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钓鱼疯子的巴西亚马逊之行-3
9月25日 轮到手竿钓鱼了
早上出发的时候,觉得法比奥有点奇怪,说话吞吞吐吐的,好象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就说你小子是不是想要对我说什么?你就爽快地说嘛.原来法比奥在离这里差不多七公里的一个农场里有个女朋友,三个多月没有见面了,他想要假公济私一下,又怕我要不高兴,所以弄得有点鬼头鬼脑的.哦,我以为是什么大事情,原来只是如此.我问法比奥说那个农场里有没有河?能不能钓鱼的?他说当然可以的,那农场就在亚玛逊河边上.我说那不就结了,还等什么走吧!法比奥还有点不放心,说您可千万不要对经理说,让他知道了我会有麻烦.我要求也不高,只要给我一个小时也就够了.
小艇拐上一条我们从未走过的水路,其中要穿越一个很大的沼泽地,水浅的时候必须时时把引擎收起来,只用船桨划着前进.法比奥见女朋友心切,恨不得把小艇划得飞起来.穿过了沼泽地,又开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在河岸上看到一些农田,看样子到了.
法比奥将小艇靠在一个小河岔里,河岔的尽头是一个人工河坝,河水越过堤坝泻进河里,就象是个人工瀑布一样,有几个小孩子站在岸边,用很简陋的树枝当鱼竿在钓鱼.我拿出几罐啤酒饮料和两包夹心饼干递给法比奥,我说这个带给你女朋友,给你们当午饭吃吧,你说一小时够了,现在我给你三个小时如何?三小时后我们还是在这里见面.法比奥大喜过望,拿了饼干饮料,欢天喜地的走了,看着他走得急急忙忙的背影,我心里直感叹:嗨,年青真好啊!
当然成人之美何尝不是一种快乐,其实我自己也有自己的小算盘,来的时候,在离这里半里路的地方,我发现有一个大河湾,河湾上有很大一堆浮草,在亚玛逊河上,这种情况是很少见的,钓鱼人的直觉告诉我,那里应当是个很不错的钓点.自从来到巴西以后,我的手竿始终没有什么建树,这使我一直觉得是个遗憾,所以每天出钓的时候,我都把手竿带在身边,贼心不死的还想找机会试试.
先上岸去看看那些小朋友钓鱼.那些小孩都用根树枝,栓一根尼龙线,不用铅垂,小钩子上挂点熟玉米面,扔到水里任水带走,看到线拉直了或者竿梢抖动就起竿,钓上来的都是四两到半斤的马德里香,就是我前面提到的类似白条的那种鱼,咬钩还挺频繁的,一会儿就钓了好几条.我对这种鱼兴趣不大,而且觉得这里的水流速过快,用手竿钓很不舒服,就在下游一点水势平静下来的一个廻水湾里试钓一下.
我用的是五米手竿,七星散漂,沙丁鱼肉切粒做饵,下钩后很快就有鱼讯,浮漂抖着抖着就慢慢地黑下去,一抖腕,还满有份量的,竟然可以把钓竿拉弯了,钓上来的不是马德里香,却是另一种鱼,有人看了会说,这不就是你前两天钓到的斑马鱼吗?没错,但这是斑马家族的另一种,叫做佛拉明戈(FLAMENGO),区别在于佛拉明戈的下巴和腹部是鲜艳的红色,黑色的体纹更清晰一点.这种鱼的拉力不俗,钓起来满过瘾的.一会儿工夫就钓了好多条,大的八九两,小的也有三四两左右,可惜这里就这么一种鱼,满足不了我的好奇心,钓了一会儿决定收竿到那个大水湾子去.
我发动了引擎,慢慢的转过船头向那大水湾驶去,我的驾驶技术和法比奥差远了,我怕莽莽撞撞把船给开翻了.
到了那里,先慢慢把船停在浮草的外围,装上拟饵,围着浮草前后左右地搜索了一遍,一个咬口也没有,收了甩竿,换上五米手竿,正好可以把钓组送到浮草的边缘上.一试水深,有点麻烦,才半米多点,不过来也来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在国内钓鱼的时候,半米水深也可以钓上鲫鱼来,不过这里是亚玛逊河,以前的经验未必有用,慢慢等吧.所担心的其实还是比拉尼亚,第一天用手竿钓鱼可把我钓怕了.
