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之丽2021-06-15 04:57:48

在文化大革命(简称文革)中,金带场小学搬家到刘宅后,改名为金带小学;后来复课,开始招收初中班,成为一所小学戴帽子的学校;再后来扩招高中班,改名为资中县第四中学(简称四中);文革后,关闭高中班,回到只有小学和初中的规模,又更名为金带小学。我上初中的时候,正赶上学校复课,金带小学开始招收初中班,所以,我的初中时代也是在金带小学度过的。

那是七十年代初,文革运动不像初期那样轰轰烈烈,复课后,学校里教师和学生来来往往,可是,课堂上听不到往日的朗朗读书声。语文课本几乎没有中文基础知识如汉语拼音、语法、古诗、文言文等,取而代之的是毛主席语录、诗词及选集如《老三篇》(即《纪念白求恩》、《为人民服务》、《愚公移山》)、为文革歌功颂德的文章、标语、口号等。算术和数学等课本都是无产阶级、“工农兵”、革命、专政等内容,政治词语充斥在自然科学术语之间。一学期五个月,只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教室里上课,三分之二的时间不是去工厂学工、去农村学农、去部队学军,就是勤工俭学、劳动锻炼、植树造林等。不过,体育运动蓬勃发展,体育竞赛司空见惯;文艺演出家常便饭,革命样板戏唱得热火朝天。

我的教室在学校山坡顶上草地操场左排三间教室的第一间,每天从家走到教室只需几分钟,要经过半山坡上那排教师办公室。每当我走过办公室门前,经常被在办公室里的父母或校长或其他教师抓差:去找初三一班的学生斌来办公室;送一份学习材料给四年级二班的班主任;给初二二班的孙老师捎一句话;拿一叠通知发到全校每一个班;告诉职工尹孃在最后一节课晚一点敲响,全校师生集合,校长要训话;等等。那时年龄小,腿脚利索,跑得也快,这些差事不算什么,我喜欢做,比坐在教室里背语录、喊口号强多了。

我的班有五十来个学生,除了我,其他几个教师子女有喀、仲(喀的异父异母弟弟)、兰、秋都在这个班,教师子女自然是听话的学生。家住金带场镇上的男生有良、建、杰、龙、胜,女生有君、莉、慧也在这个班。他们的父母都是城镇居民,是公社工商单位的职工,在邮局、信用社、合作社、医院、肉店、豆腐店、杂货店、茶馆、面馆、中药铺、裁缝铺等工作。我与良、建、杰、龙、胜这几个男生在小学就在同一个班,是老同学,彼此很熟,加之母亲是我们的班主任,他们对我很客气。良、建、杰是守规矩的男生,龙是很调皮的男生,不过,母亲有办法管束他,有时他太捣乱了,把教初中的老师气得吐血,只有把母亲请出来教训他。胜从小有流鼻涕的毛病,在小学时,母亲特别关照他,经常在他的衣服兜里塞些纸巾,教他正确擦鼻涕,还吩咐我们不许取笑他。都上初中了,偶尔还能看见他用衣服袖子横着擦鼻涕。我与君、莉、慧三位女生小学不在同一班,是新同学。君是邝孃的大女儿,邝孃在金带场中街有一个杂货铺,卖酱油醋和日用品。莉是孙孃的大女儿,孙孃在金带场中街合作社里买布匹。邝孃和孙孃与母亲的关系甚好,她们买卖来往多了,也成了好朋友,由此,我早就认识君和莉。慧的家在金带场下街有一个豆腐铺,我去换豆腐时见过她,只是不熟,现在成了同学,很快就混熟了。我与君、莉、慧有共同的爱好和兴趣,很快成了好朋友。

除了教师子女和金带场镇上的男、女生,其他同学都来自金带公社各大小生产队,最远的同学从家里要走十几里路才能到学校,与他们相比,我真是很幸运,一抬脚,就从家到了教室。

 

由于金带小学是小学戴帽子的初中班,初中班的教师基本上是小学教师赶鸭子上架,教学水平参差不齐。父亲原本是铁佛中学的教师,他能胜任初中的数学、历史和地理课。兰的爸爸蒋伯伯原是资中师范学校的语文教师,因兰小时候身体不好,她妈妈大陈孃照顾不过来,蒋伯伯就申请调回到金带场小学。蒋伯伯原资中师范学校的语文教师,知识面广,懂得很多,而且,他的篮球打得好,所以,他能胜任初中的语文课和体育课。杨伯伯原是小学教师,他是学校的会计,又会拉京胡,他兼任初中的音乐课。即使这样,初中班的师资还是严重不足。为了补充师资,上级从乡村学校调来孙、曾、程、冯和崔五位民办教师,他们不住在学校里,早来晚走。尽管这几位民办教师也是小学教师,可他们正当而立之年,勤奋好学,比其他小学教师技高一筹,是年轻有为的新生力量。 孙老师的黑板字写得好,喜欢读各种各样的书籍,文笔特别好,他任初中的语文课绰绰有余。曾老师家就住在学校附近,除了担任初中的数学课外,还负责学生的学农活动。程老师的父亲是金带场有名的老中医,他家在金带场下街开了一家中药房,从小就跟着他父亲抓中药,几钱几两算得门儿清楚,他的数学特别棒,他任初中的数学课亦就顺理成章了。冯老师有一定是文学素养,他身材魁梧,篮球也打得好,除了担任初中的语文课外,还兼任体育课。崔老师是复员军人,根子正,苗子红,思想觉悟高,除了任初中的理化(物理和化学)课,还兼任政治课。初中的教学课程安排妥当,各初中班的班主任、学工学农学军课、文艺活动等,都由原小学教师担任。

我们班的教师是最强阵容:程老师担任数学课,蒋伯伯和孙老师担任语文课,崔老师担任理化课,父亲担任史地课。程老师的数学课有些意思,他常给一些数学难题,让我们绞尽脑汁解出答案。除了喀,谁也解答不了。其他的课都不用专心听讲,因为教得很少,也没有作业。不过,凡是蒋伯伯和父亲的课,我必须好好听课,他们太认真了,我可不能掉以轻心,至少要假装在听课,不能被他们抓住“课堂上不听老师讲课”的“小辫子”。不然,我就惨了:轻则在课堂上被暗暗训斥几句;重则回家后挨一顿数落,惩罚不准出去玩,还得背诵几篇语录和诗词才算完事。

我们的班主任是小陈孃,她出生贫农,又一位根正苗红、思想觉悟高的教师,还兼任时事政治课。那时小陈孃已有一儿一女,她的母亲陈婆婆在她家帮着照顾小孩,她还有一个生病的妹妹五孃,陈婆婆在哪里,五孃就在那里。小陈孃的丈夫彭叔叔长年不在家,一年只有休假时间才在家里帮衬她。平时都是她一人忙了工作忙家庭,很少有时间读书看报、关心国家大事、时事政治、当前形势等,在她任我们的时事政治课期间,闹了不少笑话。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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