定性的胜利,但是对于刚到国外远征的巴西战士来说,这却是一场永远值得纪念的一战,这一仗使他们获得了信心,自此,他们作为第五集团军的左翼部队,继续向波河流域挺进,在3月5日攻克了新堡(Castelnuovo)以后,又于4月16日经过苦战攻克了要地蒙特塞(Montese),终于和盟军一道,成功地突破了亚平宁山脉这道天然屏障,于23日到达了波河平原。这时,漫长的意大利战线终于取得了决定性的进展。为了阻止德国第51山地军的逃窜,远征军转而向西北方向挺进,失去了屏障的敌军再也无法进行象样的抵抗,在第1侦察班灰狗式装甲车的先导下,巴西军队进展神速,到了4月29日,在佛尔诺沃(Fornovo)附近又和老对头∶德军148步兵师发生了接触,并包围了敌军。这时第六团团长纳尔逊·德·梅洛(Nelson de Mello)上校向敌军提出了最后通牒,同时,炮兵部队依然以猛烈的炮火射向敌阵。到了晚上十点,一位自称是德国148步兵师主任参谋库恩少校的德国军官带了两名随从,向第六团团长带来了投降的请求,经过莫赖斯将军的同意,济诺比奥·达·哥斯塔将军赶到了前线,并接受了敌军的投降。令巴西战士欣喜若狂的是,佛尔诺沃城里的轴心国军队除了德军148步兵师以外,还有第90装甲掷弹兵师以及意军“意大利”狙击师的残兵败将,被俘的包括148师师长奥托·弗雷特-皮科(Otto Fretter-Pico)和刚刚由“蒙特罗萨”师调来一个星期的“意大利”师师长马里奥·卡罗尼(Mario Carloni)两名将军,800名军官以及14779名士兵。

以后,巴西远征军被指令作为皮亚琴察(Piacenza)和亚历山大里亚(Alessandria)的占领军驻扎意大利。当欧洲的战事结束了才一个星期,他们就要求回国。1945年7月6日,第一批4931名远征军战士终于踏上了归途,到了9月19日分批全部回到了祖国。在远离故土的战场,巴西远征军奋战了239天,陆军部队一共俘获了敌方将军2名、军官892名和士兵19679名,其代价是阵亡13名军官444名士兵,2064名战伤,658名事故受伤,被俘1名军官34名士兵,失踪16人。空军部队共有48名飞行员执行了445次战斗任务,出击2546架次共计5465飞行小时,投弹约1010吨,击毁了1304辆汽车、12列火车、8台装甲车辆、25座铁路公里桥梁和31个燃料库和彈藥库。大队的损失是,飞机被击落22架,飞行员当中5名在防空炮火下阵亡,3名在事故中丧生,3名被俘。对于以上的战果,第一次越过大西洋去欧洲作战的巴西士兵为此感到了光荣,巴西人民对这些英雄的欢迎也是热烈异常,他们以从未有过的盛大狂欢节来为远征军的凯旋接风洗尘。

远征军在归国途中,在巴西运输船彼得罗二世号盼望着回归故里的士兵们,在他们的军服上,可以清晰地看到“抽烟眼镜蛇”的队标。

巴西的瓦加斯历任三次总统,统治了几乎一整代巴西人,在巴西历史上评价十分复杂,就在远征军凯旋后不久,他便被迫下台,但是以后又重回总统宝座,然而最后还是在1954年自殺身亡。

回顾与展望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巴西除了派遣远征军直接赴欧作战,还在空运中转以及大西洋船队的护航中也作出了贡献。虽然没有远征军那么引人注目,但是这些贡献对于保护大西洋航线的畅通、巴拿马运河的防卫、加勒比、南大西洋的反潜作战以及补给运输交通线路的巩固起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而远赴重洋的那支远征军部队,虽然由于缺乏作战经验,在最早的战斗中发挥不佳,但是在紧张的战斗中他们也学会了本领,逐渐赢得了一个又一个的胜利,可以说,对于在意大利的战斗,任何远征军将士都为此感到光荣。尽管从组织上看来,远征军是隶属于美军门下,从补给到作战几乎都听任于美国,在一定程度上带有雇佣兵的色彩,但是他们的英勇行为以及从作战的历史来看,直到现在,巴西人还是以此为荣,并对远征意大利的行动进行着高度的评价。

虽然到了最后,几乎所有的南美国家都象征性地对轴心国宣战,但是只有巴西,才是对战争作出了有意义的贡献,通过与美国的深入合作,在巴西国内,瓦加斯总统所期待的经济军事各方面也得到了极大的发展。参战以前所兴建的钢铁厂就是巴西的工业化所迈出的第一步,这以后,由于美国在巴西军事基地的建设,从客观上,巴西的铁道、机场、道路等交通设施比起战前也有了飞跃式的发展。同样,由于远征军获得的现代化武器以及在实战中取得的现在作战的经验,巴西的国防力量比起南美各国也有了巨大的差异。无形中,巴西在南美各国中的威望也上升到了不可动摇的高度。

更重要的是,远征军的士兵还在另一个意义上改变了巴西自身。由于巴西在战前和别的南美国家一样,还是一个独裁气息严重,等级差别森严的国家,这一次大规模的远征欧陆,所招募的士兵大多来自社会的底层,然而到了意大利,隶属在美军这么一支民Z气息相对浓厚的军队下,平等的思想在他们身上扎下了根,也为他们培养了一种自信和自尊以及对个性的认识。他们回到了国家以后,很快便成为了推动巴西民Z化的先锋力量。战后的巴西在一定程度上和别的以军人当政的南美军事独裁国家有着不同,在国内動亂政变不绝的那些国家中,唯有巴西保持着一种相对而言安定和发展的状态,这一切,和那239天的远征都应该有着一定的联系。而新一代巴西总统中甚至也有原来远征军的成员。由此可见,那一支规模不大的远征军,对于战后所巴西起的作用却是举足轻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