想不到钓得还不错,鱼咬得还满勤快的,虽然没有什么大鱼,但是半斤八两的鱼很给面子,时不时就甩上来一条,说实在的可惜是陌生的环境钓陌生的鱼,掌握不好看浮和起竿的时机,十次咬钩只能碰运气钓上来二三条,否则还可以钓得更多些.不过我也很满足了,今天居然没有太多的比拉尼亚来搅局,只丢失了三四只鱼钩.
钓鱼时间过得真快,好象才刚下钩不久,一看表,已经三个多小时过去了.看看船仓里横七竖八躺着的鱼,心里挺开心的,除了一条比拉尼亚和两条马德里香一条佛拉明戈,其他都是从来没有钓到过的鱼,这正是我所希望的.但比起亚玛逊河里2000多种鱼类,这只能算是鸡毛蒜皮了,亚玛逊河的伟大,真是一言难尽.
回到农场,法比奥已经等我多时了,他和他女朋友一起到我们约定的地点,一看我是连人带船都不见了,顿时慌了手脚,现在看到我安全归来,总算松了一口气,赶紧招呼他女朋友上来和我见面和道谢.普普通通一个小女孩,不算漂亮,但看上去很健康,和法比奥满般配的.我心里想,时代不同了,拜托你们不要再制造问题儿童啦.
回到船上,把钓到的鱼拿出来给法比奥看,一边拿出笔纸来登记.
最后看到这条鱼,法比奥\"噫\"了一声,说这种鱼你都钓到啦,你知道这是什么鱼吗?
法比奥说在亚玛逊河里有四种对人危险的鱼类,食人鱼比拉尼亚是大家都知道的,但其他三种知道的人就不多了。
第二种是亚玛逊淡水鳐鱼,锅盖那么大小,长得花纹斑斓,不大爱游动,总是懒洋洋的趴在水底.它尾巴上有根毒刺,受到惊吓时会竖起来,人如果踩到这根毒刺,就再也没了活路,20分钟乌呼哀哉.所以有经验的渔夫在河底上走动都是拖着脚走,生怕踩到这个灾星.
第三种是电鳗,幸好只出产在亚玛逊河上游的山区,尾巴上发出的电虽然不会电死人,但是足以将一个成年人电得晕过去,结果就是溺水而亡.
第四种就是这种名叫坎比路 (canbiru)的小鲶鱼,长足也就这么大了.这种坎比路的凶狠之处是它们可以从大鱼的肛门中钻进鱼的体内,吃鱼的内脏,把鱼肚子吃穿了再游出来.人类如果光着身子在河里洗澡,它们也会从人的肛门和阴道里钻进去,被人的体温一激,会炸起身上两根小刺,反而把自己卡死在人的身体里,结果是和人同归于尽. 被他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我在玛瑙斯的**博物馆里看到过泡在酒精瓶里的这种鱼,只是看不懂葡萄牙语的说明,想不到竟是这么一个令人发指的东西.
晚上法比奥特地关照胖厨娘把那条最好吃的加拉巴鲁做出来给我吃,一尝,果然出类拔萃,鱼肉又细又嫩又鲜美,刚吃了几口,突然想到要给它拍张照片,也算是为它竖碑立传,让它死得其所.
9月26日 还不错的一天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用这句话来形容水上营地倒是满合适的.来了那么几天,每天都有新的游客补充进来,又有旧的游客要离开,大家刚混得有点熟了,一下子又分手,这倒是和我们的人生有点相似,大家都是匆匆过客,想起来真的有点心情黯然.
算下来我是住的最长的客人,但再过两天,我也要走了,所以每一天出钓,我都有一种去朝圣的虔诚心情.我觉得法比奥很理解我的心情,他不是那种会说好听话的人,但他为我做得却是很多.前天因为我们在乱石区有所收获,所以今天他决定仍然带我去钓乱石区.
从来巴西以后,今天我的武装是最简单的,一枝接插型 UGLY STICK 的手抛竿,四枚 FLASH MIMNOW 拟饵,这是我军火库里最后四枚拟饵,能不能撑到我离开,那还得看上帝的意思了. 有乱石区的地方大多离营地很远,最远的离营地要开差不多一个多小时船,我跟法比奥商量下来决定直接开到最远的钓点,然后一面钓一面朝营地撤回,连着钓了好几天鱼,真是有点累了,准备今天早一点撤回,好好休息一下.
最远的那个乱石区在黑河那条大支流上,连绵几乎有一里路长,岸边和水下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块,岸上寸草不生,在亚玛逊郁郁葱葱的环境里,这个乱石区显得突兀而生硬.因为水底是石块,在浅水的地方黑河的红茶水色就看得很清楚了.
