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似乎格外冷。气温长期在零度左右徘徊。今天稍有升温。天便又忽降十几度,好像老天有意在1做一项有关人体耐力的实验、终于霹受不住,还是感冒了。
从医院回来,好大的风。经过堂口的书报亭,见五十开外的老板疋端坐亭内,身上穿着羽绒服,,头」戴着棉帽,脖子上缠着厚厚的围巾把整个人包得严严实实。也难怪,这大门洞开的报亭里,有哪里可以遇1风呢?我走过去,掏出一元钱。她捏了搓冻得发红的手,把一份《文汇报》:I递给我。临走,我还是忍不住间,走么大的风,冷不冷啊?她抬头从围巾缝中看了我一眼,笑笑说,还好啦。
因为隔三差五来这里买报,也算是这个书报亭的常客了。报亭由夫妇俩—起经营,也说不上谁是老板。有时我会和他们随便聊聊。这五十开外的年纪就是从闲聊中知道的。而且知道两人都已“退休”多年。是退休,实际上都不到法定的年龄意岗了。“阿拉厂本来蛮好的,不晓得为啥,反被并到一个远不如我们的小厂。厂里这么多人,不走哪里行?”说起当年的“内退”,老板娘仍是一脸的奈。
我提到近年来退休人员连续增加养老金的事”,自以为是个开心的话‘我老公还要五六年才到退休年也和他没关系呀!”老板娘又是一脸的无奈。自然,这个书报亭也是他们无奈中的选择。每天,从早晨六点至晚上八点,十几个小时,年过半百的夫妇俩轮流守摊。真正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可谓不辛苦。男的是个大高个弄 人很和善。有时我买报去晚了,他总会抱歉地笑着说,对不起,《文汇报》上午就卖光了。
时间长了,我就发现一个规律,大凡遇到气象预报中标有黄色、橙 I色或红色预警的坏汞气,老夫妻俩常常同在亭内相伴守候。那情景,就让我一 I次次想到“相濡以沫”这个词。
-个上海常见的雨雪天,地上结着薄冰。我照常去实报。走近报亭,只听女的对老公说,依回去吧,做啥两人一起挨冻。男的说,不要烦,侬回去!买了报,回头看,两人依旧坐着不动。人手中拿着一份报纸,各自静静曾小亭,我手中的报纸却忽然给我一种温暖的感觉。这都市寻常的 I一道风景,令我不由生出感 1动——我想,小而言之,他们是为生计:往大了说,他们何尝不是这座城市精神文化忠实的守望者和传播者呢?
除夕那天,灰蒙蒙的天空中已早早响起此起彼伏的鞭炮声。路过报亭,见夫妻俩正忙着整理书报,一面欢喜地说: “今朝要早些打烊,回家准备 1年夜饭喽!”
夜幕下,一盏盏红灯笼亮起来了。我在心里为他们祝福。