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深浅2009-04-25 14:15:59
龙楼妖窟 作者:北岭鬼盗


  第一章 序曲

  自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中华混沌初开,万物都在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其中有一个部落位于黄河中游,部落首领夸父一心想带领部落走上繁荣昌盛之路,随着物资的逐渐匮乏,迅速滋生的人口让夸父忧心忡忡,因为听说遥远东方是一望无际的海洋,无法逾越,夸父决定向西迁徙,追随太阳的足迹,去寻找新的空间

  夸父率领了一批部落青壮年作为探路者,在漫长的路途上,沙漠、戈壁、高原、河流,终于一个个击垮了夸父的部族。最后,孤独的夸父也走到了路的尽头,极端口渴使他很快将失去自己的生命。

  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夸父壮志未酬,伟岸的身躯化为中华大地的主线:左手平伸成北部天山、阴山、燕山最后入与渤海;右手弯曲置于胸口,成为喜马拉雅山脉环绕中华腹地;身体成为昆仑山、祁连山、秦岭、太行山,如一条昂首巨龙,蜿蜒于华夏神州。

  北部中部南部的三条巨龙伸展于中华大地,如潜龙、如飞龙、如怒龙、如腾龙,万千形态,不一而足,造就出无数形胜、势绝的风水宝地。

  夸父倒下后,一缕英魂不散不灭,转而聚为一颗赤丹,游走于自身所化的名山大川、风水龙楼,自此,联同雮尘珠、避尘珠一起构成了中华三大圣珠,时聚时散,激励着一代代的炎黄子孙去寻觅踪迹。

  不知过了几世几劫,有一修习黄老吐纳之术的道家老人,夜夜盘膝静坐,在无欲无求的空明境界中搜寻自身的内丹,某一夜,细雨中偶观天象,恍然中哈哈一笑,突然明白了自己要追寻的一切,都在昆仑山中的龙之源头。

  老人从此遍游华夏名川,顺着昆仑山的龙头,徜徉于每一个藏风聚气的龙楼宝殿,终于给他寻到了中华三大圣珠的踪迹,羽化升仙之际,留下了一本秘藏《天之髓》,详细叙述了自己入山寻龙、观风望水的秘诀,也留下了追寻三大圣珠的唯一遗憾,就是未能一睹赤丹的真面目。

  又不知过了几世几劫,经过后人增补的《天之髓》再现人间,不过主要目的已经从入山寻龙、观风望水变成了搜寻名山大墓的手段,不只添加了许多诸如分金定穴、金盘观山、天星风水、龙楼道藏的理论,更是细分为发丘、摸金、搬山、卸岭的四大盗墓流派。

  北方多山,龙盘虎踞形胜华夏,南方多川,藏龙卧虎势绝天下。北派的发丘有印,摸金有符,搬山有术,卸岭有甲,各擅所长。南派的则要对付众多的河流湖泊、巫术盅毒,两大派系相辅相成,共同演绎出一场藏墓与盗墓的无数诡异篇章,留下许多迷云重雾,固有惨烈的人神争夺,亦有大自然谱写的壮丽诗篇,而我们的故事,却要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说起,从燕山脚下的一个普通村庄开始…………。

第二章 杀人墙

  常言道:风高放火时、月黑杀人夜。自古就是蟊贼出没的好时辰。

  此刻的时辰还没到黄昏,天已经象一个黑漆漆的锅底,扣在杨家祠堂的上空,远处不时传来低沉的轰隆轰隆的雷声,天就象快要塌下来一样,让每一个杨庄的人都心惊胆颤,上了年纪的老人就说:这是天在哭,杨庄要出事了…。。!

  三十年代的燕山脚下,杨庄无论如何算不上一个起眼的村子,村前是一连串缓缓起伏的山坡;村后背靠着燕山的一个山峰,自古相传叫做守山,因何得名倒是不得而知;村子左右都是一片良田沃野。

  在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庄子上,杨姓是第一大姓,而杨家祠堂则是庄子上最大的一幢建筑。祠堂起初并不叫祠堂,村上一些老人直到现在,还是把它叫做杨家大院。

  听老人们讲,清代嘉庆年间,山匪为患,在一次清军平叛的战斗中,杨庄被溃败的散兵和山匪反复洗劫,十室九空,家家戴孝,户户哀声,最惨的就是杨家最大的杨老爷子家,全家老幼妇孺,无一幸免,全部惨死于刀兵之下。

  战乱过去后,杨家大院里怨气冲天,夜夜哭声不断。庄上人个个心惊,无奈之下,经过杨氏族人一致同意,把杨家大院改成了杨氏祠堂,单独摆上了杨老爷子一家的灵牌,春秋致祭,香火不断,同时也作为庄子上杨姓祭祀的场所,自此杨家大院的怨气才慢慢消散,杨老爷子一家也逐渐被一代代的人所淡忘。

  以往这时辰还满庄乱窜的闲汉们,一个个都不见了踪影,村口闲磨牙的人群,很早就已经纷纷作鸟兽散,人人心里都被乌黑乌黑的天色压抑着,沉甸甸的难受。

  暴雨还没有落下来,不时有大树样的闪电撕开夜幕,然后是霹雳一声巨震,象在耳边炸响,让每一个人都竖起耳朵,紧张万分,除了此刻正在杨家祠堂外等候的两个人,这两个人都不姓杨,是外姓人迁来的,绰号大歪牙和瘸子李,一贯游手好闲,胆大妄为,本来名字反而没有人还记得了。

  对于大歪牙和瘸子李来说,今天的天气简直是老天有眼,两个人臭味相投,整日喝酒赌博,早已口袋空空,不约而同瞄上了巍峨壮观的杨家祠堂,一拍即合,经常偷偷溜进去摸一把。今天这样的天赐良机,大歪牙和瘸子李当然不肯错过。

  俩人伏在隐蔽的墙根死角,静静等待暴雨的来临,眼下的耀眼闪电把他们逼的不敢乱动,一旦贸然行动给守祠堂的人捉到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对于胆敢盗窃祠堂的外姓蟊贼,村里的私刑可是极其残忍血腥的。

  天早已经黑透,随着一声炸雷在天边炸响,闪电照的整个祠堂鬼影幢幢,大歪牙再也忍不住恐惧,“瘸子…要不…咱回吧…这天气太…太…诈唬人了…”想到祠堂里传说的邪乎劲,大歪牙只觉得腿肚子转了筋一样,就连劝瘸子李的话音都一抖一抖。

  “拉倒吧!又不是第一次干了,少给我罗里巴嗦的!”瘸子李其实一点都不瘸,只是邋遢的很,两只鞋穿的总不是一对,走起路来感觉一高一低,像是瘸了而已。

  话音未落,只见大歪牙楞楞的盯住自己身后,张大了嘴,恐惧的整个五官都扭曲成一团!瘸子李被惊的头皮一炸,有道是:上的山多终遇虎,难道老子今天真要阴沟里翻船了?正想拔腿就逃,却被大歪牙一把攥住手腕,急剧颤抖的声音象快死的人:“瘸子!你他妈快看!那堵墙,那堵照壁墙!上面是不是有个人?!”

  瘸子李不自觉的扭头一看,大骇之下,魂不附体!

  大歪牙所说的照壁墙,是古时大户人家在门内修建的一堵白墙,四方高大,上有屋檐,明着看是把内眷和外院的生活圈子分割一下,其实,也有个阻挡屋外邪祟妖气直冲进厅堂卧室的意思。这堵照壁墙,大歪牙和瘸子李经常见到,从来也没有把它当回事,甚至还偷偷的撒过尿在上面。

  而现在的墙上,被闪电的白光刺的雪亮耀眼,一闪一闪,只见墙的中央部分,一个身穿清代装束的女子,正在慢慢往下弯腰,两手前伸,影子从墙里一直延伸出来,好像马上要破壁而出,一点点的接近大歪牙和瘸子李藏身的角落!