我们沿着河岸慢慢地移动,不断地向前后左右抛竿试探,一刻钟后拟饵受到第一次攻击,钓到一条孔雀鲈,这是另一种品种的孔雀鲈,身上的花纹就象卡通画一样,鲜艳而夸张,不是亲眼所见,简直不敢相信.
奇怪的是将近一里路长的乱石区竟然只有两次咬口,除了这条孔雀鲈外,只钓到一条黑比拉尼亚,法比奥建议我从头再扫一便,我说算了,换地方吧.换了好几个地方,看上去都不错,但不知道是气候的关系还是确实没有鱼,两个多小时里竟然一无所获.眼看时近中午,一天中钓鱼最差劲的时候,却是一反常态,在一处规模并不大,而且毫不显眼的乱石区里,来了一场大咬,仅用了20分钟的时间,就钓到这四条鱼,三条孔雀鲈,一条尺寸不小的霞空达,然后就音讯全无了.
中午天气暴热,照例找了个有大树遮荫的地方休息,吃完简单的午餐,法比奥倒头就睡,这几天来他确实够累的,白天要带我四处钓鱼,晚上还要带团到河上去看鳄鱼,尽管是年轻力壮,也有点撑不住了.我虽然也很累,却毫无睡意,壮着胆子一个人上岸到丛林里去东张西望,也不敢走远了,怕迷路找不回来,就在附近抬了头看鸟.巴西雨林里的鸟类又多又漂亮,可惜我的数码机没有长焦镜头,没办法拍照.
幸运的是我看到了一只杜坎,这是一种稀有的犀鸟,嘴巴上的颜色就象调色板一样,墨西哥也有出产,和巴西一样,是受法律保护的禁猎鸟类.
下午三点以后我们一边钓一边往营地撤退,一路上也有点收获,等到了营地时把鱼拿出来放到一起看,收获还满不错的.
累极了,好象还有点热度,真是年纪不饶人,回到房里倒头便睡,连晚饭都没吃.
9月27日 最惨的一天
昨天晚上睡到半夜里,突然醒来,觉得体温升高,耳朵后面出现一个肿块,痒得很难受,我估计是昨天下午钻到雨林里去乱跑,被什么有毒的虫子咬到了.从箱子里翻出抗菌素,吃了两片,也不知道对不对症,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
早上起来,觉得还是有点热度,早餐也没有胃口吃.法比奥看我有点不对劲,问我说今天还去钓鱼吗?我一咬牙说,照钓不误!他看了我半天,说这样吧,我看我们今天就不要跑远了,就在附近玩玩吧,万一有什么事情,回来也方便些.我说也可以,但你准备带我去钓什么鱼呢?他又想了一下,说我们去试试运气,钓坦帕基吧.我一听就来劲了,说好啊好啊,我到现在还没有钓过坦帕基,你怎么也不早点说呢.法比奥说不是啦,现在还不到钓坦帕基的季节,所以我说是去碰碰运气,你先等我一下.说完开了房门出去了.
半个小时后他回来了,带回来两把颜色青青的野果,他说这种野果叫阿梅梅亚,差不多要再过二个月后才成熟,熟了以后就变成紫红的颜色,这种野果是坦帕基最喜欢吃的东西.
离开营地,只不过开了20来分钟,法比奥说到了.这条河并不宽,两边都长满了密密的小树,这种小树半截长在水里,半截露出水面,这些小树拥拥挤挤的长在水里,把水面挤得只剩下中间不到五米可以行船的位置.树上开着小小的白花,有些还结了小小青青的果子.法比奥说这种树是另一种阿梅梅亚,现在是枯水期,阿梅梅亚都在抓紧时间开花,两个月后第一批果实成熟时,亚玛逊河开始涨水,坦帕基就集中到这种有阿梅梅亚树的水域,吃树上掉下来的果子,最繁荣的时段,每一棵阿梅梅亚树下都有坦帕基在等着吃自助餐,你要是在11月来就好了,我保证你可以钓到坦帕基,运气好的时候,钓到二,三十公斤重的也算是很平常的事情.
看我听得出神,法比奥点了一根烟,接着往下说,11月以后,雨季的第一场雨开始下了,然后越下越频繁,河水每天都在上涨,阿梅梅亚的果实也结得烂熟,只要来一阵小风,阿梅梅亚的果子就象下雨一样往水里掉,坦帕基每天都吃得饱饱的,有了足够的营养,它们开始产卵,作为回报,坦帕基把阿梅梅亚的不能消化的种子经由粪便带到各处,帮助了阿梅梅亚的繁殖传播,在亚玛逊雨林里,这是动植物间最典型的互助形式,大自然在创造这个世界的时候,把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得尽善尽美,狂妄的人类竟然说要改造自然,他们似乎忘记了自己从树上爬下来才几天工夫.
