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er862008-09-06 04:44:30

一.我们要搬家了。

丈夫是美国精算师协会成员,不时有猎头询问要不要换工作,他们可帮忙。丈夫总是来者不拒,漫不精心地说,“好哇,只要能找到一个更好的。”猎头们接到丈夫的简历和工资要求后,都象拐了弯的汽车--没声了。那次又有猎头打电话了,丈夫没有听出与以前的那些有什么不同,他还是那句话,还是那么漫不精心,以为还是同样结果,甚至没给我打一声招呼。一切是那样的出乎意料。对方马上回信了。与我商量时,丈夫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在这个公司,我一直兢兢业业地工作。前几年猎头们‘没有找到,’说明老板付的工资合理。现在找到了,是不是说明不再合理?”我想了一下,有道理,虽然还没认真地考虑是否真的要搬家,但我同意丈夫去面试。

丈夫回来后不久,要人的公司就寄来了聘请文件。孩子们听说要搬家,要他们离开现在的学校,离开从小就在一块儿学习,玩耍的朋友们,坚决反对。

我又仔细看了看引以自豪的家:在常绿灌木围起来的院子里,前有以“太湖石”为中心,花草,美人蕉衬托,这条街上唯一一道中国景的小花坛;后有孩子们离不开的游泳池;荔枝,龙眼,芒果树点缀其间; 父亲来访时种过辣椒,豆角, 西红柿的“自留地”座落在一个角落。虽说三千多平方英尺的房子缺点还是有的--后来才发现我们没有逐步更新设备,来提高房子的价值,但我们很满足。区里既安全又方便,孩子们一直上的是全市最好的公立学校。我们来美国着陆于此地,然后上学,后来成家,买房,长期扎驻下来,一晃就是十几年。说走,真不太容易。我们决定留下。

公司急需人,不久又寄来了新的文件,提供更高的工资,还特意点明公司良好的福利。再拒绝这么好的工作,倒是不太容易。衡量再三,对孩子们作了思想工作后,我们决定要走了。

二.经纪人是这样卖房子的

要搬家,卖房子是第一步。调查了市场后,发现因为贷款利率前所未有的低,房地产市场热得有点炙手了。我们小区犹是如此,房价已翻了一番还多,正是卖房子时候。别以为买这房子是赶了美国眼下的最时髦--找风水先生,我们去了图书馆查了有关资料,选中了学校后才落脚于这块儿风水宝地的。

面试了几个房产经纪人后,决定启用S太太,虽然她只排在公司前56名,原因很简单,她是专卖我们小区里的房子,且给出的价与我们自己估的最接近。

顺便说一下,在我们面试的经纪人中有另一大公司的排头兵(topdog)--卖得最好的职员--W太太,是台湾人。我们原对她报的希望最大但最后她给估的价最低,比S太太低四分之一。看房子时,她指着墙上的证书,夸奖说,“不错,这里住有硕士,博士呢。”估价时大概是忘了这码子事。硕士博士不是什么都懂,隔行如隔山,W太太懂这点。她不懂的只是这硕士博士虽有遮掩不住,挥之不去的书卷气,但可以在短时间内学习,分析和掌握不懂的东西。经纪人个个是心理分析的行家,人人会相面。卖房人在面试经纪人时,经纪人也在揣摩卖房人,大多数时间不是房子值多少线,而是卖房人值多少钱--象在美国买车一样,同一辆车,不同肤色,年龄,性别的顾客付不同的价钱。他们出示一张又一张的统计数据和图表,是为了让卖主相信他们估计的房价是最科学的,其实那只不过是根据他们对卖房人的估计,东拚西凑出来的。很显然,W太太这次相错了面。

S 太太开始卖房子了。每周都有多起看房子的人群,我家象超市那样熙熙攘攘,有时门前同时停四,五辆车。看房子的人来了,我们按要求回避;象在演“失家园,”天天至少有一次被从家中赶出去。可一个月过去了,我们这最热地段的房子在最热的市场里,却象“被爱情遗忘的角落,”没有真正感兴趣的买家。有一,两起出很低价的买方合同,都让我们给迎头痛击堵了回去。S太太反馈过来的信息都是抱怨房价太高。我们不在,对S太太怎样为我们推销,一无所知,直到丈夫的一位对房产市场很感兴趣的同事,自告奋勇混进周末看房子的队伍里,随S太太围房一周转游,听她推销,才了解了事情真相。原来S太太哪里是在卖房,她是在“不卖房!