  瘸子李强做胆大,拎出怀里的酒瓶子朝墙上狠狠砸了过去,砰的一声闷响,酒瓶象皮球一样弹了回来,再看那女影,像是被什么惊醒一样,顿了一顿,帽子上面缀的首饰微微摇晃,瘸子李感觉到脚脖子给什么冰冷的手套住,猛的一紧,直往墙里滚过去。

  瘸子再也顾不得面子,一把拽住大歪牙的衣服:“大牙……拉住我……快!救我!……”一声轻轻的咯咯笑声,冰冰的在瘸子李脖子后吹了一口,瘸子浑身一麻,觉得有点凉有点放松,那双攥住脚脖子的手好象离远了?怎么回事?眼珠子不受控制的向下面看去,却见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给挤了出来?!越来越凉!越来越麻………………。

  魂不附体的大歪牙,眼睁睁的看着瘸子慢慢变空,只留下松垮的衣服里一张人皮,人皮里面的身体一点点从脚底被拽了出来,那发着暗红色的没有皮肤的肉体说不出来的恐怖恶心,甚至看的到突突乱跳的肌肉,大歪牙傻傻的瞧着惨白的肉体一直被拖进了墙里,再也忍受不住,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连滚带爬的逃出了祠堂!

  大歪牙的奔跑惨叫把整个庄子折磨了一夜,胆大的后生听的仔细,他一直翻来覆去只是叫:“墙!墙!墙杀人啦!”。天亮时候,有人发现他已经倒毙在村口的污水沟里,再看到祠堂里瘸子李的死状,空空的人皮象个破口袋一样摊在地上,村里的老人只说了一句:“造孽啊!真死的太惨……。”

  从此,杨庄再也没有人敢在夜间去祠堂了,哪怕是白天路过也要饶开走,就连看守祠堂的人夜晚也回家去住了。

  杨世勇那年刚好十八岁,正是血气方刚,初生的牛犊不怕虎,一心想独自揭开这件离奇的事情,好在庄子上扬名立万,他专门选了一些月黑风高的黑夜,伸手不见五指,一个人在瘸子惨死的地方蹲守,却总是不见有什么异常事情发生。

  正在心灰意冷之际,终于有一天夜晚霹雳电闪,雷雨倾盆而下,给他守到了真相,当看到那个清代装束的女子在照壁上缓缓弯腰,似乎马上就要破壁而出的时候,着实给吓了一跳,不过,他毕竟是有备而来,短暂的惊慌后,很快开始仔细打量这个清代装束的女子所做的动作。

  经过仔细观察,发现那个清代装束的女子其实只是浅浅的一道影子,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过一会就重复一次缓缓弯腰,这又是唯一的一个动作,其它什么也不做。苦思冥想,终于给他瞧出了一丝端倪。

  原来,这个女子每次都是随着一个大的霹雳电闪开始出现,一出现就固定的往一个方向弯腰,雷声一小,也就逐渐黯淡直至消失不见。

  杨世勇想来想去想不通:这个女子弯腰要干什么?墙的左下角究竟有什么?是不是天上的神人启示我这里有什么宝贝?

  那天不怕地不怕、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占了上风,强脾气一冲,回去拿了把撅头就来挖,沿着清代装束女子手指的方向使劲往下挖,好在这个恐怖的禁地,这雷雨交加的时辰是万万没有人会敢来的。

  挖了将近一个时辰,薄薄的一层土下面全是沙子,已经下去了一米多深,还是一无所获,杨世勇心想;再挖最后三下,再没有东西就收拾家伙回家!第一下,挖上来的都是沙子,里面有一堆白花花蠕动的虫子,第二下,撅头上沾上一些黏黏糊糊的东西,雨水都冲不掉,第三下,撅头被一个巨大的吸力吸住,再也抽不出来,杨世勇一发狠,一使劲,差点连自己也给吸了进去!

  杨世勇顿时不敢再挖,撅头也不要了,爬上来呼哧呼哧直喘气,干脆白天多叫几个人,一起再来挖吧!

  费劲的把挖出来的土和沙子填回去,杨世勇累的一动也不想动,蹲在坑边瞧瞧天,快要亮了,雨却没有停的意思,又是一个霹雳电闪,杨世勇揉揉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原来墙上的清代装束女子的手里不是空空的,而是拿着一个………。
第三章 黑剑

  闪电持续的时间很长,杨世勇瞧的明白,清装女子手里是一个长长的四方盒子,正在费力的往墙角下面的地上插,再拼命想瞧清楚点,可惜影子已经到了地面,盒子里是什么实在不得而知。

  天慢慢的放亮了,杨世勇不想再耽搁,草草的在墙上作了个记号,疲惫的回家倒头就睡。而此时的村子里,却象开了锅一样的沸腾,许多男人女人都拿着锄头棍棒,吵吵嚷嚷着要去祠堂拆了那堵墙,因为许多人夜里都听到了奇怪的声音,是祠堂里一阵阵的咯咯咯、呵呵呵鬼笑声。

  常言道:赤衣凶,笑面尸,鬼笑莫如听鬼哭。就是说遇到死尸穿大红色,没杂色的丧服,或是死人脸上带笑,都是大凶之兆,因为鬼哭在很多地方都有,有人会把狼嚎误当做鬼哭,那倒也无妨,最怕的就是听见鬼的笑声,只有厉鬼凶鬼才会发笑。当很多人都听到鬼笑时,往往那个地方要出一些大的灾祸,加上最近两个外姓人的死状极惨,人们认定了是祠堂里的照壁墙在作怪!

  不到午时,祠堂里已经聚集了大部分的村汉,听从年老的族长吩咐,到午时阳气最旺的时候,一起动手,拆了这大墙,还有些女人准备了许多秽物,包括黑狗血、黑公鸡头、黑驴蹄子,一旦有什么异物,管他神仙还是鬼,都照死里打!

  真是人靠群胆,众人的七嘴八舌中,午时很快到了。等到被吵醒的杨世勇匆匆赶来时,在族长的指挥下,照壁墙的顶檐已经撬了下来,众人才发现,墙的里面是空的,只不过墙壁很厚,结实的临清砖砌了三层,杨世勇不着急了,反正事已至此,拆吧!

  拿了一根钢钎,杨世勇按照早上做的记号,用力的往里凿,果然,砖后面是空的,和自己想的一样,伸手进去,左掏右摸,一个长方匣子给拽了出来,古色古香的,匣子外面黑黝黝的,刻着黑色的不到头三角云纹,沉甸甸的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的古物。

  村民一见挖出了古物,兴趣来了,围上来你摸一下,我摸一下,也没捣鼓出打开匣子的机关在哪,族长还是见多识广,过来仔细一看:“不错,我小时侯见过这种三角云纹,以前村里也挖出来过,全都给官家收走了,听讲是战国时候燕国国王的东西呢!”

