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大河皮划艇
1.寂静的公路
2014.4.26.阴天。早5:30起床,欲赴50公里外的大河划皮划艇,这是个年前就买好的酷庞,因天气等原因几经搁置,今天终于成行。
7:00走出家门,正至纽澳军团日假期,好玩的新西兰人此刻都不在路上(昨天已走空),所以从一号公路北上直到16号公路,都是空荡荡的,很少车辆。
这是我从未走过的16号公路北段,在山坡上起起伏伏,初秋季节,除了一片绿色,间或有一两棵红叶、黄叶映入眼帘。山谷里、坡路底部,萦绕着一片白色的雾霭,农场的屋檐若隐若现,老伴说,有点山村炊烟裹晨曦的味道。
我没做功课看地图,要去的地方有没有具体地址,也无法GPS,老伴看过路并做了记载,但她记的是同一路名却向左又向右,遇到实景有些犯糊涂了。虽然感觉大方向无误,但走起来还是有点心里没底。边走边唠叨,要是去晚了人家都走了怎么办?要是迟到人家都在等我们怎么办?
寂静的路一直向前延伸,忐忑的心七上八下随车颠簸,好在没出意外,7:50到达目的地,赫提奥河船坞空空如也,船家还没来呢。
没想到离我们仅一小时车程就有这么大的一条河,我们所在的船坞离出海口很近。天气清爽,即便在早晨也没觉着很凉。太阳躲在了云的后面,但丝毫没有下雨的意思,又一次验证了我的经典:“一般情形,我总能遇到好天气(虽然预报有雨)”。离我们不远处,河的上游泊着两条大船,一片白雾轻轻地掠过船桅向山谷飘去。
2.船家约翰
不到8点船家来了,他叫约翰(JOHN),一个精干的中年人,不知何故,我认为他很像法国人。他先让我们选艇,说是按惯例先到者优先。此前我们都是划双人艇,今天就破例试试单人艇。约翰给我们把艇座、脚蹬调好,然后教我们如何操桨。经他一讲我们才明白桨并不是划的,而是推的。划桨时上边的手臂用力向前推,下边的手做轴轻轻回拉,这样做能量消耗最小。
约翰还给我们讲:如果翻船,把桨扔掉,扶住船身不要慌张,一是河水不是很深,再则你身着救生衣,不可能下沉。然后等他过来帮你扶住船,落水者从艇后爬上来,千万不要紧张。不过到目前为止,只有一人掉到河里,是个中国人。我想起在小镇骑马时,农场主(也叫约翰)也说过,到目前为止只有一个人落马,是个中国人。我知道阔绰的同胞在走遍天下的同时,也把笑话播种到每个角落。
约翰让我们先下水划着玩,要等其他人。8:10分点左右另一对KIWI父子赶来,约翰如法炮制,教他们操桨使船,让他们下河操练。我们在附近河里转了一圈,又转一圈。约翰在不停地打电话,然后无可奈何地摇着头,告诉我们有三位中国人要迟到半小时。我们在河里转了十几圈,已经演练得急不可耐,半个小时也早已过去。8:45三位小同胞终于开着宝马嘻嘻哈哈地来了,约翰教他们基本要领又过了15分钟,下水时间整整向后拖了一个小时。
3.寂静的大河
父子俩早已等得不耐烦了,看到约翰终于下了水,驾着双人艇箭一样蹿出去了,老伴不甘落后咣当咣当地紧随其后,我是老伴的跟包,三只小艇成漂亮的三角,在寂静的河面,划出三条水辙。另外两艘双人艇被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赫提奥河(HOTEO RIVER),是奥克兰境内最长(22公里)的河流,发源于位于奥克兰东北部韦尔斯
福特(WELLSFORD),与西北部凯帕拉港(KAIPARA HARBOUR)出海。此河虽名不见经传,但却独有千秋。我们到时正至涨潮,河水淹没了岸两边的圣诞树的大部分树干;水面十分平静,若不是几片树叶或杂草漂过,你会以为是静水湖泊;在地图上会发现另一个有趣的事情,赫提奥河几乎没有走
