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儿2017-08-13 04:20:12

 

11/25  Day 4

 

 

       下一站是斯洛伐克首都布拉迪斯拉发。其实这个首都的位置是刚刚被提升。这里原来是捷克斯洛华克的一部份,首都是捷克的布拉格。

 

       清晨风很大,天有点混沌。河的"lock”被关了。船一时进不了市区渡口。因祸得福,全船人因之多得到了一个从大巴士进都的机会。

 

        一路上闪过还是绿绿的田野, 裸树,铁轨,农房,时不时看到被欧洲人或者我们导游归类为共产主义建筑风格的楼房-那些貌似 熟悉而又疏远,有着许多记忆也渐渐朦胧的中国机关宿舍楼。导游指着不远处的一片风轮山野(发电用的)说:

 

             “那就是澳大利亚,那个我们曾经渴望不可及的自由国度。你能想象我们的悲哀吗?你能想象有一天清晨你醒来, 突然发现在这片田野上, 占满了苏联红军的坦克?那是1968 十月20日的清晨, 我们的布拉格之春的运动开始几个月,当我们窃窃私喜地梦想着建立一个人性化民主化的社会主义政府,或者象奥地利那样中立自主的国家的时候,苏联红军和他们的坦克又来了....."

 

       全车静悄悄的, 外面的田野和共产风格楼不是闪过,只有导游带着腔调的英文,动情的但低低地叙述着布拉格之春的顿逝.....

 

       我不由得想起了《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这本很精英,很小资,很存在主义的当代小说经典,这本书以布拉格之春为背景,写一个医生与好几个女人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的机遇,选择,和生活态度。书中的女主角之一,医生的摄影家妻子是这样回顾布拉格之春的:

 

       那时国家的头面人物象罪犯一样被俄国军队带走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人人都为他们的性命担心。对侵略者的仇恨如酒精醉了大家。这是一种如醉如狂的怨恨。捷克的城镇上贴满了成千上万的大宇报,有讽刺小品,格言,诗歌,以及画片,都冲着勃列日列夫和他的士兵们而来。把他们嘲弄成马戏团的无知小丑。可是没有不散的宴席,就在与此同时,俄国逼迫捷克代表在莫斯科签定了妥协文件。杜布切克和代表们回到布拉格。他在电台作了演说。六天的监禁生活使他萎靡不堪,简直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不时喘气,讲一句要停老半天,有时长达三十秒钟。 

 

  这个妥协使国家幸免了最糟的结果:即人人惧怕的死刑和大规模地流放西伯利亚。可有一点是清楚的:这个国家不得不向征服者卑躬屈膝,来日方长,它将永远结结巴巴,苟延残喘,如亚力山大.杜布切克。狂欢完了,接下来是日复一日的耻辱。 

 

这位摄影师在入侵后一周上街摄影, 书是这么写的:

 

      以往沙俄帝国的一切罪行都被他们谨慎地掩盖着:一百万立陶宛人的流放,成千上万波兰人的被杀害,以及对克里米亚半岛上的鞑靼人的镇压……这些留在我们的记忆之中,却没有留下任何照片资料。迟早这一切将被宣布为捏造的事实。可1968年的入侵捷克可不一样,全世界的档案库中都留下了关于这一事件的照片和电影片。 

 

  捷克的摄影专家与摄影记者们都真正认识到,只有他们是最好完成这一工作的人了:为久远的未来保存暴力的嘴脸。连续几天了,特丽莎在形势有所缓解的大街上转,摄下侵略军的士兵和军官。侵略者们不知道怎么办。他们用心地听取过上司的指示,怎么对付向他们开火和扔石头的情况,却没有接到过怎样对待这些摄影镜头的命令。 

 

  她拍了一卷又一卷,把大约一半还没冲洗的胶卷送给那些外国新闻记者。她的很多照片都登上了西方报纸:坦克;示威的拳头;毁坏的房屋;血染的红白蓝三色捷克国旗高速包围着入侵坦克;少女们穿着短得难以置信的裙子,任意与马路上的行人接吻,来挑逗面前那些可怜的性饥渴的入侵士兵。正如我所说的,入侵并不仅仅是一场悲剧,还是一种仇恨的狂欢,充满着奇怪的欢欣痛快。

 

        车来到了一处高山,有一个高耸的战士纪念碑。导游说:

 

        “这里埋葬了三千多二次世界大战时牺牲的苏联红军战士,是的,我们感谢他们把我们从希特勒手中解放出来, 我们尊敬他们,我们纪念他们......但是苏联红军忘记离开这片不属于他们的国土。1955年他们离开了奥地利,四十年以后他们才离开这里,你们明天回到澳大利亚,你们会亲眼目睹这四十年的差距。苏联红军离开的时候,我们以为我们自由民主了, 但是我们选举了的政治家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样,他们少数人决定一切,我们和捷克分开了,我们的人民根本就没有发言权....”  

 

       这是我第一次听人这么评价1989年的天鹅绒革命 1993年的天鹅绒离婚。这个没有暴力,像天鹅绒一样温顺滑溜平和的制度改变和民族独立, 难道这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就像书中的爱着妻子却不能放弃多角性伴侣的男主人翁,突然被妻子离家出走’时的感觉一样:

 

        七年了,他与她系在一起过日子,他的每一步都受到她的监视。如果能够,她也许还会把铁球穿在他的脚踝上。突然间,他的脚步轻去许多,他飞起来了,来到了巴门尼德神奇的领地:他正亭受着甜美的生命之轻…….而五天之后,他感到甜美的生命之轻托他浮出了未来的深处。

       

      如果《生命不能承受之轻》再晚十年写, 捷克裔法國作家米兰·昆德会怎么写天鹅绒革命和天鹅绒离婚呢?

 
喝白开水健康2017-08-14 16:48:43
他一定替你保密,你的愿望一定能实现,谢谢分享!
吟儿2017-08-15 13:08:37
呵呵,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