  一听是国王的东西,杨世勇也来劲了,拿起匣子使劲晃晃,叮当做响,里面是金属的东西,很沉,找了个细的凿子,一点点的撬,砰的的一声,匣子一分两半,里面跌出来把黑黝黝的古剑,还有本羊皮的小册子。

  仔细端详黑色战国古剑的剑身,隐隐的有红色液体在流动,好象剑身里藏着什么东西一样,村民们害怕了,别是什么妖物吧!回想起地上那瘸子李空空的人皮,有的人已经不寒而栗,开始往人群后缩去。

  伴随着黑剑上的液体流动的越来越快,耳边也越来越清晰的听到嗡嗡的杂声,杨世勇不再迟疑,一把抓起小册子塞进怀里,拉着还在发怔的几个村民,使劲往后退去,嗡嗡声越来越响,剑身上冲起了几缕细小的水珠,有生命力一般时聚时散,最后一颗颗迸裂,散出好大一片红色水雾,笼在大伙的头上。

  水雾越来越浓,诡异的颜色沾在裸露的手臂上,擦也擦不掉,流光溢彩琥珀壳样的圆润好看,杨世勇躲在人群后,没有象其他人一样目瞪口呆的傻看,而是掏出羊皮的小册子仔细来看,还好,写的不是那么文言,是有点白话的的一个仓促记录,大致意思是说:杨庄从古到今都严守着一个秘密,就是庄子下面埋藏着古燕国国王的大墓,这个燕国国王就是委托荆轲刺秦的那位国王。

  荆轲临走时的一曲风萧萧兮易水寒,悲壮的离去同时,也留下了自己一直随身的宝剑给了燕王做为永久的纪念,也做为万一刺秦失败后,天下英雄复兴六国的一个象征性标志。

  燕王死时把这把黑剑一起随葬到了地下,三国时候被曹操的发丘中郎将杨民荣从墓中盗了出来,杨民荣当时已即刻横死,这把剑最后却流落到杨家大院的杨老爷子手里,经过杨老爷子鉴定,断定是远古时期的一块海底磁铁所造,只是不知道什么缘故,磁铁的磁性已经消失殆尽,在后来山匪与清军横行的年代里,古剑朝不保夕,杨老爷子让女儿把黑剑重新藏好,女儿就写下缘由连同古剑一起藏进了照壁墙内,册子里还特别注明,黑剑除了镇压大墓的守护之神外,还是进入燕王宝藏的必须之物,只是燕王墓太过于惊险恐怖,杨老爷子自己一直不敢轻举妄动,在册子末尾也就特别奉劝杨氏后人,千万不要挖掘照壁墙下面的燕王墓穴。

  册子的最后一页,估计是杨老爷子的女儿心有不甘,大致描绘了燕王墓穴的构造:燕王在地面使劲往下大约挖了四五十丈深,把挖出来的土全部运走远处,中心用整个的石板构筑了四方墓室,外面都用流沙掩埋,沙子做过打磨和药物处理,多少年都不会潮湿结块,有胆敢盗墓的蟊贼,一不小心,盗洞就会被流沙掩埋,活活闷死毒死到里面,就算闯过了流沙,从侧面往下深挖数十丈迂回打入墓室,也会被不知名的守护之神杀死,吸干血肉!

  王墓的上面不设封土堆,不建明堂,沙墓的周边方圆几十里的范围内,挖掘了很多深达数十丈的竖井,为了防止工匠预留逃生通道,燕王入殓后没有把工匠一体殉葬,而是集中起来杀死在外面,做了个假的陪葬墓草草掩盖掉。

  杨世勇看的头皮发麻,一个人死后的墓穴居然可以这么大动干戈,里面究竟埋藏了什么无价之宝?好奇归好奇,眼前的发生事情已经越发让人猜不透了?

  短短的一会工夫,黑剑的水雾越来越浓,整个照壁墙都映的红红的,黑剑把平生渴饮的人血都一点点喷吐出来,水雾一再扩大,而大伙却都如痴如醉的浑然不觉!就在杨世勇的一愣神间,照壁墙突然轰隆一声巨响,矮了半截,陷进去的部分还在慢慢下沉!

  族长一直站在大伙的最前面,此刻象大伙一样惊骇莫名,杨世勇知道了黑剑并非不祥之物,也就不再害怕,几步上前,抓起黑剑,使劲的挥舞,尽量让红雾笼罩在每个人头上,不知道管不管用,根据杨家小姐的说法,应该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吧!

  黑剑握在杨世勇的手里,嗡嗡声更强更嘈杂,照壁墙一点也没有停止下沉的迹象,整个祠堂上空乌云密布,大团大团的乌云凝结成一座云山,一条黝黑的云带盘山扶摇直上,郁结了几千年的地气将要猛然释放,天空中也给出了奇异的天象,预示着大动荡的来临。

  照壁墙下沉过程中,几条血红色的肉线悄悄藏在喷涌而出的流沙中,忽明忽暗的向外伸展,不明就里的村民看着细腻荧白的沙粒,好多都弯腰捡拾,谁知道细腻荧白的流沙里面,暗藏着的红线一接触到裸露的皮肤,变的猩红恶臭,转瞬间整条手臂都被血红肉线吞噬,只剩下干枯的皮肤和骨骼,惨叫声此起彼伏,很多被红线走到肩膀以上的村民都直接栽倒在地。

  杨世勇手里的黑剑见到血红色的肉线,嗡的一声大震,几乎脱手而出,剑上的雨雾暴涨几倍,红光笼罩了绝大部分的村民,肉线对这个红色水雾颇为忌惮,处处躲避,而村民也都赶紧向杨世勇身边靠拢,惊恐的盯紧周围四处游走的肉线。
第四章 王墓惊魂

  照壁墙缓缓滑入了细沙中,地面上只留下一个巨大的旋涡。大伙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接下来将发生什么事情?杨世勇的手腕微微颤抖,举着黑剑紧张的瞧着周围,杨老爷子女儿所说的王墓守护之神决不仅仅几条血线而已,这片刻的安静背后是不是酝酿着更大的危险!

  祠堂上空的奇异天象仍在继续,乌云越来越黑,一堆互相缠绕出来的云山山顶,不停的向上翻腾,变幻莫测,空气中已经有了风暴来临前的气息,祠堂里本来互相壮胆来拆墙的村民,已经伤亡了一半,墙是已经消失不见了,可处处危机,祠堂的地面已经被细沙完全覆盖,到处都在冒泡,有什么东西在下面吹气一样,冒个洞,喷几口沙子,再换个地方,大伙好象站在一锅煮沸的面汤锅上,随时面临灭顶之灾。

  短暂的喘息中,很多人扶着受伤的亲人悄悄离去了,也有不少心惊胆战的女人溜走了,只有族长带着十几个年轻人一直没走,是福是祸,靠躲是躲不过的,杨世勇和族长以及十来个年轻人一步步的寻找着结实的地面往后退,靠着黑剑的红色水雾,暂时还没有人伤亡。

  细雨逐渐的飘下来,剑上光华被雨点冲刷的一闪一闪,几乎同时,整个地面猛的一抖,在照壁墙沉下去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大坑,一股巨大的吸力拉扯着杨世勇一群人直往里面滑过去,情急之下,有几个身上带着黑公鸡头、黑驴蹄子的,拿出来拼命扔进大洞中,也丝毫没有让吸力减小一点。

  一个接一个,一群人相继跌进了洞中,黑暗中,黑剑发出的红光又明亮了许多,大伙一起顺着沙壁滑落,隐约中,下面一块巨大的白石板上镶嵌有四张人脸,在红光下狰狞的往上望着,双眼圆睁,嘴巴张的很开,整个面孔都被一层半透明纱帛覆盖着。

  杨世勇手中的剑很准的刺进了一张人脸的口中,嘎嘎吱吱的声音响过后,白石板上面镶嵌的其余三张人脸居然从石板里升了起来,原来是三个人笔直站立着,双手放在身后,头发被使劲往后拉扯到垂直于地面,人脸变的平平的仰望天空,口中被一颗粗大的青铜钉直贯到底,真难想象死的时候有多痛苦!

  大伙都呆住了,坐在白石板上不知道怎么办好,有人开始抽抽搭搭的哭了,杨世勇站起来说:“大伙不要怕,事已至此,想啥都没有用,我已经看过了,和这把剑埋在一起的小册子上面说,我们村下面埋藏着一座大墓,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战国时燕国国王的墓穴。”

  “国王墓?”族长也瞪大了眼睛。“有没有说里面藏了啥东西?”