到了12月,亚玛逊的水位涨到最高点,我现在能看到的树林全部都被淹没在水下,坦帕基都游散了,换成其他的鱼类进驻水下树林,淹在水下的树林进入了四个月的休眠期,它们在水下静静地等待,等它们出头露面的那一天.亚玛逊的世界就这样周而复始,神奇得令人深深信服.
我问法比奥,那钓坦帕基的方法是不是在钩子上穿上阿梅梅亚,重重的让它落到水面上,然后让它自由的下沉,沉一小会儿,没有动静就提起来,换个地方再来过,直到钓到鱼为止?法比奥大吃一惊,说你怎么知道的?你以前有钓过坦帕基吗?我笑笑,心里想钓鱼不就是按鱼类的习性因性施钓吗?这么简单的问题不必用脑子想,用大腿都能想得出来是吧?
我觉得这种钓法有点类似于夏天在池塘的浮萍洞里点钓鲫鱼,于是又祭起我那五米手竿,因为听法比奥说坦帕基会大到二,三十公斤,想了想,就从卷线器上剪了一段拉力20公斤的尼龙线装上,绑了一枚六号袖型钩,卡了一颗四号咬铅,钩上一粒阿梅梅亚,按照我自己的思路,自说自话的钓了起来,想不到就此铸下了大错.
法比奥坐在船尾,用船桨慢慢轻轻地划船前进,我已经天才而无师自通的深得钓坦帕基的精髓,他就觉得已经全无必要对我进行技术指导了.我立在船头上,往任意看得上眼的树枝间隙的水面将钓组重重的放下去,待钓饵入水后,让它慢慢下沉一段时间,再慢慢地提起来,等一等,再重复这一过程,一个地方重复两三次,没有咬口,换地方再来.
就这样反反复复钓了一个多小时,一个鱼讯都没有,有好几次提钩时突然觉得有份量,以为是有鱼咬钩了,还没来得及高兴,才知道是钩到水面下的树枝,我的五米手竿是韩国上等货,份量很轻,长时间端在手里也没有坠手的感觉,钓了一个多小时虽然不觉得怎么累,但一个咬口也没有,实在是够无聊的,也叫人很泄气,钓到后来就有点心猿意马起来.
提钩的时候,又感觉到吃到了份量,以又是挂到了水下的树枝,随手将钓竿抖了一下,想把鱼钩从树枝上抖下来,谁知猛地一下,竿梢就被重重的拖弯了下去,力量之大,钓竿几乎要脱手而去,大惊之下双手握竿上扬,哪里提得起来,整根鱼竿已经弯成一个不能再弯的圆弧,可是那巨大的力量还在毫不留情地往下猛拖,急切之间已经完全没了主意,手竿上没有绕线器,无法泻力和放线,全凭20公斤拉力的钓线在硬挺着,周围的水面上全是树枝,什么八字遛鱼法,九字遛鱼法,一个法也派不上用场,现在只有鱼竿攥紧,牙关咬紧,指望手里的这根鱼竿来跟鱼拼个鱼死网破.
第一第二次冲击都挺住了,水下的怪物发怒了,第三次冲击力量排山倒海,猛听\"啪\"的一声,第二节竿折断了,折断的地方还连在竿上,形成一个搭拉着的锐角,水下的鱼再冲一次,这下就完全断了下来,鱼线拖着断下来的两节鱼竿,嗖地一下就望水里钻去,快得简直就无法指望伸手去扑救,紧接着三米远的地方一棵树就猛烈地来回摇晃,估计是被断下的竿梢和鱼线缠住了,我们两个人除了目瞪口呆地眼看着这个怪异的场面,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棵树突然间静止下来,不用说,那鱼跑了.
我真后悔不应该财迷心窍,用20公斤拉力的钓线来当主线,即使用了,也应当再接一根细一点的子线,现在鱼跑了还是小事,问题是我唯一的一根手竿折了,想要再接着钓都没门啦!