她指着地板说,看,有三种不同的瓷砖;

指着厨房说,看,没有重新装修过;

指着涮洗间说,看,这堵墙该拆去了,还说活动室和卧室有个门相通就方便了。。。

经纪人就这样卖房子?象我一个朋友的孩子一次扯着她母亲的裙子对我说,“阿姨,快来看呀,妈妈洗澡后没穿短裤!”小女孩天真可爱,我和朋友大笑一顿,眼泪笑出来了,肚子笑痛了。那么经纪人是出于什么动机呢?实事求是的作风是要发扬光大,但用这样的方式,卖房人传播给看房人的信息是“千万不要买!”怪不得这房子没人要。

S太太怎么与自己过不去呢?房子卖出去,她可以有佣金。价钱越高,她的佣金不是也越高吗?真的费解。如果一心一意卖,该卖出去了。市场还在升温,我们地段里已没有几个卖主了。

一个月后,S太太来了。谈生意前,扯了点别的事情。她告诉我,她刚带孩子去麻省爱默斯特看了那里的大学。爱默斯特,那小城不是老不出门,凭灵感挥笔的诗人EmilyDickenson的家嘛!我去过那儿看在麻省大学读书的好朋友。是啊,是啊。S太太淡蓝色的眼睛里闪出一丝失望。

S太太是来商量降价问题的。原来经纪人都有这一招--压价! S太太和W太太是殊途同归,只是W太太操之过急,S太太更狡猾而已。但我仍不懂,把价钱压得低,不就是为了卖得容易,卖得快,可S太太好象并不着急把房子脱手。

S太太来谈降价时,丈夫已赴新任。她是有备而来的,一张口要降五万。我说先降三万吧。从那天起,S太太开始直接向我抱怨房子这不好那不好,价格还要再降。终于有那么一天,我听够了,就说,“给我几天时间思考,我想把房子装修一下。”

我不是开玩笑。我要补课--把美国文化里没学到的东西学到手。我用了两个星期的时间调查市场,让装修的工头工匠来估价。收集了一切要收集的数据后,算了一下账,得出结论:房子按装修后的价格卖,可以把装修的投资轻松地收回。这个好办,不好办的是时间。离计划搬走的日子还有七个星期。满打满算时间刚够,但能否保证在搬家那个日子到来之前完成装修工程,只是一赌,看运气了。我决定赌一赌。中国话里不是有“不蒸馒头蒸口气”一说吗!

尽管我的声调很平静,丈夫听了我的决定后,还是吓了一跳。他最担心的是孩子们能不能按期去新的学校报到,其次是怕投了资,最后没有一点收效。丈夫坚决反对我的决定,但鞭长莫及,又只好随我去了。没想到丈夫走了,使我感到了巨大的压力,而同时也给了我一机会。

我把决定告诉S太太,她很吃惊,虽然没全部表现在脸上。大概觉得我在调查市场后会知难而退的,这么大的工程六个月可能都完不了工,别说六个星期了。她勉强同意把合同暂停六周。签字前,她要求再给她几天时间。在合同中止的最后一天,她带来了两个买方合同,这两个买方又都是房产经纪人。事情有这么巧吗?这明摆着是她打下了埋伏,在这儿等着呢。原来左一棍子,右一棍子地敲打,敢情是虚张声势,为了把价钱压低,为给她的朋友留下。我不知道他们之间是怎么回事,但知道房地产热潮高涨,有一部分是由于经纪人在炒来炒去。

两个合同还在讨价还价,我当是已铁了心要装修,都回绝了。

三,美国朋友说,“ 千万不要去装修啊!”