  “藏的啥没有说,倒是说有一个守护之神在墓穴外边,会杀人还会吸干血肉!”杨世勇拔出手中的剑:“还说这把剑是荆轲送给燕王的留念,除了可以镇压墓穴的守护之神,还是进入燕王墓的必须的东西。”

  毕竟是村里的老实巴交的农民,听杨世勇这么一说,大伙又高兴起来,长这么大,还没有谁见过多大的大官,听说脚下就是一位古代君王,都兴奋的摩拳擦掌,急于打开来瞧瞧。

  红光笼罩的黑暗中,有人大叫:“哈哈,这里好大一块玉石!快来帮忙挖啊”叫嚷的人叫杨金福,五大三粗的一条汉子,听说出了玉器,立刻跑过去几个人帮手,又拉又拽,还有用手里拿的锄头往外撬的,忙乱中,白石板一声大震,裂开两尺宽的一条大缝,几个挖玉的汉子突然被血红色的肉线紧紧缠绕起来。

  凄厉的惨叫声立刻响彻耳边,几个被缠绕的大汉拼命的往外挣脱,魁梧的身躯越挣扎越小,没等杨世勇跑过去用黑剑解救,杨金福几个人就变成了没有血肉的干尸,蜷缩成孩童模样,再也不动!

  恐怖的感觉立刻传染到每个人心里,族长大声说:“从现在起,发现什么都不许乱动,大家聚到世勇身边,我们一定会出去的!”杨世勇心里苦笑一声,其实自己什么把握都没有。

  顺着白石板裂开的缝隙往下看去,隐约见到一块石碑横躺在地上,上面影影绰绰刻了不少字,族长读过几年私塾,略通文墨,杨世勇叫过族长,让他仔细辨认一下,看写的是什么。族长费力的辨认好久,读出一段,说其他实在看不清楚了。

  “………沙壃蠤,肉身沙衣,以玉为足,无目无首,不论日月,沙衣中辄出肉线,细若游丝,中其肉线者则血肉立尽,人为之饮。以其拱卫王墓,犯者尽摧之………”

  没几个人听的懂这段话,族长也说不清楚沙壃蠤究竟是什么东西,只琢磨的出这里有个怪物,很厉害,埋伏在沙里,没有脑袋没有眼睛,能用肉线吸干人的血肉,或许是地龙蚯蚓一类的虫子吧!

  王墓宝藏的诱惑抵消不了死亡的恐惧,大多数村民都想着快点回到地面,带上老婆孩子远走他乡,不明不白的变成几具干尸死在这里,实在心有不甘。杨世勇可不怕,拿着黑剑执意向族长要求下去白石板后面瞧瞧,万一弄点黄金美玉的陪葬品上来,也不至于再过穷日子了。

  这个沙壃蠤既然是被燕王抓来守卫王墓的,也就说明不是无敌的,自然有克制它的东西在墓里,要不然,哪里还会有杨庄存在呢?听杨世勇这么一说,族长也心动了,有道理!说不定这把黑剑就是斩妖除魔的神兵利器!

  说干就干!族长、杨世勇和另外两个自告奋勇的村民,收集齐黑公鸡头、黑驴蹄子还有锄头,顺着裂缝往下爬去,其余几个人留在上面死活不愿意下去,族长再三叮嘱他们不要乱动,那个沙壃蠤好象不是主动攻击人的,一旦有什么问题就跳下裂缝来!

  没有了阳光,墓穴里黑糊糊的,杨世勇手里的宝剑发出的荧荧红光,只能照见周围不大的一小块区域,四个人摸摸索索的下去,都站在了那个平放的石碑上,四周望望,这是不大的一个小房间,四面墙上有四个黑糊糊的洞口向四个方向伸展,一模一样的都是些白石板,镶嵌着整个墓穴和洞口,一点沙粒都没有,空气中很潮湿,腐烂的味道伴随着阵阵凉风扑鼻而来。

  杨世勇小声的问族长:“我们朝哪个方向走?看起来都是一样的石头洞。”

  族长看了看说:“左边这个洞风大,说不定通着外边,我们就走这个洞,你上去把他们都叫下来,不要分开走了,万一我们出去了,他们还呆在这里,回去可怎么跟他们老婆娃子交代?”

  不费什么力气,一说可能有出路回家,上面留守的人就全都下来了,一个挨一个,点好人数后,杨世勇拿着黑剑打头走,族长走最后,钻进了左边这个洞口。没走几步,脚下的石板路变成了石头台阶,湿滑湿滑的,两侧水声阵阵,听起来不象是水流动的声音,倒象是有什么东西在水里扑腾一样。

  杨世勇拿黑剑往两边照照,借着微光,惊奇的发现,石头台阶路的两侧都是水潭,水潭里密密麻麻都是些黑色小鱼,仔细一看,这些黑色小鱼,鱼头上最大的是鱼嘴,嘴里满布锯齿样的小牙,嘴上面是两只圆眼睛,再后面连着一条细尾巴,只有小鱼的头,没有小鱼的身子,虽然连头带尾只有手掌那么长,但看着很异样,很是恐怖。

  杨世勇看的头皮发麻,这样的小鱼要是千百条围上来一起来给你一口,不知道会咋样?正想停住脚步,让大家小心点,千万别跌落水里时,一声狂叫,走在中间的一个村民双手捂住眼睛,惨嗥着:“我的眼,我的眼,什么东西咬进去了!”连滚带爬,带累着三个人一起滑到了台阶边,扑通扑通的掉进了水潭里!

  立刻,水面一片骚动,无数的黑色小鱼爬满了三个人全身,有一个双手攀着台阶边沿使劲想爬上来的,只来得及叫了一声:“我叫杨茂才,族长,告诉我娘!我叫杨茂才!”瞬间,黑色小鱼就把他变成了一具骷髅,大大张开的嘴甚至还没有合上!
第五章 錾铜獽形仪仗戈

  杨世勇再也不敢迟疑,一边用力挥舞黑剑,一边招呼大伙快点走,总觉得这个石头台阶阴森可怖,充满了危险,后面有搞不清楚的沙壃蠤的血红肉线无处不在,现在又出现了这么多吃人的黑色小鱼,而前边究竟能否出去还是未知数,杨世勇甚至也觉得自己要死在这里了。

  石头台阶很快走到了头,大伙站在了一个平滑如镜的冰湖上,坚固的象铁一样的冰层下星星点点不少微光,杨世勇心里暗想,看来杨老爷子一家人的确没有进过燕王墓,小册子上所讲的墓穴构造只有外面的沙子情况估计的正确,哪里知道沙土掩盖着竟是这么大的一座大墓!

  站在冰面上往上瞧,黑糊糊的不知道有多高,冰面一直向前伸展,除了冰层下有些星星点点的微光外,一片漆黑,杨世勇和族长点点人数,除了刚才跌下去的三个,跑下台阶的过程中,又新掉下去两个,连声惨叫都没有发出来,现在只剩下十二个人了。

  大伙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往前走,对死亡的恐惧已经被逼到了绝境,大不了就是一死嘛!

  寒冷的冰面也不知用的什么特殊东西来保持温度,走在上面感觉怪怪的,借着点点的微光,杨世勇瞧见下面每隔十几米就会出现一个庞大的青铜棺材,看起来一模一样的,走了半个多时辰,周围情况还是这样,杨世勇心里一动,莫非大伙都在原地兜圈子?用黑剑割下一点衣角,悄悄扔在地上。

  果真,不一会,那片衣角又出现在眼前,杨世勇停下脚步,对族长说:“看来咱们是走进了什么迷魂阵,都在原地兜圈子了,族长你看,我刚才做的记号。”大伙围上来一看,都泄了气,有的就大叫:“反正也要死在这里了,干脆大伙把那个老燕王挖出来,揍一顿解解气!我可是瞧见那个大棺材的,就在咱们脚底下这冰里头!”

  族长也无计可施,约束不住已经抱了必死之心的一群庄稼汉,各自找出工具,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冰面连个白印也没有!杨世勇手里拿着的黑剑,此时蒸发出来的红色水雾越来越浓,记得小册上说,要想打开燕王墓,这把黑剑是个必须之物,莫非要用黑剑才能破开坚冰,挖出那口棺材?