直路,九曲十八弯,一折接着一折,没有任何过度,所以我们的视线总是很近的山峰。一开始左手边是山麓,右手边是开阔地,转过两个河湾,就进入了寂静的山谷。
水虽静但也是逆水行舟,停桨拍照时,就会被水流带着后退。河提两边最靠近水边的是一排圣诞树,今天终于明白为什么在海边、河边、沼泽、湿地及贫瘠的山崖上,到处都有圣诞树的踪迹,它的生命力太强了,适合于其他生物所不能生存的恶劣环境。圣诞树的后面是一片几十米宽的草场,挨着茅草地,人工栽培的松树,自然生长的雨林,自山脚分布到山梁。自然雨林密密麻麻分不出层次,人工松树林秀丽挺拔,一棵棵笔直的树干像一排排列队的士兵。
寂静的大河,宽约五六十米,拐弯处能汇出一个方圆百余米的大水湾。若不是有些地方被风吹起片片涟漪,水面真像一床铺开的锦缎。寂静的山谷,偶尔传来几声牛叫羊咩,间或有几只飞鸟自这边的林子飞向另一边的树丛。寂静的空间,只听到划桨的水声及老伴划桨时撞击船舷哐哐的声响。
“请等一下”,从下游传来约翰的喊声,回头看才发现,有一只双人艇不见了踪影。两位小同胞划船技术实在不行,远远地落在后面看不见的地方。约翰带着三人中的另外一个出现在我们视野内,喊我们不要离他太远。后来约翰赶上来与我们并行,他说听到了我的歌声,知道我们高兴,他也很高兴。约翰和那对KIWI父子详细地讲了前面的水况,在某个地点一定要停下等他,并嘱咐我们三艘艇一定要在一起,他要陪后面的慢艇。
走着走着,前面传来一声声凄厉的牛嚎,频率均匀、音调嘶哑高亢,似乎是一头小牛受了莫大的委屈;似乎是一头妈妈在呼唤走失的宝贝儿,这是我从未听过的牛歌。不是发情的嚎叫,不是有病的呻吟,不是呼唤同伴暗号也不是热恋中的密语,是什么只有牛知道。
到了一条小河岔口,约翰赶上来说可以进入这个分支,老伴把背包从约翰船上拿下来,我们进了小巷。这里的河面很窄(约五六米),两边的树枝交叉地长在一起,我们划行在一个绿色的树洞里。我对老伴说,设想这是在澳洲的话,划着划着突然冒出一条鳄鱼。老伴笑答,可这里是新西兰,深山里没有毒蛇猛兽,河里没有巨蟒鳄鱼;山高水深,多的是我们喜欢的,很少有我们害怕的;从人文环境到自然环境,多的是爱,少的是恐惧。
划到小巷尽头,有一个30厘米高的袖珍瀑布,在这条河里,这是我唯一看到的水花。我和老伴很困难地上了岸,站在岸边吃了点东西,其他人索性坐在船里吃了午餐,小瀑布那边的山林里走过一队步行者,哇,这里竟然有步道!我们已经心驰神往了。
11:30左右,我们开始回程。本以为顺水顺风(来时感觉顶风),回去没任何问题,可实际上回去感觉更累。一是来时落后的同胞艇,回去时一艇当先,我们落在最后。老伴不太情愿,想尽快赶上。可那两位20几岁的人似乎已经掌握了技巧,一直在划在前面。而老伴操桨入水的角度过大,桨叶入水太深,每次划桨都要敲击艇身,划行效率不佳,做了很多无用功,还要时不时她还要停下来照相,虽然心急还是落后。还好五条船都在视线之内,前后相差2、3分钟而已。
最后百米左右,我做了个冲刺第一个到了终点,老伴也紧随大队到达目的地。
不知约翰在什么环节做了调整,虽然出发晚了一小时,回来却是预定的时间,4小时的行程我们3小时就完成了。这正是我们希望的,因为我们的时间表是按12:00结束制订的,两点钟还要赶一个临时调整的课。
2014.4.27.於奥克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