美国朋友听说我要装修房子,纷纷摇头叹气,“千万不要去装修啊。”这里面好象有我不知道的秘密一样。可吸引我的正是探究这个“秘密。” 我把房子里的东西该装箱的装箱,该处理的处理,作好了准备。

来拆厨房的是一个高大结实的小工和他有些衰老的叔叔。看他们汗流浃背的,我给他们送去了冷饮,这是我在装修中犯的第一个错误。本来两人一个上午都是在默默无闻地干活,喝了饮料后,小工开始问这问那套近乎。最后走到我的跟前说。“太太,我能不能把拆下来的橱柜放到前院去,你让拉垃圾的车带走,是免费的。” 我答道,“我是雇你把橱柜拆掉拉走的。你最好拉走。”我房前是有一堆从车库里清理出来的没用杂物,市政府每年免费拉走一车大件垃圾。他倒是知情。“反正是免费,不费你任何事。”小工继续请求。忘了他反复了说多少次,最后看到还有一位老大爷忙上忙下的,我同意了。小工和叔叔开车一溜烟走了,拆下来的柜橱就这样留了下来。

晚上,与邻居老太太一块儿散步。她听说了上午的事,就莫明其妙地和我讲起“农夫和蛇的故事,”听得我一头雾水。感到可能是又犯了错误。

柜橱最终被垃圾车拉走了。但谁想到没拉走的是把柄,留下来的是麻烦。邻居猜对了,我的确当了一次农夫,但小工不是蛇。 蛇不通人性, 而小工清楚地知道他在损人利己,这是后话。

如果时间充足,装饰地面该排在最后。G老板派来的工人已到,为了按时完成任务,最后的工程先动工了。第一天完工后,两人的手艺不及格。第二天G先生来了我指着板与板之间的间隙说,“抹了泥子也蒙混不过去。一进水,这地板全完了。”G先生说,“再干一天试试。”

一天之内是学不出好工匠的。第二天工人下班后,我看着质量不高的地板,心怀不满,同时也很紧张。第一次和美国的小业主打交道,没有一点把握,不知道G先生会不会换工匠。不换,我再找人可以,这几天时间资金就白费了。想少犯错误,就诈一诈

G老板来了。开门见山,我就诈了。“不行,质量太差!不但该换人,还该把铺好的拆掉,重来。”我虽然内心没有把握,但声音洪亮,态度坚决,好象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G老板看起来不粗俗。姓是南美人的性,但一口流利的英语说明他是地地道道的美国人。第一次面谈时他曾指着嘴角的泡说,刚从炎热的加勒比海岸度假回来。地板卖得好,南美工厂犒劳他。在赴约论价的五个老板中,G老板不是最便宜的,我凭感觉雇用了他。

G老板看了他雇员的作品后说,“让他们走。铺上的不好拆。胶干了,拆不掉。得用炸弹炸。”老板笑了笑,一派绅士风度。

我松了一口气。这第一回合,算是没输。新来的两位,看那架式就知道是老练的,他们一直干到地板完工,还算合格。

没看错,G老板仍有那么一点两点的良心没有泯灭在这“金钱”社会里。后来完工后,人都离去了,还回来帮我把开新门的地方填上地板。

装修进行到这里,S太太打来电话说,第一份合同又回来了。如果我们愿意的话,他们可以全价买下房子,并且加上装修所花的一切费用。看来人都是在得不到某物时才认识到它的价值。买主恍然大悟了,但到那会儿,茶都凉了。我没有同意。

修厨房颇费心思。在“家居货栈一类商店订橱柜,质量和服务可以放心,但时间远远超过了我的框框。从邮件里找出几份广告,叫人来谈,价格又出了线。最后很走运,开车在高速公路上,忽然看到中国字的招牌,赶快下路,就这样找到了一个叫熊猫的装修店。进店一看,是国内的货,但销售员都是清一色的当地人。时间短,质量高,价格比“家居货栈更便宜。这就是我要找的了。后来因为橱柜是现成的,还出了点小问题。一销售员来量了尺寸,回去设计去了。直到柜子运到,开始安装时我才发现设计不太合理。现成柜橱的宽度有3045英寸,可能是凑不够整倍数,就在中间加上版子凑数。看上去很不雅观。 我重新量了量尺寸,发现厨房的长度是150寸,可以用整五个柜子。墙角的地方可去掉一扇门,接上另一边的柜子。就这么简单。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那位销售员,她坚持说设计没错,不给退换。仗着会说中文,闯进了总经理的办公室。总经理很耐心,亲自帮我设计,并批准退换。

工程进行到这儿,还算没出大错。刚想松口气,没想到区政府房管会来信了。我那时才知道有麻烦了。原来装修房子是要得到区政府房管会的同意,要缴费的。在美国我知道Trespass是犯罪,自己掏钱修修自己的厨房也得政府同意,要不就是犯法?一个博士,就这样当了一次法盲。