  杨世勇举起黑剑朝那个青铜棺材狠狠挖了下去,果然,不费吹灰之力,青铜棺材被十几个汉子给拖了出来,棺材表面刻满了花纹,因为长期给冻在坚冰里,显的还不是那么锈迹斑斑。

  撬开棺材盖,一个身穿鲜艳红色衣服,头戴高冠的矮胖尸体栩栩如生,有个村民耐不住性子,上去对着脸庞,叭叭给了两耳光:“死老头子,挖这么大个墓坑来害人!打死你!”话音未落,只见尸体的皮肤上密密麻麻的长出了许多白毛,很快就盖满了脸。

  大伙吃这一吓,哗啦散开一个大圈,族长低声说:“这是尸煞,白毛煞,听老人们讲过,感染了阳气就会大发作的!”只苦了三个伸手进去乱摸陪葬品的村民,来不及逃走,白毛尸煞坐起身,两只手掌一下就打飞了两个人的天灵盖,哼也没哼一声就歪倒在棺材边,另一个更惨,被白毛尸抱住脑袋,一口咬掉半边脖子,鲜血激洒的到处都是!

  大伙拼命的往外逃,白毛尸追完这个追那个,最后抄起棺材盖,忽的一声击中了两个村民,扑上去一顿大嚼,趁这机会,杨世勇和族长还有另外几个跑到了冰面的边缘,下面看起来是一条深沟,听起来水声哗哗的流动,不知道有多深,来不及多想,白毛尸抄着棺材盖越跑越近,大伙发声喊,一起跳了下去。

  杨世勇慢了一步,给白毛尸攥住了手腕,腥臭冰冷的指头拽着杨世勇跳不下去,杨世勇挥起黑剑,一下斩落,胳膊上戴着那只白毛尸煞的手爪,扑通————,随着大伙一起掉进了一条地下暗河里,顺着冰冷的河水往下飘去,族长查查人数,只剩七个人了。

  杨世勇戴着白毛尸煞的手爪,胳膊麻木的游不动,另一只手抓着黑剑,咕咚咕咚连喝了几大口水,身子直往下沉去,正在绝望中,脚底突然踩到了一个肉乎乎、软绵绵的东西,黑暗中瞧不清楚是啥东西,但这个东西逐渐把杨世勇托出了水面!

  一到水面,杨世勇丝毫不敢迟疑,一点点掰开那只白毛尸煞的手爪,几道乌青的指印深深勒进了皮肤里,整条手臂麻木不堪,举都举不起来,正想招呼族长来帮忙,却见族长和其余的人瞧着自己的眼神都很异样,杨世勇不自觉低头向下瞧去,只见一条大鱼被自己踩在脚下,杨世勇以前见过这种鱼,不过起码比这条小了十倍。

  以前村里有次发山水,村民捉到了一条这样奇怪的鱼,铺到地上差不多两米见方,县里的太爷派人来瞧过,说这是一种鰏鰉,身子宽大,表面没有鳞甲,长有很多触手,可以在陆地上爬行,胃口很大,吃各种动物和植物,一天到晚就是不停的吃,但是和现在这条比起来,杨世勇以前见到的那条只能算泥鳅了!

  杨世勇觉得这条怪鱼鰏鰉好象没有什么恶意,肚子鼓鼓的填满了东西,是吃饱了跑着玩?还是被这把黑剑引来的?正在猜测,只听远处扑通一声大响,难道那白毛尸煞跳下水追来了?杨世勇赶紧招呼族长他们一起坐上来,管他好死还是赖活着,反正不能死在那白毛尸煞的手里!

  鰏鰉张开双翼,象在水面上滑翔一样,一纵就是数丈远,后面扑通扑通的声音越来越近,定睛一看,果真是那白毛尸煞踏水追来,地下暗河越走越浅,白毛尸煞和鰏鰉的距离也拉近了许多,杨世勇心里暗想:看来还是难逃此劫,老子就是死也要剁下你个白毛尸煞的脑袋来!

  鰏鰉突然在一个拐角停了下来,使劲一掀脊背,把杨世勇几个人颠到了河岸边上的一个洞口,鰏鰉盯着杨世勇手中的黑剑看,眼都不眨一下。杨世勇凑上前去,只见鰏鰉嘴中似乎有条绳子,摸摸鰏鰉的肚子,鼓囊囊的有硬东西在里面,眼瞧着鰏鰉的模样,一咬牙,用黑剑轻轻剖开鰏鰉的肚子,里面原来是一个鹿皮袋子,一取出鹿皮袋子,就见鰏鰉一个翻身,跳进水里扭头冲向了白毛尸煞。

  打开鹿皮袋子,哇,里边东西可真不少!玉器,铜器,书简,宝珠,还有一枚印章,最奇异的是一对象是兵器的东西,三角分叉,上面有玉器、宝石还有镶嵌的铜,杨世勇顾不上细看,拿起那枚印章给族长看,在宝剑的微微红光下,族长隐约辨认出民荣两个篆字!

  杨世勇心里一想,明白了,根据杨老爷子的女儿所记载,他们家传的这把战国古剑就是三国时候一个叫杨民荣的发丘中郎将盗出来的,看来这个杨民荣运气实在不怎么好,只带了把古剑走,其余的都给这条怪鱼吞了去,这条怪鱼再次瞧见这把黑剑,模模糊糊想起了自个肚子的难受,都是因为上次见到这把剑,所以一路追来想要这把黑剑取回吞进肚子里的东西。

  杨世勇和族长几个人目瞪口呆的瞧着鰏鰉和白毛尸煞在水中的激斗,两个都是不要命的你咬我一口、我咬你一口,也顾不上逃走了,眼瞧着鰏鰉和白毛尸煞不分高下,杨世勇急了,站在岸边跳起来,把黑剑使出吃奶的力气插进了白毛尸煞的背上,白毛尸煞生受了这一剑,仅剩的一只爪子使劲去拍离的最近的杨世勇,却被鰏鰉一口撕成了碎片,白毛尸煞吃痛不过,背着黑剑狂嗥着跳进水里,越跑越远,鰏鰉也受伤不轻,摆摆尾巴游走了。

  族长突然喊了一声:“哈哈,我们出来了!”只见被鰏鰉颠到的河岸边上的洞口里边,隐隐约约有亮光透了进来,刚才只顾水中的打斗,没有人注意到,这会一口气松下来,又欣喜若狂了!杨世勇却高兴不起来,手腕子上越来越麻,心知大事不妙,看来白毛尸煞的爪子上携带的尸毒很强,这条胳膊不知道是不是废了?

  大伙一个接一个从前面的水道里连滚带爬逃了出来,外面正是阳光普照,白晃晃的阳光刺的半天睁不开眼,一个个坐在地上直喘气,真是恍如隔世!

  从王墓回来没多久,杨世勇就离开了村子,去了京城谋生,所幸鹿皮袋子里面的宝贝不少,顺利的出手了几件,很快发了财,于是也就在京城娶妻生子,安家落户了。

  十几年中,在王墓沾染的尸毒时好时坏,吃了许多药也除不了根,好在两个儿子还没有什么意外事情,健健康康的。那一对象是兵器的三角分叉东西,经过内行人瞧,确定为錾铜獽形仪仗戈,是古燕王的陪葬仪仗队兵器上的最高级装饰品,价值连城,杨世勇把两个仪仗戈给了两个儿子一人一件。

  杨世勇的两个儿子,大的叫杨重威,小的叫杨玄威,大儿子长到十五岁的时候,杨世勇身上的尸毒发作的越来越厉害,也知道自己挨不了多久了,临死前把从燕王墓里死里逃生的经过,连同具体的地点和里面的墓室结构详细的记录下来,又把王墓中带出来的古董玉器等物品分成两批,两个儿子一人一半,也就与世长辞了。
第六章 红色绣花鞋

  杨重威和杨玄威兄弟俩的性格完全不一样,老大舞枪弄棒成日打架生事,老二爱读书好钻研,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对当时的国家现状非常不满,父亲在世时候,严厉的很,不允许两兄弟参与政治,俩人只敢凑在一起私下议论,从不敢和父亲当面讲,现在父亲三十多岁英年早逝,母亲又根本管不住俩人,兄弟俩想来想去,终于忍不住互相打气要出去闯荡一番!

