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ANTAO2014-06-19 05:06:17

.  出海观海豚

 


   “酷庞”即网上售卖的优惠卷,是商家的一种推销手段。临近假期,老伴天天监视那几个专卖酷庞的网站,一口气买了“出海看海豚、鲸鱼”;“河流皮划艇”;
“海上皮划艇”;“滑雪”;“骑马”;按摩保健及各种餐厅的酷庞,折扣都在50%以上。

2013.11.18. 星期一,难得我们都有闲暇,于是乎,我们启用了“出海看海豚、鲸鱼”加“西班牙晚餐”的酷庞。这是个一整天的活动,我们决定坐巴士进城。上网一查,巴士站就在家门口,车次是879,时间是上午1130左右。来奥克兰18年了,出门都是自己开车,巴士站在哪里都没留心过,什么车次到什么地方更是不了解。

也许是有些激动,也许是熬过了最忙碌的日子,凌晨4时许我就醒了,刚活动一下胳膊,就发现老伴也醒了。两个人东拉西扯到了6点多钟,我感觉喉咙疼痛,有明显的感冒症状。老伴给我服了两片潘那多(非处方感冒药),昏昏沉沉地又咪愣过去。

上午11点,催促老伴赶快出发。出门不到一分钟便来到车站,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等来了879路公交车。

新西兰的巴士站只有编号没有站名,到哪里去不熟悉的话,可以询问司机。上车后老伴告诉司机我们要去游轮码头,貌似阿拉伯人的司机大哥没搭腔,只是例行公事地收钱、打票。我有些纳闷,这不像新西兰人做事的风格,转念一想也无所谓,具体站点不清楚,码头在哪里还是知道的,大不了多走几步路而已。

开车没多久到了一间巴士枢纽站,这位阿拉伯司机大哥下班了,换上一位白人司机大姐。换班时,阿大哥特意给白大姐交代,这两位坐在前排的客人要去游轮码头。白大姐马上满面春风地对我们说,“没问题,你们在沃达丰电讯大楼下车就可以”。然后又对全车乘客说,“对不起,我们这趟车晚点十分钟”。每到一站,她都对上车的乘客说“对不起,让您久等了”。下车的乘客无一例外,都会说声“谢谢”。

今天的天气特别好,晴天、薄云、微风,气温20度左右。巴士沿着海滨高速公路的公交专用道行驶,我以乘客的姿态,饶有兴致地细细观赏奥克兰市中心的景色。

奥克兰是新西兰第一大城市,是全国工业、商业和经济贸易中心,也是新西兰重要的港口。从北岸看市中心那数得过来的几栋大楼,也颇有些现代化都市的气派,尤其是令我们奥克兰人骄傲的天空塔,更是格外显眼。我们来的那年(1995)开建,看着它一点点“长高”,建成后成为南半球标志性的建筑,比法国的爱菲尔铁塔及悉尼的AMP塔还要高。在塔上面的360度旋转餐厅用餐,可以鸟瞰整个奥克兰市中心及东、西、南、北区的全景。

上了跨海大桥举目望去,美洲杯帆船赛基地、游艇俱乐部,沿海岸一字排开,好似游艇、帆船博览会。帆船桅杆像森林一样绵延几公里,游艇在煦日下反射着柔和的光,一方一方的泊船位,像旷野里打好格子的农田,上千艘游船凑在一起,好似农田里的成熟的作物,微风吹过便摇首弄姿、窃窃私语。奥克兰被称为“帆船之城”,就是因为她是世界上家庭平均拥有帆船、游艇最多的城市。

过了桥,我准备下车,白大姐说:不用急,下一站。

下车时和白大姐道了别,她还加了一句:“再见,玩的愉快!”不会是拿我们当游客了吧?

车站就在美洲杯帆船基地入口,离开船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我们慢慢地沿码头溜达。一艘艘超豪华游艇,如T台上的模特,从各个角度竞相展示着它们的抚媚,老伴说,想知道有钱人怎么生活的,到这里走走就能感觉到。

这里是商业中心,周边都是商业大楼,儿子工作的新西兰电讯中心和他住的公寓就在附近。难得的是这里和奥克兰其他地方一样慵懒、安静,没有脚步匆匆的白领;大声吆喝的商贩;表情木讷的行人。有的是:坐在阴凉处吃盒饭的大男孩;依在躺椅上玩手机的少女;扭着身体拍摄着不同角度的猎奇游客;广场上练瑜伽的办公室员工及酒吧里把酒聊天的闲人。

我们走进一家酒吧,我想喝点凉快的,老伴想喝点热的。女侍应生满面春风的迎了上来,并递上一份饮料菜单。

“有咖啡吗?”老伴问

“我们这儿不卖咖啡,但没关系,任何一种咖啡,只要你点,我们就可以做”

“谢谢,再来一杯啤酒,你们店有什么特别口味?”