房管会的要来家看看,我们约定了时间。此时装修已全面开始,家里最多时有1213个工人同时工作,热闹非凡。我草草收拾了一下,给工人们放一天假,硬着头皮,准备迎接。出乎意料,来人在一个我没准备的时间里打响了门铃。我刚从淋浴里出来,一边扣扣子,一边去开门,迎来了一对政府雇员。男士一脸横肉,气势汹汹,眼睛里射着刺人的光线;女士高大结实,威风凛凛,衬衫和宽大的牛仔裤被撑得饱饱满满。看来事情挺严重。既然来者不善,我按既定方针让他们从车库门里进来,到一个侧屋,反正没我的允许他们不能任意出入我的房子。他们拿出两张几个星期前堆在我们房前垃圾堆的照片,其中最突出的就是厨房里拆出的高橱柜,谴责我“非法修橱房。”人家有物证,不好辩驳,就这样被重重地罚了一笔。临走那男士还甩下一句,“曾见‘华纳父子’的卡车在你门前停过,一定是在修水泵。”修水泵也要上税?

 我去请教邻居。老太太有一儿子是包工头,知道比我多。的确这样的,不但装修,连修水泵,油漆墙面,任何超过一千美元的都要上税。这苛捐杂税真不少啊!邻居还透露,她儿子给她装修房子是悄悄进行的,没有惊动区政府房管会。看来我那里要是那些橱柜拉走了,肯定没事。
 当时修房子太忙,家里太乱,安不下心来,我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有点时间就断断续续地读美国作家梭罗的文学名著《瓦尔登湖》梭罗写过一篇题为《消极反抗》的论文,曾影响了印度的甘地,对后来的马丁·路德·金争取黑人权利的运动起了很大作用。梭罗本人也曾为反抗政府的“人头税”被拘留。我也消极反抗一下,既然房管会没有发现我同时也在整修涮洗间,换地板,等等,我不准备告诉他们,也不准备交那部分税,因为1) 我的确认为关门修房子,不碍政府的事,有什么理由课税?有这样看法的决非我一人。听说别的州室内装修是不上税的。2) 用罚的款来交没交的那部分税,绰绰有余。就这样我继续装修。

美国是一个自由的国家,其表现之一就是自由要价,愿者上钩。我修三个涮洗间的工程,包工头的报价从$6000到$75000,高低相差10倍多。其中有一个手艺不错的古巴师傅,因为不说英语,没有执照,要价很低。我雇了他。师傅一直没问题,只是他的工头不太诚实。这工头从穿戴,打扮到长相,神情都很象电视剧“Seinfeld”里的CosmoKramer。此角色象只蠢驴,在台子出尽了丑,别的没戏。观众回报的只是嘲笑,没人把他当回事儿。演员本人思想境界也不高;近来因为在表演节目时,出口辱骂少数民族,遭到观众的强烈抗议。这工头好象认为当时出的价太低,看我又是一位女士,丈夫在外,无援无助的,总想耍花招。人高马大的他总是跟在我脚跟后,变着法子讨钱,招人恶厌。有他在后面操纵,古巴师傅和他的帮手总是神出鬼没的:干一天两天活,忽然无踪影了,过几天又回来了。估计是穿插着拦了别的活。他们的进度显然比别人的慢。房管会来的那天,我用很低沉的声音,尽量学着寓意深远的样子告诉他们,“房管会的要来了,小心点为好。”放假后,他们就再没露头。

趁他们没在,我看了中文报纸,请了干了20 多年装修的刘师傅。工程到了最后阶段,刘师傅也去穿插了,叫都叫不回来,一个星期没影。看来工匠们都穿插,多挣收入。邻居给房子换顶,瓦摆到房顶都已经半年了,还没完工。

装修基本完成了。在我打扫了房子的里里外外,让房管会验收厨房时,古巴师傅的帮手出现了。我几乎把他们给忘了。我耸了耸肩,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能再为他们提供工作了。他失望地走了。不久古巴师傅又亲自出现,好象他的帮工没有完全表达他的意思似的。他也没有更好的表达方式,说一,两句汉语套套近乎,连个英语的单词都说不出来。我做手势告诉他,“快点走,狼要来了。”要是被房管会抓到,他们准得受处罚!师傅来之前,工头打来电话,我没接。