  商量到最后,老大杨重威投奔了延安的共产党军队,老二杨玄威则带着父亲留下的、包括大哥那一份古董玉器,飘洋过海远走美国,只有那对仪仗戈,两兄弟还是一人一个算做是纪念,父亲写下的笔记,兄弟俩也一人抄录了一份带在身上。从此天各一方,再无音信。

  杨重威加入共产党军队没过多久,抗战结束了,杨重威所在的部队开去了内战的最前线,因为从小受过良好的教育,识文断字,打起仗来又勇猛,淮海战役结束后,急剧扩大的解放军部队急需军官,杨重威不到二十岁就当上了营长。

  接下来的将近二十年戎马生涯,杨重威南征北战,打新疆、进西藏、湖南剿匪、抗美援朝,战功显赫,到了文革后已经做到了军区的副司令员职位,怎奈岁月不饶人,九十年代初,过了六十岁生日,战争留下的伤痛还是把他送进了疗养院,正式退休了。

  杨凌霜就是我,是杨重威的小女儿,父亲退休的时候,我刚好二十岁,两个哥哥在父亲的严厉监督下,早早就投身部队,轮到我考大学时候,毫无疑问的,也被父亲武断的报考了军校,那时侯的军校,对外的名称往往不叫什么军事院校,而是叫某某外国语学校,我读的大学就是这样的一个外国语学校,一切都是军事化管理,各种理论加实践,把大学时间占的满满的。

  毕业出来后,父亲的老部下把我送进了国家安全局工作,去的时候,我是一百个不情愿,想着以我的学历,进了部队就是中尉军衔,几年后,穿上校官的军服,多威武啊!在安全局可没有那么多穿军装的机会,不就是偷偷摸摸的搞点特务活动,抓几个台湾间谍交差嘛!

  可是进了安全局,才发现,做特工也是充满了挑战性的一个工作,比如潜逃境外的贪官要去抓回来,搞分裂的东突、藏独要去打击,周边国家的军事机密也要去搜集,还经常有一些相关人员要靠我们营救护送回国等等许多繁杂的工作。我从事的就是一个外勤工作,属于负责国安局特种行动的部门,经常活动在中亚和南亚这片地方。

  我在大学主修的文化课是汉语言文学,军事课侧重在枪械使用和隐秘建筑,五年里,每次上下课都觉的很滑稽,上课大谈诗词字画,说文解字,经常满腔柔情的大声吟哦,一下课,又兴奋的哗啦哗啦拆装各种枪械,练习实弹射击。

  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上建筑课,教官姓林,是一个搞地形的老内勤,五十多岁退下来后,被学校请来发挥余热的,一上课经常给我们讲学习建筑技术的重要性,怎么识破敌人的土建工程,怎么打开各种地牢营救自己人,怎么设置各种机关暗道保护自己,还要行动前怎么设计最好的进出路线等等。

  本来枯燥乏味的辅助课给老教官讲的生动有趣,也引起了我的浓厚兴趣,因为老教官兴致所到之处,会大谈地势风水理论,哪里哪里的地势好,为什么会风水佳,高兴起来,还会讲一些被抓的偷挖古墓贼的事例,非常有趣。

  有一次,老教官讲起了他六十年代初在青海遇到的一件事情,他那时二十出头,跟着他连长一起去查勘地形,部队收到情报,一股地方武装想悄悄的从青海穿过巴颜喀拉山去西藏,所以部队准备在巴颜喀拉山的一个最佳地点搞次伏击,歼灭这股地方分裂武装,而部队却又不熟悉那个山谷,听当地人讲是个葫芦形的山谷,穿越巴颜喀拉山的最好地点,是一处古战场,当年清军和罗卜藏丹增的叛军在那激战过几次,闹鬼的厉害,就算是当地人,轻易也从不从那里走,于是部队就让他们工兵连选派一个小组去悄悄查勘下地形。

  连长姓郑,当时二话没说,挑了三个人就走,费尽力气赶到这个无名山谷,正是黄昏时候,虽然是夏天,山谷中寒风阵阵,冰冷刺骨,古战场的遗迹真是无比惨烈。

  冷兵器战斗的时代,大多是面对面的格杀,战死的士兵还有马匹倒卧在石头泥土中,连同被砍掉的头颅残肢都化成了白骨,盔甲军旗都破碎不堪,看来象是追击中的战斗,在这里没打完就一路追杀下去,最后不知所踪,遗留下这个古战场无人收尸,除了个别当地人胆大偶尔来拣取些兵器去卖钱,基本保留了战斗结束时的情景。

  那时侯的军人可从不相信什么鬼神,南征北战的老兵们只相信无产阶级必胜的共产主义。连长很快绘制好了地形图,攻击撤退的路线,火力点的分配等等资料,瞧瞧天色已晚,走夜路回驻地在高原上充满了危险,好在几个人,除了连长和林教官,一个叫高大壮,另一个老家东北的,同样都是年轻气盛,又带着冲锋枪,就决定在谷口背风又远离尸骨的地方熬一夜算了,天亮再回驻地去。

  听林教官讲,那一夜真是诡异恐怖的一夜,连同郑连长他们四个人,刚点起个火堆准备暖和一下,就听一个派去拣柴的叫高大壮的战士惊叫:“连长!这里有个女人,快来看!”几个人闻声跑去,只见一个石头后边,坐着一个女人,低着头靠在石头上,大红的缎子衣服,绿色的绸面棉裤,一只脚上还穿着红色绣鞋,另一只脚却光着。

  看到这样的装束,连长说:“这不是藏人,蒙古人,是我们汉人的装束,高大壮你去瞧瞧周围还有什么行李没有?”然后连长凑近了女人,用步枪轻轻碰了碰女人的头发,大声问她:“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一听这话,那个东北的战士笑了:“连长,你仔细瞧瞧咯,这女人脖子都断了,怎么还会说话?”果然,话音未落,女人的头颅受到枪管的碰撞,砰的掉了下来,一声闷响,骨碌出去好远!

  连长吃这一吓,退出去几步才站定,哗啦拉开了枪机,盯着那在地上骨碌的头颅,呼哧呼哧直喘粗气。高大壮周围找了一圈回来说:“连长,没发现什么有用的,只有个铺盖卷和裹小孩的空包袱有点象是这个女人的,咦!这女人的头颅怎么缩进去了?”

  连长赶忙去看女人的脖子,刚好瞧见一张人脸在女人脖子处一闪,缩了进去,这下瞧的清爽,连长和林教官的两梭子子弹全打上了女人的尸体,把上半身打了个稀烂,一只人面狼蛛在腐肉中无力的蹬腿,眼见是不活的了。

  几个人拾了些柴火,把那女人的尸体架起来烧了,那个人面狼蛛实在太臭了,不烧掉的话,一会儿都把人给臭的发晕,更别说要呆一晚上了!

