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住在山脚边上。
从家出门,一小段路马上左转就是下山的路了。从这里开车到商业区有一大段路程,这一段路笔直,路维护的很好;所以即使是在山脚边往下走,也感觉不到地势的落差。只有上山时,从下面的平原区往上开,才感觉到往上延伸的视觉是那么的强烈,那似乎是仰视,那时忽略了山脚边社区的房房,只有进入大山怀抱的感觉。
从社区小道左转到大路,经过两个红绿灯,大路的一侧是一所社区大学。小区的草坪绿草如茵,上面栽种着一些雪松。雪松展开的树冠很大,枝条层次分布;枝条上的叶片在天地中自在舒展,似乎不需要修剪,那是自然生成的模样。我每一次路过,总是端详着它们的姿态,心中暗暗赞赏。在草坪的人行道往里走的路边是几颗开着粉红色花瓣的大树,也是五月开放的花树,我还不知道它们的名字。这个时节,这几颗粉红花树旁的一些开粉白花朵的花树已落下了序幕,只有满树的绿叶繁茂生长。
在学校与一些建筑物的隔离区是一片野生植物生长的空间。这里植物生长茂密,我怀疑自已步入园区的中央地带,会淹没在草丛里,只剩下一个肩膀与头露在空气中。但每一次经过,我都有一种冲动,想踏入园区。这里似乎是人们遗忘的地方,很少见到人影活动。有一次见过一个女子带着一只小狗在里面走过,这让我感到惊讶。我想她可能有过同我一样的冲动,那似乎像是一种探险,一个在小型原野中探索的心情。
她总归是踏入了,带了她的小狗。我是在她要离开时看到的,所以又注意到了她身旁的一排夹竹桃树。这些夹竹桃树就种在路旁,也是这个时候开花的季节,不过似乎它们的花期满长。
这一排夹竹桃树上开的花有两种颜色,一种桃色的,一种粉白色,它们夹杂在深绿色的叶片里。这种花树并不高大,或许是灌木丛生,花开得也不繁茂,反倒是叶子密密匝匝,露出的粉白粉红显得格外耀眼。
在我青春成长的家乡,那时从家到学校的一段路途,也曾有过夹竹桃树的陪伴。不过它们不是开在路旁,而是种在铁轨边的小道边,一排整齐并列栽种的护道树。
我走过铁轨边的小道,那是挨着的窄小的路道,由一块块的石块铺成。这些石块石面并不光滑,轻微的凹凸不平,但很干净,那大都是石灰岩块,夏日时太阳晒在上面,干燥且热烈;有些石块会清楚地看到面上的结晶颗粒,闪着似有若无的光。我曾经有一次趴在地上很认真地看过那些镶嵌在石块中的细小晶体,心中涌起了一阵激动,像是看到了宝物。
那时我也近距离地看到了一旁种植的夹竹桃树的花朵与叶片。那花比桃色深,象是浅红的桃色,让人欲摘;不过大人有告诫不可太靠近花树,更不可触碰采摘花叶,他们说有毒。
铁轨的侧下方是一条公路,它们之间高度有一个落差。这条马路我经常骑车经过,特别是上学的日子,风雨无阻。靠近铁轨的公路一侧间距间种着一些高树,我忘了是什么树,或许是桉树;只记得是灰白的树干,直直往空中长去。公路的另一侧似乎也是间距间一些高树,再往下的是稻田,一大片的农田,农田上阡陌纵横。这是双季稻早稻播种插秧的季节。
每一次经过这个路段,我的视线总是被那夹竹桃的花色所吸引,或许同时伴随着那时升起的一种疑惑。
印象中那些花树的叶片似乎铺着一层灰,那是火车,汽车经过时飘起的灰尘落在了叶子上,但是那些花朵,很奇怪似乎没有受到干挠,那色彩就象我此时经过这一片园区路旁的夹竹桃的颜色一样,鲜艳,显眼。
对于夹竹桃花树的毒性,我似乎忘了。对它们我确实一直是远远地观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