房管会验收厨房合格。好不容易等到L师傅回来。他还是知道期限的,在最后一天回来完成了自己的扫尾工作。

在六个星期里,我自封担任总设计,总策划,总经理,总监工,总验收,总公关,半个采买,半个运输,装修了厨房,三个涮洗间,换了地板,把活动室与隔壁的卧室用门连接起来,油漆了卧室的墙。除了没把客厅的地填平以外,其它都是按S太太的批评而改进的。

那个周末,丈夫回来了。看到焕然一新的家,又惊又喜。说不想搬了,想享受享受新房子。我一阵感概,要是早点着手,就不至于这样紧赶慢赶的,神经超高度地紧张了六个星期。

吃了螃蟹,知道了螃蟹的滋味。经历了六个星期的装修,朋友们劝我不要装修的原因显而易见。有了这次呕心沥血的经历,丈夫问我下次还干不干?如果需要,我想我还是会挺身而出的。我大概就是这样的倔人。

四.再卖房子

S 太太又来了,带着那稍纵即失,好象摆出来的,给人以不诚实感觉的笑容,来商量卖新房子。虽对她失去信心,但签有合同,没有办法。S太太卖旧房子时,曾提供了经过装修的房子平均单位面积价钱作为比较,好象很准确。她却不再认账。说按那个价,卖不出去。就这样我们谈崩了。S太太遇上了我们这样的顾客的确不太幸运。每次她给指引方向,我们都反其道而行之。她自动退出合同,我们理解。

丈夫还是偏爱“排头兵。”有资料表明,占房产经纪人5%的排头兵们卖掉上市房子的8595%。市里有个R太太。 她的“专业”虽不是我们小区,但很出名,好象卖房子的和买房子的都知道她。丈夫的同事多次提到她。R 太太看了房子后,同意按S太太那个平均单位面积数字计算房价,但要六个月的合同。反正她能卖出去,时间长就长点吧。把房子留给了她,我们放心地走了。

也许在新的城市忙着新的事情,时间过得很快。在合同的最后一个月,R太太带来了好消息。一轮一轮地谈判,最后双方都很近了,R太太的助手很乐观地告诉我们,要卖出去了。最后证明,助手的乐观没有根据,排头兵也有卖不出去的时候。房产市场开始降温,我们有点沉不住气了。

就是沉不住气,还得沉住气去找房产经纪人。翻翻电话薄,找到了H太太。她看完房子,一个电话过来劈头盖脸给我们“骂”一顿。“您那房子没必要再装修,就算是装修了,也不能增值!”她给报了个价,比S太太卖旧房子的价还低。我还以为只有咱中国人知道“兵不厌诈,”原来外国人早学会了。H太太显然不是我们理想的经纪人。她如果认为我们是老外,对美国不了解来诈,还说得过去;要不然,让她卖房子的人莫非都是低智不成?

排头兵不再显得那么重要,还是该找卖我们小区房子的专家,就这样找到了绿先生。他同意按R太太定的价继续卖。这位绿先生果然没辜负我们的期望,上任后不到一个月,就带来了买主。这么快,我们还感到奇怪呢。原来,R太太带来的买主,在谈判最后的阶段中,要求双方的经纪人把佣金从3%减到2%。R太太是城里的名人,不肯拿原则作交易,买卖就没作成。结果,花了钱做了广告,忙了6个月,R太太分文无取。买主在房子转手后,立刻找到绿先生。绿先生同意减佣金,我们终于挤上房产市场的最后一班车,把房子卖了。从第一次签合同卖房子到卖出去,历时十个月,卖出的价钱是买进时三倍还多,比第二次S太太定的价高出差不多三万美元;其中装修时投进去每一美元,赚回335美元。

我们一直在和女士们打交道,总不成功。很幸运最后碰到了绿先生。绿先生不象W太太那样察言观色,S太太那样算尽机关,H太太那样肆无忌弹,R太太那样自矜自持,是一位标准的西方谦谦美绅士,光明磊落,文质彬彬。不管是打电话还是面谈,不管时间紧迫,还是心急如火,总是文明礼貌,有条不紊。下次再卖房子,我们希望能再找到这样一位经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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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nesenative2008-09-07 01:57:11
Good experience, tnanks.
把吴钩看了2008-09-07 12:43:05
无关话题,尤其是显摆的,请节制
noname1002008-09-07 15:06:56
這種情況應該叫露陰癖。
blackbird-MD2008-09-08 19:03:13
精美的葡萄酒主要是由酸葡萄酿制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