  围着火堆,四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慢慢都眼困起来,林教官在课堂上说,当时他心里只是在想女人的另一只绣鞋去哪了?那个空包袱里的小孩尸体去哪了?想来想去,朦胧中只觉得后颈猛的一紧,好象给什么东西抱住了?就地一个后仰,把脖子上的东西压在下面,从靴子里抽出刺刀,使劲往身子下面一扎,只听一声哀嚎,其他三个人全吓醒了,过来一看,一个浑身长着长毛的小孩被刺刀从胁下刺进了心脏,吐了一地绿水。

  林教官说,那小孩奇臭无比,浑身长着长毛,脚上倒穿着一只红鞋子,仔细看看是那女人的另一只鞋,给割成了两半,绑在脚上。

  四个人想了半天,最后还是连长说:“依我看,八成这个女人抱着孩子是路过这里的,不知道什么缘故,头颅给人斩掉了,一只人面狼蛛在这里吃了几百年腐烂尸骨,成了精,就把那个小孩给喂大了,结果撞到了我们的冲锋枪口上。你们说是不是?”

  林教官他们三个连声称是,确实没有什么更好的解释了,至于这个女人和小孩是哪朝哪代的?为什么路过这里?怎么死的?小孩为什么一直没有长高变大?人面狼蛛又为什么要钻进女人尸体去而不吃掉女人?四个人就实在想不通了。
第七章 异国枪声

  林教官讲的这件事情,使我记忆深刻,世界上还有这么多想不通的奇怪事情?想想数十年前,青海的古战场,一具女尸,一个小孩,还有个大蜘蛛,我都没有注意听讲后来怎么样了,脑子一直游移在那个诡异画面中。

  在安全局服役了两三年,我本来毕业时所想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经常坐着武装直升机行万里路。现在,我正带领着一个小组埋伏在哈萨克斯坦的一个僻静山谷中,象我这样优秀的外勤人员,对于干这种差使早已驾轻就熟。

  随着我一声命令,好几支狙击步枪发出的突突声同时响起,在黎明前的山谷中,显得格外低沉。消焰器掩盖下的枪口看不到什么火光,而铺在枪口前方,地面上的一小块粗麻布,使枪口没有带起一丝浮尘,透过瞄准镜可以看到被步枪子弹打的一跳一跳的人影。

  我没有开枪,我一点也不习惯这样的血腥战斗,被父亲训斥了许多回,我也纠正不过来,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愿意开枪的,所以做完这个任务,我已经准备好打报告不做外勤了。

  国产化改装的M107Y型远程狙击步枪确实强,12。7毫米的枪弹可以在1500米的距离精确打击,使用的高爆燃子弹打中任何一个部位,都会让人失去战斗能力,这样的强力武器,以色列的M89SR步枪根本没法比,7。62毫米的子弹在空中还老是被风吹的飘飘的,打在墙上没啥穿透力,虽然便于携带和隐藏,但队员们用起来就觉得很别扭。

  瞄准镜里长着一脸大胡子的东突分子大部分已经藏在了掩体后面,却仍然躲不过我这支狙击分队的大口径枪弹的无情袭击。艾山.卡巴尔,是新疆疏勒县阿拉甫乡人,九十年代外逃出境,在基地组织的扶持下,成立了“东突厥斯坦伊斯兰运动”恐怖组织,是“东突”恐怖势力中最具危害性的恐怖组织,多次派遣人员潜入境内从事暴力恐怖活动。

  这单案子我们国安局已经追踪了几个月,直到从哈萨克斯坦抓回了一名东突中的死硬分子,才算有了实质性的突破,那人外号叫‘铁链’,真名是合提.易沙贝,曾经在车臣和俄罗斯打过仗,一身鼓鼓的肉,个子很高肩膀很宽,喜欢用大铁链子折磨俘虏。

  他可是车臣雇佣军里的老兵了,以前在阿富汗塔利班受训的时候,就有反审讯训练,针对俄国人练就的反审讯能力对付我们简直是绰绰有余,我们在这方面比俄罗斯人差远了。不过后来还是撬开了他的铁嘴,知道了艾山.卡巴尔在哈萨克斯坦的训练基地的准确方位,机不可失,我请示上级后,立刻组织了这个行动,突然袭击这个训练营地,争取全部歼灭,不留后患。

  出发前,上级告诫我们说中亚的抓捕和内地不一样,一定要带好钢盔,穿好防弹衣,遇到抵抗,就像军人一样猛烈还击,不要担心误伤平民,否则你随时会死在所谓的平民手上!如果对手退进房子,千万别进去,直接让手雷先去问候他。

  看看周围,我的位置在扇形小队的最前沿,是一道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山脊线向敌一侧侧面,当时挑选时,我就看过在敌人步兵轻武器射程之外,击发之后又可迅速越过山脊,与敌脱离直视接触,降低被敌狙击手发现的概率,那个撤离路线我已经试走了一遍,敌人除了召唤空炮火力覆盖外别无它途,可是根据情报显示,敌人根本没有强大的空炮火力,这个任务可以说是万无一失的!

  我闭了一下眼睛,准备再次搜索一遍战场就通报战斗结束。低矮的灌木植物丝毫遮挡不住我的视线,远处的恐怖分子据点在肉眼的注视下,显得很模糊,清冽的晨风吹着我的伪装,火药味搀杂着血腥味在空气中扩散,刚刚喧嚣片刻的山谷变的死一般寂静。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我仍然一动不动的凝视着,我知道作为一个老资格的国安局特工,任何时候都可能有意想不到的突发情况。

  清晨的山谷中充满风暴前的死寂,周围沙沙的雨点也开始密密实实的落下来。

  滴答-----滴答------

  几个雨滴落在旁边的树叶上,打的树叶一颤,我的心也跟着猛的一颤,因为视线里,两个小小的黑影,极快的跳跃着正对着我的方向飞奔而来。

  把食指静静的停留在扳机上,以这样的速度在这么短的距离,是没有办法通过瞄准镜了,黑影越来越近了,掠过草丛的沙沙声,我甚至都可以听到。

  天啊!这两个究竟是什么…。。东西?速度很快但两个就象是联体人一样,紧紧跟在一起,我不再犹豫,我宁肯相信我的狙击步枪。

  随着密集枪弹的直接命中,两个小东西哼也没哼一声,就倒在了草丛中。我静静盯着中了枪仍然一动不动的黑影,说实话,第一次见到速度这么怪异的东西,我心里很有点发怵。

  一阵风吹了过去,雨点把草丛打的劈啪乱响,被雨水稀释的血色在尸体旁边扩散开,我掀开伪装,小心的走过去看,原来是一个怪物紧紧缠着一个小孩,怪物的脸部被枪弹打的稀烂,已经直接毙命,细长的腿上一点肉都没有,黑黝黝的象是铸铁,小孩的手脚还在抽搐,两手端着的俄制9毫米冲锋枪斜靠在胸口上,眼见也是不活的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子弹擦过她的脖颈,切入了一个很大的伤口,看起来使脖子就要断掉一样,现在正是最痛苦的死前抽搐时刻。就象早上起床伸个懒腰,慢慢的舒展身体,到了最大的舒展程度时,突然吸不到空气,伸开的身体回不到原来的位置,反而一直伸下去,然后眼前变的昏黑,肺和心脏似乎给攥成了个小疙瘩一样,这种断气前的抽搐是最痛苦的。

  目视着小孩慢慢的死亡,直到最后猛的一抖,再也不动,我突然觉得很疲倦,很疲倦,非常疲倦。心里变的异常沉重,很厌恶自己所做的事情,我下定决心,回国后立即打报告不再做外勤工作了,我受不了这样的感觉。

  “任务结束,各组员前往一号集合地点,完毕!”我淡淡的在无线电里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恐怖分子的训练营地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

  在山脊后的一个岩石下面,我见到了其余的五名队员,原本七个人的小队,惟独不见了副队长,我和大家小声商量:“谁知道副队长的潜伏位置?有没有人看见发生了什么事情?”