“您可以尝一下我们店的这种黑扎啤,点的比较多。”

“好吧,就它了,再来一杯卡普契诺”

坐在室外凉伞下、吹着海风、看着风景、闻着咖啡的香气喝啤酒;那苦苦、凉凉的黑色液体顺着干渴,由于发炎而疼痛的喉咙润下去,感觉很爽甚至有些飘飘然。老伴喝了一口咖啡,叹气到:“没喝过这么难喝的咖啡,看来这只是个喝酒的好地方。不过那女孩真是太可爱了,工作就像过年,看着她就高兴”。

看着不远处的为新西兰赢得了不起荣誉的帆船,我想起那些为国家争得荣誉的勇士们。美洲杯帆船赛、奥林匹克运动会、世界杯足球赛以及一级方程式赛车,并称为世界范围内影响最大的四大传统体育赛事。美洲杯帆船赛起源于1870美国和英国首次横渡大西洋的帆船赛,出于政治上的原因,美洲杯在一开始就不是一次简单的体育比赛, 它一直是最高的技术实力和最高荣誉的代名词。“美洲杯”被认为是与足球的“大力神杯”和网球的“戴维斯杯”齐名的世界三大名杯。

美洲杯帆船赛每四年一轮,每个国家可以派一条船参赛。自1995年起,“美洲杯”与新西兰就扯上了万缕情缘。每逢赛事,举国上下,从各种媒体、俱乐部、酒吧到百姓餐桌,都聚焦在同一话题。新西兰不愧为当代帆船大国,从造船技术、驾船人才到痴迷粉丝应有尽有。

1995年,新西兰队在美国圣地亚哥战胜美国队第一次获得“美洲杯”。

2000年,在家门口新西兰队战胜挑战者意大利队卫冕成功。瑞士富豪随即以高薪挖走了包括船长,舵手及几名主要队员,组成了新的欧洲船队,并于20032007年战胜挑战者新西兰队,获得两届冠军。

2013年,第34届美洲杯帆船赛总决赛。新西兰队在81领先的情况下,被美国用不可思议的8连胜完成了一场惊天大逆转,成功卫冕。全新西兰都被惊呆了,我们早早地拿到了赛点,却一次次地被对手反超。这是为什么呢?比赛到了今天,除了队员的技术,船长的智慧外,赛船的水平直接影响了比赛。美国队的赛船是新西兰制造的,当美国队老板发现新西兰的船比他们有优势后,马上把新西兰造船厂的设计师、工程师、技术工人,全体搬到美国,短短几天就在核心技术上做了改动修正,美国船一下子快了好多。新西兰队长在连输两场后无奈地说:往后的比赛,拼的就是金钱了,我们无能为力。

下午130,上船的时间到了,大概有20几位来自世界各地的乘客,这仅仅是双体游轮一半的搭载量。我明白了商家为什么卖酷庞,就是为了吸引奥克兰人充数。

船稳稳地向前行驶,海面非常平净。上一次坐这艘船还是十多年前带着儿子,风高浪急,一出船舱老伴的帽子就刮飞了。后来,大船小船,在不同海域又看过几次海豚,但今天“两个空巢老鸟”单独行动,别有情调,很让人兴奋。

一开船,船长就为大家介绍我们今天的目的地 -- 豪拉基湾海洋生态保护区的历史和现状。

豪拉基湾海洋生态保护区位於奥克兰外海,总面积约4000平方公里。在保护区内星罗棋布座落着50余座岛屿。据统计在南太平洋现存的37种海洋哺乳类动物中,保护区内就有25种,其中包括我们今天要看的海豚、鲸鱼。

船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前面的水域出现了大量的海鸟,依据钓鱼人的经验,该水域一定有鱼群。这是一种鸭子大小,黄色头颅,白色身躯的海鸟,它们捕鱼时会从几十米的高空垂直地俯冲到水里,抓住鱼后再飞离水面。当几十只、几百只海鸟扑通扑通地砸下海面,这简直就是一餐“视觉的盛宴”,不对,它仅仅是今天大餐中的“头盘小菜”。

随着船长说话音调和速率的改变,大家立即兴奋起来,“正餐”要上桌了。全船人都集中到船头,我占据了最前面的好位置。

突然在我们前方几十米的海面跃出了两个黑不出溜白肚皮的家伙,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好像是报幕员告诉观众,表演开始了。果然,船头出现了“海豚表演团”。

