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我說,二人進店,必有一賊。賊窩裡開店,不容易。
為了防止賊人進店行竊,以疫情為藉口,在店門上貼上一次僅限一人的告示,但遇到結伴而來,看上去又不太像賊的顧客,還是會破例放兩個人進來。
不久前一日,大約中午時分,一對年輕女子問是否可以一起進店,我打量一眼,一個胖乎乎的,看似面善,另外一人胖瘦恰到好處,穿著一條連衣緊身短裙,舉止端莊,覺得兩人都不太像偷雞摸狗之徒,就讓她們兩個進來了。
進店後,身材較胖的女子很快選中一頂假髮,一邊與我聊天,一邊急著結帳。在我辦理結帳過程中,她藉故站在我身邊,似乎想用她那胖乎乎的身體擋住我的視線。而這時,她的朋友則在到店最裡面,展示最貴的幾個假髮的角落,此處也是我站在收銀台後目光無法到達之處。其實,胖女子無需遮擋我的視線,我都是無法看到那裡。
在我打單的時候,雖然我無法看見那位女子在做什麼,但我心裡非常清楚她正在幹什麼勾當。她肯定趁機正在將一個假髮從人頭上取下來。但讓我更焦慮的事情並不是她的盜竊行為,而是如何能夠阻止她將假髮帶出店裡。俗話稱,捉姦捉雙,捉賊捉贓。我盤算著她可能把那個假髮藏在哪裡。她進店時,手裡只拿著一個手機,一把車鑰匙及一個很小的錢包,錢包根本不可能塞入那個22寸長的假髮。我最擔心的是她將假髮塞在短裙裡的內褲中。即使她走路時不慎有幾根頭髮從短裙下來露出來,你也不可能上前伸手去扯露餡的髮毛吧。如果她問,“你認為我下體會長出頭髮嗎?”你將如何回答。那是很尷尬滴!
接完賬,剛把購物袋交給胖妞,就聽到裡面傳來腳步聲。我急忙上前一步,先掃描一下裡面的情況,瞬間發現原來的30多位女嘉賓席上,猛然出現了孟爺爺,一個光禿禿的腦瓜,在一群黑髮美女中,顯得特別扎眼。
這時,短裙女子已經走到我面前了。趕緊尋贓,先看裙下,只見兩條光潔的大腿之間,乾淨得連一根汗毛都沒有,就像打了蠟似的。胸罩之間也未出現第三個包。再看手上,哇,原來就在手裡。
她把一個22寸長的假髮團成一小團,緊緊握在手裡,另外一隻手拿著錢包作為遮掩。我本想說,小姐,你要買這個假髮嗎?我剛說完“小姐”兩個字,胖妞就接過我的話,說她的朋友想買這個假髮。反應真快,也可能是老手了。早就煉成隨機應變的本領。短裙女馬上應聲,“是的,我想要買這個。”
我知道她想順手牽羊,但也不想揭穿,就說,好吧,這裡結帳吧。她跟我走到櫃檯前,我把那個假髮放在櫃檯上,對她說,你仔細看看,是否有缺陷。如果覺得不好,也不要勉強,幾百元,不是小數目。她先說想買,後又仔細查看,認為顏色有些偏差,最後說想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再做決定。
我說沒有問題。如果你回頭還覺想要,我會給你一點折扣,並對她說,你身材好,人又漂亮,戴上這頂長髮,一定更美麗。她頭上留的是短髮,也不知真假。她聽到讚美她漂亮,很高興地走了。
我暗想,她可能永遠不會再回來了,因為我們三個人都心知肚明,只是心照不宣而已。而她的那個胖朋友,早就離開店,將她一個人獨自留在店裡,估計也有些做賊心虛吧。
好歹,胖妞也消費了300多元,即使被順手牽羊,也不會虧本,最多是該賺的沒有賺到。總比幾天前,有兩個賊妞,盜竊不成,直接去搶好很多。
事情大約過了一周,一個年輕女子來到店裡,打個招呼後,徑直朝裡面走去。她突然問,那個假髮。話說一半,又自言自語,原來在這裡。
我突然發現,她就是那個短裙女子,只是當日換了裝,一眼未認出來。我對她說,我更換了假髮的位置。所以她一眼未能看見。
她說,她要這頂。我取下來,包裝好,帶她來收銀台。她掏出一把現金,準備付錢。我給她看了價格後,她說,你不是說給我些折扣嗎。我突然想起,回答道,當然,當然。給你10%的折扣。她很開心,說,謝謝,連收據也不要,就急著離開。我說,你等等,還沒有找給你錢呢。她說,不用了。之後就離開了。我納悶,她為何那麼匆忙,連收據零錢都不要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