  队员们一个个面色凝重的摇摇头。任务已经完成,这时候也不用伪装了,反正在山脊后面,也不会被什么人发现,我们迅速展开扇型就近搜索起来,没过多久,发现了一个折断的步枪枪托,枪托的断面平滑整齐,枪托朝下静静的斜插在泥土里,这还不是最奇怪的,奇怪的是离枪托大概两米的距离,山体上有一个黑糊糊的洞口,圆形的洞口大约两米见方,旁边没有一点挖出来的新土痕迹。

  洞口有呼呼的风向外吹着,看着洞口镶嵌的石板,就知道这不是个天然洞穴,奇怪的是我布置队员潜伏的时候,怎么会没有发现这么大个的一个山洞?站在洞口往里望,黑糊糊的不知道有多深,我踢进去一块石头,当啷啷的声音滚出去很远。

  枪可是我们军人的命根子啊!看来副队长是凶多吉少,想起这个,我的心情越发沉重。副队长名字叫做郑钦春,一年多来一直和我搭档,外号‘小狼’,很是精明强干的一个年轻人,总不会在这个简单任务中出事吧?

  如果真是出了事,会是什么事呢?无线电里来不及报告,那肯定是突发事件,但怎么又会留下个断枪托?我想不通。

  我决定进去看看。留下两个人在外边隐蔽站岗,其余的人跟着我顺着洞口边沿慢慢的往里走去。
第八章 黄金大殿

  在山洞里走不到两米,环境就变的非常黑暗,我和队员相继在钢盔上打开了高能聚光灯,山洞也变的狭窄起来,长长的狙击步枪显的很碍事,我招呼队员收起步枪,叫一个队员把长枪和一些远距离作战的装备送出去藏好再回来,潮湿的寒气越来越浓,为了预防万一,其他队员都取出小口径手枪拿在手上,我不喜欢手枪,我一向偏爱直刀,水虎鱼刀就是这样,手柄和刀刃一样宽,厚厚的,拿在手上很有份量感。

  空气很是潮湿,又湿又冷,还夹杂着一种妖异的香味。我对二号队员的眼神穿透力一向很佩服,他的眼睛真是很厉害,也不知道怎么练的,黑夜里象戴了红外眼镜一样,可以看到很远。

  我还没来得及问问二号能看多远,就被眼前的东西吓了一跳。仅容两个人并肩走的洞穴,两边出现两面水墙!一直只是在神话中听说过‘定水珠’、‘分水术’的,原来世界上还真的有这种东西?

  水道前面有一块不是很大的开阔地,看不出来地面用的什么材料,幽蓝幽蓝的颜色和周边的环境很不协调。我刚把一只脚踏上蓝光,马上听到一声低沉的吼叫,四周的水道也摇晃起来,我吓了一跳,忙不迭的收回脚,吼叫声顿时没有了,水道也不再乱晃。

  “二号,好好四周看看,是什么东西在作怪?其他人在后面等一下。”我希望可以借助他的眼力,可以仔细的看清楚这一片蓝光。

  “队长,前面有个大门,蓝光是从门口上面照下来的,看不清楚是什么发的冷光,门口还有个巨型的家伙,长的很象猪,长鼻子,身上一圈圈的背着黄色的甲片,很凶恶。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我照着他指的方向费力看过去,确实,一个大家伙静静趴在那里,不会吧!以前在读书时候,书本上看到过这种动物叫犰狳,一般都在南美的丛林里才有,中亚的山里面怎么会有这种动物躲在地下?再说这种动物也不是吃肉的,不能拿来看门啊?

  “没事,这是犰狳,性格不是很凶猛,我们只要猛的一吓它,它就会自己缩成个团的。”我和队员商量了一下,决定拿出身上带的微型高爆照明弹出来,猛的打亮,一定能唬住犰狳。

  砰——一声闷响,跟着刺目的眩晕的光闪了起来。

  犰狳猛的一颤,突如其来的强光直刺它的眼睛,不由自主浑身的金甲张了起来,把整个身子紧紧包住,瘫在地上再也不动。

  站在蓝光下再没什么怪事发生,一切都很平静。我叫队员在这个丑怪的动物身子上面绑上了定向超裂炸药,在门口警戒,事情一有不妥,就马上引爆。

  定神看看这丑家伙藏身的大门,我这才发现门顶上镶嵌着两个珠子,晶莹剔透,很是好看,一个珠子发着幽幽的蓝光,照的门口这片地方清晰可见,另一个乳白颜色,凝脂一样,表面好象还缓缓流动。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夜光珠’、‘分水珠’?这里究竟是个什么地方?中亚细亚哈萨克斯坦的一个偏僻山谷,毫不出眼的地方,难道会有什么藏宝洞之类的?

  一块很大的石碑立在门里正中间,大约两米长宽,我用头灯仔细的观察了一遍,上面刻了几个奇形怪状的文字,好在我学的是汉语言文学,认出来这几个字是很古老的一种远古象形文字:“追日逐月,金殿之国!”

  我的兴趣越来越浓厚,暗自提醒自己,走的时候一定别忘了取走这两个珠子!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唧唧咯咯的声音在到处响起,不知不觉间,犰狳俯卧的地方不停的向上隆起,我和队员们都摇摇晃晃的站立不稳。

  地面上隆起的大包不停的向上,象一个气球在不停的被吹大,里面似乎有很多东西在挣扎踢腿,争先恐后的要跑出来。眼看大变在即,我顾不上多说,和队员们飞快的跳进了大门里。

  地面上隆起的大包终于破了,两条细长的黑黝黝象是铸铁一样的腿伸了出来,跟着又是一双,一会工夫,地面上已经密密麻麻的站满了这种怪物,这个!这个不就是我在外面打死的那种速度很快的怪物吗?

  看着黑色的怪物越来越多,我忍不住的手脚发凉,这些怪物一个个细长的黑腿,一直长到了头颅下面,没有肚子、胸口,两只黑手短短的只有两个钳子,头颅上一张大嘴里都是些锯齿牙,满口白花花的刺眼。

  怪物们还没有立即攻击我们,似乎是在列队,又好象是对这道大门相当顾忌,都不敢靠近大门,也有个别胆大的不时伸手试探,都象触电一样给击的飞出好远,无一例外。

  我稍微放心一点,扭头瞧瞧大门里有什么古怪。原来大门两边少说也有十颗夜明珠,蓝光照满每个角落,真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大殿!

  大殿分为三段,我和三个队员站的地方就是殿门口的第一段,四个高大的石柱并排竖立,每根石柱下面都压着一只巨龟,石柱上雕刻的图案和外面的黑色怪物差不多,没有身子、细长腿,不同的是,石柱上的图案全部用金线包了起来,地面也是黄澄澄的纯金制造的金砖,踩在上面,感觉很是冰凉、踏实。

  走过这一段黄金铸造的地面,看清楚大殿的中间部分是一个巨大的水池,水面飘着许多死人的尸体,围绕着池子中央的水旋涡,缓缓转动。每个人都是一丝不挂,身上裹着一层薄薄的,象是蜡一样的半透明胶壳,透过胶壳,可以看到每具尸体都是面目安详,两手围绕在胸口,容貌栩栩如生。

  众多胶壳尸体围绕着水池中心的巨大旋涡,不时会有一具尸体被旋涡吸进去,可是整个水池中的尸体丝毫不见减少,还是均匀的缓缓转动,看起来是非常的诡异。

  隔过水池望过去,大殿的最后又是一片金碧辉煌,四匹纯金打造的骏马昂首挺立,每匹骏马身上都驮着一个金人,手里分别捧着一个金灿灿的托盘,盘里放的东西太远看不太清楚。只看的清楚一个盘子里,捧着一颗晶莹圆润的珠子,大小差不多有足球那么大,发着幽蓝幽蓝的光芒。

  我心里一动,这是不是一个地下王国的金殿?我们误打误撞的闯了进来?

  水池的两边都是墙,水面宽有四米多,没有桥,没有路。找不出什么路可以越过这个水池。

  往上看,上面很黑,按照日月星辰的方位,镶嵌着许多亮
无奈的马甲2009-05-01 21:56:35
这个跟鬼吹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