我们的船并没有减速,这些家伙们却能轻松悠哉地在船前领航,一会儿是一只,一会儿是俩仨只,最多时十几只海豚同时出现在你的视野。那些海豚宝宝卖起萌来,特别好看。

它们的表演很有序,每只海豚出场时间不超过两分钟,因为小海豚每两分钟要吃一次奶,海豚妈妈要照顾宝宝,海豚爸爸则每天忙着找新的女友。船长说:有人认出小海豚的爸爸,一定告诉大家,因为海豚妈妈都找不到他。每个可爱的小家伙谢幕离开时,都会做个潇洒的转身动作,另一拨再登台。老伴用手机竟然拍下小海豚打滚露出白肚皮的可爱场面。

船长关闭了引擎,让船自由漂流。大海瞬间静了下来,空气似乎都凝固了。除了海鸟的几声鸣叫,你能听到的只有船长煞有煞有介事地小声嘀咕:“我们周围有几百只海豚,它们正悄悄地向我们扑来,今天的重头戏就要开始”。

果然几十只海豚从船底出场,上台后,有的跃出水面,有的侧滚翻转,游到远处来个急转身,激起一片水花后消失。

船的左舷、右舷同时出现了大量的表演队伍,衬托着从双体船中心出场的几只海豚妈妈率领的海豚宝宝团,那些只有妈妈身长三分之一的宝宝们紧挨着妈妈的肚皮,随着妈妈的节奏,忽而腾空;忽而翻转,船上的几位小朋友高兴地大喊,海豚宝宝打着滚地和他们呼应。摄像机,手机,都对准海豚宝宝,单反机连拍的咔咔声,似乎在给他们伴奏。

      这轰轰烈烈地表演,在高潮时戛然而止,所有的海豚瞬间消失,原来我们已经漂出了他们的领地。

 海豚其实也是鲸鱼大家族中的一员,属於齿鲸类,喜好群居。和敏感的鲸鱼亲戚不同,海豚生性聪明好动,和人类有着难以割舍得亲密感。当有游船进入它们的领地时,成群结队的海豚会主动靠过来表演特技,以尽地主之仪。当你离开他们的领地,它们也不会追随你。在新西兰的旅游项目中还有和野生海豚一起游泳,老伴好几次跃跃欲试,但考虑海水温度太低只好作罢。

下一个目标是寻找鲸鱼。据船长介绍,在这一带经常出现的是体长20米,重达45吨的塞鲸。别看它体型大,它可是鲸鱼家族中的游泳冠军,其时速高达50公里/小时;另外布氏鲸和小须鲸也常常光顾这里。我们能看到他们的几率是75%

       没走多久,船长就放慢了速度并告诉我们,在这片海域发现了五条鲸鱼。船长又一次关闭了引擎,大家屏住呼吸,紧张地注视着海面,我手端相机,半按快门,随时准备捕捉镜头。

一分钟过去了,又一分钟过去了,平静的海面,平静的没有一丝水花。大家有些泄气,甚至有人抱怨船长在忽悠大家。就在大家放松警惕时,左舷前约百余米处,突然冒出了一个黑乎乎的脊背,“呼哧”一声,喷出一股水柱,激起一片浪花后便沉入海底。

       第一个镜头没抢到,我想按刚才的路径判断,他下一次该出现在右舷前方。就在我紧盯着他该出现的地方时,几分钟后,他又在左舷后方激起引起一阵骚动,我判断失误和它再次擦肩而过。

与海豚出现的轰轰烈烈相比,鲸鱼像一个傲慢的王者,即不按规律出现,也不离你远去。悠然自得,见首不见尾,吸引住所有的镜头,又不肯露出庐山真面目。引得所有的人都全神贯注,屏住呼吸地等待,还要左舷右舷,船头船尾不停地跑。

鲸鱼出水的动作很规范,露头、露背、喷水、露尾。整套动作耗时10几秒,远没有海豚灵活。

但它非常善于兜圈子,捉迷藏,一个猛子下去就不知去向。

我们在船头一惊一乍地左呼右喊,老伴却听从船长的建议去了船尾。鲸鱼给足了面子,让老伴用手机拍下了鲸鱼露出水面最多的一副照片。

下午600,回到帆船基地,我们去港口的一家地中海风味西班牙餐厅用晚餐。喝着爽口的巴塞罗那啤酒,吃着西班牙特色的海鲜,看着远处的白帆点点,听着身边唧唧喳喳的多国语言。这就是奥克兰,帆船之都奥克兰,世界前五名的最佳人居城市,我们的家。

回到家,我就病了,烧到37.9度。

 

2013.11.22. 於奥克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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