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时间3月25日,美国累计确诊5.3万人左右。
这个数字是在前期集体松懈、当下检测能力跟不上的条件下获得的。打个简单的比方,撒网捕鱼,捞上来的鱼的数量,只是湖里鱼的总数的一部分,除非确认已经把水放干。
3月20日,哥伦比亚大学研究人员通过数学模型推算,美国当下的实际感染人数可能是确诊人数的11倍。
一些预测性的数字更为惊悚,没必要过分当真:比如如果不加控制,峰值时期日均确诊可能达到50万例——50个州,每日州均1万例。
这不可能,不是不可能感染,而是不可能“确诊”。
这个数字超过了任何国家的承受能力。在武汉举全国之力艰难落实“应收尽收”的2月13日,中国全国也就确诊1.5万人,这是突然消化存量条件下获得的峰值。州均1万例,相当于中国每个省市区每天平均增加1.5万例左右,这种情况下政府和社会都已崩溃,不会再有什么检测、确诊、治疗可言了。
而且,现在美国政府已经开始控制。
然而毕竟已经太晚了,在时日蹉跎中,代价已经内在于时间里——这就是我们说美国将“付出巨大代价”的意思。
这不是“大一点的流感”把新冠肺炎“流感化”,这是早期——在中国已经是晚期——西方国家的共同取向。
西方灾情最深重的意大利,重中之重的伦巴第大区首府米兰,在封城(3月8日)前两天,市长萨拉还录制了一段视频发到社交媒体,“辟谣”说“我们根本没那么严重”“一些新闻报道误导了大家”“欢迎大家现在来米兰旅游,让你们见识见识我们的特有风情、文化、设计和美食……”
这正是我们开头所说的,潜意识里把政治、经济视为代价,但人命不是。
在美国也是如此。
特朗普总统正面临连任竞选,这一政治因素最为明显地阻碍了对疫情的真实判断,美国联邦政府在3月之前的态度跟萨拉市长没有根本区别。而政治表现对于特朗普而言,主要依托就是他的第一任期内强势的经济和低失业率。
经济的风向标是华尔街,而华尔街对风吹草动特别敏感。很显然,从政治利益角度考虑,这个时期最好就是不要有风吹草动,即便有,也要假装没有。
新冠肺炎,风来草偃。因为这种病毒的传染力、毒性都非常强,对付它的办法就是社会疏离、经济活动暂停,而这必然导致增长下降甚至是负增长,以及失业率猛升。最近美国申领失业保险人数激增,学者预测美国经济将不可避免陷入衰退,就是一个客观结果。
所以,特朗普政府至少用了一个半月时间来“把新冠肺炎流感化”。
按照流感的级别来防护,远远不够。流感不需要停止社会活动,而新冠肺炎的防疫最重要的就是减少社会接触。
流感季节性爆发,是在医疗资源的日常供给考虑范围之内的,但新冠肺炎的蔓延能力,重症患者的资源需求(病床、呼吸机、病程长度等),都远超日常供给能力,这就像中国人平时坐火车和春运期间坐火车的区别。
流感一般不会导致社会崩溃,但新冠肺炎会。它不但会挤占医疗资源——让就要死的人得不到医疗救助,还会提出新的资源需求,而且会“放倒”医护人员,让社会免疫系统崩溃。直白点说,就是它可能让许多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西方人对流感实在太熟悉了,每年死人无数,但他们真的不会太在意。流感是无关政治的,但如果是新的流行病,那就是与政治紧密相关了。
在2月份,我们就分析过,官僚主义是个世界难题,党派利益,就是西方民主国家官僚主义的典型窗口。美国人这次吃了大亏,也是吃的官僚主义的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