我问法比奥这大概是条什么鱼,他说真的说不明白,按照理由现在钓坦帕基的季节还没有到,这么大的坦帕基这么早还不会到小河道里来,现在能来的都是三五公斤的小鱼.我问那能够在小树林里吃野果的,除了坦帕基之外还有什么鱼呢?他说还有几种,其中还包括两种荤素都吃的大型鲶鱼.说实话使我非常难受的倒不是跑了鱼折了竿,最大的悬念是咬我钩的是到底是何方神圣,譬如那天夜钓,虽然跑了鱼但是毕竟知道了那是苏鲁宾,那么现在把我的竿拉断的究竟是什么鱼呢,这个问题恐怕要折磨得我哪怕进了棺材都会睡不安生的.
细心的钓友也许会帮我统计了,自从我来到亚玛逊河,已经跑掉几条鱼了,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看下去你就会知道了.
手竿折了,现在只能回过头来再钓拟饵了,我手里现在还剩四枚拟饵,其中两枚还是22公分的大型拟饵,是海钓用的沉水型拟饵,当时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也把它们收进行李中去的,现在能用的就是两枚12公分的中型拟饵,今天能指望的,也就是这两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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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比奥调转船头,从小河道里退了出来,沿着一条大河边行驶边寻找钓点,亚玛逊的河道密如蛛网,而且长像都差不多,这条河道以前有没有来过,还真的说不上来.
突然我们两人都看到了一个水湾,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吸引我们眼球的是那水湾里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死树,看上去非常荒凉而怪异,但却是孔雀鲈喜欢的地方,我们停了船观察,果然,时不时的水面上翻出一个大水花,鱼尾巴搅得水哗啦哗啦直响.地方确实是好地方,但前几天在这种地方吃过苦头,记忆犹新.
我对法比奥说我们不要进入到中间去,就在边上玩玩吧.法比奥停了引擎,改用船桨围着死树林的外围缓缓划动,我站在船头,不时的挥竿甩出拟饵.
情况是出奇的好,每打出三五竿,就有一个追咬,但钓上来的孔雀鲈偏小,只有三,四百克重,最大的也大不过500克,钓一条放一条,
看看过去了近两个小时,放掉差不多有20条小孔雀鲈,看得上眼有资格留下来的,却一条都没有.可是枯树林里却是引人入胜,不时传来哗哗的水声,小鱼被孔雀鲈追得慌不择路,一个劲地蹦出水面.
我实在忍无可忍,挥手对法比奥说我们进去!法比奥小心翼翼地划动船桨,我在船头拨开树枝,慢慢地挨了进去.找到一块稍微开阔一点的水面,我抛出了拟饵.第一竿打出去没有动静,接着打第二竿,拟饵在水下扭动着前进,才收了几把,\"噔\"地一下,竿梢立刻跟了下去.这条鱼不小,手竿非常沉重,才收了一把,老毛病又来了,那条鱼猛烈地往树槎密处一蹿,钓竿的梢太软,控不住它,两下一拖,就绕到水下的暗桩上去了.试了几下,越拉钩得越紧,无奈之下只好忍痛拉断了钓线.
大凡钓鱼的人,都会有个毛病,那就是死不买帐,这个毛病在我身上好像更严重一些,明明知道这地方情况太复杂,钓到的鱼多数会拿不到,但总相信下一次就是例外,急急忙忙装上最后一枚拟饵,再往前打出去,打倒是打得很准,但收着收着,还没等鱼来追咬,自己就挂底了.
我心疼这最后一枚拟饵,就叫法比奥将船划到挂底的地方,我一手扶着一根粗大的树枝,一手伸到水底下去掏摸,想不到这树枝看似结实,却已被虫蛀雨淋,早就腐朽不堪,被我的体重一压,喀嚓一声脆响,就断了下来,我瘁不及防,顿时失去了重心,大头朝下,扎撒着双手,用一个非常狼狈的姿势,一头栽进亚玛逊河去.
在法比奥的帮助下,一身水淋淋的爬上船来,正在庆幸还好数码机没放在身上,无非是损失了一包烟,突然觉得还是少了什么东西,仔细一想,哎呀,眼镜掉河里去了!法比奥脱了裤头,翻身下水,只见水底下直冒气泡,污水直往上翻,一会儿他冒出头来,手里举着我的眼镜,啊哈,找到了.我就得寸进尺,说伊霍啊,我把线收紧,你顺着线把拟饵给我找回来,一收线轻飘飘的,怪事了,线竟然断了,怎么会断的,想破头也想不出来.法比奥接连潜下水两次,还是找不到,还想再潜第三次,我看了于心不忍,说算了算了,找不到算了,你上来吧.
折了一根手竿,丢失了两个拟饵,还到亚玛逊河里去洗了个澡,却连一条象样的鱼都没有钓到,真是好惨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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