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瘧 子 鬼
患上了疟疾在南方叫打摆子,在北方则称作发疟子。这种病一般是在麦秋过后流行。当时人们不知发病的根源,有人竟认为是吃新麦子之过。还有一种更为荒唐的说法,认为是有‘疟子鬼’作祟。于是就闹出了送“疟子鬼”躲“疟子鬼”的迷信活动。送也好躲也好,都必须知道疟子鬼在什么地方。这就要请跳大神的来指点了。当然为此破费一番是免不了的。有一年又闹开了疟子,有人传出,娘娘庙供桌地下有个泥娃娃,这两天有点儿怪,一天脸泛红一天脸变白。看来它就是疟子的鬼化身。得想个法把它送走。和娘娘庙管事的去商量,送钱、烧香许愿之后,举行了送疟子鬼的仪式。往年送的‘疟子鬼’,是临时请冥衣铺糊的一个蓝脸小纸人,最后付之一炬了事。而今年敲锣打鼓抬着游街的是个用红布罩着的泥娃娃。焚香烧纸,折腾过后只能扔到河里去才算完事。皆因泥娃娃是烧不着的。可是人们跟着闹腾了半天,这个泥娃娃的脸是什么色儿,到底儿会不会变色?谁也没见到。因为看庙人说,‘泥’鬼出庙前必须把它的脸蒙上。否则让它认识了路,它还会回来。这么一来,真不知道是蒙了娃娃的脸,还是蒙了人们的眼。村民们钱没少花,力没少出,可疟子还是照常发。这么一来,倒叫村里跳大神的逮着理了,说那个泥娃娃会变脸儿,是看庙人捣鬼,根本不是真疟子鬼,乡亲们是被戏弄了。看来他们这两拨儿“神鬼代言人”之间,这回没有互相勾结,必然要相互倾轧。正如评剧《小而黑结婚》中二诸葛的所唱:“虽说是井水不把河水犯,都要是吃井水谁还把河水来担。”。
后来有人从外面带回了金鸡纳霜。人们发现治疟子还真灵。可是村里卖不到。于是又有人传出,用‘九金黄’大公鸡的血治病同样管事(可能跟金鸡这俩字有关)。于是这种鸡一下子身价百倍。还挺不好淘换
我说的这是六七十年前的事了。现在已是电子数码时代,再跳大神骗人显得太土了。于是就有人穿上白大褂,以专家的面貌来忽悠人。娘娘庙不灵了,电视台就成了骗子的‘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