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先生对我说他马上要回去上班,让他母亲照顾我。我说你只能请这两天假吗?实际在家的时间还不到一天!一切还没安顿好。他说他什么也不懂,帮不上忙。我没好气地说,谁懂呀,不都是摸索。
我说:既然只待一个晚上,为什么晚上睡觉,还不多出点力,不主动多管一点?去厨房热牛奶、帮助换尿布等。只是一动不动地睡在床上。口口声声说养儿防老,不出力气,儿会给你养老吗?
他说他们那里正在整党,他是重点,因为有人报告说他隐瞒出身,不老实。揭发他不是小业主出身,而是资本家出身!如果弄不清会受处分,或开除党籍。我也没好气,不是党员就不是吧,老婆生小孩的痛苦不如党籍重要吗?!
我心里非常难受、也非常气愤。我们之间不存在爱情,他从没主动照顾过我,只是在我要求离婚时为讨好我送我一双极普通的棉皮鞋。
从我不提离婚后,他一直催着养儿来防老。从怀孕,到瘤子开刀,到生小孩,我比一般妇女要受更多的痛苦。他一句关心、问候的话都没有。
特别是他在远郊区,回来的路上要一天,都快生了,也不想提前回来陪着,生了之后才让打电话。食物都没准备好,这时不负责任地又跑了。气得我真想撕掉他的耳朵!
他走后。伯娘到外面凉台看两只小公鸡全都冻死了,马上杀了它们全炖出来。也许喝了鸡汤,喝水多一点,开始滴出奶水。这个奶水不停地滴,不能留住,整个内衣全湿了,小孩也喂不饱,每次喂奶她的头就在我乳房上乱撞,不久奶水不滴了又开始肿胀,有经验的女同事告诉我,这是乳腺炎。
生完小孩不到一周,我就坐公交车去东城宽街北京中医医院。据说那里的中药最管用。我带着棉帽,穿着皮大衣、小棉袄、毛裤、棉鞋,全副武装,仍然感到头盖骨中间缝隙大开,冷气从这个洞进到身体,直达脚跟。头很痛、脚后跟也很痛。原来不懂坐月子的意义,这一出去就感觉到了。拿了中药,吃了管用,又开始滴奶水,小孩仍不够吃,又撞出乳腺炎。恶性循环顶着寒风到城里拿中药,由此我落下了月子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